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花一天看完拖了一段时间的一本,无它,只是想那天看完就好,前天翻书架上的书,翻到这本,完全想不起来路,询问家人,却说是我上次过来时请人集运到日本的,但确实没有印象了,这反倒成为看它的理由,一气看完,原来还是过去,现在,将来,命中注定的时间旅行者啊……

原来只要想到你能活下去,即便在现在这一瞬间,我也已经感受到了未来。确信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好好地活着,即便面对死亡,也看到了未来。对你父亲来说,你母亲就是未来。人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感受到未来。无论是怎样短暂的一个瞬间,只要有活着的感觉,就有未来。
——东野 圭吾 《时生》

我没有什么问题了,此刻,窗外正下着雪,谢谢您,提前作了安慰我的安排。

与衰老相处同行的这么多年,我最重要的收获就是知道独处的意义。我能随时可以提供给自己快乐,也能很好地克制对欢喜的享用,承认那些基本问题与基本处境,然后继续生活。老太太一直都管我叫“嗲嗲几”,其他孙辈过来叫的是“满几”,这种不经意的区别,好像点到了我足够衰老的灵魂。无人和你同行,他们可能会维护好你的基本生命所需,但大部分时间都要和失能与失忆相处,现代医学与营养补给会让衰老变成一件非常漫长的事情,甚至时间都逐渐丢失参照意义,人在心灵内部的时间流速和我们的现实参照不同,这里你可以设想《盗梦空间》里的时间比例。

不用担心衰老带来的不体面,人们在这方面会逐渐变得包容,他们只会嫌你吵,又舍不得又抱怨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很多不便。父母无法陪你衰老,我想这是时间给我们的重要一课,挡在自己与终焉之间的一堵墙会垮掉。换一个通行方案看看,现代语境里的爱人愈发丢失了“白头偕老”的含义,从开始就饱含了利益考量,到各种有关财产的制度设计,最后落于代际关系管理,越是用客观的东西去为其提供担保,那种主观的东西就越是容易走向消无。我们并没有奔着一起衰老这件事情出发,任着个性施展,要求着一段天造地设的不将就爱情。我说“无道义者不可交”,爱人应当在其列。讲感觉,讲虔信,但最后讲一点道义。一个独立个体遇到另外一个独立个体,约定要共同生活,相伴到老——多少有点童话色彩,而爱情可能是我真实见过的为数不多的乌托邦共同体。衰老安置在其中是有意义的,我猜想刚好匹配人的有限性。衰老不是目的,是人的境况。

​从乌托邦里回来,人们还是没有办法改变自己在大部分时候需要独处的境况。衰老制造了需求,也可以通过各种养老保障的替代方案提供支持与补充,但人类心灵的处境是无法覆盖到的地方。于是,人们对于灵魂伴侣的苛刻要求成为一种古典的爱情范本:看到烟看到火看到瑰丽的景色,看到衰老并不是一件可怕可憎的事情。爱人应该包含有一种内里的秩序感,她除了在行事上可预期,在处事上可以准确呼应,同频共振当然需要共同经历去调适,但很多东西有的话已经在那里了。很遗憾我更愿意陪爱人一起慢慢衰老,而不是慢慢成长。早熟的姑娘通常都不够稳定,稳定的又缺乏趣味,有趣的一般少思考,愿意思考的又大多容易固执,通透的都具备还要什么伴侣。找个好看的,日子里瞧着也欢喜,止于观看,免于深究——我总是可以把齐泽克拿来顶一顶火力,但他和嫩模女友相处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可见也不是答案。灵魂对等,好像很少有人提这点要求。

​衰老和好看两者之间的角力丰富了各种故事的戏剧色彩。我不信什么“岁月从不败美人”,我信“不许人间见白头”,前者是价值,后者是事实。人都会老去,但永远有人正年轻。这层理解发生偏差,演绎出来的世界面貌就把衰老里的可憎可恶曝露得更分明。衰老里的自证,总是带上了一些歇斯底里的色彩:向时间还手,时间会回头看你一眼吗?又转向去往人心里下功夫,在这个维度时间流速可能更可控一些,殚精竭虑得很疲惫。人衰老的时候就要尽量收缩自己的边界,而不是通过施加影响来保证自己被承认,做更开阔的事情,丰富精神体验。这一收一放里,自我才有去处。衰老以逐渐剥离的形式来向你确认自我的核心构件,希望你可以在这程漫长的检视里和自己相处愉悦,并且尽可能诚实地面向自己。正如你并不是因为好看才被人喜欢的,衰老会验证这点。

通常来说,衰老会解决很多困惑,不是因为它增进了智慧,而是它让选项变少。认清了这点,那些溢出理智之外的激情或者不安都会慢慢歇下来,答案朝你显现。运用这种思维,你可以暂时获得一种老年人的自由:从心所欲,不逾矩。性欲和荣誉,都不再泵送涌动的时候,你真正想要的就很分明。我很少困惑:做出选择,承担结果,不增加额外麻烦,才能在这种有限里,更集中于自我的体验。只此一生,应当精彩。

这个新年不快乐
路是我选的,压力也正常,但是为什么我总是想要而不得呢,是我想要的太多吗,为什么总是很累很累一直在够他们觉得我应该有的东西。想起聊起我可能不要找个陕北对象就很可笑,有人爱你吗你还在在这里挑挑拣拣,从年三十我就很烦,他们也很烦看见我不努力不上进烦,我感觉我努力不动了烦的睡不着,我希望有点动力,有人爱有人关心,我就是缺爱,缺自信,我需要被肯定,被认可,被坚定不移的选择,我才有动力,我现在已经觉得没人比我更差劲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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