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学人漫记

今天阳光甚好，为春节以来所少有。下午携吴中杰《复旦往事》去散步，到传达室，另一本购自孔网的吴中杰《海上学人漫记》小册子亦到货了，便取了拆封，在路上先翻看起来。

如果说，吴的《复旦往事》多以历次政治运动为顺序，写了作者经历的大伙龙和面上的故事，虽然也写到一些人物，但更宜作通史看。而这本小册子，作为北京三联读书文丛之一，开本小而内容集中，系统写了上海学界名流，这其中有陈望道、郭绍虞、刘大杰、钱谷融、贾植芳、朱东润、陈从周、蒋天枢、孙大雨、王元化等，因人物较多，我不能一一列举，这些都是声名贯耳的人物，这让我一见倾心。我喜欢读这样的文字，更甚于理论文章。

但最让我喜欢的，还是，其中我看到有写乐评家辛丰年先生的文章。这位辛先生，当年在《读书》月刋上，作门外乐谈连载，所谈多是西方音乐。我是乐盲，但并不影响我对乐谈的倾心和热爱。孔子闻韶乐，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比孟子更让我喜欢。辛丰年先生的乐评随笔，是文字形式的音乐，视野开阔，节奏舒缓，是真爱乐者，当时可谓纸贵洛阳，赢得多少读书人的倾倒和喝彩，当时尚无点赞之说，若有，必满屏都是。后来，他的《如是我闻》我也买过，还有《钢琴文化三百年》等著作。

今看到吴中杰先生写到辛丰年，我第一篇就读它。正是我的记忆一样，辛先生是南通人，状元、实业家张謇的小同乡。吴先生虽读过《读书》上的辛丰年，并不相识。只是他的儿子叫严峰者，在吴先生门下读博，是他儿子告诉他，他父亲来探望他，吴先生如获至宝，欲请他为研究生们上音乐欣赏课，谁知，辛先生腼腆，知道此意，偷偷溜回南通去了。后来，因吴先生在报纸上开设海上学人漫记专栏，把辛先生也揽入其内。这是由辛的儿子严峰陪同去南通采访而得之。

辛丰年本名严格，父辈是孙传芳的秘书，家赀富饶，本在上海、南通都有房子，但他毫不在意，参加了新四军，打仗到福建，后即不求名利，只身回家，虽是离休干部，但淡泊为怀，爱好音乐，自得其乐，交游甚少。后来因写乐评，声名藉甚，但因用笔名，连家乡文联朋友也不知辛丰年为谁。

此文很好，让我解渴。读其书，不知其为人，可乎？的确，看到下蛋母鸡，比不看到要好些。当然，辛丰年先生如今早已作故了，只乐评散文永存。

读书总是无厘头，读到哪算哪。今天阳光明媚，春风轻拂，在千车竞驰、车流若潮的公路边一个草坪上读之，滋味大好。记之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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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的日出》——巴金

为了看日出，我常常早起。那时天还没有大亮，周围非常清静，船上只有机器的响声。

天空还是一片浅蓝，颜色很浅。转眼间天边出现了一道红霞，慢慢地在扩大它的范围，加强它的亮光。我知道太阳要从天边升起来了，便不转眼的望着那里。

果然过了一会儿，在那个地方出现了太阳的小半边脸，红是真红，却没有亮光。这个太阳好像负着重荷似的一步一步、慢慢地努力向上上升，到了最后，终于冲破云霞，完全跳出了海面。颜色红的非常可爱。一刹那间，这个深红的圆东西，突然发出了夺目的亮光，射得人眼睛发痛。它旁边的云片也突然有了光彩。

有时太阳走进了云堆中，它的光线却从云里射下来，直射到水面上。这时候要分辨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天，倒也不容易，因为我就只看见一片灿烂的亮光。

有时天边有黑云，而且云片很厚，太阳出来，人眼还看不见。然而太阳在黑云里放射的光芒，透过黑云的重围，替黑云镶了一道发光的金边。后来太阳才慢慢地冲出重围，出现在天空，甚至把黑云也染成了紫色或者红色。这时候发亮的不仅是太阳、云和海水，连我自己也成了明亮的了。

这不是很伟大的奇观么？

巴金，现代作家，原名李尧棠，字芾甘，笔名佩竿。余一、王文慧等，四川成都人。1920年入成都外国语专门学校，1923年从封建家庭出走，就读于上海和南京的中学。1927年赴法国留学写成了处女长篇小说《灭亡》发表时使用巴金的笔名。

最初注意到王芷蕾，是因为电视连续剧。近20年前，我还是个一天到晚什么电视都要看的少年，台视国际台在重播一部1980年拍摄的电视剧《秋水长天》，主演居然是萧芳芳，而且是萧芳芳唯一一部在台主演的电视剧，当然要看！高知御姐气质的萧芳芳把我迷得不行，剧中，萧芳芳饰演的新寡孀妇被刘德凯饰演的牧场二代小开热烈追求，这段姐弟恋不断遭受世俗非议和现实压力，女主角经历年下男友悔婚、背叛、抛弃后，又陷入另一段令她痛贯心膂的苦恋……秉持自然主义演技的萧芳芳在剧中很少哭，而哭的是我，以前真是爱哭啊，边看剧边写功课还边哭。对了，原本以为萧芳芳作为港星，一定要使用配音，没想到萧芳芳竟以原声出演，而且她的国语字正腔圆、相当悦耳，还有一种软糯的江浙味儿，后知后觉她明明是苏州籍。话题偏得好远，我要说的是这部剧的同名主题曲《秋水长天》，正是由王芷蕾演唱，这首歌真是词、曲、唱，无一不美，是一首值得流芳百世的隽永好歌——“依旧是秋潮向晚天，依旧是芦花长堤远，多少云山梦断，几番少年情泪，尽付与海上，无际风烟，早化作远方渔火万点；依旧是秋岸雁声残，依旧是落日蓬门前，多少归帆数过，几番小港春愁，尽付与海上，无际风烟，早化作远方渔火万点”。我到现在还是能唱着写出歌词，它古典到令我曾以为这就是一阕古词，查后得知这是梁光明特为该剧写的歌词，梁光明时任台视高层，也是笔名“舒凡”的作家。因《秋水长天》一曲从寂寂无名突然间声名鹊起的王芷蕾，成为多部台视大戏的女主唱，和当时被称为“金八点”的8点档电视剧主题曲女王的金佩姗不同，王芷蕾主唱的电视剧多为时装剧，这是因为她歌声中有一种写实而入世的现实感和人情味。后来，王芷蕾又接连唱了《天长地久》《海角天涯》《让他们都知道》《秋潮向晚天》《一千个春天》《台北的天空》，皆为电视剧主题曲。有的剧集我这个“台湾老剧迷”也看过，但都没有《秋水长天》一剧给我的印象深刻，许多剧情节类似，让我混淆，连歌也一样，《秋水长天》和《秋潮向晚天》就曾让我分不清，我觉得两首词都或多或少对照或致敬了元代词人赵善庆那句“晚天长，秋水苍”，不过文绉绉的词正突显了那个时代词作者们的文学造诣和匠心独运。也经由这些歌，我喜欢上了王芷蕾。我认为王芷蕾的歌唱很大层面上继承了老一代台湾资深女歌手的工整端粹，尤其是吐字、行腔和气口，像极了歌后美黛；但王芷蕾触角又更有延伸，能驾驭爵士、舞曲、雷鬼、歌剧和乡村民谣等曲风，是一位全才型的当代歌手。2006年的《我们的天空》，是王芷蕾80年代末淡出歌坛远嫁美国后再次推出的专辑，这张复出之作带来的却是满满的老情怀，她将自己的经典电视主题曲代表作全部重新翻唱了一遍，赋予这些80年代老歌一股弘新之气，她的唱腔却仍如醪醴般醇厚甘美。我最喜欢新版的《翩翩飞起》，我反复听了几遍这首戏剧性十足的歌，今晚，在凄清的二胡演奏中才惊觉这竟是“梁祝”的故事，1985年原版的《翩翩飞起》浓重的西洋编配，让我想到则是《蝴蝶夫人》。王芷蕾这一2006年版的《翩翩飞起》编曲，其实直接撷取自张清芳2002年的翻唱专辑《双陈故事》，编曲人是新加坡著名作曲家何国杰（Ricky Ho），二胡演奏者是新加坡资深胡琴演奏家周经豪。王芷蕾像唱KTV一样，用了张清芳的“伴奏带”，重唱了一遍自己的名曲，却唱得更入人心扉。《我们的天空》我买到的台湾版CD，有王芷蕾漂亮的签名，后来又买到新马引进版，记得王芷蕾曾在受访时说自己第一张专辑就是马来西亚的唱片公司帮她出版的，而我也收藏着她那些只在新马发行的贺年歌专辑。 https://t.cn/Rxr1RK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