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的孩童



绍兴的秋来了,我在小院忆起半生往事。窗外有风,金叶簌簌而落,掀动泛黄书页。

儿时,我常坐在乌篷船上发神。在那个贫瘠褶皱的年代,我几乎从不念书,只和水牛打交道,为鱼虾编对话。我在春天怀想,船坞和小桥流水大抵就是毕生归宿。似乎真的能一眼望见头,可是小孩子会懂人生吗?大抵是不懂的。邻村村长家的儿子喜欢冲我喊幼稚。好好的状元郎怎么偏得要生了女儿心?“状元红”还喝不喝?你才是幼稚鬼!你不知道,这是多好的归宿,为何把它称作“幼稚”。

乌篷船行不了多久,没等几年,阿婆悄悄告诉我,我的远房表哥弃医从文了。

这件事在我原本不起一丝波澜的湖心投下了几颗石子。起初没什么感觉,随着心智渐开,我意识到过去有些东西是不对的,还不够敞亮。涟漪虽小,却已颠覆。

第二年,我离家独自一人去了嘉兴南湖,说辞是寻找理想。家人同样以“幼稚〞回击我,我却不让步。所幸,理想主义还未走远。在红船上,我偶遇了一帮人,叫人惊天地又泣鬼神。我才发现,在过往的些许年岁里,我的生命一直缺失的那部分是多么令人遗憾。遗憾尚能弥补,这本身又令人感到慰藉。何况,这里面有我此生难忘的缘。她似一首散文诗,温柔熨帖着湖心。夏天,终究耀眼炽热。


当理想与现实对峙,总有一方会获得名义上的“败”。驻足、麻木、懦弱,太多凝视与丑恶。我在有志与无能间反复穿梭,罪名无数。我不是东方的苏格拉底。我从来如此,便错吗?人生的远行秋,我望着这些洪水猛兽,轮渡出国。船上有大风,吹得人眼泪都要掉下来。从始至终我都不是一个人,我知道。一边进修一边思乡,过得还是忙的。我与一些人走散,也与另一些人结识,共谋大业。爱恋与悸动被生活和距离揉碎,阿婆大概也早就寻不到我的下落。没有了心心念念,我的时间没有了其他。我的人生只有一条去向。

学成后我归国,不远万里。这条与来时一样的路线渡回去的时候已生了沧桑感。有人笑我幼稚,我只道,我该回来了。面貌已不似从前,隐姓埋名,做些不为人知的事。去墓地看望阿婆,又见另一座墓地,照片上的人恬静得像一首散文诗,心头一震,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她很早就离开了,独自一人。孩子无措,说不能哭哭,童真的声音回荡在整座墓园。我所难过的,只是寥寥。在人类壮丽的史诗中,这算得了什么呢。于我,不过是一个见怪不怪的潦草冬。

回忆渐远,我走过去合上了书页,以身化成书中理论的这群人跟我一样“幼稚”。一代代“幼稚”的孩童出生、长大、老去、风化,面容不同,内里又甚为相似,最幼稚又最勇敢,一次次出没在绍兴的秋。

文章出自:汉语言文学2201班喻彦灵

在时间的宏观尺度上,人的一生太渺小,每段并肩前行都是此生孑孓一身中的擦肩而过。小时候走过的那些岁月按而不表,有时候感到高中三年就是在不断地告别,告别意气风发的初中、告别记忆深刻的军训、告别道不同不想预谋的同学、告别理科、告别处分、告别喜爱的老师、告别年少时爱的人、告别未成年的自己,到最后再告别高中、告别这三年本身。
“告别”这个词太残忍,在光阴荏苒中,红尘的触须从未放过任何人。花开花落、缘起缘灭,许多认为一辈子不会走散的人其实早在很早之前、彼此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此生最后一面,只是当时你不言,我也不语,只大笑挥别,从此你在我心中的图景永远留在最美好的年纪,春光正好,风华正茂,白衣少年打马过门前惊起一川烟柳满城飞絮。
把告别本身当作那心心念念的久别重逢反而恰如其分,“我肯定在几百年前就曾遇见你”,是长安陌上,是万里行舟。抑或你我本如草芥,初次见面在六出花的枝头,我是露珠里的阳光,你是花蕊中的细丝,一阵好风吹过我们在香甜中耳鬓厮磨呢喃细语。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我在今生走过分秒滴答已是作为人类生命百年中吉光片羽的巧合,而前世我们为了此次相逢做足准备。好与坏,是与非,你所见我,皆为真我。人生沧海况味无穷,每个人都是一杯以一辈子为单位的老酒,各有芬芳。
所以,别说再见,说你好。人与人的关系从“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落到“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便已是最幸福的结局。每次告别都是为了遇见崭新的人和事物,佳期已逝、旧欢如梦,就算那前来的人不甚惹人欢喜,那事显得不甚幸运,生命与宇宙在此无数次的共振、不差分毫才造就了这份次相逢。总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那深深几许的情也终将化作过客,以祝愿来生的重逢。到那时依旧,春潮三月中撞破寒冰,荒野辽阔中邂逅飞鸟,前世数次擦肩而过的回眸只在今生化作眼中烛光闪闪和一句好巧。
也许又回到时间的坐标轴中,不同的函数路过不同的风景,而上苍绝妙的计算才凑出生命与生命、生命与天地的交点。独立的个体的一生所有的联系本是“渐行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为什么在这场片刻的相遇中却没有勇气倾其所有呢?站在更广阔的视角看,每个人都是由情怀、立场和信念交织而成,情怀决定如何勿忘来时路,立场决定如何坚守眼前人,信念决定如何布马行远道。那如此异彩纷呈的生命为什么却要拘泥于片刻的得失与告别而忽视未来的相见呢?
接受告别是为了更美丽的相逢,接受渺小是为了更广阔的人生,曾经在红尘路上浮沉辗转的你我,都是在为了良辰美景与片刻惊鸿奔赴锦绣前程。

每天只想你一次,可是一次要想一天才行
何其有幸,此生此世遇见你,从此一见钟情
春天适合暗恋,夏天适合大声告白,而我适合喜欢你
你知道我为什么感冒了吗?"-因为着凉了?-不,因为我对你完全没有抵抗力
饭和你吃才香,奶茶和你喝才甜
我想变成一阵风,这样的话,想你了就可以去撩一撩
✐ ᵕ̈ ‍ᵕ̈ ᴹᴼᴿᴺᴵᴺᴳ ᵕ̈ 早安 ˃̵͈̑ᴗ˂̵͈̑ 我来帮你把太阳挂起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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