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失恋
——拟古的新打油诗
鲁迅
我的所爱在山腰;
想去寻她山太高,
低头无法泪沾袍。
爱人赠我百蝶巾;
回她什么:猫头鹰。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心惊。
我的所爱在闹市;
想去寻她人拥挤,
仰头无法泪沾耳。
爱人赠我双燕图;
回她什么:冰糖壶卢。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糊涂。
我的所爱在河滨;
想去寻她河水深,
歪头无法泪沾襟。
爱人赠我金表索;
回她什么:发汗药。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使我神经衰弱。
我的所爱在豪家;
想去寻她兮没有汽车,
摇头无法泪如麻。
爱人赠我玫瑰花;
回她什么:赤练蛇。
从此翻脸不理我。
不知何故兮——由她去罢。

鉴赏:

这首诗共四节,作者选取几个求爱的典型事例,运用排比叠段的表现手法,从不同角度概述“我”失恋的原因和经过。

每节诗的前三句都写“我”求爱之难。山腰、闹市、河滨、豪家,这样富有典型意义地点的选择,概括失恋前的全部求爱生活。“我”无所不至,表现了“我”的诚实、殷勤态度。山太高,人拥挤、河水深、没有汽车,既说明了求爱道路的曲折难走,又形象地寓意着“我”所爱之人的“高不可攀”、“复杂多变”、“深不可测:和“难以寻求”,暗示了求爱的必然结局——失恋。“低头无法泪沾袍”,“仰头无法泪沾耳”,“歪头无法泪沾襟”,“摇头无法泪如麻”,反复渲染“我”痛苦的心情和无能为力的苦衷,为下文写失恋后受到的刺激埋下伏笔。

每节诗的后四句都是写“我”失恋的经过,原因和失恋后的痛苦、烦恼、抉择。

在“我”无法寻求所爱之人时,她倒反而来向“我”表示爱情了,她赠“我”以“百蝶巾”、“双燕图”、“金表索”、“玫瑰花”,反映了她良好祝愿。那么,“我“回她什么?只好赠给她“我”喜爱的东西:“猫头鹰”,“冰糖壶卢”、“发汗药“、“赤练蛇”。“猫头鹰”,自古被当作不祥之鸟,报丧之鸟,而作者却非常喜欢这种鸟,因为它敢于面对“惨淡的现实力,报告着不吉利的事。作者甚至以猫头鹰自喻,充分表现对旧社会,旧时代彻底的叛逆精神。另外“冰糖壶卢”、“发汗药”,也是作者爱吃的常用的东西。“赤练蛇“,花纹美丽,是作者早年在百草园中常见的。总之,都是“我”喜欢的东西, 寄寓着“我”的真情,表现“我”忠实、真诚的心理。

“我”坚贞,执着地寻求所爱,遇到的竟然是和“我”性格志趣完全不同的人,又怎能得到她的爱?“从此翻脸不理我”,便宣告“我"的失恋。这对于真心求爱的人来说,当然是很大打击,因此,“我”感到迷蒙、失望和怅惘。每节诗的最后一句:“不知何故兮”,就是这种痛苦的表现。“心惊”、“糊涂",“神经衰弱”,不仅写出了“我”失恋后烦恼的程度,而且还和前面写的求爱之难相照应,迫使“我”作出最后的抉择。

失恋之后怎么办,用“由她去罢”一句作结,完全否定那种“只为了爱——盲目的爱,而将别的人生的要义全盘疏忽了”(《彷徨·伤逝》)的爱,指明失恋后应取的态度。同时又给那些哼着“啊呀阿唷,我要死了”失恋诗的失恋者以辛辣讽刺。

拟古而又不落俗套,诙谐而无戏谑之嫌,是这首打油诗的一个特色。所谓“拟古”,是指模拟张衡《四愁诗》形式。张衡诗通过排比叠段的手法,反复表现郁郁不得志和思念明君的思想。这首诗也同样运用这种形式表现“我”在一次次失恋中逐步清醒的主题。全诗每段都用“我的所爱”一句开头,用“不知何故兮”一句结尾。这种排比反复的表现手法,使主题表现得更透彻,更具体,使感情抒发得更充分,更强烈。然而,作者又不仅仅限于形式的模拟,还能根据主题需要,不落俗套,显出新意。首先,它不像《四愁诗》那样,只是同一种情愫的单调、并列的重复,而是层层深入。第一段写上山腰求爱的失望,第二段写于闹市求爱的怅惘,第三段写在河滨求爱的挫伤;第四段写到豪家求爱后的决绝。这是排比反复,却是一层深似一层的。它说明失恋带来的痛苦越来越重,使“我”难以解脱,“我”不得不作出最后的断绝。这就增强了诗的说服力和讽刺力,同时又避免了单调乏味的弊端。其次,作者还避免了张衡诗一味低沉的情调,显出一点昂扬振奋的“亮色”。最后一句,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愉快。“由她去罢”一句,“斗然而来,戛然而止”,语气干脆果断,毫无留恋之意,它不仅给全诗带来新的思想,新的气质,新的境界,而且还增强了讽刺的力量,是点晴之笔。

另外,在运用打油诗笔调上,也能取其所长,补其所短。全诗写得很通俗、幽默,但又不像一般的打油诗只能给出一笑而已的轻飘和肤浅。它很幽默,而这幽默不仅仅体现在笑声上,更主要体现在对“我”和恋人间的不通情性的关系描写上,所以它很深沉、含蓄。赠物的巧妙选用,增添了幽默感,意味深长。爱人的赠物不仅和她所在条件有关系,而且还反映她浪漫谛克的性格,“我”的回物不仅与“我”生活情况相联系,而且也表现“我”的厚道、真诚的心迹。两种赠物既反映两种不同的思想性格,又揭示了失恋的必然性。

酿雪
天气放晴的早晨,寒光四射,草洼西山的山形背手而立,光像也被冻在风里,水都化为有形的砖石、利箭、指印、牙突、唇舌……顺势而为的水柔究竟怀有多少倾慕万物的梦想,不身处激寒的朝阳里,双拳紧握,缩脖颈颤,或许很难理解到水的奇梦。
圆月染晕,天地像是微醉。第二天早起,世界突然就被沉在了一个封闭的盒子里,凌冽的光不见了,一种奇妙的灰蒙蒙的寂静,像一个看不见的玻璃人,俯瞰着激越的生命发出声声叹息。
天地要生事,轻寒慢起雪。雪有多么奇妙的孕育期,和人的自恋同怀,和花的颜色共染。有一点明白陆放翁那么喜欢“酿雪”这个词的原因了,他的诗里有十多处说到酿雪,像是担心雪来的急了,因此说到酿,要慢慢的,雪晶渐白,触指温柔,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酿雪经旬竟不成,一霜却作十分晴。”等雪雪不来,真是憾事。“墟烟寂历归村路,山色苍寒酿雪天。”我走在草洼西山上,云裹山浪寂,风寒似遇雪,晶莹全不见,心里也会念出这样的两句诗来。一个酿字里,遮掩不住那份盼雪的心思,盈盈一相盼,连人的眉目都变得轻盈。雪影在心上徘徊,洗涮着欲念与疯魔的伤痕,便能让一个人忍不住更加爱上冬日里的这份洁白与晶莹。如此与天地爱在一体时,谁的内心不会因此变得温柔与和暖起来?
平常心会问,一瓣雪花有什么好盼的?这么问时,你的心里正被爱所拥满,自然无需去盼。人在生死之间走过这个世界,心里终归要有所盼,才能知觉到自己是在活着。盼雪兆丰年,是要驱赶肉体的饥寒;盼雪能煮酒,是要驱除精神深处的寂寥;盼雪访故人,是想共赏生命的欣悦。见过了陆上花海的无垠,见过了水中花开的惊心,心里的生命之花与天地日月共晶莹,人在雪中自然生发的一丝意境,慰贴到自己的心房,便能让一颗孤寂之心怀抱温暖,疗补隐隐作疼的创伤。
酿雪之盼的心意,算得上是相遇在冬日里的一份厚礼。
一朵雪花始于一滴水。若从万物起源开始追溯,毫不夸张的说,每个生命都是从一滴水里来的。看日月,有时候觉得那是无垠太空里不受任何重力牵绊的两滴水滴。读火星进化史,火山涌动的激情寂灭,南北极的磁场消失,曾经欢腾澎湃过的一颗水星,逐渐变为我们今日所称的火星,火星也曾经是一滴水滴。云隙在磨牙,草尖在嘶吼,一股无形的力量催我思索万物微动,此刻的我也是一滴水滴,才能与宇宙苍穹共有一声呼应。
高空上一朵雪花的出现之艰难,是需要饱和的水汽在零度以下的温度里,围绕一颗凝结核形成一枚冰晶,围绕这枚冰晶,才逐渐拓展为六边形的标准形状的。我们所见的雪花,映照在阳光下,仿佛水晶一样,将雪花和水晶联想在一起,是因为它们的结构都属于六方晶系,所不同处,水晶的结晶是二氧化硅的结晶,雪花是水的结晶。六方晶系在几何构型上有四个结晶轴,其中三个结晶轴在同一个平面上,相互以60°相交,另外一个结晶轴(主轴)和三个同一平面的结晶轴(辅轴)相互垂直。当二氧化硅的四个轴同时开始结晶,就会形成正六面体立柱,水晶独特的光晕就是光在这样正六面体的立柱上折射形成的。雪花的独特之处是,主轴的饱和水汽凝结速度远远慢于其它三个辅轴的水汽凝结,因此我们所见的雪花,多呈扁平正六边形。无数的正六面体的精灵不断在高空中相互撞击,相互并合,便是我们眼里茫茫大雪从天落下的样子。
首先是水汽无孔不入地浸润在大自然的缝隙里,其次是水润万物而无形,观察到雪花的秘密是在何时?神话中那个超然感应神与人对话的伏羲,是不是最先是在雪花里看到令他震惊的天的结构,那是超越了天地四方的宏阔,而在六边平衡的微观世界中影响着神域自在独特结构,他苦苦思索,跨越从神到人的藩篱,画下八卦的循环时,身心具朽,身影融入到了漫天雪花里。

#野人杂谈[超话]#
散文诗
童年的梦

每隔一段时间
我都会作一次童年的梦
梦里只有你和我
童年的梦里很单纯
那个岛上很大
还有岛上永灭的灯塔
梦里的你和我永远也没有长高长胖
童话的世界里、你我就是现在传说中的仙童吧
我俩个从来没有吃任何东西
你和我二人的世界里还有一位白胡须的老头
我们俩个做着同样的动作
给铜灯盏添满灯油
你我手拉手就走去岛上去玩
天天如此
有一次玩过时了、很晚才回去
白胡须老头用白银刷打我
你叭在身上护着我
你的背上有了血丝
那次我哭了、哭得很伤情
我说、要离开那个岛上
我俩睡了
半夜我偷偷跑了
岛上的夜晚雾很大
走着走着掉了云雾的下边

这个同样的梦缠绕了我一辈子
如今老了、但这个梦隔一段时间就作一次
其实在生活中你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你是谁

只差一句问侯或者再补充一句迟到的那一句话
我爱你
愛在心里的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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