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摆渡车上飞机时才想起来，
爷爷76岁再回新疆故地重游坐飞机，坐的是海南航空。

爷爷年轻时在新疆支教，辗转乌鲁木齐、伊犁、石河子。在那个车马极慢，书信往来的年代，他在新疆呆了近二十年。而六十年代末的中国有的只是拥挤的绿皮火车，漫起满天黄沙的旧三轮。
那是年迈的他生平第一次坐飞机，也是最后一次。

爸爸给他升了舱，骗他说所有的飞机都是头等舱的样子，能随便点吃的喝的，很舒服。
他很开心，也很新奇。

当时我十岁，因为学业不能和爷爷一起去新疆而大哭了一场。就在他走的前几天，我都一直赌气不同他讲话。
直到爷爷到了石河子的三四天后，才愿意和他打电话。

我只记得，爷爷回来的那天下了雨。很大。
我和弟弟在机场巴望着等他。
那天爷爷从出口向我们快步走来，脸上抑制不住的笑容，随之而来的，是紧紧的拥抱。
他把手颤颤巍巍地伸向提包，小心翼翼地拿出用他自己的手帕包裹好的——两块皱皱巴巴的小面包。
“飞机上带来的，我的娃们快吃。”那双眼睛发亮着，闪烁着慈爱的光芒。

后来，我从爸爸嘴里才得知爷爷上飞机之后觉得新奇，但又怎么也不愿意麻烦空乘。所以在吃完爸爸点的餐食之后总在张望着，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不说话。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出门不想露怯，他作为一个老派教员仍想保持着自己些许的体面与风骨。

直到飞机快降落时，他才轻轻唤了一声空姐——“我刚才吃的那两块小面包很好吃，你能再帮我上两份吗，麻烦你了，麻烦你了。”
他甚至不敢说是想要打包带走，生怕别人觉得他是想占便宜，闹了笑话。
于是爷爷就用他的手帕紧紧裹着，偷偷放在包里，带给我和弟弟吃。他从下飞机到出航站楼，都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护着那个提包。

爸爸给我讲起这件事时，就在他生平第一次坐飞机的四年后——爷爷已经去世两年了。

而我也在他去世六年后的今天，重新在海南航空的经济舱餐食里见到了同样的一只，圆滚滚的小面包。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只小面包不再是皱皱巴巴的，它也没有手帕包裹。
可是我这次吃它时，却再也不是在一个宽阔温馨的怀抱里，嗅着手帕上爷爷的味道，笑着撒娇。
而是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西安飞往上海的航班上，味同嚼蜡地吃着，眼泪流了下来。

昨晚我回顾姑姑姑父在2000年结婚时的视频。
那时我还没有出生，爸爸姑父意气风发，姑姑更美得青春动人。

但我的眼睛却紧盯着爷爷的脸，他看着姑姑出嫁，眼睛里满是幸福与不舍。因为被拍摄，也有些许不自然，时不时会瞥一眼镜头——

当时我总在想，会不会他盯着镜头的某一秒，我们的视线隔着DVD与时空相撞。是他在跨越漫长的时间与空间的隔阂，从遥远的天堂看着电视前的我。

有没有那么一刻，他和电视机前的我想的一样——
如果有机会，他能坐飞机送我去上海读书。

如果有机会，他看着下一位出嫁的人，是我。 https://t.cn/Aigyzm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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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太着急了，看一眼照片就心动，听一段语音就沉沦，互道几天早安晚安就陷入了恋爱的错觉。
殊不知一时兴起的感情经不起时间的打磨，在你看来是命中注定的浪漫安排，可对于对方来说只是他生活中的一种消遣方式。喜欢是需要经历漫长时间的沉淀滋养的，就像你爱吃桃，从一颗种子一直到它开花结果，一起经历日日夜夜，岁岁年年，风风雨雨，阴阴晴晴，它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无中生有。有的人认识几天就会匆匆忙忙确定恋爱关系，一起吃饭上课取快递看电影，在宿舍楼下卿卿我我搂搂抱抱，总之把情侣之间的事做个遍，然后新鲜感一过，就开始冷淡对方，之后两人一拍两散，心安理得的去寻找下一段故事。如果爱如此肤浅廉价，那我宁愿孤身一人。我自认为爱不是随口说说的一个字那么简单，它更是一份责任，所以我不敢随意去谈情说爱，以至于我至今都很遗憾没有成为谁青春里的白月光，以至于我很害怕以后遇到的人会不会都是心里住着别人的人。但我依旧不想随随便便地开始，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那个人负责，我想还是再等等吧！慢慢去遇见那个人，去谈一场我真的特别特别向往的那种平凡又踏实的恋爱，就是烟火气很强的那种。我希望我可以在春意盎然的日子遇见你，我们在吃西瓜的季节去了解彼此一起扛过炎炎夏日，等到柿子红了的时节再考虑要不要在一起，我们都是普通人，都是不完美的，但就是因为我们知道彼此身上的缺点，也不妨碍我们觉得对方可爱。我很想要和你度过一个温暖的冬天，我们牵着手去踩嘎吱嘎吱响的大雪，昏黄路灯下的暖光将我们两个幼稚鬼的身影拉的老长，在路边买一份热烘烘的烤地瓜，回家后喝一壶暖胃的茶，拿本想看的书盖上我的大毛毯，猫咪在打盹，爱情小火慢炖…
这是我能想到最好最浪漫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