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用心带回家那天的傍晚璀璨西正倒在窝里祈祷。晚间六点,寻常巷陌,爱睡觉的猫没惹这个世界,世界却在他睡觉时雨打风吹来,席卷泥浆把他家淹了。

花猫璀璨西看着自己肉垫底下的灰点儿,连生气的劲都没有,恹恹地祈求来个好骗的人类或者一把伞。正在跟上帝诉苦时,巷尾走过来一个熠熠生辉的长条。璀璨西想如果不是小鱼干成精了那就是上帝眷顾祂的喵民来了,不然为什么会有一个撑着伞的男性成年人类突然出现?

“小花猫,”对方蹲下身子,爱怜地摸摸他,“这里过不了多久就拆迁了,住户都搬光了,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呀。”

璀璨西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猫,好说话的猫,但这个天气确实很烦人嘛!他喵了一声,用爪子勾住男人袖口,示意男人抱住他。问题没有答案但有解决路径,带他回家即可解决十万个为什么。

男人惊讶,但随即给怀里的猫换了个更好抱的姿势,不然尾巴垂在外面摇摇晃晃的。就这样,下了这座城市夏天第一场暴雨的这天,璀璨西跟着金用心回了家。

回家第一天,金用心把猫带到宠物店洗澡驱虫。璀璨西很给他长脸,任由美容师蹂躏也不尖叫,甚至可以说一动不动。只在吹毛的时候迷迷糊糊,下意识松松脚腕,却被两人吵醒。

“他会踩奶!他多大了?”美容师问金用心。金用心也不知道,这是他刚捡的猫。看体型应该成年了,不然也没能力在外流浪;看外表和性格却像家养走丢的小猫。他诚实地说不知道,倏尔又想起猫还没有个名字。

“雨淅淅沥沥的下,就叫……西西。”

璀璨西想这名字真好,好就好在他大爷的小鱼干的没文化真可怕。可他是只猫,说也说不了,只得踹金用心一脚。金用心轻呼一声,意识到什么一样,拿出手机疯狂拍照。“他踩奶,他是不是把我当妈妈了?”

璀璨西也给这个人类名字叫金用心的主人用喵语起了个别名,喵呜喵呜。开车回家的路上金用心很高兴,他认为沉默的小猫跟他交流是放心他。可是璀璨西皱皱鼻子,在被放到鞋柜上时第十一次亲切地称呼即将跟他共处一室的男人为:好心的没头脑面包男。

个子又高脸又软,跟他路过面包房看到的面包一样。

面包房里的面包被人装袋拎走,璀璨西被面包男放在颈窝处揉脑袋。金用心看着挺忙的,璀璨西靠观察得知。到家一周后,璀璨西巡视领地完毕才肯坐在金用心身上看他办公,光标在电脑上移动。

“西西,你看得懂吗?”金用心把璀璨西当鼠标垫使,手腕搁在他身上。璀璨西喵喵,说出来吓死你,我何止看得懂,我还能帮你做。这么傲娇地想着,站到电脑前面,用爪子追着光标跑。

抓蚊子谁还不会了。他摇摇摆摆,耳朵蝴蝶结似的扑闪。金用心笑得眼泪快流下来,一只手就把璀璨西按回掌心:“西西,你去玩平板好不好,哥哥在给你挣小鱼干。”

话音刚落璀璨西就被提溜到平板前面,玩老鼠跑来跑去的弱智游戏。璀璨西提不起精神,陪人类演戏真累啊,要不是为了大房子我至于吗。他拍打了两下屏幕,把下巴抵在金用心没拿走的食指上,打个哈欠露出犬齿:这是另外的价钱。

金用心:看不懂,但抚摸抚摸,指腹按压着绒毛。

晚上吃饭时璀璨西把碗里牛肉冻干全吃了,坚决抵制剩下的有的没的,金用心才晓得这是在干什么。第二天,他亲自——点了猫食外卖,牛排打底的猫饭。

因为工作忙,金用心经常在出其不意的时间带璀璨西出去玩。璀璨西爱睡觉是因为走路麻烦,而不是讨厌走路,更不是讨厌被人气很高的男人带着走。他跟在金用心身边走了几步,烦人,又回到金用心怀抱里。

下午三点半太阳还晒得慌,璀璨西叼着金用心手掌遮太阳。金用心反其道而行之,有一下没一下地盘璀璨西脑袋。璀璨西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合上翡翠一样的眸子准备入睡,却被几个小学生吵醒。

“哥——叔叔,这是你家猫吗?”小学生想伸手摸又不敢,很有礼貌地站在旁边问。金用心看着几个小孩脏呼呼的手,也没打算让他们碰,饶有兴致地岔开话题:“是啊,你们看,我还有一条可爱的狗在老家。”

金用心养狗这事璀璨西知道,狗长什么样他却不知道。见金用心拿出手机给展示可爱的狗的照片,他也凑过去看。

基本上,动物间,尤其是熟悉的聪明的动物间,也是有审美的。如果这只狗叫可爱,那金用心叫他“漂亮的善良的我们西西猫咪”算什么?这么符合人类审美的脸怎么能说出这么罔顾人类审美的话?

璀璨西有点生气。不过只有一点生气,因此他顺水推舟,决定看在金用心抱他散步的份上溺爱一下好心的没头脑的面包男。

深沉地看着金用心的侧脸,璀璨西被自己感动到了,所以晚上哼哼唧唧倒在金用心床上睡觉。

“西西,回窝里去。”

璀璨西已经睡着了。一开始是装睡,后来是真累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金用心非要把他跟那只狗放一起,向同事炫耀自己猫狗成全,还逼迫同事承认猫狗都好看。璀璨西又吓失眠了。

他从梦中醒来。金用心最终妥协,让猫和他一起睡,把猫放在单独的枕头上。半睡半醒的璀璨西迷蒙睁眼,黑暗中清晰可见的第一个闪光点就是这张很有冲击性的脸。

还好,如果是金用心,同事就算点头也应该是因为看着这张脸说不出一句重话。璀璨西躺在松软的枕头上,枕头中间凹陷下去一块,自我催眠着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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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4日,周一。晏殊的破阵子,一幅春景图,很喜欢这种纯粹的写景诗。“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一两声。日长飞絮轻。”
今天周一感觉很劳累,明天在总部一天的会,项目终于结束了,既开心又有点惆怅,一年多三次课题基本每次都用心做和想了很久,也能和集团内部不同职能的小伙伴交流,分享自己,是一段美好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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