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的还是在田埂子上,用一个三角形的铁器挖折耳根,运气不好的时候,并不是挖不得折耳根,而是把别人的田埂子给挖垮了,稻田里的水就会溜走,所以好像我并没有运气不好的时候,看来我也曾是被眷顾的那一个。

关于稻田,又要想起来卷起裤腿,下田栽秧的的时候了。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稻田里,它不同于泥沼,不会深陷到无法自拔,为什么我会知道它不同呢?因为深陷过泥沼,差一点点我就要放弃了。那个故事在以前我写过。栽秧是一门技术活的,秧苗之间的距离要合理,不然长大了就会很挤,从而影响收成,也不能太稀疏,就没有收成了。我们站在田边,把一把一把的秧苗丢在各个小范围里,然后下田,一小撮一小撮的插进泥水里。有时候,出田的时候腿上还会挂着几个软软的小家伙。[泪]

田埂子上的折耳根,白天去挖来,晚上清洗泥巴,一根一根地挑拣。写至此处,我幡然醒悟,我如今的耐心全来自于小时候的生活。那时候连夜洗好折耳根,伴着昏黄的灯光,有时候还需要用上煤油灯。第二天大清早妈妈要背着走很远很远的路,去集市上卖。那时候是真的不懂事,并不理解妈妈的辛苦,只觉得好累好累,路好远好远。

除了田埂子上的折耳根,还有地里山间的苦蒿,那时候苦蒿是一味可以卖钱的中草药,经常和小伙伴们都约着去寻找,然后回来学着大人模样,整理整齐,砍成小段,方便晾晒。我的左手食指就是在那个时候砍断的,我记得很清晰——堂屋进门的左边是妈妈睡觉的房间的门,妈妈的里面是我睡觉的房间。妈妈的门左侧是吃饭的桌子,桌子的前面就是蹲在地上砍苦蒿的我和一个小伙伴,地上是一把很重的砍刀,还有一块伤痕累累的木板,上面还有血迹,当然那血是我的,是我的食指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我不痛,我害怕,因为妈妈去休息之前说过,让我们不要弄了。可是我没听劝,所以我哭了只是害怕,不知道如何处理,也没有意识说那根手指对我有多重要,只感觉自己犯了大错。然后妈妈还是醒了,小伙伴喊了她,她一边骂我,一边给我找来蒸饭用的纱布,把我仅仅靠着一点皮儿黏着的手指头“山路十八弯”似的裹起来,然后就是漫长是时间治愈。现在我的这根手指正支撑着我的手机背后,方便我打字。

我的妈妈,可真是辛苦,本意是打算写写从前,可是回忆从前才发现,我的妈妈,吃了太多的苦了。真的太多了。

虽然说到妈妈有睡觉的房间,那房间的布局虽然已经时隔二十年了,我还是记得。进门左边是墙,靠墙有一张桌子,上面是一台小小的没有什么电视的黑白电视。右边是一张凳子,上面放了很多东西,旁边是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饮水机,我曾经因它触电两次,当然谁也不敢告诉。然后饮水机对面是床,中间隔着一条一人走的道儿和门槛,跨过门槛就是我的房间。妈妈的床前面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有妈妈的青春——1支口红,1瓶指甲油,曾经的妈妈也是爱美的女孩子呀,可是没多久,她那些物品就再也没有用过了,然后就再也没有买过了,她逐渐被生活压弯了腰,因为我。那时候她还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妈妈吃过的苦,妹妹不懂,弟弟更不懂,只有我懂,所以那些疼痛会永远刺着我,让我拒绝婚姻,拒绝感情。桌子和妈妈的床也仅有一人通行的距离。——桌子是旧的,廉价木头。上面都是岁月的痕迹。床也是自己拼搭的,因为根本买不起好的,墙上是妈妈用报纸敷起来的,妈妈从来都是一个知道要好好生活的女孩子,所以我遗传了她,我成为了一个是她又不是她的她。然后地是泥巴地,坑坑洼洼的,并不平坦,走的多了,一个个凸起的小包已经变得光滑,如果是下雨天,那就会有点泥泞。

哦,忘了说了,屋顶,是瓦片房。
好了,关于其他的路线,下次再说吧,晚安。

到了立冬的节气,向如画般美好的金秋(并没有,没有落叶没有标志性的泛红的夕阳,我就想搭个图而已)说声再见。
仿佛就是一种生活串在一起的巧合,昨天看了东方甄选直播间的推荐书(幸福卷,生活卷什么的),今天就非常巧合的聊起来要看书(主题为与领导沟通的重要性);昨天下雨天看了一个以前的电影,今天朋友说要重看寻梦环游记;还有反复见面无限次见面的朋友们,每一次聊嗨起的小群信息蹦出来都像是一次重聚的邀约,完全没有交集的事情,串起来更像是一场主动与“美好生活”的意见达成一致!吸引我!

妈妈发来的图片,左起老表,刘叔叔,三舅,妈妈,外婆。

我的亲外婆在我妈一岁时就过世了,留下了四个子女。现在的外婆带着一个小小的女儿(黄大孃)嫁进来又生了幺孃。
外公家在赤水河边的山腰上,去他家得走一个小时山路还要坐过河船,过了河还要爬上去,只有田埂可以走,要是碰到下雨天,那路真是难走得很。重男轻女的外公跟我们这些外孙一直不太亲近,外婆倒还热情些。他们屋子里总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外边的坝子上铺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房前屋后没有适龄的小伙伴一起玩,家里没有零食,周围也没有商店,吃了午饭我就总要拽着妈妈走。

妈妈说外婆年轻时脾气很暴躁,是出了名的会骂人,想来也因为此,几个子女都不是很亲近她,她病痛多,又爱抱怨,虽然每个子女都在出钱出力,但多数是幺孃在管。但她体力好,外公二十年前过世后,她也没跑医院时,就一直在替外出打工的黄大孃一家守着家园,做着各种庄稼。

她最重的病是糖尿病,但她偏偏不忌口,又经常干了活路回来吃了饭倒头就睡,血糖就容易升高,并发症发了又赶紧打针吃药输液,等好些了又乱来,反反复复很多年,现在七十几了,每况愈下。

也因为外公外婆对于身体的看不见,总是依赖迷信于过度医疗,子女几乎都受了影响。我大孃有点病,二孃常年生病,三舅身体不错(早年出去当兵了的),我妈有小病小痛,时不常感冒,但是精神头好的。她亲生的黄大孃肺有问题➕心脏病,是被医院判了日子的,所幸回了老家后又活了快两年了,幺孃各种病痛,脑瘤…又迷信各种保健…

外婆最近神智就像小孩子在家和黄大孃每天吵。妈妈就把她接来耍,有时怎么回家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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