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哉，婉儿

编辑于 2016-2-14 20:43

南宋1144年，陆游与舅表妹唐婉结婚，陆母怕陆沉醉于卿卿我我，而影响陆的登科进官，以婚后三年未有子为由，逼陆休了婉儿。临别时，婉儿送一盆秋海棠给陆作纪念，并说这是断肠红，陆说该称其为相思红才对呀！

十年之后，陆回到老家，偶到绍兴有名的沈园去游玩，谁曾想却再这里遇见了婉儿。当婉儿走到陆游身边的那一刹间，时光与目光都凝固了，两人的目光胶着在一起，都感觉得恍惚迷茫，不知是梦是真，眼帘中饱含的不知是情、是怨、是思、是怜……

婉儿在一阵恍惚之后，已为他人之妻的唐婉终于提起沉重的脚步，留下深深的一瞥之后走远了。只留下了陆游在花园中怔怔发呆。

和风袭来，吹醒了沉醉在旧梦中的陆游，他不由地循着婉儿的身影追寻而去。来到荷塘边柳树下，遥见婉儿与赵士程正在池中水榭上进食。隐隐看见婉儿低首蹙眉，有心无心地伸出玉手红袖，与赵士程浅斟慢饮，怀抱琵琶半掩面，曲调幽扬诗词和。这一似曾相识的场景，看得陆游的心都碎了。昨日情梦，今日痴怨，尽绕心头感慨万千。于是提笔在壁上题了千古绝唱的钗头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 错！ 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第二年春天，抱着一种莫名的憧憬，婉儿再一次来到沈园，徘徊在曲径回廊之间，忽然瞥见陆游的题词。反复吟诵，想起往日二人诗词唱和的情景不由得泪流满面心潮起伏，不知不觉中和了一首词，题在陆游的词后：

钗头凤 （唐婉）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问，咽泪妆欢。
瞒！瞒！瞒！

表达了旧情难忘而又难言的忧伤情愫，她不久之后便郁郁而死。
前几天朋友问我如果在沈园遇到婉儿，我会怎么样？陆游和婉儿曾是琴瑟和鸣的一对夫妻，有共同语言，爱好，可谓红颜知己。人生得此，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人生最大的悲哀，是在同一件事，犯两次错误。由于陆游和婉儿都深受旧社会思想的侵蚀。不敢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不敢向世俗挑战，而是逆来顺受，误了卿卿，误了姻缘。

如果我在沈园再遇婉儿，我 不会认命，我首先会问婉儿对我依然有情，得到婉儿肯定的答复后，我会义无反顾地拉着婉儿的手，一起到远方，一起游历大江南北。东风指的是旧思想与世俗，东风恶，欢情岂能低头。陆游在前段认识到自己当时的决定是错误的，才会写出悔懊的内心错，错，错。第二段中可以看出，也许在刚才的谈话中才知道婉儿曾经写过许多信给陆游，可能是陆母从中截留，使陆游误会了婉儿，误以为婉儿绝情……。从婉儿的附词中：欲笺心事，难，难，难。其实陆游和婉儿深信，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与世无争，任其宰割。

《钗头凤》的来历，这个词调是根据五代无名氏《撷芳词》而来，词中原有“都如梦，何曾共，可怜孤似钗头凤”之句，陆游取词调名《钗头凤》大概意思就是，“婉儿你自离开我后，就像钗头上那只孤独的凤凰，绕树三匝无枝可依，哥写的不是词，而是你的寂寞”。陆游想说旧事如梦，愿醒来重相聚。却抵不过世俗的恶魔，莫，莫，莫。不知道是无奈，还是不甘。

如果我再遇婉儿，我是男人，有使命主动，主动扭转局面，主动牵手，伸手为婉儿擦干脸颊的泪，把婉儿垂在眼角的发，掠在耳鬓。

如果我在沈园再遇婉儿，宁愿负了青山，负了绿水，定不负佳人。沈园墙内，一步三景，曲径幽，沈园墙外，大千世界，天高任鸟飞。塘清柳绿，终不是天涯海角。百亩沈园，哪能锁住鹰的翅膀。
李，2016.2.14情人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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