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第446天##脂砚斋评石头记##第十五回 王凤姐弄权铁槛寺 秦鲸卿得趣馒头庵#
夜间秦钟趁黑来寻智能,抱住就亲嘴,智能不愿苟且,直接就是:“好人,我已急死了。你今儿再不依,我就死在这里”,随口安抚几句,就把智能抱上炕云雨起来。——脂批:实表奸淫尼庵如此。/此处写小小风波事,亦在人意外,谁知为小秦伏线,大有根处。
明清小说里的寺庙道观尼庵不少都是藏污纳垢之处,奸淫劫掠事常有,净虚自己就不像出家人,秦钟在此妄为,也不算玷污。
不过脂砚斋说这是“小小风波”,真是轻描淡写。秦钟的品性借这件事表露无遗,在姐姐的葬礼上满脑子都是荒淫急色,还说远水救不得近渴,既无情又无耻,不过当时纨绔子弟玩弄女性极平常,他自己不觉得有错,连宝玉也不当回事,还借此顽笑,就大家不是一个阶层,的确很难共情。

智能和秦钟相好,除了看重人才,更重要的恐怕还有对方的身份,期盼能终身有靠,借助秦钟离开水月庵这个火坑,所以秦钟强迫云雨时,挣挫不起,又不好叫,只能勉强依了。——脂批:试问此等光景,是强是顺?一片儿女之态,自与凡常不同。细极!妙极!
曹公和脂砚斋的态度不一样,曹公描摹二人情状,只是展示人情世态,价值取向并不是很明显,但细读能品出秦钟的不堪,写智能又存悲悯心,让读者感受到她的不幸。脂砚斋的评价则是男性视角下的玩味欣赏,有几分文人的恶趣味。

秦钟正在得趣,宝玉进来将二人按住,智能羞愧,趁黑跑了。秦钟抱怨不已,要宝玉别惊动他人,还承诺:“好人,你只别嚷的众人知道,你要怎样我都依你。”宝玉言等睡下再细细算帐。文中还写宝玉不知与秦钟算何帐目,未见真切,未曾记得,此系疑案,不敢纂创。——脂批:请掩卷细思,此刻形景真可喷饭。历来风月文字,可有如此趣味者?(依然是文人的恶趣味)
秦钟叫宝玉好人,批注是“前以二字称智能,今又称玉兄,看官细思”。(书中宝玉秦钟的关系一直十分暧昧,此处细思的话,难道两人真的有私情?)
二人在床上算账,书中没有详写,批注“忽又做如此评传,似自相矛盾,却是最妙之文……这方是世人意料不到之大奇笔,若通部中万万件”细微之事俱备,《石头记》真亦太觉死板矣……借石之未见真切,淡淡隐去,越觉得云烟渺茫之中,无限丘壑在矣!(夸曹公是惯例,只是无限丘壑,如今微茫难寻,始终是红楼之憾事!)

凤姐之细心随处可见,屋内地下皆有婆子打铺坐更,还怕通灵玉失落,命人拿来塞在自己枕边才睡。(曹公的前后照应也是厉害,这里强调怕宝玉失落,后来果然丢了——玉和人都是,还有平时袭人每晚也是把玉包好放在枕下的,可惜命运无常,要走的终究留不住)

宝玉好不容易出门无人管束,本不肯早回,秦钟恋着智能,又调唆宝玉求凤姐再住一天。凤姐考虑后,觉得还有些小事需打点妥当,可以送贾珍人情;二则又能完净虚之事;三则顺了宝玉,又讨贾母欢喜,便欣然同意。——脂批:世人只云一举两得,独阿凤一举又添一。(凤姐虑事周全,夸得在理)
书中写凤姐便命家人来旺儿,假托贾琏所嘱,修书给节度使云光,办了净虚所托之事。(凤姐口是心非,说三千两是给下人跑腿的,不过百里路程,来旺儿两日工夫倶已办妥,肯定没有拿到那三千两,说不定路费还得自理呢!)

回末写秦钟与智能百般不忍分离,无数幽期密约,也只得含恨而别。(二人在一起时柔情蜜意自不待言,但男人沉湎欲望时什么样的甜言蜜语都说得出来,等清醒后基本做不得数。秦钟就没有担当,给过智能的承诺也不可能兑现。)

凤姐临走又到铁槛寺照望一番。宝珠执意不肯回家,在寺中守灵。(又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被葬送的一生)

回后批:请看作者写势利之情,亦必因激动。写儿女之情,偏生唐吐不解。密缝直如细述说的事,见其言语行迹,无不逼真。圣手神文,敢不熏沐拜读。

(第十五回完)

每年的农历八月是让人欢喜的月份,也是略带感伤的月份。金秋八月虽不如阳春三月和风煦暖,生机盎然,但却一样繁花绽放,不单有花的蜜香,更有瓜果的清香,少了春的活泼,却多了秋的庄重,大概对于生命之重,世间万物均以敬畏的姿态面对,硕果累累、花团锦簇是八月最常见的景色,大自然仿佛要把她能给予的都留在这个时间里,也使得万物都谦卑的低下了头。秋季的花与春季也不同,大多是一簇簇,一丛丛的开着,小到路边的野草,大到枝繁叶茂的树木,无一不在枝头叶尾展示着自己的收获,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一年的五彩缤纷也都留在了此刻。

八月还有我喜欢的桂花和令人期盼的团圆。

李清照笔下的桂花清冷,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朱淑珍笔下的桂花幽静,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朱熹笔下的桂花质朴高洁,亭亭岩下桂,岁晚独芬芳。春季里不见桂花争相斗艳,在秋季却以最低的姿态绽放人间,还有那一抹幽香。远远地只看见或高或低的绿树,未见其花先嗅其味,随风而动,真真沁人心脾,香气也变得灵动起来,轻轻地嗅来,酸酸的前调,而后微甜,醇厚的木质香气使得她不轻浮,终调还有一丝丝的回甘。哗然大悟间,定要细细的寻,才能在万般绿叶中寻得那淡淡的黄,小小的那么不起眼,汇聚的香气却如此清丽悠远,令人赞叹。

老妈的小区里种着几颗桂花,郁郁葱葱的,平日里与各色绿植打成一片,分不清伯仲,只有到了农历八月,大家才能通过香味记得她。而我早早等候着桂花开,因为八月桂花香,游子归故乡,中秋要到了。也应了花开月圆人聚,而后,散……还记得出差前的一晚,半睡半醒间恍惚闻到了桂花的香气,缓缓睁眼,果然月光淡淡的洒落在地面,窗帘随风缓缓波动,像是桂花仙子的手在轻抚,香气也随风潜入夜,那一刻,终明白那些诗人所描绘的画面是怎样的,虽为凡夫俗子不得太虚仙境,但也有幸引得诗情入胜。也因为喜欢,终分得什么是丹桂、金桂、银桂。去年农历七月在花市遇得一位卖桂树苗的花农,犹豫许久怕养不活,但总觉得看见了即是缘分,哪怕是一时的欢喜也是一份欢喜,便细细的挑着,只盼着回家也能养活。老爸帮我栽植家中,选了好土,精心打理着竟也开了花,可惜到了冬日,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竟突然干枯而死,心疼不已。想来,这桂树还是应长在自然之中,盆中之地不是其生养之地。桂树与中秋结缘,自是汲取天地精华,应运时节,不可强求于此。

一场秋雨一场凉,老妈小区的桂花也随着秋雨化作桂花雨,不似梨花杏花,看不到满地的花瓣,就如她从没来过这世间一般,此时有风,却没了桂花的香气。翻看日历,今日九月初八。

龙喉吐烟,大岞八景之首也,久仰之。壬寅重阳,携妻儿同访。行至岞海,见半山有巨石,色苍黄,其周郁郁葱葱,多为林木所覆,乃弃车就履,沿山路攀寻而上。至石后,遇乡人,按其所指,终达岩下,见巨岩高十余丈,临崖而立,其下有裂隙,若巨物张其颌,乃悟龙喉之意。遂立岩下,赏龙喉石刻,复又观海,见沧海一碧,细浪逐于浅湾,有风自崖下过,松涛隐隐,天风海涛也。乡人云时有烟雾自龙喉出,清幽缥缈,或海雾也。今至龙喉,未见其烟,引为憾事也!是日双九,天地重阳,倚千钧之石而观万里之海,旷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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