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有人说“抽象”一词选择得不大恰当，有人建议用“非客观”(non-objective)或“非具象”(non-figurative）之类词语去代替。然而艺术史上流行的名称大都事出偶然（见519页）；重要的是艺术作品，而不是它的绰号。人们也许怀疑康定斯基最初实验色彩音乐的作品是否完全成功，然而却不难理解那些作品激起了兴趣。
尽管如此，“抽象艺术”还是不大可能仅仅凭借表现主义理论就形成一种运动。为了理解抽象艺术的成功和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几年中艺术局面的整个变化，我们必须再次回到巴黎。因为在巴黎兴起了立体主义，这一运动甚至比康定斯基实验的表现主义的色彩和弦更为彻底地脱离了西方绘画传统。
可是立体主义并不打算彻底废除形象再现，仅仅是想加以改造。为了理解立体主义实验企图解决的问题，我们必须回想一下上一章中讨论的那些骚动和危机的征兆。我们记得印象主义对于瞬间景象的“快照”是一片凌乱的辉煌色彩，从而引起了不舒服的感觉；我们记得对加强秩序、结构和图案的热切要求曾激励着那些强调“装饰性”简化的新艺术运动的插图画家，犹如当年激励着修拉和塞尚之类的艺术大师一样。
在那一探索中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图案和立体性的冲突。我们知道，艺术是通过表明光线减弱的明暗法获得立体感。因此在图卢兹-劳特累克的招贴画或者比亚兹莱的插图（见554页，图361-362）中，那种大胆的简化法虽然看起来相当动人，但是缺乏明暗的效果，形象平扁。我们看到像赫德尔（见553页，图360）和博纳尔（见552页，图359)一类艺术家可能欢迎这种性质，因为这使艺术家能够把重点放在构图形式上。但是这种无视立体感的做法，必然使他们碰到文艺复兴时期在引入透视法时产生的那类问题，即在描绘现实时要和清楚的设计取得协调。
现在问题又反过来了：在给予装饰性的图案以优先地位时，他们牺牲了长期实践的用光影塑造形体的方法。的确，这种牺牲也能够被理解为一种解放。最终优美而纯粹的明亮色彩不再被阴影所模糊，正是这种色彩曾经给中世纪的玻璃窗（见182页，图121)和细密画带来光荣。凡·高和高更的作品开始引起人们注意的时候，正是在这个方面显示出了它们的影响。他们两个人都曾鼓舞着艺术家抛弃过分精致的艺术的华而不实性，在形状和配色中做到直截了当。他们引导艺术家嫌弃微妙性而去寻求强烈的色彩和大胆、“野蛮”的和谐。1905年，一批青年画家在巴黎举办画展，他们后来被称为Les Fauves，意思是“野兽”或“野蛮人”。他们获得这个名称是由于他们公然蔑视实际的形状，欣赏强烈的色彩。其实他们本身倒没有什么野蛮之处。这一批人中最著名的是亨利·马蒂斯（Heun Matisse,1869—1954)，他比比亚兹莱大两岁，也有同样的装饰性简化的才能。他研究东方地毯和北非景色的配色法，发展成一种对现代设计有巨大影响的风格。
尽管如此，“抽象艺术”还是不大可能仅仅凭借表现主义理论就形成一种运动。为了理解抽象艺术的成功和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几年中艺术局面的整个变化，我们必须再次回到巴黎。因为在巴黎兴起了立体主义，这一运动甚至比康定斯基实验的表现主义的色彩和弦更为彻底地脱离了西方绘画传统。
可是立体主义并不打算彻底废除形象再现，仅仅是想加以改造。为了理解立体主义实验企图解决的问题，我们必须回想一下上一章中讨论的那些骚动和危机的征兆。我们记得印象主义对于瞬间景象的“快照”是一片凌乱的辉煌色彩，从而引起了不舒服的感觉；我们记得对加强秩序、结构和图案的热切要求曾激励着那些强调“装饰性”简化的新艺术运动的插图画家，犹如当年激励着修拉和塞尚之类的艺术大师一样。
在那一探索中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图案和立体性的冲突。我们知道，艺术是通过表明光线减弱的明暗法获得立体感。因此在图卢兹-劳特累克的招贴画或者比亚兹莱的插图（见554页，图361-362）中，那种大胆的简化法虽然看起来相当动人，但是缺乏明暗的效果，形象平扁。我们看到像赫德尔（见553页，图360）和博纳尔（见552页，图359)一类艺术家可能欢迎这种性质，因为这使艺术家能够把重点放在构图形式上。但是这种无视立体感的做法，必然使他们碰到文艺复兴时期在引入透视法时产生的那类问题，即在描绘现实时要和清楚的设计取得协调。
现在问题又反过来了：在给予装饰性的图案以优先地位时，他们牺牲了长期实践的用光影塑造形体的方法。的确，这种牺牲也能够被理解为一种解放。最终优美而纯粹的明亮色彩不再被阴影所模糊，正是这种色彩曾经给中世纪的玻璃窗（见182页，图121)和细密画带来光荣。凡·高和高更的作品开始引起人们注意的时候，正是在这个方面显示出了它们的影响。他们两个人都曾鼓舞着艺术家抛弃过分精致的艺术的华而不实性，在形状和配色中做到直截了当。他们引导艺术家嫌弃微妙性而去寻求强烈的色彩和大胆、“野蛮”的和谐。1905年，一批青年画家在巴黎举办画展，他们后来被称为Les Fauves，意思是“野兽”或“野蛮人”。他们获得这个名称是由于他们公然蔑视实际的形状，欣赏强烈的色彩。其实他们本身倒没有什么野蛮之处。这一批人中最著名的是亨利·马蒂斯（Heun Matisse,1869—1954)，他比比亚兹莱大两岁，也有同样的装饰性简化的才能。他研究东方地毯和北非景色的配色法，发展成一种对现代设计有巨大影响的风格。
记录第一次逃学。
今天没去上学，说是麦粒肿，其实就是不想去。中午做完核酸，就去家附近遛了一圈，路过了卖冰糖葫芦的小摊本来想买，但一想还是回来再买吧，然后又路过奶茶店纠结再三买了一杯以前经常点的奶茶还是中杯，怕长胖为以后为以后增添没必要的负担。我走在很美很美的路上（真的很美很美但我文化水平有限）我就听着歌慢慢走，拍拍照，喝着热奶茶，什么都没想。只是感叹下我下次这么温暖又凉快，晴朗又金黄的日子里放空似的走又是什么时候。我今年17，再这么走可能就60了吧……感觉人生无比忙碌，前十八年忙着提升成绩后37年忙着提升样貌能力，其中我的大学4年还可能忙着封校。但是我好喜欢这样的中午，也许有一天吧……说着我已经选择了一天与买冰糖葫芦不顺路的路，就这样享受完这美好的偷来的40分钟，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又回去买了糖葫芦，糯米的。
回到家之后我还在想刚刚在想的事，直到我咬了一口冰糖葫芦，我想起了另一条金黄色的道路，一个牵着我手回家的人——我的姥爷。我姥爷对我很好，那条路是小时候我从新街口少年宫会姥爷家的路。那时候我在少年宫学画画，他总给我买冰糖葫芦，牵着我的手回家。他很支持我，总是把我画的画珍藏好，每次有来的人就给别人展示，那个时候我也争气，作为班上破格收的最小的学生画的却很好。这样的周六有很多年，是我快乐的很多年。
后来了舅舅把房子租了出去，姥姥姥爷搬走了，搬远了，我也忙了，一个月半个月才见一次。搬走后不久姥爷得了老年痴呆症，身体越来越不好，去年11月我们一起给他过完生日后他住进了医院。因为疫情，只有妈妈偶尔能去看看他。每次妈妈回来后也说看着都心疼，不如早点解脱。
直到今年5月姥爷彻底解脱了。那天期中考试最后一天，其实那之前一两周妈妈舅舅就已经接到了医院通知说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所以大家都有点心理准备了。那天因为疫情，学校让把东西都带回去。我考完试心情不错，给我妈做作的打电话让她来帮我，她说，她去不了了，姥爷去世了，他在去姥爷家的路上。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没有反应“你别着急，千万别着急，没事啊，别难过啊，快去吧，我没事，别担心我，你别着急啊，没事没事……”这话看上去是她安慰我，其实是我安慰她的，但我后来觉得可能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那天之后我的表现和那天一样，外表内心都毫无波澜，关心我妈，买好吃的给我妈，安慰我妈。其实根据我妈的描述我也是希望姥爷早点解脱的，如果活着就是痛苦，那死才是正解。我可爱的奶奶还调侃我说情商全无“看你表妹在她姥爷去世的时候哭的那么伤心……”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平静。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笑着跟同学调侃自己没去过葬礼，连亲姥爷的葬礼都没去过，偶尔在语文考试作文来不及写时消费一下我姥爷，我也会开玩笑跟我妈说，你可别得这个病……但我也会在刷到舅舅在姥爷生日那天发朋友圈说想爸爸的朋友圈时一阵心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姥爷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他拽着我的脚哼着老北京的歌拉大车玩，心不由得一颤，想起姥姥姥爷经常给我做的焯的及其软烂的西兰花（后来被我妈学会了），想他电视前放的我的双马尾刘海绿色毛衣照，想他也许不知道我已经放弃画画了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自己，看着他还有意识时送我的“遗产”绿水晶时球发呆，尽管底座已经坏了……
后来我刷到了一步电影，讲的是妻子突然去世，丈夫内心无比平静，让自己怀疑他对妻子的爱，直到最后感情才得以爆发。虽然无法和他共情，因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想我也会有感情爆发的那么一天……只是不知道是今天。
那一口冰糖葫芦吃的我的眼泪止不住，也许也是因为最近压力有点大，真的止不住，想了无数美好的事情都无济于事，因为那一瞬间所有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和他有关。我想我懂那个男人的感受了，长大了以后的难过是不用脑子的，只是单纯的心痛，因为心里缺了一块，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所以我没在这件事看的一滴眼泪，而且我也很少跟我家人聊敏感话题，包括感情，两性，爱字，或许我的敏感话题尴尬症就是遗传他们的（一起看个悲尾的小品都会尴尬的程度）。也许我们今天会聊聊。
我写了这么多流水账不是为了把这个人封箱保存，而是为了让我自己释怀。我自认不是一个被困在死亡与离别中的人。中考那年看了《Elena of Avalor》（大概是这么拼）爱上了墨西哥，爱上了亡灵节，甚至为此想以后学西班牙语。死亡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至此，我释怀了，我高考后还会来就这样做我最享受的事——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闲逛，无论在家门口，还是新街口。我想尽管我现在没有在画画，但我以后还会的因为我喜欢，我不会在后悔过去做过的决定，以此来让我未来所做的所有决定都忠于内心。尽管我们现在分开了，但您永远存在于我心中，为我指点未来的方向。愿疫情早日结束，一起顺利。
BTW：糖葫芦真的很好吃！！！那时候爱吃原味的，现在胃不好了，糯米的也很好吃！！！[泪]
今天没去上学，说是麦粒肿，其实就是不想去。中午做完核酸，就去家附近遛了一圈，路过了卖冰糖葫芦的小摊本来想买，但一想还是回来再买吧，然后又路过奶茶店纠结再三买了一杯以前经常点的奶茶还是中杯，怕长胖为以后为以后增添没必要的负担。我走在很美很美的路上（真的很美很美但我文化水平有限）我就听着歌慢慢走，拍拍照，喝着热奶茶，什么都没想。只是感叹下我下次这么温暖又凉快，晴朗又金黄的日子里放空似的走又是什么时候。我今年17，再这么走可能就60了吧……感觉人生无比忙碌，前十八年忙着提升成绩后37年忙着提升样貌能力，其中我的大学4年还可能忙着封校。但是我好喜欢这样的中午，也许有一天吧……说着我已经选择了一天与买冰糖葫芦不顺路的路，就这样享受完这美好的偷来的40分钟，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又回去买了糖葫芦，糯米的。
回到家之后我还在想刚刚在想的事，直到我咬了一口冰糖葫芦，我想起了另一条金黄色的道路，一个牵着我手回家的人——我的姥爷。我姥爷对我很好，那条路是小时候我从新街口少年宫会姥爷家的路。那时候我在少年宫学画画，他总给我买冰糖葫芦，牵着我的手回家。他很支持我，总是把我画的画珍藏好，每次有来的人就给别人展示，那个时候我也争气，作为班上破格收的最小的学生画的却很好。这样的周六有很多年，是我快乐的很多年。
后来了舅舅把房子租了出去，姥姥姥爷搬走了，搬远了，我也忙了，一个月半个月才见一次。搬走后不久姥爷得了老年痴呆症，身体越来越不好，去年11月我们一起给他过完生日后他住进了医院。因为疫情，只有妈妈偶尔能去看看他。每次妈妈回来后也说看着都心疼，不如早点解脱。
直到今年5月姥爷彻底解脱了。那天期中考试最后一天，其实那之前一两周妈妈舅舅就已经接到了医院通知说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所以大家都有点心理准备了。那天因为疫情，学校让把东西都带回去。我考完试心情不错，给我妈做作的打电话让她来帮我，她说，她去不了了，姥爷去世了，他在去姥爷家的路上。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没有反应“你别着急，千万别着急，没事啊，别难过啊，快去吧，我没事，别担心我，你别着急啊，没事没事……”这话看上去是她安慰我，其实是我安慰她的，但我后来觉得可能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那天之后我的表现和那天一样，外表内心都毫无波澜，关心我妈，买好吃的给我妈，安慰我妈。其实根据我妈的描述我也是希望姥爷早点解脱的，如果活着就是痛苦，那死才是正解。我可爱的奶奶还调侃我说情商全无“看你表妹在她姥爷去世的时候哭的那么伤心……”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平静。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笑着跟同学调侃自己没去过葬礼，连亲姥爷的葬礼都没去过，偶尔在语文考试作文来不及写时消费一下我姥爷，我也会开玩笑跟我妈说，你可别得这个病……但我也会在刷到舅舅在姥爷生日那天发朋友圈说想爸爸的朋友圈时一阵心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姥爷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他拽着我的脚哼着老北京的歌拉大车玩，心不由得一颤，想起姥姥姥爷经常给我做的焯的及其软烂的西兰花（后来被我妈学会了），想他电视前放的我的双马尾刘海绿色毛衣照，想他也许不知道我已经放弃画画了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自己，看着他还有意识时送我的“遗产”绿水晶时球发呆，尽管底座已经坏了……
后来我刷到了一步电影，讲的是妻子突然去世，丈夫内心无比平静，让自己怀疑他对妻子的爱，直到最后感情才得以爆发。虽然无法和他共情，因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想我也会有感情爆发的那么一天……只是不知道是今天。
那一口冰糖葫芦吃的我的眼泪止不住，也许也是因为最近压力有点大，真的止不住，想了无数美好的事情都无济于事，因为那一瞬间所有能想起来的事情都和他有关。我想我懂那个男人的感受了，长大了以后的难过是不用脑子的，只是单纯的心痛，因为心里缺了一块，真的好难过，好难过……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所以我没在这件事看的一滴眼泪，而且我也很少跟我家人聊敏感话题，包括感情，两性，爱字，或许我的敏感话题尴尬症就是遗传他们的（一起看个悲尾的小品都会尴尬的程度）。也许我们今天会聊聊。
我写了这么多流水账不是为了把这个人封箱保存，而是为了让我自己释怀。我自认不是一个被困在死亡与离别中的人。中考那年看了《Elena of Avalor》（大概是这么拼）爱上了墨西哥，爱上了亡灵节，甚至为此想以后学西班牙语。死亡不是终点，是新的起点。至此，我释怀了，我高考后还会来就这样做我最享受的事——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闲逛，无论在家门口，还是新街口。我想尽管我现在没有在画画，但我以后还会的因为我喜欢，我不会在后悔过去做过的决定，以此来让我未来所做的所有决定都忠于内心。尽管我们现在分开了，但您永远存在于我心中，为我指点未来的方向。愿疫情早日结束，一起顺利。
BTW：糖葫芦真的很好吃！！！那时候爱吃原味的，现在胃不好了，糯米的也很好吃！！！[泪]
印象主义者把坚实的轮廓线解体于闪烁的光线之中，并且发现了色影，这就又提出了一个新问题：怎样才能既保留这些新成就义不损害画面的清晰和秩序？
简单些讲，问题就是：印象主义的画光辉夺目，但是凌乱不整。塞尚厌恶凌乱。可是正如他不想重新使用“组配的”风景画去求取和谐的设计，他也不想重新使用学院派的紫描和明暗程式去制造立体感。他在考虑正确用色时，面临一个更迫切的问题。跟他渴望清楚的图案一样，塞尚也渴望强烈、浓重的色彩。我们还记得中世纪的艺术家（见181—183页）能够随心所欲地满足这个愿望，因为他们不必尊重事物的实际面貌。然而当年艺术重新走上观察自然的道路时，中世纪的彩色玻璃和书籍插图那种纯净、闪光的色彩就已经让位于柔和的混合色调，威尼斯(见326页）和荷兰（见424页）的最伟大的画家就是使用那些色调表现出光线和大气。印象主义者已经不再在调色板上调和颜色，而是把颜色一点一点、一道一道地分别涂到画布上描绘“户外”场面的种种闪烁的光线反射。他们的画在色调上比前人的画要明亮得多，但是其结果还不能使塞尚满意。他想表现出在南方天气中大自然的丰富、完整的色调。不过他发现，简单地走老路使用纯粹的原色去画出画面上整块整块的区域，就损害了画面的真实感。用这种手法画出的画好像平面图案，不能使人产生景深感，这样，塞尚似乎已经陷入矛盾的重围之中。他既打算绝对忠实于他在自然面前的感官印象，又打算像他所说的那样，使“印象主义成为某种更坚实、更持久的东西，像博物馆里的艺术”，这两个愿望似乎相互抵触。难怪他经常濒临绝望的地步，难怪他拼命地作画，一刻不停地去实验。真正的奇迹是他成功了，他在画中获得了显然不可能获得的东西。如果艺术是一桩计算工作，就不会出现那种奇迹；然而艺术当然不是计算。使艺术家如此发愁的那种平衡与和谐跟机械的平衡不一样，它会突然“出现”，却没有一个人完全了解它的来龙去脉。论述塞尚的艺术奥秘的文章已有许许多多，对他的意图和成就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解释。但是那些解释还很不成熟；甚至有时听起来自相矛盾。但是，即使我们对那些批评家的论述很不耐烦，却永远有画来使我们信服。这里跟其他各处一样，最好的建议永远是“去看原画”。
简单些讲，问题就是：印象主义的画光辉夺目，但是凌乱不整。塞尚厌恶凌乱。可是正如他不想重新使用“组配的”风景画去求取和谐的设计，他也不想重新使用学院派的紫描和明暗程式去制造立体感。他在考虑正确用色时，面临一个更迫切的问题。跟他渴望清楚的图案一样，塞尚也渴望强烈、浓重的色彩。我们还记得中世纪的艺术家（见181—183页）能够随心所欲地满足这个愿望，因为他们不必尊重事物的实际面貌。然而当年艺术重新走上观察自然的道路时，中世纪的彩色玻璃和书籍插图那种纯净、闪光的色彩就已经让位于柔和的混合色调，威尼斯(见326页）和荷兰（见424页）的最伟大的画家就是使用那些色调表现出光线和大气。印象主义者已经不再在调色板上调和颜色，而是把颜色一点一点、一道一道地分别涂到画布上描绘“户外”场面的种种闪烁的光线反射。他们的画在色调上比前人的画要明亮得多，但是其结果还不能使塞尚满意。他想表现出在南方天气中大自然的丰富、完整的色调。不过他发现，简单地走老路使用纯粹的原色去画出画面上整块整块的区域，就损害了画面的真实感。用这种手法画出的画好像平面图案，不能使人产生景深感，这样，塞尚似乎已经陷入矛盾的重围之中。他既打算绝对忠实于他在自然面前的感官印象，又打算像他所说的那样，使“印象主义成为某种更坚实、更持久的东西，像博物馆里的艺术”，这两个愿望似乎相互抵触。难怪他经常濒临绝望的地步，难怪他拼命地作画，一刻不停地去实验。真正的奇迹是他成功了，他在画中获得了显然不可能获得的东西。如果艺术是一桩计算工作，就不会出现那种奇迹；然而艺术当然不是计算。使艺术家如此发愁的那种平衡与和谐跟机械的平衡不一样，它会突然“出现”，却没有一个人完全了解它的来龙去脉。论述塞尚的艺术奥秘的文章已有许许多多，对他的意图和成就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解释。但是那些解释还很不成熟；甚至有时听起来自相矛盾。但是，即使我们对那些批评家的论述很不耐烦，却永远有画来使我们信服。这里跟其他各处一样，最好的建议永远是“去看原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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