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乎完自己小家的事情。稍稍有空,便急于往父母家跑。先生自觉同行。伴手礼是十几只阿克苏苹果。扪心自问,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生我的父母和我生的孩子了。这份牵挂伴随一生。
与母亲坐一处聊天。透过落地玻璃门窗,瞧见阳台上紫竹梅开出七八朵花。当初剪下茎枝送去扦插,如今生发密实一盆。颇为养眼。
告知母亲电梯正式运行,邀请她来家玩,做几道拿手菜请她品尝,母亲喜出望外。
新旧阿姨更替,相互需要磨合。理解姐姐辛劳,要顾这头要顾那头,人都瘦了一圈,眼睛愈发大了,下巴愈发尖了。
先生几天未到单位,一堆事等着他。总部下来调研,欲将准备素材。夫唱妇随,自愿同去。拉上姐姐,坐等于星巴克。
回想与姐姐末了一次的咖啡时间,立冬那日。先逛湖滨银泰,再坐凯悦星店。挑选外场,边晒太阳,边赏西湖。记忆犹新,不止是当时的画面,还有是当时的话语。世上独一无二亲生姐妹,作为彼此树洞,分担不为人知的忧愁。
偶尔图回新鲜,用圣诞红杯品圣诞特饮,一杯姜饼拿铁,一杯榛果拿铁。浓情蜜意圣诞风情。
以前谈投资谈理财,现在论家人论健康,职场回归家庭,角色转换,话题转变。一切自然而然发生。
讲起早天医院见闻,老红军活到九十九,九年依靠鼻饲存活,身边唯一常伴的人竟是一名护工。唏嘘。说心里话,自己无需过于长寿,重要的是,活着时候完成各式任务,做到尽心尽力。

古意之贵,贵于古石
作者:南薰

自古以来,赏石在书斋中,一直是个特殊的“角色”。

与寻常文房雅玩不同,赏石并非道具,而是充满人性的。在古代赏石题材的文学作品中我们时常可以见到:文人将自然界中的奇特石头悉心收取,配置盆座,陈列于书斋之中以为清供,以“师”“兄”“友”“妾”之心对之,怀慕孤标,延赏钟爱。此时之石已迥非玩物,而是文人心中某种人格的对象化。

在更多的时候,文人迎入书斋之中的那一方石头,是自己真实内心的一种物化,是内心幻化出的另一个自己。怪石的褶皱皴差、孔洞的穿折,变化中屈曲张伸的形态,即不像峰、也不似峦,是一个不易言明的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求学中的不适意、仕途中的不得意,对于家国天下的责任,对于诗酒文章的情怀,抑或是内心中的焦灼、失望、急切与孤傲,那些不易说出口,不好人尽言的情绪化自己,往往就有那么一块石头来表达。

不论是在山林溪涧边拾得,或是于市肆中买到,怪石放置于画案一角、书架一侧,与晋唐法帖、商周鼎彝杂陈,就构成了一个圆满的内心空间。

自宋至明,文人尚古之风大盛,晚明之江南尤甚。世间多慕吴风,故而士子皆好古敏求而天下尽皆趋附。董其昌在《古董十三说》一书中提到“先王之盛德在于礼乐,文士之精神在于翰墨,玩礼乐之器可以进德,玩墨迹旧刻可以精艺,居今之世,可与古人相见在此也”。文人群体出于对古代礼乐典籍的考证和书画艺术的精进以及对于艺术价值的欣赏而开始了收藏活动,从而带动和影响了整个社会风气,呈现出一片华丽的雅致氛围。

高濂在《遵生八笺•燕闲清赏笺》中描绘了这一风尚中的雅趣“余自闲日,遍考钟鼎卣彝,书画法帖,窑玉古玩,文房器具,纤细究心。更校古今鉴藻,是非辨正,悉为取裁。若耳目所及,真知确见,每事参订补遗,似得慧眼观法。他如焚香鼓琴,栽花种竹,靡不受正方家,考成老圃,备注条列,用助清欢。时乎坐陈钟鼎,几列琴书,帖拓松窗之下,图展兰室之中,帘栊香霭,栏槛花研,虽咽水餐云,亦足以忘饥永日,冰玉吾斋,一洗人间氛垢矣。清心乐志,孰过与此?”

崇古,也并非是无论何物皆以古唯尚。对于不具备文人气的、没有艺术价值的旧物,也是弃之不取的。因为崇古之外,还有“尚清”。“清”是一种典雅高逸的精神追求,是闲适平淡的生活态度,对于器物激发和形成“清意”又是人生的艺术境界和审美境界,这一点便已经超脱了器物本身。

这种格调是不同寻常而不落俗套的,是不叫嚣、不喧闹的自然生发。雅致、简洁、古朴、意境便是“清”这一晦涩情态的表现。尚古器物之“清”,逐渐形成了社会制造的风尚,成为精巧的“时玩”,这便超越了拘泥于古老本身,而化身为对“古意”的追求。

在这种风气影响下的江南巧匠,制作出了相当多的充满时代气息又富含古意的作品,工朴而妍的同时亦价值不菲。晚明人李日华于《味水轩日记》中罗列了各类文玩器物,用“跻之商彝、周鼎之列”形容时玩之好,可见这些作品虽“不古”但有“古意”,能生“清思”而入列文人之爱。

从晚明文人对于器物的谈论之中,我们发现“品地”是他们非常关注的内容,认为古者、旧者、真者、雅者为有品地,这实际上就是晚明文人对于器物“文气”的重视,而这一点已经超过了简单的崇古、尚古。许多当时的手工艺人,如昊十九、濮仲谦、嘉定三朱等,因具备文人气质,制作的工艺品得“清”之要领,所以备受文人收藏家的推崇。

尚清,更多的是尚意。古代文人始终追求着对于清雅意境的营造,这点在文人绘画的表现中尤为突出。大量关于幽居林泉、岩壑隠读的描绘,塑造了一个超脱物外,回归自然的外部环境,结合书斋内部的“崇古”“尚清”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理想化的洁净之地、心灵栖止,成为文人园林的风气根源。

计成在《园冶》中提到“幽斋磊石、原非得已、不能致身岩下与木石居”,这正是园林兴造的心理初衷。整个晚明时代,崇古、尚清、重意的风气影响了上至宫廷下至士人百姓,成为社会风尚。晚明黄省曾在《吴风录》中提到“吴中豪富竞以湖石筑奇峰阴洞,凿峭嵌空为妙绝,下户亦饰以小盆岛为书斋清玩”。

赏石一道,也有古与新之分,但并不苛求,于数百年前即是如此。计成于《园冶》卷三掇山一章曾提到他对于当时江南地区商人巧借古石索取重价,豪富纨绔购之如狂夸耀于世的嘲讽:
“世之好事,慕闻虚名,钻求旧石。某名园某峰石,某名人题咏,某代传至今,斯真太湖石也。今废,欲待价而沽,不惜多金,售为古玩还可。又惟问旧石,重价买者。夫太湖石者,自古至今,好事采多,似鲜矣。如别山有未开取者,择其透露青骨,质间者采之,未尝亚太湖也。斯亘古露风,何为新耶?何为旧耶?”

用今天科学的眼光和知识来看:古石虽早千百年为人所发现,却并非因早发现而更增美感。怪石是何形态,有何气势、韵味,数百年后仍旧如前,无非是添了几分人趣。能够得到古意完足的古石,固是人间幸事。但也不必过度倚重古石之古董价值,而忽略好石本身的意趣。

古典赏石是文人比德、自拟、自省的对象,园林之意的延伸,山林之隠的比附,精神洁境的象征。石之本身风格所代表的就是古拙之气,超迈金玉的天成之趣。将赏石与古玩作横向比对,可以用晚明思想家李贽关于“化工”与“画工”的解读来比喻,所谓“画工”,是指那些描画雕琢,穷极工巧,以人工取胜的作品。“化工”则是师法造化,纯任自然,不见工巧的作品,而“化工”则是艺术追求的至高境界。

今人常揄扬石之“年份”,而佚忽石之“意趣“。遂使某些徒有憨拙呆板之形的“古石”,仅凭被“考证”出的身世,某某“旧藏”,某某“题咏”,描绘赞誉,以求高价。将天成之“化工”放低,而一味强调“画工”,犹如管中窥物,顾此失彼。

传统赏石是一种多维立体的空间审美,具有扩张的气质和静中见动的审美特征,强调的是整体的气韵。发现石头,玩赏供石的过程对于文人而言,既是解读也是创造。石是文人书斋里超过陈设器物的唯一存在,其内涵远非一瓶一花,一笔一砚的角色所可比拟。赏石是文人的沉默知己,是文人在得意时勉励自己的良师,是文人在失意时无声无言鼓励自己的挚友。

因其苍雄,所以有高标之志;因其皴差,所以有蹉跎坦然;因其险峻,所以有奋起之骨;因其浑拙,所以有隐忍之度。天下家国,人生情事,可与人言者无二三,而这七八何在?自在斋中那一峰之友,一勺之园罢了。

古典赏石之美,有佳绝之形、坚密之质、清雅之意、悠远之韵者,无论古今新旧都堪入妙品之列,更添古人题咏、轶事趣闻,则可谓锦上添花。所以,石之美,不在于石之古,而在于古意。世间所见,尽皆娲炼之余,有古意者,顽中有灵,成为清供之友;无古意者,即便迭代旧藏,亦不过旧物一躯,还是冥顽不灵,与道旁顽石并无区别。

文章是案头之山水,山水是地上之文章,胸中有丘壑,何须借古人眼?

最近总是做梦,关于学校的梦。梦里,我行李不多,总是忙忙碌碌,好像有一大堆的事情没忙完,室友约我没空,朋友约我没空,梦里的印象就是忙,总是就要启程走了,实际上也是。我想以后我的关于学校的梦里大概就剩匆匆忙忙了,明明有那么多值得记得的事,偏偏只会梦到这七八天,像是会牵绊许久许久的遗憾吧,于我,太不圆满就是噩梦。
突然特别特别想一些人,想再做好多以前不经意的事情。
我还没在东西阶,新旧操场,图书馆拍过照,没有在文南文北合过影,以前还想着,毕业的时候一定要跟宿管阿姨,桃李巷卖水果的阿姨,掉渣饼的大姐,卖水果粥玉米棒的阿姨,梅干菜扣肉饼的大叔,还有煎饼果子的大叔拍个照。也没有带上自己的单反给室友们好好拍一套特别好看的毕业写真,甚至现在也还没有。
唉,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来得及做,约了大半年要打的排球,最后也没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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