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7年,上海三大美女之一的国画家周炼霞结婚,婚后十分幸福。不料有一天丈夫出差,一去就再也没有任何音信。35年后73岁的周炼霞收到一封信,“炼霞吾妻”四字映入眼帘,周炼霞顿时泪如泉涌。
周炼霞1908年生于湖南湘潭,自幼聪颖好学,14岁始学画,17岁学诗。皆有所成,是出了名的才女。
她自己长得又极为漂亮,性格开朗洒脱,同吴青霞、陆小曼一起成为上海三大美女。
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自然深得一方名士倾心,无数青年才俊都在追求。
一次沙龙上,热爱摄影的徐晚蘋看到周炼霞,对其一见钟情,此后他便疯狂追求周炼霞。
不同于其他追求者,徐晚蘋十分浪漫,他一天给周炼霞写三封情书。而且都会在信封的右上角画上两只翩飞的蝴蝶,充满了浪漫。
而且徐晚蘋懂得坚持,渐渐地周炼霞被他的痴心打动。1927年两人举行了婚礼,郎才女貌,让人十分羡慕。
婚后徐晚蘋特地带她去烟霞洞度蜜月,因为这个地方有个跟新娘名字巧合的“霞”字。徐晚蘋的安排无处不透着浪漫。
结婚一周年之际,徐晚蘋刊登了为妻子拍摄的照片,照片上题句为“神仙伉俪人间住,艳绝红霞映绿芙”,让人极为羡慕。
1929年,两人又共同出版影画集,作为结婚纪念。两人情投意合,卿卿我我,先后生育了四个儿女。当时虽然时局动乱,日子颠沛流离,有些清苦,然而一家人在一起依然感到十分幸福美满。
1946年,抗日战争结束后,徐晚蘋被派往宝岛台湾接管邮局。原来的计划只是半年时间,可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就是35年。
因为战争,蒋介石退守台湾后,台湾和大陆完全断绝了往来。从此两人相隔一方,断了音信。
多彩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色彩,周炼霞独自一人带着几个孩子艰难生活。
她住在上海,极少去外地,因为她害怕有一天丈夫回来找不到回家的门。她一直在等,坚信有一天他会突然站在自己面前。
没有了丈夫的浪漫和疼爱,周炼霞一边抚养照顾孩子,一边将心思寄托在诗画上,这也让她的画技在这段时间有了极大的提升。
然而磨难还没有结束,在苦等丈夫音信之时,文化大革命到来。因为丈夫徐晚蘋在台湾工作,虽然没办法联系,但依然被牵连。
在审问中她被皮带打伤了一只眼睛,因没得到及时的医治,导致这只眼睛失明。
受尽折磨的周炼霞,心中对丈夫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她没有就此颓废,心中毫无畏惧,反而更加坚定信念,热爱自己的事业。
她请大师刻了两枚印章,一枚引用爱国诗人屈原的《九歌·湘夫人》“目眇眇兮愁余”之句篆刻。
另一枚印文则为“一目了然”,大方调侃自己,虽然只有一目,仍然可以看清事实,更会看到雨过天晴的一天。从此以后周炼霞字号一目了然。
此气度高旷,洒脱自如,令人叹服。也正是这种气度,让她在动乱中大难不死。
晚年周炼霞的生活中,丈夫的印记已很少很淡。就在她几乎不抱希望时,突然收到了一封信,信封的右上角画着两只翩飞的蝴蝶。
周炼霞看到信上熟悉的标记时,心中的震动无以复加。她颤抖地打开信封,小心展开信纸,“炼霞吾妻”。
看到这四个字,她脑子一片空白。随后将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信这不是梦,真的是失散35年的丈夫徐晚蘋。
她泣不成声,不停地哭着说,“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整整35年了,73岁的她终于等到了丈夫徐晚蘋的消息。
原来徐晚蘋在台湾同样思念着妻子,正是因为台湾和大陆的局势无法回来。徐晚蘋在台湾一直从事着邮政工作,直到退休之后移居美国。
正好赶上中美建交,他才能写信回国同徐晚蘋取得了联系。之后周炼霞被徐晚蘋接去美国,夫妻两人终于见面,相拥而泣。
在美国规定,分居超过三十年的夫妻要重新登记结婚。于是两人重新注册结婚,两个迟暮的老人再次拥有甜蜜浪漫的爱情。
他们重续前缘,长相厮守,白头偕老。直到2000年,周炼霞逝世。
周炼霞的一生虽然命运多舛,但她心胸豁达,性格洒脱,这让她在面对苦难时,一直没有低头。
而心中更是一直坚守着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坚信丈夫会回来。35年后在耄耋之年,终于云开月现,生命再次有了爱情,有了光彩。
她面对苦难的态度,让人敬佩,坚守美好爱情的向往,让人感动。而在生命最后的十多年,她生活幸福,这或许是她对苦难抗争后,命运的馈赠。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音乐以简谱的方式迷惑了我,到我三十三岁那一年,音乐真的来到了。

我心想:是生活给了我音乐。生活首先要求我给自己买了一套音响,那是在1993年的冬天,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缺少一套音响,随后我感到应该有。几天以后,我就将自己组合的音响搬回家。那是由美国的音箱和英国的功放以及飞利浦的CD机组织起来的,卡座是日本的,这套像联合国维和部队的音响就这样进驻了我的生活。

接着,CD唱片源源不断地来到了,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我买进了差不多有四百张的CD。我的朋友朱伟是我购买CD的指导老师,那时候他刚离开《人民文学》,去三联书店主编的《爱乐》杂志,他几乎熟悉北京所有的唱片商店,而且精通唱片的品质。

我最早买下的二十来张CD就是他的作为,那是在北新桥的一家唱片店,他沿着柜台走过去,察看着版本不同的CD,我跟在他的身后,他不断地从柜子上抽出CD递给我,走了一圈后,他回头看看我手里捧着的一堆CD,问我:“今天差不多了吧?”我说:“差不多了。”然后,我就去付了钱。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迅猛地热爱上了音乐,本来我只是想附庸风雅,让音响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然后在朋友们谈论马勒的时候,我也可以凑上去议论一下肖邦,或者用那些模棱两可的词语说上几句卡拉扬。

然而音乐一下子就让我感受到了爱的力量,像炽热的阳光和凉爽的月光,或者像暴风雨似的来到了我的内心,我再一次发现人的内心其实总是敞开着的,如同敞开的土地,愿意接受阳光和月光的照耀,愿意接受风雪的降临,接受一切所能抵达的事物,让它们都渗透进来,而且消化它们。


我那维和部队式的音响最先接待的客人,是由古尔德演奏的巴赫的《英国组曲》,然后是鲁宾斯坦演奏的肖邦的《夜曲》,接下来是交响乐了,我听了贝多芬、莫扎特、勃拉姆斯、柴可夫斯基、海顿和马勒之后,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我以前不知道的人——布鲁克纳,这是卡拉扬指挥柏林爱乐乐团演奏的《第七交响曲》,我后来想起来是那天朱伟在北新桥的唱片店拿给我的,当时我手里拿了一堆的CD,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张,结果布鲁克纳突然出现了,史诗般叙述中巨大的弦乐深深感动了我,尤其是第二乐章,使用了瓦格纳大号乐句的那个乐章,我听到了庄严缓慢的内心的力量,听到了一个时代倒下去的声音。布鲁克纳在写作这一乐章的时候,瓦格纳去世了。我可以想象当时的布鲁克纳正在经历着什么,就像那个时代的音乐正在经历的一样,为失去了瓦格纳而百感交集。

然后我发现了巴托克,发现了还有旋律如此丰富、节奏如此迷人的弦乐四重奏,匈牙利美妙的民歌在他的弦乐四重奏里跳跃地出现,又跳跃地消失,时常以半个乐句的方式完成其使命,民歌在最现代的旋律里欲言又止,激动人心。

巴托克之后,我认识了梅西安,那是在西单的一家小小的唱片店里,是一个年纪比我大,我们都叫他小魏的人拿给了我,他给了我《图伦加利拉交响曲》,他是从里面拿出来的,告诉我这个叫梅西安的法国人有多棒,我怀疑地看着他,没有买下。

过了一些日子我再去小魏的唱片店时,他再次从里面拿出了梅西安。就这样,我聆听并且拥有了《图伦加利拉交响曲》,这部将破坏和创造,死亡和生命,还有爱情熔于一炉的作品让我浑身发抖,直到现在我只要想起来这部作品,仍然会有激动的感觉。

不久之后,波兰人希曼诺夫斯基给我带来了《圣母悼歌》,我的激动再次被拉长了。有时候,我仿佛会看到1905年的柏林,希曼诺夫斯基与另外三个波兰人组建了“波兰青年音乐协会”,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小的协会,在贫穷和伤心的异国他乡,音乐成为了壁炉里的火焰,温暖着他们。

音乐的历史深不可测,如同无边无际的深渊,只有去聆听,才能知道它的丰厚,才会意识到它的边界是不存在的。在那些已经家喻户晓的作者和作品的后面,存在着星空一样浩瀚的旋律和节奏,等待着我们去和它们相遇,让我们意识到在那些最响亮的名字的后面,还有一些害羞的和伤感的名字,这些名字所代表的音乐同样经久不衰。

然后,音乐开始影响我的写作了,确切的说法是我注意到了音乐的叙述,我开始思考巴托克的方法和梅西安的方法,在他们的作品里,我可以更为直接地去理解艺术的民间性和现代性,接着一路向前,抵达时间的深处,路过贝多芬和莫扎特,路过亨德尔和蒙特威尔第,来到了巴赫的门口。

从巴赫开始,我的理解又走了回来。然后就会意识到巴托克和梅西安独特品质的历史来源,事实上从巴赫就已经开始了,这位巴洛克时代的管风琴大师其实就是一位游吟诗人,他来往于宫廷、教堂和乡间,于是他的内心逐渐地和生活一样宽广,他的写作指向了音乐深处,其实也就指向了过去、现在和未来。

《失去唐琬后的陆游,再次婚姻幸福吗》
(陆游诗词选讲之十一)

阿 佳

诗界千年靡靡风,兵魂销尽国魂空。
集中十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
——梁启超

这首诗是梁启超对爱国诗人陆游的评价。陆游,号放翁,南宋著名的文学家、史学家。陆游生性豁达豪爽,但生逢乱世,空有一腔报国之心,直到终老也没能等来王师北定中原的日子。陆游不但仕途多舛,在家庭生活上也屡遭打击,颇为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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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的第一位妻子名叫唐琬,有一种说法是他的表妹。两个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年后结为连理,颇通文墨的唐琬和大才子陆游的结合堪称珠联璧合,佳偶天成,两个人心意相通,恩爱美满。本来才子佳人白首相伴也算是一段佳话美谈,只是陆游的母亲对这位儿媳横竖看不顺眼,担心陆游沉迷于爱情,耽误了科举功名,还相信姑子算命,说唐琬尅她。陆游的母亲唐氏,是丞相的孙女,是一个十分强势专横的母亲。她喜欢诗人秦观(字少游),就给儿子取名陆游(字务观)。陆游唐婉两人成婚两年后,母亲就以唐琬没有生育为借口逼迫陆游休妻再娶。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一个陆游无法抗拒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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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候是极讲孝道的,在古老儒家孝道浸润下的陆游自然不能违逆母亲的意思,只得忍痛一纸休书休了唐琬。从此一对有情人天各一方,情缘难再。
休妻之后的陆游心灰意冷,肝肠寸断,眼前浮现出的都是往日和唐琬在一起时的点滴瞬间。没有从失去爱妻的痛苦中走出来的陆游,对第二个妻子的人选,漠不关心,不置一词,全凭母亲的安排,最终在母亲的授意下续娶王氏为妻。
可能是陆游对唐琬念念不忘的深情伤害了王氏,也可能是王氏本性如此,自从嫁给陆游后,王氏便一直疑神疑鬼,对丈夫陆游多有疑虑、指责之语。陆游与唐琬没有子女,但一生念念不忘,直到暮年,写下了十几首追念的诗词。最后的一首是八十一岁时写下的《沈园》诗:
《十二月二日夜梦游沈氏园亭》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这时唐婉已去世五十年,陆游也于第二年去世。陆游确实是一生一爱,刻骨铭心。对于个人爱情和抗金恢复的民族大义,都是至死不渝。
与此相对比,陆游与王氏生了七子一女,但从未为王氏写过一首诗。
家庭生活的不和睦和对唐琬的旧情难忘,让陆游将一腔思念寄托于幻想上,他开始期待遇上一位红颜知己代替唐琬,和他再续前缘,使他重获新生。怀着这样的期待,他开始了外出游历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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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陈世崇《随隐漫录》曾记载陆游于游历途中,经过一家驿馆,在驿馆的墙壁上,陆游看到了一首诗:
玉阶蟋蟀闹清夜,金井梧桐辞故枝。
一枕凄凉眠不得,挑灯起作感秋诗。
这首诗令陆游精神一振,连日来的苦闷就好像被一缕夹杂着香气的清风吹走了,他仿佛突然间找到了那个人、那种感觉,仿佛这凄清的世上,忍受凄苦的不只是他一人,在某一个角落,还有另外一个和他一样的人,他突然觉得自己在孤独的世间,从此多了个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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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不可待地陆游唤来驿馆中的人,询问壁上题诗的出处。不料题诗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竟是驿馆中一个驿卒的女儿写的。陆游马上找来这位驿卒,向他表达了自己对他女儿的倾慕之情。这时的陆游早已文名满天下,恰巧驿卒的女儿是他的粉丝,得知自己所仰慕的偶像竟对自己颇为赏识时,少女的心旌顿时摇曳不已,她心甘情愿且欢欢喜喜地答应嫁与陆游为妾。
原本在家倚门相望的王氏,总算等回了风尘仆仆的陆游,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陆游出双入对,领着一个美貌佳人回来,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以后的日子,这个清秀俊雅又有才华的妙龄女子,自然不讨王氏的喜欢,总是被处处刁难。半年后,王氏更是寻了女子的错处,逼着陆游将这可怜的人逐出了家门,再次上演了棒打鸳鸯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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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的大才子、大诗人,先失爱妻,后失爱妾,家庭生活屡屡出现变故,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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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陆游的经历,让人不禁想起北宋大文豪苏轼来。苏轼一生虽然仕途多舛,大部分的生涯都是在贬谪之中度过,但东坡先生何其有幸,先后得王弗、王闰之、王朝云三位女子相伴,厮守一生,使灰暗的生活也过的妙趣横生,羡煞了多少风流名士!
苏軾在发妻王弗故后十年,写下了著名的悼亡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苏軾在惠州爱妾王朝云墓旁建“六如亭”,楹联为“不合时宜,惟有朝云能识我;独弹古调 ,每逢暮雨倍思卿。”而陆游在王氏死后,只写了一个短短的誄词,不带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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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文学研究大家钱钟书先生曾经这样评价陆游:爱国情绪饱和在陆游的整个生命里,洋溢在他的全部作品里。他看到一幅画马,碰见几朵鲜花,听了一声雁唳,喝几杯酒,写几行草书,都会惹起报国仇、雪国耻的心事,血液沸腾起来,而且这股热潮冲出了他的白天清醒生活的边界,还泛滥到他的梦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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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才是真正的陆游,穿过痛失爱妻爱妾的泥沼,跨上战马,走进军中,书写亘古男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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