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疫情三年,不论是从直辖市回来,还是从这里去直辖市,都是『打的』。

​很符合《快乐编剧班》里唱的那样:

​五寸笔,七寸纸,

我学着爷爷编故事。

爷爷留在了黄土地,

我考上大学就来到城里~

上大学我是学的戏剧,

编故事就是我的ABC~

把假的编成真,

把真的编成戏,

天上人间我随心所欲~

有戏我就乐,

没戏我就哭,

把生活里的沉重全部抛弃~

没钱我就借,

出门就打“的”,

模仿着现代人的潇洒大气!~

给老师鞠个躬吧,

劝妈妈别在意~~~

黄土地里爷爷你别生气~

这新的生活新的日子日新月异~

我们的生活我们的日子翻天覆地,

你们千万就别生气~

你们千万就别生气。

爷爷在今年初春的时候确诊了癌症,晚期。还没等到柳树抽芽,他已经陷进了厚厚的垫子里,像一块灰石重重的压在白纸上,掉下来的碎石渣已经让薄纸变得半灰了。我看着他越来越消瘦。
爷爷以前在村子里教书,春节会给村里人写春联,晚年还获得了“优秀党员”。因为教出了去北京上学的大儿子,让知识送走了贫穷,所以村里人也很敬重他。爸爸总拿这个说:“我是让你爷爷骄傲的”。爸爸说爷爷这一生,骄傲的事情不多。
我和爷爷见面次数太少,因为地域关系,我不常回去。从我有印象开始,他的脊背就是弯弯的,像被折弯已经软了的竹简,平直而有斑痕。他每次来见我,都带着要去大城市才能治好的病来。他躺在我的书房,我除了进去写写作业,很少和他交流,我们之间只有干涩枯瘪的问好。有一天晚上,我起夜去客厅喝水,看书房的门半掩着,有微弱的光洞洞闪闪。我推开门,看见爷爷拿着手电筒在读字典。光线的速移像是森林的萤火虫,只烁烁闪闪在汉字的丛林。他一边看,一边拿手指描摹字形,细致到轻轻读文字的注解。我坐在他旁边,他看了看我,头向我撇,用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把他觉得有趣的汉字指给我看,有时候还能轻轻漫漫摇出一首诗来,从未细细接触过的小孙女,此刻坐上她迟来的摇篮。爷爷那时候还没坐在轮椅上,他在我家养病的日子 夜晚就带我去遛弯,指着高楼给我编写数学题,他编的很优雅,我常常会忘记问题而只记得前面的引言。
爷爷在康复后就又回到了土地,他的家园。我回去看他的时候,很希望他可以给我做一个秋千。他那时候走路也还算稳健,找到木材和麻绳,很快就做好了世界上只属于我的秋千。坐在上面,绳子完全可以对抗风密实的出拳。轻悠悠,荡悠悠,我在稻子面前,家的门口。那时候家里还有一条小黑狗,敦敦的跟在表哥后面走。晚上院子里点上小灯,我和爸爸妈妈 爷爷奶奶坐在收来的玉米堆里掰苞叶。玉米堆满整个院子,一粒一粒的照应月光的黄。他就笑着看我在坡上跳舞。
后来爷爷瘫了,坐在轮椅上。我坐在床炕上看他放在枕头边的书。是关于数学的,纸页已经泛黄卷边,薄纸脆弱,却托得起数字和文字。他笔迹很整洁,清清楚楚把公式抄下来,也附上思考的算法。黄色纸页,黄土地,黑色的笔能描绘黑亮的眼睛。
春节的时候,他已经病的很厉害了。我轻轻握着他的手,想问爷爷还有没有想拿的书,爷爷向我摆摆手,无奈的说“读不了了”。读不了了,翻身都很困难的爷爷,很多事都要慢慢了了。我想起跛了脚的二爷,陪伴了他一辈子的黄土地,最后也温慈的覆盖他,我那时候也是这样握住他的手,慢慢道一声珍重,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我放羊的二爷,旧屋的杂草已经有半人高了。奶奶掩着脸抹泪:“和你二爷一样”。爷爷没说话,笑着握紧了我的手。

我管他叫妹,他管我叫弟,但是他年纪比我大,而且是个男人。
我之所以这么叫他,是因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身边的男人就这么喊他,那时候我年纪太小,以为“mei”是他的名字,跟着男人这么叫,后面再也没改过。他不反驳也不气恼,垂着眼睛看着我笑,脾气好得一塌糊涂。
后来妹做了我们村小学唯一的老师。
我的小学校舍几乎是一片残垣断壁,桌椅大都缺胳膊少腿,板书用的粉笔灰大得吓人,扬起的满屋粉尘混着鼻涕,让坐在前排的我的脸变得不忍卒睹。
而妹始终穿得板正整洁,和我仿佛处于两个世界,可是他一点也不嫌弃我。他绞了手帕往我脸上擦,我小声说谢谢妹,妹扑哧乐了,说你真不打算叫我老师啊。
小学读完后,我去镇上读了两年初中,路很远,来回一共四个小时,每天几乎可以说是日夜奔袭,累得长不了个。第三年,我爹告诉我说我再也不用这么累了,我要去吃另外一种苦了。
然后我退学,收拾行李,踏上前往南方的火车,那里有很多很多工厂,还有海,还有我的表哥表姐,我的童年伙伴。
临行前我找到妹,还他借给我的《额尔古纳河右岸》,妹抚摸着书的封面,在听说我要去福建的时候,他叹了口气,说那地方很好,山多树多,还有海,咱们西北的孩子到了那儿,怎么都能活下来;不像这儿,举目四望,尽是黄土。
我说既然福建那么好,那你为什么非要留在这里呢?跟我走吧,你一定能比我们过得好。
我是发自内心地说这话的。妹有学问,城市里最需要的也是学问,西北的孩子像野草籽,撒出去能活,也只是能活,而妹却可以在那里长成参天大树。
妹摇摇头说算了。他说他不是留在这里,而是被种在这里,根扎得太深,再也走不了了。
十二年前,那个男人把妹带到这里,跟妹说这是他的家乡,他生于厮长于厮,对龟裂贫瘠的黄土地也爱得深沉。
妹陪着男人留下来,他不再想念北方的黑土地和像白被子一样的雪,他和男人一起给村里修了路,修了沟渠,种下苹果和樱桃。
秋天的时候,男人去镇上的银行取卖苹果的货款,回村路上被骑摩托的人抢了包,人被拖摔倒了,头先着的地,一声巨响,血染红了黄土。
从此妹就被永远地种在这里,用他为男人流的眼泪灌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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