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位大咖在19年说:今年是过去十年最差的一年,也是未来十年最好的一年。作为一个普通个体,对时代的感知是愚钝的。时隔3年再度回想,才清晰的意识到巨大的变化竟悄无声息的发生:一个更理想的自己仿佛被永远的pin在了那个时刻。
只记得19年内心和身体都在不断的向外探索,记得驾车行驶在318国道上,记得音响中传出朴树的《New boy》,记得太阳从周围群山中缓缓升起。一切都是昂扬的,向上的。而现在较之3年前的自己,沮丧,焦虑,迟缓,不复远行。这应该引起足够的自我警惕——不要失去了探查世界的企图心

那 一 年

人生有苦有甜,有的人先苦后甜,有的人则先甜后苦。总之,生活对于每一个人来说,并不是一帆风顺的,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和挫折,甚至是苦难,都会遇到阴天且有下雨的时候。

静静的深夜,萧萧的寒风。可恶的疫情,又将我封控居家,无奈,只有吃了睡,睡了吃,白天黑夜的睡。今夜不知怎么也睡不着,百无聊赖之时,突然想起高中一年级寒假里的那一段往事……

那是一九七五年二月 ,农历寒冬腊月,我的哥哥家里的顶梁柱,远在北京当兵,不满17岁的我,只好跟随父亲和同乡,骑着加重自行车,踏上了前往六百多公里外的张掖临泽板桥公社板桥大队一个生产队的路,寻求愿意“以物换物”的人家,用我们携带的条纹布换一些粮食,来贴补我们的生活。

这一天,天还没完全亮,与我的爷爷辈、叔叔辈、同辈的十几位同乡,其中,还有我的小学老师,我们骑着自行车,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长长的队伍,有点像敌后武工队电影中的一个场面,浩浩荡荡的驰骋在乡间的小路上。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绕行了约二十五公里,而后将自行车寄存在永登二中做后勤工作的校友处,然后步行五公里至龙泉火车站,买了一张两角钱的火车票,随着人流挤上了一列开往张掖方向的列车,与其说是随着人流,不如说是被人流拥挤着上了火车。

这是人生第一次乘坐火车,也是人生的第一次远行,其过程和经历十分的艰辛,其艰辛程度使我终身难忘。这次经历,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更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次远行。当时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历历在目,好像昨天的事情一样,这么多年来,它一直缠绕着我,伴随着我,像一颗种子,融入我的血液中,从未泯灭。为此,不得不把它写出来,那一年那一次“以物换物”留存于心中的一些阴影,那是我印象最深刻的,永远也忘不掉的。

上了火车,还未站稳(车厢里人挨着人),眼前的一幕,吓得我目瞪口呆。不远处,有一个身穿灰色上衣,满身是血,双手抱头的男青年,佝偻着腰,头杵在胸前,向我站立的方向蹿过来,后面几个男青年追逐着,叫喊着,还用手指比划着,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摇晃着挤过来,他们的身上、脸上亦是血迹斑斑。后来,听身旁的旅客说,刚才那些人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为抢一个座位打起来了......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的我,不知所措,惊恐万状。

车厢里人头攒动,有坐着的,有站着的,有的人倚窗而立,还有人躺在座位下的车厢上。初次出远门的我不知如何是好,左瞅瞅,右瞧瞧,眼前豁然一亮,身后不远处堆满物品的行李架上有一小小空处,不假思索的就爬了上去,蜷缩着睡着了。突然,我被剧烈的疼痛惊醒,猛的睁开眼睛,车厢过道里一个警察正拿着警棍朝我击打,惊恐中我从行李架上摔下来,顾不得疼痛,顺势钻到了座位下,才躲过了此劫。

次日晨,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张掖临泽火车站。下车后我们四散东西,打问去临泽板桥公社的方向,而后我和父亲沿着312国道一直向着西北方向走去,就这样问着走着,走着问着,不知走了多长的路,见村子就进,见人就问:“要条纹布吗?”去了十几个人家,终于在最后一家人家成交。用一块(约1丈2尺)黑色条纹布、一块(约5尺)红色条纹布换了二百斤玉米。这家人还给我们了一些吃的(后有机会去过临泽,试图找找这家人,遗憾,未能如愿)。稍息片刻,我们就返程了。

于是,我身背八十斤玉米,父亲身背一百二十斤玉米,怀着喜悦的心情往临泽火车站方向走去,继续问着走着,走着问着,一步一步的往前挪着,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少路,当看见了铁路的那一刻,就好像黑夜中见到了北斗星,休息片刻,沿着铁路下边的小道,继续一步一步的挪着,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脑海中只有一个盼头,临泽火车站,临泽火车站,临泽火车站!约摸傍晚时分,终于挪到了临泽火车站。还没有来得及喘息呢,只见站台上的人跑来跑去,不知所措的我们,借着月光,瞬间藏了起来。一种恐惧和害怕的心理瞬间驱走了劳累和饥渴。在这里,啰嗦几句,当下六十岁以上的人都知道,那个年代“以物换物”行为属于投机倒把行为,是要被打击的。刚才,火车站的那一幕是地方上的棒棒队,正打击投机倒把人员呢。一会儿,我们一行的同乡都满载而归,相聚在了临泽火车站,约摸午夜时分,爬上了开往龙泉火车站方向的列车。就这样,随着火车划破夜空的汽笛和哐当,哐当,哐当的声响,长途跋涉,星夜兼程的我们顺利地回到了龙泉火车站,堆放好我们来之不易的收获,拖着疲惫的身体,忍受着饥渴和寒冷,容不得片刻的喘息,又步行永登二中去取我们的自行车,还要驮着我们的口粮,骑行回家。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踏进校园,敲开校友房门后,友好的校友说,你们来了,稍等。一会儿,他给我们端来了一大蒸笼白面馒头,哇!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白面馒头,望着白面馒头直咽口水,对于饥肠辘辘的我们来说,实乃是及时雨也。众乡亲们忘记了礼节,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馒头......

腊月三十日晚间,奔波劳累三十六个多小时的我们终于回到了家,此时此刻,应是万家灯火,家家户户团圆,相聚一起吃年夜饭的美好时刻。可是,慈祥的父亲和青春年少的我由于生活所迫,不得不放下尊严,为了生活而去奔波,且是远赴600公里外,用家中仅有的,在供应制时代积攒3年多的布票,才能买得到的两块条纹布(红色的那块是给我妹妹做新衣服的)换来了养家糊口的粮食——二百斤玉米,救命的口粮。

此刻,等米下锅的妈妈和饥肠辘辘的小妹妹心中肯定期盼着我们安全顺利,满载而归吧!

谁曾想忐忑不安的慈母和幼小的妹妹相互依偎在大门口,翘首期盼着我们的归来。当她们看见我和父亲的身影时,母亲一下子如释重负,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可爱的妹妹更是大声呼喊着张开双臂扑向我们,那一幕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那一年,那个年月……

2022年10月31日深夜 https://t.cn/A6tg9ijI

赠以落霞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李清照《醉花阴》

少年感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在我心中总归是不清晰的。

大抵是“我自飘零我自狂,犹如野鹤游四方”的洒脱肆意?或者是“幸得识卿东风面,从此阡陌多暖春”的温和明媚?又或者是“十里长欢难再寻,笙歌不见故人散”的落寞遗憾?

还是说,晚风徐徐,篮球场边,落霞与少年一同浪漫?风寒街阔,行人匆匆而过。平静的傍晚,晚风吹来了落霞的华美无上。短暂的“小浪漫”或许能驱散一天的乏累,人们似乎都卸下了往日的防备与警戒。漂泊在外的游子开始怀念原点处的故乡,素日沉静安然的人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苦难。大家仿佛一下子都年轻了许多。

以“霞”为“晚礼服”的“惊鸿客”,此刻正坐在湖水面上。湖面似乎也泛起了些许微漾,不知是受到了风的干扰,还是晚霞太过轻浮于他,使得他也泛起微微波痕。他们如此搭调,充塞着生命的弥漫澄宇,渗入我的心脏,唤醒了“血的记忆”。我看见这一汪还未染埃的清湖水,仿佛看见了一位多年的故人。我不自觉般向前游走,古榕荫荫,“蓬叶何田田”多少年后,会有人来看这一湖波光涟漪的水,而那时的晚霞也会如今天这舨美丽吗?他们又会以何种心境来看这湖水呢?也许是循着先人的足迹悄然前行,又或是乘着一生的思念故地重游。有多少人在一湖清水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又有多少人能够洗净自己?有多少人从循规蹈矩走上了离经叛道,又有多少人从满腔热血,再到壮志难酬?有多少人从豪气万丈走到了踌躇不前?又有多少人从奋不顾身坠入了声嘶力竭的“深渊”?唉,晚霞那么美好,人们沾染的为什么总是“尘埃”呢?

少年感真的只有少年才能够拥有吗?人们又不是活了几百年的海龟,更不是什么历经几千年的活化石。哪里有什么割舍不掉的事呢?细细想来,几十年真的很短。《大鱼海棠》中曾言道,“我们这一生很短,所以不妨大胆一点,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次梦。不妨大胆一点,有很多事情没有答案。”

又念到韩少功先生的《遍地应答》——“寂寞中有无边繁华。”彩霞染天,亦醉人心。

当诗人看到这片落霞,不知他是否已经明白:原来不需要多么华丽的词藻,就可以说出“我爱你”。原来不需要玫瑰与钻戒,相爱的人也能紧紧相拥。

当“远行客”看到这片落霞,不知他是否已经懂得:不必一定去大理赏过花海,不必一定去铁塔下拥吻,不必一定去庄园喝最烈的酒。可能我们连摩天轮的最高点都未曾达到过,可唯有真诚动人心。

当作曲家看到这片落霞,不知他是否已经知晓:不必以信仰之名让自己负荷太多,不必以救赎之意为词曲染上忧伤,只是我好想这样写下去,只是我还不想放弃。

当老作家看到这片落霞,不知他是否已经参悟:原来文章不只有哀伤,不是只有悲剧才最打动人心。有时候,不需要多么“高大上”的夸大其词。简简单单几句话,也能蕴含万千星河,也能让人觉得好暖好暖。

市井里,弄堂处,影影绰绰,也许那是我曾留下的痕迹,又或许那是多少人的泪滴?“本是青灯不归客,却因浊酒留风尘”。看着火车驶向远方,翻阅珍藏的老照片,你又会想到谁?起风了,我开始效仿起古人,“闲看天上云卷云舒”……

作者简介:

邵宇晴,笔名“七咖”,女,16周岁,辽宁省葫芦岛市,多写散文,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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