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

––2023.8.24

​姗儿信善,常言与我,出行的时候注意疫情,节气的时候注意行为,生活的时候注意饮食,喊一声:老舅,不要太累了,注意身体!

离此7公里有一条大道,名曰:乡愁大道。乡愁大道的一侧有个景区:乡愁贵州。乡愁大道的尽头拐一个弯是我多年来来往的地方,这地方从陌生到熟悉,从平静到入了心。这条路让我把乡愁拉长了时间线,在投入中,分不清了乡愁属于哪里,只是经常看着倒视镜中掠去如山水画一般的天空时,思绪模糊了异乡家乡的分别,有时竞不知身处何方,心往哪里去?

中元节,在这里是在十三、十四日祭拜亲人,而北方是在十五日。那两天东门桥河两旁,烟雾缭绕,红光映天,人挨着人,香烛凑着香烛,一时,氛围里,有了思亲.入境随俗,夹杂在人群里,我们摆下了香烛,白天里仔细的包装,一笔一划写下名字的香物,在火焰中,一点一点燃烧,灰烬里念叨着,收啊,收吧,照顾好自己吧!火焰舔着指尖,炙热的痛感有些麻木了感情,浑不觉,身旁的东门桥河,呜呜咽咽的已流向乌江。

我会经常性的站在阳台上看向远方的巢凤寺,在四时变化的天空下,巢凤寺宝相庄严的矗立着,我想,那片天空是懂我的,不然,在注视下,我的心情怎么会开始了平静,风吹动我的头发时,仿佛有双手拂着我的脸庞,告诉我,天涯海角,仍记得你,一直记得,五云山下,周古寺的钟声,与那庄严的承诺,幸福呦,虔诚的朝拜者,幸福啊,一路向南!


傅雷写给儿子傅聪的《傅雷家书》,原文如下:

聪,亲爱的孩子。收到9月22日晚发的第六信,很高兴。我们并没为你前信感到什么烦恼或是不安。我在第八封信中还对你预告,这种精神消沉的情形,以后还是会有的。我是过来人,决不至于大惊小怪。你也不必为此担心,更不必硬压在肚里不告诉我们。心中的苦闷不在家信中发泄,又哪里去发泄呢?孩子不向父母诉苦向谁诉呢?我们不来安慰你,又该谁来安慰你呢?人一辈子都在高潮——低潮中浮沉,惟有庸碌的人,生活才如死水一般;或者要有极高的修养,方能廓然无累,真正的解脱。只要高潮不过分使你紧张,低潮不过分使你颓废,就好了。太阳太强烈,会把五谷晒焦;雨水太猛,也会淹死庄稼。我们只求心理相当平衡,不至于受伤而已。你也不是栽了筋斗爬不起来的人。我预料国外这几年,对你整个的人也有很大的帮助。这次来信所说的痛苦,我都理会得;我很同情,我愿意尽量安慰你、鼓励你。克利斯朵夫不是经过多少回这种情形吗?他不是一切艺术家的缩影与结晶吗?慢慢的你会养成另外一种心情对付过去的事:就是能够想到而不再惊心动魄,能够从客观的立场分析前因后果,做将来的借鉴,以免重蹈覆辙。一个人惟有敢于正视现实,正视错误,用理智分析,彻底感悟,才不至于被回忆侵蚀。我相信你逐渐会学会这一套,越来越坚强的。我以前在信中和你提过感情的〔创伤,覆灭〕,就是要你把这些事当做心灵的灰烬看,看的时候当然不免感触万端,但不要刻骨铭心地伤害自己,而要像对着古战场一般的存着凭吊的心怀。
倘若你认为这些话是对的,对你有些启发作用,那么将来在遇到因回忆而痛苦的时候(那一定免不了会再来的),拿出这封信来重读几遍。

我向来是相信文字的力量的。从生不如死的《活着》了解到余华老师,再看到他的一些采访视频,我不禁感慨,如此人间清醒之人怎么就能写出福贵悲惨的一生?思考之际偶然间看到,向来幽默诙谐的他黯然道“铁生啊,铁生已经不在了”。

史铁生,总觉得很熟悉又那么陌生,是《合欢树》吧?记得是高中的课文,在那般浮躁的年纪,它给我带来的是枯燥与乏味。

《我与地坛》起初是我想随意翻翻的,以前是浮躁,刚翻开时也是一样的,或许是因为近期种种吧。强忍着怠惰之心,我翻动着。

“我常以为是丑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为是愚氓举出了智者。我常以为是懦夫衬照了英雄。我常以为是众生度化了佛祖。 ”

“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要是有些事我没说,地坛,你别以为是我忘了,我什么也没忘,但是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想,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比如说邮票,有些是用于寄信的,有些仅仅是为了收藏。”

烦闷之时,从久坐轮椅的不幸之人身上学到了自愈,看到了一个本该绝望痛苦的人如何完成了对自己的救赎,不知为什么我仿佛又读到了一遍《活着》而这个版本福贵的孩子没有死,老婆也还健在…..

出去走走,车马稀疏,人声遥远,头顶是看不见的星辰,地上是摇曳的人群。

#史铁生#逝世后,余华常常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化,他曾误烧了史铁生的信,朦胧的火光残留了一地的灰烬。再后来他也走过地坛,那地上似乎还有轮椅的车影,似真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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