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听不懂，我拜一拜；他再讲，我忽然间懂了，怎么懂得？说不出来，怎么以前不懂，现在都懂了。怎么懂的？这里都是话头。当你以前不会，你以前不信佛。我问你：“什么是佛？”你自己可以问：“什么是佛？哪个是佛？”这就是话头。

知道丹霞祖师劈佛的故事吗？他到一间庙里去度一位和尚，他到庙里去的时候天很冷，就把佛像劈开烧火了。两人要打架了。丹霞祖师说：“我在找舍利。”“木头里头哪有舍利？”“好，木头里没有舍利，我再烧一个。”

这都是话头。这是丹霞祖师破他的执着！这位和尚拜佛拜的不可开交，丹霞祖师把他拜的东西，把他主观的给夺了。夺相取智，夺他的那个相，取他那个智能。不过我们没有这个手段，我们劈佛得下地狱。那是没错的。他劈没有事，为什么他没事呢？他认识，这不但是木头，连木头也没有。性空的得有那个本事，得有那个手段。

一天终于结束了，有时候怀疑自己真的有等待障碍，今天下午的midterm考完方才能着手做些别的事。继续上完课，去帮忙解决点事情，又意外上了个班，十点下班被拉去吃夜宵，一天好漫长。一点，终于可以回家葛优瘫在椅子上，烧上不知为何回购很多次的golden coast，木质香浓郁，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木头的香味，很是勾魂，莫名其妙。单曲循环us by fkj，我终究还是喜欢听jazz，因为和弦太迷人。是唯一一个可以完全放空发呆的genre。听着听着，us的某些萨克斯独奏的片段让我联想起hadestown act2里面underground的一些片段，又感觉好像深夜在malibu那家moonshadow窗边的位置，最后几个跳脱的和弦让我有点回到好多年前的塞班岛，又感觉回到去年冬天的tomy jazz，在日式拥挤的空间，听着朋友的感情纠葛，当时满脑子都是山崎还挺好喝。想着想着，又变成阴间作息了。算啦，一天终于结束了，爬进暖烘烘的被窝，但是闭上眼的瞬间，一天又开始了。

城市被黄褐色的浓雾覆盖，越来越重到撑不住的雾也会顺势化成雨滴落在地上，透过玻璃墙看着外面，就这样毫无征兆，让我回想起我的童年。

童年啊，如果要把童年拿出来讲，或许我也可以写一本书，对一个在乡村的山水里野大的孩子而言，有太多东西可以聊。而此刻我脑海中渐渐清晰地是一把旧铁壶。

那把铁壶是最初大概是浅铁青色，后来日日年年放在火上烧，变成玄铁色了。他是个圆柱形，只是中间是空的，不装水，用来放木柴或是干草。它的手柄已经不是圆滑的曲线，手柄就这么一小块，凹进去凸出来的坑坑洼洼倒是很多。

这把壶使用的时候会配有一把底座，这是个黑溜溜的铁架，很矮，大概有十公分那么高，五六岁的时候，它的大小刚好能安置我半只屁股。放在底座上之前，要把壶顶的圆环形状的盖子打开，装满井水，再把盖子盖好。然后把中间空心的部分塞满燃料。燃料是有讲究的，要先放晒干的松针，每年我都会跟着大人去山上的松树下拿耙子搂落了的松针，回去放在院里晒上几天，就是最旺火的燃料。松针放一把以后再放几个松果，它的来源当然也一般无二。因为它是没有顶也没有底的，松果放在蓬松的松针上面可以防止掉落，同样的理由，在它们顶上再放几片木头柴火。铁架子底下也会放一把松针，只要点上一根火柴扔在上面，火苗就会窜起来，把壶中心放的松针一并引燃。它们燃烧的火焰又会再熄灭前引燃松果，然后再烧着木条。等他们都烧的差不多了，一壶水就滚了。这把壶这就是爷爷烧水泡茶用的铁壶。

小时候仿佛总是晴朗的天气，天上的云都很高，我常常在山下的那间小院里，拿着一根火棍帮爷爷烧水。多动又充满好奇心的我，总是闲不住手，非要拿火棍戳戳壶中心燃烧的柴火，爷爷总是只有一句话，“慢个点，要紧别烫着”。有时候运气好，爷爷从山上下来会带一些人间美味回来，不是别的，就是虫子，各种能吃的虫子。一旦有收获，他就会扔进水烧开后余下的炭火里，烧的酥酥的，拿出来掸一掸灰烬再递给我，我就会喜滋滋地吃掉它们。

一切都近在眼前，一切也都化成云烟，恰如此刻外面的浓雾，笼罩在我心上。“赤着脚的快乐只不过是仓惶的一转眼”，我回不去的童年，再也不没有用过的旧铁壶，再也不会相见的亲人，都消失在了转眼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