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年华#
我以疼痛取悦这个人世

余秀华
当我注意到我身体的时候，它已经老了，无力回天了。
许多部位交换着疼：胃，胳膊，腿，手指。
我怀疑我在这个世界作恶多端，对开过的花朵恶语相向。
我怀疑我钟情于黑夜，轻视了清晨。
还好，一些疼痛是可以省略的：被遗弃，被孤独，被长久的荒凉收留。
这些，我羞于启齿：我真的对他们爱得不够。

冷风从大厦的两侧荡出
穿过我披星戴月的身体
它一定也曾这样穿过你
带来琐碎的流言，和一句
由你口中吐出的——
“改日再会”

也好。一个人等三月不来
等信封里溢出了去年的青苔
我那些用以取悦疼痛的辞赋
阳光下也会毫无愧色

不如让悲怆再多一点？
最好惊起一滩鸥鹭
这一滩鸥鹭瓜分了秋水长天
我留在三百里外的花好月圆
只够下，一宵越饮越淡的酒

咽！连同这来路不明的遗憾——
喔，它的去向也不甚明朗
千寻之下，总该有一株并莲因我而谢
因我而委于死水的点点碎萍

不必送了，街头巷尾里陌生的人间烟火
渔港口突然袭来的一声汽笛
都能轻而易举地撞疼我
南浦归舟，这津渡上千帆过尽的忧愁
今次是决计带不走的

归来时零落了一身冷月
从张若虚到姜白石
这月色何曾知人言语？
褪下一身长衣
词牌从袖口中轻轻滑去

冷风从大厦的两侧荡出
穿过我披星戴月的身体
它一定也曾这样穿过你
带来琐碎的流言，和一句
由你口中吐出的——
“改日再会”

也好。一个人等三月不来
等信封里溢出了去年的青苔
我那些用以取悦疼痛的辞赋
阳光下也会毫无愧色

不如让悲怆再多一点？
最好惊起一滩鸥鹭
这一滩鸥鹭瓜分了秋水长天
我留在三百里外的花好月圆
只够下，一宵越饮越淡的酒

咽！连同这来路不明的遗憾——
喔，它的去向也不甚明朗
千寻之下，总该有一株并莲因我而谢
因我而委于死水的点点碎萍

不必送了，街头巷尾里陌生的人间烟火
渔港口突然袭来的一声汽笛
都能轻而易举地撞疼我
南浦归舟，这津渡上千帆过尽的忧愁
今次是决计带不走的

归来时零落了一身冷月
从张若虚到姜白石
这月色何曾知人言语？
褪下一身长衣
词牌从袖口中轻轻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