《猴子捞月》(一)
时影x你
简介:如题()

时影不喜欢你,你很清楚

他喜欢那个从小养大,每日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徒弟

他以为他藏得很好,实际上,除了你也没人发现,因为只有你成日里在他俩旁边当电灯泡

时影看不起你,你也清楚

因为你是爹爹硬塞给他的徒弟,是个有名的纨绔

爹爹有钱,又疼你疼得紧,就算你说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不遗余力

结果你当真看上了一轮月亮

——————

去年中秋,山上的神官按照惯例要坐花车巡城洒福,为百姓扫除灾厄晦气

这是新任神官的第一次露面,大家只听说他年纪尚轻,修为却很深,对他很是好奇,

洒福还没开始,道路两旁就挤满了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想好好看看这位小神官的尊容

这种热闹当然少不了你这种纨绔,和几个要好的订了沿街酒楼位置最好的包厢,神官还没到就喝得歪七扭八

看神官是假,借口和狐朋狗友饮酒玩乐是真

你趴在栏上,斜睨着下方攒动的人头

神啊佛啊的,无聊

这话不能让爹爹听见,他可是山上最大的香客,诚心得很,一年下来的香火钱够普通人家一年的用度

可神仙要是凑近了听爹爹跪在蒲团上念叨的什么——

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保佑保佑......

远处的人群开始骚动,可你被酒精浸泡的神经早已迟钝,全部注意力都用来扒开旁边一位公子哥的咸猪手

人群接连跪倒,口中念念有词,盼望神官能将自己的祈愿带给神明

一时间,楼下人声鼎沸

你被吵得头痛,酒精加上噪音撕扯着你的神经,那位不知姓李还是张的公子已经把手伸进了你的衣服里

你心头火起,一把掀开他,照着脸上甩了一巴掌,转头把手里的酒盅掷向楼下的人群:“有完没完?!”

公子被打懵了,加上酒力,趴在地上迟迟起不来

预期中人群的惊叫或者酒盅碎裂的声音并没有响起,你看下去,

风吹动步辇上环绕的薄纱,你正对上一双明亮清正的双眼

那眼神如有实体,带着月光般清冷的银辉呼啸而来,

你膝盖一软,竟支撑不住跪了下来,扶着栏杆大口喘气,心跳如鼓,汗如雨下,一激动竟撅了过去

你梦到了那个神官

梦里,他从薄纱之中走出,白衣翩跹,整个人如上弦月,锋利,清冷,周身散发莹莹光辉

你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嘴一张一合,神情肃穆,他的声音从你的脑海里如钟声般响起:

“今日你凭栏抛物,本该致一孩童失明,犯下罪孽,

本官惜孩童光明,念你祖上于九嶷山有恩,出手避祸,下不为例,

本有祖先荫庇,却不惜福,罚你眼疾七日,也尝尝失明之苦,

这七日好好反思,日后莫要这般妄为,消耗德行”

你是被家仆抬回的宅子,据他们说你醉得太厉害,躺在床上还念念有词,

什么“别走,等等我”

“您梦到啥了?脸这么红”丫鬟拧干帕子来替你擦脸

你说不出口,愣愣地盯着前方任她摆弄,眼睛没有焦点

“小姐?小姐?”

......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瞎了!!!”

——————

街坊里都在传,那位老爷家的千金,中秋回来突然就瞎了,老爷和夫人哭天抹泪,四处求医,都不见好

邻里都说是那位小姐平日不重德行,消耗福气,神仙降罚了

可小姐本人比谁都淡定,每日该吃吃该睡睡,除了需要人搀扶,不能出门外,日子倒也滋润

丫鬟怕小姐晚上喝水或者起夜不便,总是不敢睡沉

第八日,三更的梆子敲了一声,丫鬟被惊醒,

想去看小姐睡得如何,一转头小姐竟在桌边自己倒水喝

“小姐小心,别摔了!”正要冲上去帮忙,

“诶?小姐,你好了?”

......

“老爷!夫人!快来呀!小姐好了!!!”

——————

那位老爷家的千金,莫名其妙瞎了七日又莫名其妙好了,不仅如此,之后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稳重多了,懂事多了,还总是主动要求陪爹爹去山上进香

最近老爷说起闺女,总算不再唉声叹气:孩子终于长大了,昨日竟然说要上山跟着神官清修,哎呀,老夫甚慰

街坊们听着眼睛都要瞪出来,小姐?她?

就算小姐改邪归正,那离神官的徒弟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啊,多少天资聪颖又勤奋的孩子上山拜师,连九嶷山的山门都没进去,就小姐这个书都念不下去的,起这种念头莫不是疯了?

老爷捋捋胡须 :眼睛下巴收一收,老夫的闺女老夫最了解,无非又是觉得山上好玩了,随她去吧,在山上玩几个月,玩腻了接回来,混个九嶷山弟子的名头好嫁人嘛!

众人大悟:老爷好算盘!

老爷笑眯眯打着算盘走了,众人看着他敦实的背影在心里嘀咕:

就是......这九嶷山弟子的名头,也不是想混就能混的吧......

不出大家所料,小姐包袱还没收拾好,九嶷山来信,短短十个字:

千金之躯,恐难受托。时影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个锦盒,说是专门给小姐的

你珍重收下,回房打开,里面赫然是你当日掷出去的酒盅

你泄了气一般瘫坐在床上,脑海中又回响起那日,时影如钟声般的训诫:

“莫要妄为,消耗德行”

——————

“师父,那日此女顽劣之态犹在眼前,您今日便因人情世故硬要我破例收她入门下,恕徒儿无法遵命”

“小影,当年九嶷山失势,被朝廷收回,山上千百人将被驱逐,正是其祖上倾囊相助,保住了九嶷山,才有了今日,香火不绝,人才辈出”

“九嶷山已保其子孙后代福寿绵长,徒儿认为礼数已尽”

“小影,为师今日就最后一次拿出师父的身份强令你,这个徒,你必须收!此后若不愿再认我为师也无妨!”

“师父!您这是——”

青年垂眸,长睫掩住所有情绪,双膝跪地,素色衣袍翩跹,双手举过头顶行礼:

“时影受命。”

——————

“师父,您此番要我命时影收下此徒,还不许说是您的意思,到底为何?”(斟茶)

“若他得知,必定会视此女如神使,尽管不解本座之意,定会待她毕恭毕敬”(喝茶,捋胡须)

“恕徒儿愚钝”(再斟茶)

“时影仙缘深厚,但要飞升,劫数远远不够啊——”(把茶一饮而尽跳上云彩飞走)

“啊?师父,您把话说明白啊!师父——”(端着茶壶追出来)

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杜耒这首诗更趋向一种心境。大雪初停,梅花枝探入窗前,月光淡淡,远方客人携带着风霜气息不期而至,只为一夜酣畅对谈。即使没有准备,手忙脚乱,茶还是先摆上案来。朋友本该如茶,醇浓满足,清淡有余。

腊梅可以栽,月亮时时圆。只有寒夜踏雪而来的客人缺席。在更多人热衷于饭桌上应酬的当日,吃茶,太寡淡也太隆重,让人消受不起。一切俱备,唯缺知己。

—— 庆山《眠空》

月与雕刻家与画家

我为了维持生计也为了适应人类社会的生活,我找到了一份在一个酒吧的工作,作为一个调酒师在这里工作。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渐渐的我熟悉了作为调酒师的工作,这工作我同样能作为一个旁观者,但不同的是如今的我也能作为参与者去尝试解开他们心中的被生活禁锢的枷锁。

首先介绍一下我工作的地方,这是的一个清吧,每晚都只播放爵士乐,不会有城市之中的喧闹,是一方独立于城市外的天地。来这种地方的客人大多带有些心事,或者只是想享受隔离于世界的宁静,我也正是更喜欢这宁静的净土才来到这里的。另外,我们的店长也是一位十足的好人,虽然他总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配合着他苍白的头发和低沉嗓音,就好像一直在生着气一样,看起来就很有故事,但这样的他录取了我这个毫无社会履历的人来这里工作,使我又有了一处落脚之地。

在一个月亮还很明亮的夜晚,我正看着天上明月,一位客人来到我们的酒吧,这位不是常客。他坐在了靠近我的吧台的一角,我询问了他想喝些什么,然后着手进行调制。过了一会儿,我把他点的酒给了他,我看店里没有那么多客人,我就和他说起了话,我在交谈中了解到他是一位小有名气的雕刻家,雕刻本是他的业余中的爱好,但自从他第一个作品卖出了一份好价钱并获得了很高的评价,雕刻在他的生活中的占比就越来越大,为了潜心钻研雕刻,他辞去了原本的工作把雕刻作为主业,可在最近的思想的匮乏,他赚的钱越来越少,快要不能维持生计了,只是来着一方天地缓解一下他郁闷心情。此时我身后的小电视播出了一条新闻是一位画家的画展,这是一个我曾与她同行过的画家,雕刻家看到后喃喃自语,我没听清但大概是对画家的抱怨,我当然也没打算问,但这让我想到了那片沙漠上的事情。

在我还是一只乌鸦的时候,曾有过几次远行,有一次我飞到了极南的一片沙漠,这里只有无尽的黄沙毫无生命的迹象。在一天夜晚,我正在枯枝上歇息,远处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我朝那边望去,是一个背负沉重行囊的女人,和其他可能来到沙漠的人理相比,她还带着画板,从这点来看她是一位画家。我飞到她的身边,她却自然地伸出手像是迎接我的到来一样,我就站在了她的手上。

“小家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中呢。”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她还跟我说她来到这里是为了获得一些灵感,她想在这沙漠之中取一些或壮观或凄美的画面,用于融入她的作品之中,而这仅仅是出于热爱。

也许是一个人的旅途太寂寞了,她开始和我说起了她的经历,她曾是独自一人在创作,一天她看到了一个帖子,是一个雕刻作品,她被这个作品震撼到了认为这个作品很符合她画中的意境,她联系上了这个作者,请求二人可以长期合作并想和他做朋友。雕刻家同意了,并用二人共同的积蓄租了一间工作室,一起创作,偶尔也会自己的作品中添加对方的元素。二人就在一起创作了有两年之久,但二人之间就逐渐出现了裂痕而且越来越大,雕刻家固执的认为艺术品就该用来赚钱,认为这样才能体现艺术的价值,而画家认为艺术就是自己情感的表达,艺术就是由自己的热爱驱动的,只有一腔热情才能展现出艺术的美好。二人因为观点的不同就此决裂,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说着往事,画家找到了一处合适的取景地,正对一轮明月,一颗枯树,远处沙海浮动,黄沙自然做出了完美的滤镜,画家让我站在树上,我照办了站在枯萎的枝头,画家速速起草,很快就完成了这幅明月枯枝图。之后,我们就朝着北方走着,过了一天一夜,来到了沙漠与城市接壤处。我目送她回到了城市,她也和我挥挥手向我告别,我们之间的故事就告一段落。

而那故事中的雕刻家想必就是我面前这位落魄的男人了,二人分别后,走在了截然不同的路上,看到这番景象,不由得感慨,感慨二人的经历,昔日的友人如今却针锋相对,两人在不同的路上渐行渐远,而二人间的断崖永远都无法再有闭合的一天。男人付了钱就走了,我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以我现在的阅历真的帮不上他,这可能会是我的一个小小的遗憾吧。

我下班了,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抬头看了看明月,这是团聚的象征,我想起了我第一次醒来的那一天。我行走在路上,我第一次作为Den走在人类的路上,我和路上的其他人一样。但天是这样的冷,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旁人就像不存在一样显得氛围只剩压抑。本想着能够呼出一口寒气,可是天本就没那么冷。一路上,我想着少年,他的笑容,他的话语,他的梦想,他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味,抬头一看,高空中阴云密布,本该明亮的时间里却显得有些灰暗。第一次觉得雨天也可以这么压抑的,与少年一起看到的琉璃星空早就不在了,可能是我的内心已经黯淡了。

我的记忆还停留在蝉鸣的盛夏,可这就已经快要深秋了,而这一切我都无法回头,这是我的选择。少年曾与我在他家里小院看满月,月是明亮的,月的周身有繁星点缀,天空如琉璃透彻,好像现在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但少年就在我身旁月光打在他脸上,映出纯真的笑,他是真实的,远处群峦起伏,映出岩的厚重,那是真实的,山下森林幽静,映出如画般的景,这是真实的。

希望圆月能使我与少年回归于简单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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