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异闻录(连载)
有 苏 化 龙

04

渐渐的,前方亮了起来,树冠上透下许多束白色的光芒,忽明忽暗,有苏走到一个光圈下,仰头望去,原来月亮已经升起,皎洁的月光穿透了密林。在终年云雾弥漫的漾山下住了这么多年,有苏还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月光,连自己的影子都清晰可见,大为惊奇。榕树林到这里变得稀疏,不久便走到了树桥的尽头。

榕树林的外面,是一道不算陡峭的山脊,山脊上生满野草。月光正照在这面山脊上,野草在晚风下拂动的影子看得一清二楚。

有苏只往草地里看了一眼,立刻后缩,将身体隐藏在树干后。隔了一小会儿,他慢慢探出头来——

那野物就在草丛中,一动不动。风吹草动,隐隐勾勒出一个庞然的身躯。风横着穿越他与野物之间,双方都闻不到彼此的气味,也听不见声音。但凝视许久之后,有苏已能从它那缓慢起伏的背脊上,“听”到它强行压抑的呼吸声,沉闷中还隐约带着难以言喻“喀嗒”声。

这野物的行动很像老虎。如果刚才那爪印是它的话,那爪印比普通的老虎足迹大了足足一倍有余,这可不是个普通的大家伙……虽说狩猎猛兽对他来说已是日常劳作的一部分,但……狩猎两只老虎是一回事,狩猎两只老虎那么大的老虎,恐怕又是另一回事了吧?

有苏手心偷偷地出汗。听父亲说过,老虎能闻到人恐惧的气味,他赶紧将狂跳的胸口按住。还好,看起来,他们两静静守候的对象都不是对方。

老虎在草中隐藏着。树林、草丛、沼泽,一片宁静。这可不是拔腿就跑的最好时机。有苏握紧剑柄,老虎不动,绝不动弹。

月亮越升越高,对面的山脊被照得雪亮。在这群山环抱的峡谷内,到处都参天的古木、个藤,要么就是深不见地的湖泊、沼泽,惟独这道山脊,就只长着高过人胸口草,别说树,连根不同品种的杂草都没有。风吹过,草面像被吹皱的湖面一样起伏着。

山脊顶上渐渐亮了起来,那不是月光照亮的,倒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白色火焰。白色火光渐渐变大,什么东西正从山脊的另一面往山顶上走,终于,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山脊顶端。白色的火无声地熊熊燃烧,包裹着那个看起来像鹿的动物,半个草坡都被这白光映得亮如白昼。草丛紧密地围绕着火团,却连烟都没有冒出。

有苏握紧了剑,另一只手忍不住摸一摸弓。找了四天四夜了,青孚连个影子都没见过,如果能抓到这样的精怪,是不是就可以……

……不行。黑暗中,他叹了口气。父亲一向认为,苏国的一草一木,都是拜漾山山神所赐,苏国的子民,都是靠着漾山的庇佑才艰难地活下来的,此次若不是逼不得以,也绝不会派人进山猎取青孚。这头鹿如此华贵,显然是漾山中一头不得了的精怪,说不定就是山神,自己岂可贪图?

他这么一想,心立刻悬了起来。在草坡下埋伏的那头巨虎,难道……

月亮已经升得老高了,地面上反而不如适才那么明亮。巨虎的身影在草中几乎不可辨认,但有苏看过一眼,便再不会忘记位置。风向也发生改变,现在山风是从山脊上迎面吹来,风里头有一种说不出清新香气,但也隐隐带着一股腥味。香味似水而淡,腥气如火如荼。

白色的火焰开始移动了。鹿缓慢地走下山坡,如同一轮耀眼的明月滑下山脊。森林里一片死沉沉的宁静,只听得见白色火焰升腾燃烧之声,草向波浪一样分开,让鹿走过。很快,鹿的白色火焰,离巨虎所在的位置不远了。

风里的腥味越来越重,那巨虎不安的低低咆哮喘息声越来越大。然而鹿在上风,毫无警觉地走着,眼见就要走进虎的伏击范围之内。在这只有荒草的坡上,如果踏进老虎的伏击圈内,几乎是一击必杀,绝无幸理。

十丈、八丈……更近了。有苏没见过巨虎的真形,但从草堆里的轮廓看起来,它那巨大的身躯展开来至少两丈,那么只要鹿走近它六丈之内,它便可一跃而至。紧要关头,容不得细想,有苏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不让自己有丝毫的抖动——弯弓搭箭,“嘣”的一声,一箭流星般射到鹿前方两丈远的草丛中,直没入土。

鹿吓了一大跳,立刻停住脚步,巨虎隐身的草丛一阵搔动。有苏这一箭时机算得十分精确,正好是巨虎喘息地间歇,气已出,而后箭入土,巨虎震惊之下,必然要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能跃起,而受惊之后,巨虎早已全心全意准备的势头被打断,再也不能隐藏身形。

果然,草丛中黑云闪动,一头巨虎跃出草丛,但只扑出两丈多,势头已尽,从空中落了下来。不知怎么的,有苏似乎还听见老虎咳嗽两声,倒像是这一下仓促扑出,血气翻涌所至。那鹿事先已经警觉,老虎的身形一现,立刻掉头就往山坡上跑。

有苏心中大叫:“不好!”山势不急,又都是草丛,一匹小鹿如何能从如此巨虎的爪中逃脱?老虎踉跄两步,终于稳住身形,一声咆哮,只见一团黑云高高腾起,等到落下时,已在那鹿上方三四丈之处。这一跃,从下而上,足足有十丈远,有苏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它的能力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期。

那鹿反应极快,更兼身体瘦小,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立刻便折返向下。往上跑,它腿短个头小,显然不是巨虎的对手,但往山坡下跑却是十分的灵便,几乎脚不着地,左一跳右一跳,速度快到只看得见一道明亮的白光在山坡上快捷无比地闪烁,不要说老虎,就是流星箭也追不上它的身体。

然而巨虎却不追击,咆哮着从山上一跃而下,落下之处溅起巨大的水浪,有苏只觉树桥一阵摇晃,水花竟然从桥下涌到桥面之上。原来巨虎早看清了那鹿的去路,乃是树桥之下水草丰茂的沼泽。巨虎直接迈过草坡,落下之处正是树桥下沼泽的入口。它身型巨大,沼泽只漫过它的小腿,这么横着一立,立刻将鹿的去路封得死死的。

白光剧烈闪动,鹿转眼已到坡下,眼看就要投入虎口,那鹿长鸣一声,四蹄用力狂舞,一团火焰高高升起,向着树桥冲来。

有苏只来得及双手抱头往旁边一滚,一团温暖之气便掠过身旁,有苏心中大喊不妙,滚动中再使劲一蹬,身体歪到树桥的边缘,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狂风夹杂着扑鼻腥味便席卷而至,树桥剧烈抖动,有苏在枝干上连撞几下,等到回过神来,已经头下脚上地滚下了枝干之间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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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你充了黄钻可以隐身访问别人,但别人充了黄钻就能看到你隐身访问的记录?这也太惨了

【小紫,今天社死了[泪]我去看隐身访问的人的空间,如果对方也有黄钻就是这样的。我充黄钻就是为了可以偷偷看别人空间,结果你还重点提醒他,要死啊!!!!提醒各位姐妹们,如果要看喜欢/讨厌的人的空间直接去访问记录里把这条访问记录删掉,就算旁边有“已隐身”这三个字也删掉

这个隐身提示,在我搞隐身名单的时候根本没提醒我[悲伤]】

《 何处是乡愁》文/梁衡

乡愁,这个词有几分凄美。原先我不懂,故乡或儿时的事很多,可喜可乐的也不少,为什么不说乡喜乡乐,而说乡愁呢?最近回了一趟阔别六十年的故乡,才解开这个人生之谜。

故乡在霍山脚下。一个古老美丽的小山村,水多,树多。我家院子里长着两棵大树。一棵是核桃,一棵是香椿,直翻到窑顶上遮住了半个院子。香椿炒鸡蛋是一道最普通的家常菜,但我吃的那道不普通。老香椿树的根不知何时,从地下钻到我家的窑洞里,又从炕边的砖缝里伸出几枝嫩芽。我们就这样无心去栽花,终日伴香眠。每当我有小病,或有什么不快要发一下小脾气时,母亲安慰的办法是,到外面鸡窝里收一颗还发热的鸡蛋,回来在炕沿边掐几根香椿芽,咫尺之近,就在锅台上翻手做一个香椿炒鸡蛋。那种清香,那种童话式、魔术般的乐趣,永生难忘。这次回村,我站在老炕前叙说往事,直惊得随行的人张大嘴合不拢。而村里的侄孙辈也如听古。因为那两棵大树早已被砍掉,只有旧窑在,寂寞忆香椿。

出了院子,大门外还有两棵树,一棵是槐树,另一棵也是槐树。大的那棵上面有鸟窝、蛇洞,还寄生有其他的小树、枯藤,像一座古旧的王宫。爬小槐树,是我们每天必修的功课。隐身于树顶的浓阴中,做着空中迷藏。夏天的一个中午,正是日长人欲眠时,突然老槐树上掉下一条蛇,足有五尺多长,直挺挺地躺在树荫中。一群鸡,虽以食虫为天职,但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虫子,一时惊得没有了主意,就分列于蛇的两旁,圆瞪鸡眼,死死地盯着它。双方相持了足有半个时辰。这时有人吃完饭在河边洗碗,就随手将半碗水泼向蛇身。那蛇一惊,嗖地一下窜入草丛,蛇鸡对阵才算收场。现在,就是到动物园里,也看不到这样的好戏。

出大门外几十步即一条小河。流水潺潺,不舍昼夜。河边最热闹的场景是洗衣。印象最深的是河边的洗衣石,有黑、红、青各色,大如案板,溜光圆润。这是多少女子柔嫩白净的双手,蘸着清清的河水,经多少代的打磨而成的呀。河边总是笑声、歌声、捶衣声,声声入耳。现洗好的衣服就晒在岸边的草地上,五颜六色,天然图画。

我们常在河边的青草窝里放羊,高兴时就推开羊羔,钻到羊肚子下吸几口鲜奶,很是享受。清明前后,暖风吹软了柳枝,可退下一截完整树皮管,做成柳笛,呜哇呜哇地乱吹。大人不洗衣时我们就在这洗衣石上玩泥,或坐上去感受它的光润。可惜,这情景永不会再有了,村里的三条河全部干涸,连河床都已荡平,树也没了踪影。洗衣歌、柳笛声都已成了历史的回声。

忆童年,最忆是黄土。村里人土炕上生,土窑里长,土堆里爬。黄土是我的襁褓,我的摇篮。农村孩子穿开裆裤时,就会和泥。一群孩子,将胶泥揉匀,捏成窝头状,窝要深,皮要薄。口朝下,猛地往石上一摔,泥点飞溅,声震四野,名“摔响窝”。以声响大小定输赢,以炸洞的大小要补偿。输者就补对方一块泥,就像战败国割让土地,直到把手中的泥土输光,俯首称臣。孩子们虽个个溅成了泥花脸,仍乐此不疲。这场景现在也没有了,新盖的小学都没有了学生。空空新教室,来回燕穿梭。村庄没有了孩子,就没有了笑声,也没有人再会去让泥巴炸出声了。

从春到夏,蝉儿叫了,山坡上的杏子熟了,嫩绿的麦苗已长成金色的麦穗,该打场了。场,就是一块被碾得瓷实平整,圆形的土地,是粮食从地里收到家里的最后一道程序,再往下就该磨成面,吃到嘴里了。割倒的麦子被车拉人挑,铺到场上,像一层厚厚的棉被,用牲口拉着碌碡,一圈一圈地碾压。孩子们终于盼到一年最高兴的游戏季,跟在碌碡后面,一圈一圈地翻跟斗。我们贪婪地亲吻着土地,享受着燥热空气中新麦的甜香。一次我不小心,一个跟斗翻在场边的铁耙子上,耙齿刺破小腿,鲜血直流。大人说:“不碍,不碍。”顺手抓起一把黄土按在伤口上,就算是止血了。至今还有一块疤痕,留作了永久的纪念。也许就是这次与土地最亲密的接触,土分子进入了我的血液,一生不管走到哪里,总忘不了北方的黄土。现在机器收割,场是彻底没有了,牲口也几乎不见了,碌碡被可怜地遗弃在路旁或沟渠里。有点“九里山前古战场,牧童拾得旧刀枪”的凄凉。

没有了,没有了。凡值得凭吊的美好记忆都没有了。只能到梦中去吃一次香椿炒鸡蛋,去摔一回泥巴、翻一回跟斗了。我问自己,既知消失何必来寻呢?这就是矛盾,矛盾于心成乡愁。去了旧事,添了新愁。这种感觉如在古老悠长的雨巷里“逢着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乡愁是留不住的回声,捕捉不到的美丽。

早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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