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刊到店| 《少年》2023年第一期《嗨!2023》

新年第一期,主题是清单。每到一年结束,新的一年开始,我们就会有一种本能的冲动,想要列一份清单,记录过去一年的成功与失败、所得与所失,或者为新的一年许下美好的愿望或决心。

尽管这些清单很少有真正实现的可能,但没关系,它是一 种仪式。我们需要这样的仪式,与过去告别,迎接未来。就像狐狸对小王子说的:“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的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 https://t.cn/A6b2PnmM

大叔的“路书”

​21000.11.6.20

​出发:10:00
到达:15:45
禾木——阿勒泰
行程:250km

​昨夜下了一场透雨,雨点敲击屋顶,濯洗枝叶,还有隆隆的流水声,成了我聆听一夜的单曲循环。被褥在下雨的北疆温度中显得有些单薄,在漆黑一片中,我尽可以把自己想成一颗宇宙中的孤星,我可以像小王子那般探访星球,也可以在B612上守候日出日落。今夜的星球是有些凉意的,不仅仅是下降的室温和不知道哪里透进的风,还有穿透不了的暗和只有开头的梦。窗外,就是另一个星球了吧,可我此刻没有飞船。

​在这里,我们变得容易感动,其实“感动”在这里使用得并不准确,应该是情绪更加容易弯曲。情绪的曲线可以任意地开口向上或者向下,随后又恢复到主轴。昨晚晚饭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了老板213的妹妹。同样哈萨克的脸庞,让我们把握不住目测岁数,我们按照本土的虚伪故意说是25,那姑娘腼腆着摇了摇头,说是18,随后就是一个微笑,夜风拂动开脸上栗色的发丝。我记得在那刻我和五零后大叔有一次心照不宣的面面相觑,我知道那是极为不礼貌,非常不体面的举动,但的确有点让我们有点目瞪口呆。十八岁少女的脸庞上俨然已经爬上了皱纹,在我瞬间的尴尬后,抬眼恰好与这姑娘四目交汇,她依旧是纯真的笑。在她的笑里,我品尝到了有点涩,那时的情绪必然折断了,我只能猜想是这里苦寒让十八岁的脸吹过了魔都可能一辈子才会经历的风,那延展的皱纹里俨然是三季的大雪封山。我用拍立得给她拍了一张照片。相片是幸运的,它从照片从相机里吐出后就始终被呵护在少女的手心,温暖而芬芳。

​一早的闹钟叫醒了昨晚不知何时睡去的我,今天我们是要去山坡上的观景台鸟瞰风光。

​出门,山庄门口早就等好了213帮我们预约好的马队。此刻的村庄犹如仙境,被雨水冷却下的晨雾弥漫在整个山村的街道,房前屋后,草场森林,柴垛马圈,无不都飘散着缕缕深浅不一的薄雾淡霓。

​我们各自选好坐骑,由马夫牵着,前往村外半山腰的观景台。

出了村,过了桥就是狭窄的上山土路,昨晚的雨让路面变得分外泥泞湿滑,原本温顺的马匹也开始不安分地骂起了粗口,执拗着不愿意迈开上山的步伐。马夫们一手紧执着缰绳,另一手尽力保持着平衡。面对今天不太合作的马匹,倒也不挥动马鞭呵斥,只是用一种特殊的口哨加吆喝声,就催促了马匹原本踟蹰的马蹄。

​担惊受怕的一路颠簸,全队终于上到了观景台。此刻还是清晨,观景台上却已经聚集不少游客。他们虽然占据了最前排的位置,可引不起我的眼红。本来就是面朝山村的山坡自然倾斜,哪里都是全景座位。况且来得早也不过是比我多看一会儿重重白雾罢了。站在山坡上向下望,雾气经过重重层叠,早就变得透不过视线,我们那里看得到禾木的影子,都是一片不着边际的白茫茫而已。

​按照本土经验,想着定是要日出才雾散的,便笃定地找了块石头坐下。不曾想,这里的云消雾散偏就是一场大戏的模样。

​不一会儿,云雾就开始想幕布一样渐渐地由浓而淡地层层散去,禾木就像一个中心的舞台,随着云雾渐消,它也慢慢清晰起来。跟魔都的雾散不一样,这里的雾散更像是有一盏巨大的聚光灯,只是消除了村庄那块,而一旁的山坡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浓雾笼罩。

被众人目光汇聚的禾木,像是一位咖位十足的名角儿,在浓雾幕布徐徐拉开时便起了势。待到满山的看客在一瞬间看得真切,正好是它做功十足的亮相。我们仿佛听得到锣镲鼓的“锵啋咚”,压着点,山坡上一阵叫好的欢呼,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快门声。禾木这个角,今天无疑是傲娇的,几乎就在那个满眼的惊艳随着喝彩而出的时候,云雾的大幕又开始徐徐合上,容不得看客们多一分的商量和挽留,跟散去时的撩起面纱不同,这次的落幕是一场眼见的云雾自视界左右两边的山坡上一同奔流而下。舞台上的禾木,依然是那个起势的角,岿然不动,直到云雾在此充满山坡下的河谷,满眼的雾蒙蒙里,只有布尔津河的声响。

​带着满心矛盾感,满足和不舍,我们还是骑着马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难”,对于马匹也是一样的。湿滑的道路让牵马的马夫都往往自顾不暇,终于有了一桩“马失前蹄”的事故,承载着车队型男的马儿滑了一跤,顺势把型男掀到了地。幸好,型男的身体和颜值一样出众,只是不愿意再将身体托付给马匹,选择了步行下山。

半路赶来跟队伍汇合的​政委夫人在领略过北疆风光后,也要跟我们告别了。我们回到了之前经过的阿勒泰,那是北疆当时唯一的机场。晚饭是政委夫人做东,政委和夫人相邻而坐,着实是给我们这帮年轻的大叔上了一课。五十多岁的夫妻,挥手告别的前奏里,依然是满满的叮嘱,每一筷都是脉脉依依的“照顾好自己”。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2022的生活独白]

从2018开始,12月的固定节目就是用年终总结的方式来思考这一年,用自己的照片语言叙述故事以保证个体记忆不被篡改。
今年已经是第五年了。
坦白来讲,过去这一年我过得很精彩。遇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人,短暂停留又走掉,退场速度和入场速度一样快。
可是有一个例外,那个和我一起看小王子展览的人,让我产生了一点被爱的错觉。如果早晚有一天会不再相见,早晚有一天这些回忆会在脑海里渐渐模糊掉,至少曾经珍贵过,对吧。
很感谢,你像礼物一样出现在我25岁的生命里。即使我遇见了很多人也变成了很多种样子,但在你面前,我是自己。

2022是眼泪最多的一年,我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某种人,还因为各种事情醉着哭了很多次,在酒精里找到情绪出口也学会面对自己的崩溃。其实我酒量挺好的,但为什么会喝多呢?因为朋友在身边,因为朋友不在身边。因为有些时候越喝越开心,开心就要多喝点;要是越喝越难过,那不如再来点。喝到眼神失焦但脑袋还清醒的时候会觉得这世界哪哪儿都好看,就是太大了。
流了这么多眼泪,明年会幸福的吧。

不行不行,太啰嗦了。
“接下来让一切顺其自然地发生。”
2023还是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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