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快乐之余,聊聊身为儿童的辛苦。
(其实是2018年儿童节写的,时隔五年依旧是自己想说的)

儿童节,分享一首女儿很喜欢的歌给大家,出自音乐剧MATILDA,歌曲名字叫“When I Grow Up”。仔细听歌词似乎可以理解这首歌为什么颇得许多孩子的欢心——

图一里面写的大部分都是孩子们有过的愿望啊!
可以随意感受一下:

等我长大后将会
高大到爬上那棵树,
回答出所有的问题,
从早到晚不停吃糖,
赖床到太阳晒屁股,
打翻床底的大怪兽,
……

长大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儿童节也许和母亲节父亲节一样,不仅为了庆祝这个身份本身所得到的荣耀与快乐,也是为了看见这个“人设”背后的艰辛与成长。但儿童节似乎并没有享受到被人看到“这个身份有多么辛苦”的福利:父亲节母亲节满屏都是“辛苦了”,但并没有未婚未育人士会争先恐后表示自己多么想做爸妈。

到了儿童节呢?满屏的大人们在死皮赖脸互祝儿童节快乐永葆童心,但并没有什么人会觉得孩子“辛苦了”。 孩子们被打扮成各种样子,热情洋溢参与各种庆祝活动,通过各种形式展现身为儿童的快乐,大人们看了都很愉快,觉得童年真好啊,什么烦恼都没有。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我仅代表自己,代表自己平时经常开展工作的一小撮群体,代表活到今时今日相知相识过的人们,真诚地说一句:

做个儿童是很辛苦的!

成为一枚合格的受精卵本身就是奇迹,精子和卵子的主人要跨越万水千山各种身心挑战来为儿童预备一个“爸爸”与一个“妈妈”,然而这枚受精卵自己并没有选择权,没有一个儿童能在有意识的情况下选择父母。恭喜那些投胎小能手们可以基本衣食无忧身心健全地长大,但天底下不靠谱的大人也很多,很多儿童后来的辛苦,在受精卵时代就已经开始了。

生产的过程妈妈是辛苦的,然而对新生儿来说,看起来TA只需要吃喝拉撒睡,但其实是从一直被温暖包裹着的暗处去到了什么东西都是前所未见过的地方:身为一个成年人,如果被带到你前所未见的世界,手无寸铁,除了少量自带出厂属性外,大量技能需后天长期养成,你还会觉得有奶便是娘是世上最大的幸福吗?

百天左右视野听力清晰多了,世界清晰起来好可怕,每天体验无数没见过的东西没听过的声音,但没人可以分享与诉说,没有朋友圈可以发,只能从黄昏开始嚎哭到半夜,还要被生无可恋的爸妈嫌弃。

杏仁核长啊长,长到一天,儿童突然发现原来人分两种: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你们大人老是要冲过来抱我亲我是怎么回事,还要我照单全收,装作自己很喜欢的样子。

走路与讲话,这两件事情出生开始眼睁睁看着周围人都在干,但儿童要花很多力气才能学会。无数次的练习与失败,以至于晚上都要做个噩梦醒来,想想白天那些操练过程中的辛酸,嚎啕大哭,再次被生无可恋的爸妈嫌弃。

好不容易能走能说,能在爸妈说东的时候往西,立马被套个“可怕的两岁”的帽子,严防死守,敌我双方负隅顽抗,一己之力对抗全世界,易燃易爆炸。最后哭累了,认怂了,吃手了,被温柔抱抱了,看到地上的皮球了……各种破涕为笑,当然也有可能不幸被收拾了。要发展出佛性的自我调节能力,任重道远。

大人看个恐怖片都要爆米花洒一地的世界里,儿童每晚要面对床底有怪物的想象,没有人可以抓走那个怪兽。

好不容易云淡风轻一下,儿童开始思考人生大事,看着爹妈,琢磨为啥不能和TA结婚,TA为啥总是和另一个人睡觉却要把自己赶下床。各种卖萌耍赖隐形竞争,然后有一天,Biu~~!不明魔法降临,大人们对儿童说:“你要做哥哥/姐姐啦!”

自此之后,凭空多了一个人和儿童分资源分关注常年竞争,大人们一厢情愿把这个叫作:“给你的人生礼物。”

就不提进入幼儿园学习混社会过程中的暗流涌动,幼升小大战的学业压力,日后那些在钢琴书桌体育场上的辛苦了,想想都是泪。

那些大人眼里的无忧无虑,在有些孩子的体验里也许是别无选择,谁没有过那些“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如何如何”的时刻呢?

如果儿童恰好是个投胎小能手,这些经历的辛苦可以被爱托住,也许日后回忆起来,那些辛苦的部分不值一提,留下的满满是被照顾的、无忧无虑的幸福,这是最理想状态下的“儿童”。

如果并不是投胎小能手,“儿童”这个身份也意味着未来的巨大潜能,在人生不同阶段途经的疮痍之地开出生命之花,比如文首提到的Matilda音乐剧中的小女孩,尽管有一对极不靠谱的父母,却从书和良师中汲取养分,成长为一个聪慧自信的女孩。当我们庆祝儿童节,也许庆祝的是儿童这个身份所蕴含的活力与可能性。

陪伴一个儿童长大,是和自己心里那个儿童不断对话的过程。有时候那个心里的儿童承受过很多辛苦,即使肉身已成年成家为人父母,却依旧倔强想要享受那些从没享受过的儿童特权,比如:被照顾、被迁就、被忍让、被欣赏、被无条件地爱着。这些滋味倘若没怎么体验过就要让另一个儿童拥有它们,好难。如果能实现,也真的挺伟大。

有时候和因为孩子各种行为问题而焦虑无助的父母工作时,我会对TA说:“也许除了和我讨论状况之外,你也可以问问当年那个还是孩子的自己,如果处在这样的状况里,会希望周围人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吗?”

那些面对一个儿童想打却没打下去的巴掌,想吼却没吼出去的恶言,并不是被专家们的心灵鸡汤、周围人的苦口婆心制止的。在一个隐秘的地方,那些过去身为一个儿童曾承受过的辛苦、弱小、无助会以某种微妙的方式偶尔占个上风,让大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在今天这个日子书写身为儿童的辛苦,但愿能唤醒那些“懂得”。

“加油,能做到这些真是不容易呢。”
“那不是你的错,不用说对不起。”
“想哭就哭一会儿。别怕,有我在。”
“我爱你。”
……

愿(已经有鱼尾纹的)大儿童们与小儿童们在享受“儿童节快乐”的祝福之外,在生命中能被上述这些话语温柔以待。

艺家
2018年6月1日写于西雅图

*国际儿童节的由来是为了纪念二战中受难的孩子,警示后人为儿童们提供身心安全的成长环境,避免剥削虐待手无寸铁的儿童。

#大孩子也要过六一##六一儿童节##成长有态度##宝宝的少女心#

童年是治愈你的良药


#诗意##生活##六一快乐# 三毛曾说过:“童年,只有在回忆中显现时才成就了那么完美”。当我们步入成人的世界后,生活的琐碎,成人的无奈,肩上的责任,让我们渐渐的失去了年少的单纯,也带走了我们最简单的快乐。长大,意味着成熟和责任,而童年却是治愈我们的良药。『赏读 | 愿你我历经沧桑,归来还是少!』https://t.cn/A6p4f0iF #plog纪念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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