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写到用了好几年的饮水机还是没有坏,突然就想到一句话

Q:你最不喜欢的衣服是哪一件?
A:总也穿不破的那件

想起当年有一件水红色的的确良衬衫。那时的确良这种神奇的、经久耐穿的衣料面世还没很久,妈妈给我大姐做了一件水红色的衬衫,薄薄的衣料颜色鲜亮,衬得大姐白皙的肤色泛着粉红,即使年幼的我也是羡慕不已。妈妈说我还太小,等我长大了就可以穿这件衬衫了(小孩子真好骗[允悲])所以,我就看着这件衬衫大姐穿完了二姐穿,可怜的三姐没穿过(妈妈给三姐做了新的[允悲]),终于在我上大学的时候传给了我。这件衬衫颜色洗的有一点点发白了,可是还没破,我也穿上了心心念念许久的水红色衬衫。很多年过去,衬衫的衣领、袖口、肘弯都磨得起毛了,可是它没有破。穿过的确良的人都知道,这种面料除了结实不起皱和颜色好,穿起来并不舒服,冬天冰凉的贴在身上,夏天又闷热得不透气,我早就已经不喜欢这件衬衫了,可是它没有破。我终于理解了那两句话,
Q:你最不喜欢的衣服是哪一件?
A:总也穿不破的那件

后来这件衬衫什么时候消失的已经不记得了,也许是在某一次搬家时故意被遗忘了。

今天又想起这件水红色的衬衫,仿佛又看到17岁时瘦小的自己,穿着水红色的的确良衬衫,袖子高高挽起,斜背着军挎,左肩上扛着行李卷,里面是一床薄棉被和褥子,右手推着大姐送我的带轱辘的行李箱,在那个年代,这种行李箱要普通人一个多月的工资了,意气风发的从火车站出来,高高昂起的头,脸上带着离开父母的雀跃和对大学生活的憧憬……

东流逝水,落叶纷飞。大雁飞去,有再归来之时;桃花谢去,有再盛开之时;人生苦短,却没有重来之时。小时候太阳绿色的,花朵是红色的。唱着在电视剧里学的歌曲,吃着妈妈做的饭,听着爸爸讲的故事,我是快乐无忧的。然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童年时光早已不在!
2022年是不平常的一年,
1月时的心境:宛若临近窒息。
新年伊始,张灯结彩,夜空亦烟花烂漫,我在窗前,闻觉空气中洋溢着浓浓的喜味儿,在这喜气洋洋欢庆祥和的日子里,我的心,却很迷茫,好似在平静的湖面上蓦地跌入了旋涡,慌乱地挣扎,不知所措!
还记得刚来的第一年,那段日子里,水土不服(导致满身肿胀,嗓子嘶哑了将近三个月),人生地不熟,风俗民情各地不同,南北差异语言不通,怕出门,怕与邻里聊天,怕不知道我的哪一句话又因会错了意而引得她们冷嘲热讽。 耳边总是回荡着不堪入耳的声音,眼前总是浮现一双嗜人的眼睛,夜晚总是被噩梦惊醒,彻夜彻夜的失眠,简直苦不堪言,那时候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有一天突然看到这样一句:“不要为别人的错误而买单”。对啊,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而买单,好吧那就一边去吧!
这八年,我的快乐在减去,悲伤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人性的善恶,生活的窘迫,让我变得极其敏感。人很容易情绪化,还好现在发现了问题所在,在之后的日子里静静地重拾当年乐观的那个自己,虽然比不上那些年,但是还是让自己的眼睛里重新有了光,对生活有了希望,其实在我这个年纪交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好老天开恩,交了几个好朋友,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疯。慢慢的我的生活步入了正轨。感谢你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愿我们以后的生活里,快乐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2022年12月31日 写
黄译漫2022心路历程

【父亲,走好!不送了……】

我最担心的事一件不少,还是都出现了。一是到三亚后自己阳了,二是无法给父亲送行了。我以为自己能控制命运,谁知一直都被命运所控制。为人父,为人子,我都争取做得无懈可击,可事到临头,我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数着日子,今天是父亲的“头七”,打开电脑,涕泗横流,不是伤心,而是阳后的反应,为父亲,也为自己。

中国的民俗很多,最为厚重的是婚丧嫁娶。如果两者有冲突,婚事在前,丧事在后,应该我参加的,我一个都不缺席。但活到这把年纪,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不是由自己说了算的。尽管,我是父亲葬礼中的主孝,我若缺席,我不好解释,葬礼也会有缺憾。也许,一切都是命,命中如此,只有认命。

刚刚过去的2022年,哥哥不在了,父亲也不在了,我成了我们大家庭中子辈中最年长的,与母亲通话,说到我感染新冠,不能回来,母亲很着急。敦促赶紧去医院,你可不能再出问题了。在母亲面前,我只好强作镇静,说自己没事,熬熬就过去了。

盖棺论定,父亲一辈子,坎坎坷坷,活到87岁,也算高寿。他们那一代人,赶上了新中国生育自由的好时代,他与我母亲,共生育了12个男孩,广种薄收,活下来一半,在我们村至今都是创纪录的。即使是在读书无用最为嚣张的时期,他们一直主张让儿子们读书。他们这么做的理念很简单,那就是养儿不读书,不如养头猪。如果当年他急功近利,逼着我退学去挣工分,现在的我,也许就一辈子走不出县城。

父亲是他们那一代人中,最不安分守己的人了。在计划经济那么严苛的日子里,在我的记忆中,他也很少参加生产队的农活,做推销,做采购,虽然没有成为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但至少没有穷下去。家大口阔,我们不仅能吃饱,在生活中还显得比一些只会做农活的家庭,手头总是宽泛一些。家里的房子,在父亲手里就翻盖了3次。从茅草房到砖瓦房,从乡村到县城,父亲一直是同龄人中混得最好的。

当我打算离开湖北,远涉海南,1995年秋天,曾与哥哥一起,带着父母去了一趟北京。故宫、颐和园、 大观园,八达岭等,该去的地方都去了。卧铺去,飞机回,回来后我叮嘱,今后的家事,远水不解近渴,我管得也就少了。好在兄弟众多,东方不亮西方亮,只要有一块云彩下雨,你们就旱不着的。

到了海南,2000年,我还是将父母亲接到海南过年,还环岛游了一圈。前几天,母亲还在打牌时说起飞机上的饭菜,好吃还不要钱,饮料随便喝。这对话有炫耀的意思,弄得一桌子牌友没法接话茬。子女留给父辈的,也就是这点桌上的谈资,下一辈混得好,他们的骄傲。父母亲时常夸耀,说6个儿子,个个都跳出了农门,逢年过节收到的红包,都赶得上同村老人一年的生活费。谁说读书无用啊?

老家俗话说,钱是人的胆,子是父的威。老头子养了一群生龙活虎的儿子,硬是将自己的晚年过得有声有色。他60岁以后开始学陈氏太极拳,居然能代表县里,参加了市里的比赛,还夺得了名次。早些年,父亲感觉有脑梗先兆,一觉醒来,翻不了身,躺在床上自己发功,硬是把自己逼得坐了起来,生活基本还能自理。

英雄末路,男人暮年,父亲最后的日子,已经失去了生活能力,也失去了和人交流的能力,连电话也接不了。无奈,我们将他送到了县里办的康养中心,希望能将最后的日子过得幸福感多一些。节俭惯了的母亲算账,说一个月3千多,一天一百块,太贵了。我们打岔,说请人到家,一个月6千块,还不一定找得到人。那里的条件好一些,这样对母亲的压力也会轻一些。毕竟,两个都是奔9的人,谁都经不起生活的折腾。

父亲,没了,父亲,走好!原谅我不能亲自来送您,但这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我能改变的,我只能遥望北方,给您磕头请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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