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还须心药医。

唐僖宗乾元初年,会稽人杨老头,家中非常有钱,富甲一郡。一天,杨老头得了重病,躺在床上痛苦呻吟,过了几个月都不见好转。他有一个儿子名叫杨宗素,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自从父亲病后,便花光家产为他求医问药。

后来,有一个陈生认出这是什么病,对杨宗素说:“您父亲的病是在心上,大抵是因为积聚的财产越来越多,内心完全追随着利益而动,原来的心已经离他而去了,除非吃掉一颗活人的心,否则没办法补回来。可是要到哪儿去找活人的心呢?但除了这个办法,我也实在无计可施。”杨宗素听了,认为活人的心固然得不到,只有崇敬佛法,或许可以治好父亲的病,便又是请来僧人为父亲念经祈福,又是让工匠绘图铸像,之后又自己带上衣服和食物,走遍郡中的寺庙斋僧。

一天,杨宗素带着食物出了门,误入了一条山间小道,见山下有一座石龛(龛音kān,是供奉神像的小阁子。),龛中有一个胡僧,容貌衰老枯瘦,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袈裟,蹲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杨宗素认为他一定是位异人,便上前施了一礼,问说:“师父是什么人?独自身处这深谷之中,把杳无人迹之地当作自己家,身边有没有侍者,就不担心山野间的野兽会伤害师父吗?”胡僧道:“我本姓袁,祖上世代居住在巴山,后世的子孙有些在弋阳郡,散居在山谷之中,都能继承先祖遗风,成为身处林泉的隐逸之士。我们极擅长吟啸,喜欢作诗的人,经常称赞这一天赋,于是在天下稍稍有了些名声。孙氏和我们也是一族,但他们则大多游于权贵之门,因为擅长耍笑,故而又会浪迹于街市之上,每次表演,总能使人得到好处。(注1,见文末)

“唯独我喜好佛法,于是脱离尘俗,栖身在这山谷之中,岿然不动。我在这里已经很多年,常常仰慕佛祖被歌利王截断身体以证佛法,和菩萨投崖以饲饿虎的故事,所以我身处于此,常恨没有虎狼来吃了我,我一直都在等着呀。”

杨宗素于是道:“师父真是一位至人,甘愿抛舍性命去喂饱野兽,真可谓至仁至勇。但弟子父亲已经病了几个月,病情越来越差,不见好转,我日夜忧愁焦急,却又无计可施。有一个大夫对我说:‘这是心病,除非吃掉活人的心,不然没有办法可以治好。’如今师父既愿意让狼虎吃掉自己,以填饱它们的肚子,又岂如舍出性命救一个人,好让他继续活下去呢?希望师父能够好好考虑一下。”胡僧道:“若果真如你所说,这正是我的志向啊。施主为了生病的父亲,乞求能得到老衲的一颗心,老衲岂会不同意?况且与其把身体让野兽吃了,哪里比得上救活一个人呢?但今天我还没吃东西,希望能先吃顿饭,然后再死。”杨宗素听了喜不自禁,一边连连感谢,一边把带的食物放在胡僧身前,胡僧一转眼就吃光了。之后又说道:“我既然已经吃饱,就该兑现承诺了,但这之前请让我先拜一下四方。”

胡僧于是整整衣服,走出石龛对着四方行礼,等朝着东方礼拜完后,胡僧忽然一跃跳到了一棵大树上,杨宗素见了,还以为是胡僧在大显神通。胡僧却厉声问杨宗素说:“施主之前向我要什么东西来着?”杨宗素道:“想要得到一颗活人的心,用来治我父亲的病。”胡僧道:“施主想要的,老衲已经答应了,如今想要先为施主讲讲《金刚经》中的奥义,你想听听吗?”杨宗素道:“我向来崇敬佛法,如今有幸遇上师父,哪里敢不听?”胡僧于是道:“《金刚经》上说:‘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施主若是想要我的心,也不可得呀。”说完,忽然跳跃大呼,化为了一只老猿离开了。杨宗素惊异不已,惊慌失措地跑回了家。——《宣室志》

(注1):这段话有几处是在玩梗,胡僧是猿猴,所以姓袁;说祖上住在巴山,是因为巴山猿啼很有名;说后世子孙在弋阳,也是因为唐代弋阳的猿猴很有名,《宣室志》另一个故事里就提到“弋阳多猿狖”,这简直是在玩自己的梗;说“极得吟啸”,自然就是所谓“猿鸣三声泪沾裳”了;孙氏是指胡狲,也就是猴子,唐代富人家马厩中会养猴子,所以说“多游豪贵之门”;至于“游于市肆间,每一戏,能使人获其利焉”,没错,就是耍猴……

原文:

乾元初,会稽民有杨叟者,家以资产丰赡闻于郡中。一日,叟将死,卧而呻吟,且仅数月。叟有子曰宗素,以孝行称于里人。迨其父病,罄其产以求医术。后得陈生者,究其原:“是翁之病心也。盖以财产既多,其心为利所运。故心已离去其身。非食生人心,不可以补之。而天下生人之心,焉可致耶如是,则非吾之所知也。”宗素既闻之,以为生心,故不可得也,独修浮图氏法,庶可以间其疾。即召僧转经,命工图铸其像,已而自赍食,诣郡中佛寺饭僧。一日,因挈食去,误入一山迳中,见山下有石龛,龛有胡僧,貌甚老而枯瘠,衣褐毛缕成袈裟,踞于磐石上。宗素以为异人,即礼而问曰:“师,何人也独处穷谷,以人迹不到之地为家,又无侍者,不惧山野之兽,有害于师乎不然,是得释氏之术者耶!”僧曰:“吾本是袁氏。祖世居巴山,其后子孙,或在弋阳,散游诸山谷中,尽能绍修祖业,为林泉逸士,极得吟啸。人好为诗者,多称其善吟啸,于是稍闻于天下。有孙氏,亦族也,则多游豪贵之门。亦以善谈谑,故又以之游于市肆间,每一戏,能使人获其利焉。独吾好浮图氏,脱尘俗,栖心岩谷中不动,而在此且有年矣。常慕歌利王割截身体及菩提投崖以伺饿虎,故吾啖橡栗,饮流泉,恨未有虎狼噬吾。吾亦甘受之。”宗素因告曰:“师真至人,能舍其身而不顾,将以饲山兽,可谓仁勇俱极矣。虽然,弟子父有疾已数月,进而不瘳,某夙夜忧迫,计无所出。有医者云,是心之病也,非食生人之心,固不可得而愈矣。今师能弃身于豺虎以救其馁,岂若舍命于人以惠其生乎愿师详之。”僧曰:“诚如是,果吾之志也。檀越为父而求吾,吾岂有不可之意。且吾以身委于野兽,曷若惠人之生乎然今日尚未食,愿致一饭而后死也。”宗素且喜且谢,即以所挈食置于前。僧食之立尽,而又曰:“吾既食矣,当亦奉教,然俟吾礼四方之圣也。”于是整其衣,出龛而礼。礼东方已毕,忽跃而腾上一高树。宗素以为神通变化,殆不可测。俄召宗素,厉而问曰:“檀越向者所求何也?”宗素曰:“愿得生人心,以疗吾父疾。”僧曰:“檀越所愿者,吾已许焉。今欲先说《金刚经》之奥义,且闻乎?”宗素曰:“某素尚浮图氏,今日获遇吾师,安敢不听乎?”僧曰:“《金刚经》云:‘过去心不可得,见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檀越若要取吾心,亦不可得矣。”言已,忽跳跃大呼,化为一猿而去。宗素惊异,惶骇而归。

1、“干”对“于”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脚下总是不利索!

2、“干”对“平”说:看把你美的,两天不见,还戴上墨镜了呢!

3、“干”对“千”说:你上梁不正,难怪“千夫所指”!

4、“丙”对“内”说:儿呀,不带武器,你连第三也捞不上!

5、“内”对“芮”说:一头乱草,该理发了,看你像啥?

6、“内”对“肉”说:你不就比我家多一口人嘛!咋就那么吃香!人见人爱!

7、“音”对“意”说: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心上人哩!

8、“射”对“矮”说:伙计,怕是我们俩被人从产房给抱错了吧?该我姓“矮”才对!

9、“庄”对“压”说:看你,该戴在头上的,怎能揣在腰里?
一一
10、“休”对“体”说:你心里老算计一本账,肯定没有我轻松!

11、“重”对“里”说:没有行千里之志,你就在家里呆着吧!

12、“呆”对“杏”说:看你就是木头脑袋,杏说:其实你比我还笨!

13、“能”对“熊”说:想有能力,不当狗熊,就趁早精简机构吧!

14、“兔”对“免”说:不管长短,总得有个尾巴,否则,入伙,就免谈吧!

15、“买”对“卖”说:扛了十字架,就不一般,果然可以出手了!

16、“用”对“甩”说:爱出格,不安分,能不被甩才怪哩!

17、“尚”对“常”说:臭美啥?有了头巾都不知往哪儿戴!傻样!

18、“困”对“闲”说:关了门,咱们是一家吧?

19、“住”对“往”说:你带了东西,这是往哪儿去?

20、“师”对“帅”说:真是青出于蓝啊!你可比为师有出息呀!

21、“杏”对“杳”说:怪不得找不到你了,原来带了隐形装置!

22、“王”对“玉”说:该丢弃一点,你就舍不得!所以,啥时候也成不了王!

23、“金”对“全”说:拈轻怕重,怕负责任,还想跟我比,没门!

24、“田”对“申”说:“由”上窜,“甲”下跳,你他娘的是“上窜下跳”!

25、“古”对“舌”说:头发长了,也不理一理!难怪人家嚼舌头!

26、“有”对“冇”说:刚发工资就又花光了!没出息的货!

27、“处”对“外”说:老弟,加油呀!我们可是处到快结婚的分上了!

28、“方”对“万”说:这世道真不公平,我比你多一点,却没有你的名气大!

29、“庆”对“厌”说:光明正大的事不干,偷偷摸摸当狗!谁不讨厌!

30、“司”对“同”说:大度些嘛!不妨先网开一面,没有付出,别想掌权!

31、“正”对“止”说:不懂公平为上,理当停止的!

32、“再”对“冉”说:这么早就谢顶了,你才多大呀!

33、“冉”对“苒”说:还是你聪明,太阳出来,知道戴草帽!

34、“叮”对“打”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打说: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35、“盯”对“叮”说:多看一会儿不就行了!罗嗦个啥!

36、“订”对“钉”说:有话好说呀,干吗,非得板上钉钉!

37、“乒”对“乓”说:该死的战争真残酷啊!叫你我都丢了一只腿。

38、“高”对“蒿”说:不冷不热,戴草帽干嘛?

39、“冶”对“治”说:你不就比我多一点吗?牛啥?治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不治你治谁?

40、“代”对“伐”说:徒儿,你佩上宝剑就可以征伐天下了!

41、“曰”对“日”说谁克隆的你,太像我了!“曰”对“日”说几天不见你瘦了。“日”对“曰”我比你瘦,但我比你廉洁。

42、“名”对“各”说:想出名,就收敛些,多注意影响,别老各“自为政”!

43、“否”对“杏”说:就你爱出风头,怎么样?叫人咬吃的滋味不好受吧?

44、“人”对“入”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光进不出,难怪你成不了人!

45、“未”对“末”说:儿呀,我已经是倒数了,未来就指望你啦!

47、“旮”对“旯”说:牛啥?你的住房还不是跟我一样大?只不过阳台位置不一样而已!

48、“赤”对“赫”说:去跟你们的父母说,做个分离手术,要不了多少钱呀!

49、“工”对“土”说:跟你说出头的椽子先烂,你就是不听,怎么样,烂成土了吧!

50、“日”对“旦”说:乖女儿,上了平衡木可千万要小心呀!

51、“蛙”对“鲑”说:500年前,咱们是一家吧?

52、“信”对“言”说:只说空话,没人相信你!

53、"闯”对"马”说:俺也有安居工程了!

54、"火”对"炎”说:火气太大,你都发炎了!

55、"耳”对"闻”说:别以为关上门就听不见了!

56、"栏”对"兰”说:要想乘凉,就赶紧栽树吧!

57、"丙”对"两”说:你家啥时多了一个人,成婚了?

58、"力”对"咖”说:兄弟,拎两个大箱子到哪去呀?

59、"叉”对"又”说:甚么时候整的容啊?脸上那颗痣呢?

60、"能”对"熊”说:看你有四条腿还穷成这样子。

旧官僚子弟王成,因家道中落,祖上家产只剩破屋几间,与妻子艰难度日。一天,王成在草丛中拾到一根刻着字的金钗。这时有个艳丽女子来寻金钗,王成急忙交给她。
 
贫穷夫妻百事哀,再加上王成生性懒惰,所以他和妻子经常互相怨骂,日子过得痛苦不堪。王成拾到的这根金钗上刻着的字,是“仪宾府造”四字,因为王成的祖父原来是衡恭王府的仪宾,所以他知道这根金钗是家中旧物,但是他秉性耿直,还是把这金钗交给那女子。
 
那女子虽然长得样子青春艳丽,可神情看起来却老成持重。她一面夸奖王成的品德,一面说金钗虽不值多少钱,但因是丈夫遗物,所以价值非常大。
 
王成问那女子的丈夫是谁,女子说是已故仪宾王柬之。王成大惊,他告诉那女子,王柬之是他祖父。那女子也很惊奇,说她是狐仙,一百年前与王成的祖父相好,因为有驻颜之术,所以她看起来一直青春年少,今天因为丢失金钗和孙子辈的王成相逢,也是缘分。
 
王成也曾听说过祖父有个狐妻,便相信了狐仙的话,并邀请她到家中坐。王成叫王妻出来相见,王妻见王成带回个艳丽女子,面有怒色。狐仙见王妻穿着破烂衣服,面黄肌瘦,叹息不已。
 
狐仙把金钗交给王妻,让她到市上当了钱买些米来暂且度日,说完径自去了。王成对妻子讲了狐仙的来历,妻子很害怕,但心里仍然不十分相信。
 
三天后,狐仙又来,送给王成夫妻一些银子,让王成买米、面过日子。她告诉王成,人不能太懒惰,应做点生意赚钱养活自己。她还说她当年不需要什么钱,所以只攒下这四十两银子。她建议王成用这钱做本钱去做葛布(葛,植物名。多年生蔓草。其茎的纤维所制成的织物叫葛布,俗称"夏布",质地细薄。)生意,采购点葛布贩卖到京城,近期京城里葛布价钱好。王成恭敬地答应了,带着货物上了路。
 
王成从小没有受过苦,再加上一路上多风多雨,所以他赶到京城的时间比正常晚了好几天。进京后,他发现自己来晚了,前一段葛布的价格因为贝勒府购买变得很高,昨天刚刚买够数额,所以价格一下子低了许多。因为京城食宿花费很多,王成只好亏了许多两银子,把布全部脱了手。
 
王成自己考虑着没脸回去见狐仙,犹豫徘徊,进退两难。
 
一天,王成恰好看见有斗鹌鹑的,输赢都是几千文钱。每买一只鹌鹑,成本不止一百文。他便出城买了满满一担鹌鹑,又回到京城。可是他刚回城,天就下雨,一连下了好几天不停。看看笼中,鹌鹑慢慢死了几只,又过了一天,死的更多,仅剩下几只,过了一夜又去看,只有一只还活着。
 
王成觉得银两亏尽,有家难回,只想寻死。这时狐仙突然现身,她告诉王成,现在的结果都是因为王成懒惰造成的,不过她可以帮到他。
 
狐仙告诉王成,她可以附体到这仅剩下的鹌鹑身上,然后王成拿着这它去和富家子弟赌斗,这样可以赢些钱。
 
然后,狐仙长叹了几口气后对王成说:“只不过我一旦附体在鹌鹑身上,在短时间内很难下来,你需要对我好生照料,否则会伤害我许多修行。”
 
王成答应了狐仙,便拿着鹌鹑到街头,几次都赢了,屡赌屡胜。过了半年多,王成积攒了二十两银子,心里渐感宽慰,把这只鹌鹑看作性命一般。有不少富家子弟要买下这只鹌鹑,均被王成拒绝。
 
因为手里有了点钱,王成便把妻子接到京城游玩。王妻不知这鹌鹑来历,只是把它当成普通鹌鹑。她见一直有人出大价钱买它,而丈夫不卖,心想丈夫脑子不灵光。
 
一天王成不在家,刚好有个富家公子哥上门找王生商量买那只鹌鹑的事,并说愿出白银八百两。王妻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马上答应了富家公子。
 
等王成回家时,富家公子早已带着那只鹌鹑离去。王妻还十分炫耀地告诉王成,说她做成了这件大生意。
 
王成大惊,这才把那只鹌鹑的来历告诉了妻子,两口子后悔莫及。他们想再找到那个富家公子要回鹌鹑已是不可能,所以只能收拾行李回乡。
 
回到家乡后,王成夫妻买了三百亩良田,盖房子置家具,居然又恢复了王成祖上的世家景象。每天,王成督促佣工耕种;王成的妻子督促家人纺织,不再敢稍有懒惰。
 
过了一年,狐仙回来,说是自从富家公子把那只鹌鹑买走,附在那只鹌鹑的她便不再帮着参与打斗,这样富家公子慢慢就不善待那只鹌鹑,昨天它死了,狐仙也终于脱身。
 
小编:王成夫妻二人共同挽留狐仙和他们住在一起,狐仙断然拒绝,说是缘分已尽,然后便消失得杳无踪影。
 
本文改编自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原名是“王成”。本文对原著在情节上改动较大,如在原文中狐仙是个老婆婆,而本文中是个艳丽女子。
 
不过本文的写作目的和蒲松龄在原著中一样,都是通过对怪异的故事描写,揭示了传统文化中社会生活的本质:勤劳智慧可以致富,骄奢淫逸必然败家!

(来源:听雪说史)
#故事# https://t.cn/Rxr08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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