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菜與菘,一個鄉野村婦,一個清雅女子,似不能比肩而行,卻是同一個植物,已讓人有些驚奇,若是想起賈玲口中的那句「爛菜葉葉」,就更覺訝然了。

生於農家的大白菜,青葉白幫,不驚不擾,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但古人講白菜 「凌冬不凋,四時長有,有松之操」。因此稱其為「草頭之松」,此為「菘」之來意。

外祖母每年都要在地裡務上一分地的大白菜,儲藏過冬。每到初冬,白菜葉子越包越緊,瓷瓷實實,霜降以後,白菜更是莖葉肥厚,汁多味甜,菜蔬味道更為醇香,白居易有詩:濃霜打白菜,霜威空自嚴。不見菜心死,翻教菜心甜。

這時,外祖母手提鐮刀,貼著地皮使勁一鏟,大個頭的白菜就沈騰騰地倒下來,外祖母翻轉著擗掉最外層乾枯的爛葉,看著水靈靈的大白菜,說午飯就吃它了。

白菜深得詩人喜愛。蘇東坡贊美白菜,「白菘似羔豚,冒土出熊蟠。」說白菜味美,像羔羊肉和小豬肉那麼美,好像是土里生出的熊掌一般。南宋詩人範成大說:「撥雪挑來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濃。」 大雪天的白菜自有一股天然甜味,不輸於夏日蜜藕。

有年冬天,雪花紛飛,韓愈把白菜切絲,加湯慢燉,招待孟郊、盧仝等好友,滿滿一碗好像燴銀絲,配上屋外新挖出的冬筍,嫩脆而綿軟,清素又醇厚,大家品菘嘗筍,煮酒論詩,韓愈贊白菜賽過牛肚,冬筍勝過嫩馬蹄的味道。

我從小沒少吃「菘」,外祖母手糙,會做的菜樣不多,翻來覆去也就是那幾樣家常菜,白菜倒是做得很嫻熟,炒的、醃的、煮的、燉的,做出來的菜個個有種農家的「土腥味兒」。那時也並沒覺著「百菜唯有白菜美。」反而實在是吃膩了,嘴慣得很叼,不吃白菜梆子、也不吃外層的白菜葉兒,只吃最裡層的白菜芯兒。

外祖母有的是辦法。外層的白菜剝了給外祖父炒酸辣白菜。大刀一揮,白菜切成段,蔥絲、姜絲、辣椒為佐料,油熱了,佐料煎出味兒來,汆白菜,翻炒,倒醋,調料,酸辣味兒。給我只做醋溜的白菜芯兒,她說「魚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你要多吃點兒。」

我不待見大白菜,但外祖父下酒菜,回回都是外祖母做的酸辣白菜,怎麼吃都不膩,一頓不吃,反而覺得沒滋沒味兒的。晚間,外祖母做一鍋白菜疙瘩湯,放進炒的油蔥花,西紅柿,紅紅綠綠,色香味俱全,吃得胃妥妥帖帖,外祖父每次都吃得碗底朝天,比朱老爺子那個珍珠翡翠白玉湯吃得還香。

外祖母講,不時不食,白菜就是要在這個時候吃才最有營養。

地裡剩下的白菜也收割了。外祖母在院子里挖了個小土坑,埋了七八棵大白菜,用土蓋上,平時要吃,就刨出一個,吃起來方便。但大部分白菜都儲藏到了地窖里,和蘿蔔、紅薯放在一起,即使大雪封門,也足足能吃一冬天。

白菜意為清清白白。國畫大師張大千題跋曰「閉門學種菜,識得菜根香。撇卻葷羶物,淡中滋味長」。 李苦禪和齊白石先生一樣,皆簡樸。後人總結他:「畫的很好,生活很窮」, 白菜這一平常的家蔬融入其筆下,自然淡泊、清淨高雅。

孫犁先生也喜歡白菜,把「白菜」張貼於書齋之中,牆邊立一幅中國畫,畫下方是水墨潑灑勒染的大白菜,上款「樸素無華,淡而有味」。做人,要麼像辣椒一樣有脾氣,要麼像白菜一樣有層次。孫犁先生喜歡的,到底還是白菜的品性。

素心白菜,內里生花,淡然無爭,崢嶸、鋒芒都向內收斂,白菜謂「菘」,骨相存焉,絕配。[愛慕]

◎康娜|晚菘

大白菜与菘,一个乡野村妇,一个清雅女子,似不能比肩而行,却是同一个植物,已让人有些惊奇,若是想起贾玲口中的那句“烂菜叶叶”,就更觉讶然了。

生于农家的大白菜,青叶白帮,不惊不扰,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古人讲白菜 “凌冬不凋,四时长有,有松之操”。因此称其为“草头之松”,此为“菘”之来意。

家在农村,母亲每年都要在地里务上一分地的大白菜,储藏过冬。每到初冬,白菜叶子越包越紧,瓷瓷实实,霜降以后,白菜更是茎叶肥厚,汁多味甜,菜蔬味道更为醇香,白居易有诗:浓霜打白菜,霜威空自严。不见菜心死,翻教菜心甜。

这时,母亲手提镰刀,贴着地皮使劲一铲,大个头的白菜就沉腾腾地倒下来,母亲翻转着擗掉最外层干枯的烂叶,看着水灵灵的大白菜,说午饭就吃它了。

白菜深得诗人喜爱。苏东坡赞美白菜,“白菘似羔豚,冒土出熊蟠。”说白菜味美,像羔羊肉和小猪肉那么美,好像是土里生出的熊掌一般。南宋诗人范成大说:“拨雪挑来塌地菘,味如蜜藕更肥浓。” 大雪天的白菜自有一股天然甜味,不输于夏日蜜藕。

有年冬天,雪花纷飞,韩愈把白菜切丝,加汤慢炖,招待孟郊、卢仝等好友,满满一碗好像烩银丝,配上屋外新挖出的冬笋,嫩脆而绵软,清素又醇厚,大家品菘尝笋,煮酒论诗,韩愈赞白菜赛过牛肚,冬笋胜过嫩马蹄的味道。

我从小没少吃“菘”,母亲手糙,会做的菜样不多,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几样农家菜,白菜倒是做得很娴熟,炒的、腌的、煮的、炖的,做出来的菜个个有种农家的“土腥味儿”。那时也并没觉着“百菜唯有白菜美。”反而实在是吃腻了,嘴惯得很叼,不吃白菜梆子、也不吃外层的白菜叶儿,只吃最里层的白菜芯儿。

母亲有的是办法。外层的白菜剥了给父亲炒酸辣白菜。大刀一挥,白菜切成段,葱丝、姜丝、辣椒为佐料,油热了,佐料煎出味儿来,汆白菜,翻炒,倒醋,调料,酸辣味儿。给我只做醋溜的白菜芯儿,她说“鱼生火,肉生痰,白菜豆腐保平安。娃你要多吃点儿。”

我不待见大白菜,但父亲下酒菜,回回都是母亲做的酸辣白菜,怎么吃都不腻,一顿不吃,反而觉得没滋没味儿的。晚间,母亲做一锅白菜疙瘩汤,放进炒的油葱花,西红柿,红红绿绿,色香味俱全,吃得胃妥妥帖帖,父亲每次都吃得碗底朝天,比朱老爷子那个珍珠翡翠白玉汤吃得还香。

母亲讲,不时不食,白菜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吃才最有营养。

地里剩下的白菜也收割了。母亲在院子里挖了个小土坑,埋了七八棵大白菜,用土盖上,平时要吃,就刨出一个,吃起来方便。但大部分白菜都储藏到了地窖里,和萝卜、红薯放在一起,即使大雪封门,也足足能吃一冬天。

白菜意为清清白白。国画大师张大千题跋曰“闭门学种菜,识得菜根香。撇却荤膻物,淡中滋味长”。 李苦禅和齐白石先生一样,皆简朴。后人总结他:“画的很好,生活很穷”, 白菜这一平常的家蔬融入其笔下,自然淡泊、清净高雅。

孙犁先生也喜欢白菜,把“白菜”张贴于书斋之中,墙边立一幅中国画,画下方是水墨泼洒勒染的大白菜,上款“朴素无华,淡而有味”。做人,要么像辣椒一样有脾气,要么像白菜一样有层次。孙犁先生喜欢的,到底还是白菜的品性。

素心白菜,内里生花,淡然无争,峥嵘、锋芒都向内收敛,白菜谓“菘”,骨相存焉,绝配。

【重磅】【福州】【重磅】

【粤同乐】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这里也有一次信息盛惠。

首先留一下联系方式,预定包厢与菜,找啊鹏→15957948321。

作为一个毫无经营头脑、对吃极度偏执的富家公子哥,Joe开过福州第一个omakase(5年前),顾问过烧鸟店,鼓岭上开过民宿和餐厅,靠着各位馋嘴的干爹干妈们生拉硬拽干到了今天。现在居然躲在郊区的购物中心里面,外面是快餐烧腊,目前仅一个的包厢里可以预订晚餐。

入座饮啖汤,很朴实,就是铁皮石斛和猪展肉,熬两次,肉味浓厚、药材不抢,是这个广东人的尊严开场;
大头醉虾,用上了糟卤和10年古越龙山,虾不全熟即入,是为了保留住大脑袋的滑润,能够在桌上吮得惊天动地;
黄鱼蛋饼,简单淋一圈豉油,厚实喷香;
辣酒花螺, 再次用到10年古越龙山,但没有任何前置的甜感,自己炒的辣椒膏,辣味只停留在口中,花螺释出的海洋鲜和糟辣椒的发酵鲜交相辉映,现场有人开始喝汤!

紫金酱蒸鱼,恐怖在于这个紫金酱自己做的,不着一色。面上的蒜米经过预调味处理、而辣油轻轻浅浅地散漫于其中,我发现我在没有米面的情况下刮着碗底的佐料吃;
猪脚,因为前两天晚上我们在另一家吃的,Joe说那种福州调味太甜,他得做一个咸香版本的,这盘上来以后就没了,这样的对比真的很残酷;
烧鹅,这份脆皮即使转了5圈彻底凉掉,都是极度的酥薄。很多这里的客人都觉得烧腊咸,那是因为今天市面上的连骨头嗦起来都没有味道;

牛柳,满满茄汁,这是今天回到香港茶餐厅的第一趟,肉不做预处理但松软有味,这但凡底下有一个蛋炒饭底然后再焗一下(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们今天基本只有8个人吃饭,竹蛏竟然以这种份量出现……金银蒜和黑豆豉趴在上面,引出了海味的鲜甜;
黑金叉烧和蜜汁叉烧的横向品鉴,美就美在瘦肉彻底滑润毫不塞牙,Joe在澳洲跟着香港老师傅学的粤菜,所以会出现这种古老摆盘……

龙胆鱼煲腐竹,本来想买斑鱼但市场上个头都太小,Joe换了2斤多的细嫩龙趸剔骨拆肉,火爆登场,里面的腐竹实在是太精彩,鱼肉的香味已经全数注入;
虾酱通菜,今天Joe在塔头菜市场看到有人卖超靓空心菜梗就带回来了,用台山虾酱,浓香而不会过咸,而空心菜厚身硬挺不塌腰,爽口中甚至有一丝绵感,了不起的火候;
豉汁蒸鱼,铺得满满一大盘,我觉得现场得选两个人办婚宴才能配得上这种面相的菜,出味的榨菜和入味的木耳,极其克制不着痕迹的豉油,片片都是均匀的口感;

土鱿蒸肉饼,猪肉选得比较瘦、剁得也非常细,以前我喜欢的肯定是大颗珠粒,但Joe说他考虑到口中两样味道都要同步被嚼碎,而不是肉粒先走一步最后干嚼土鱿,我就完全理解了;
炒面,是回到香港茶餐厅的第二趟,今天有超级升级版,新鲜的鱿鱼、虾甚至还有扇贝,鲜美芡汁淋上,我特地等着多转一圈、吸收更多汁水将软未软时吸入一碗!
最后还有甜品炸鲜奶,用的是全脂牛奶,内里更密实更浓味而外皮炸得很薄,所以很容易蔫,要用最快速度吃掉,要多加更多的炼乳或是焦糖,都吃到这里了,敞开吧!

当晚最让人震惊的是这个家伙对于味道和火候的把握,笃定、精确,你可能会有冲动配饭但是你会忘记,因为打心眼里舍不得,想给肚子多空一点地方。这是天厨星睡在被窝里的天才手艺,这顿粤菜在福州范围是没有对手的,福建范围甚至都可以大胆畅想。

今天喝的酒一起放在最后说,矿泉水瓶里面是年初自己酿的青红酒,还是带着头一年的涩感;然后我又带了一个Yalla Valley的黑皮诺,这个澳洲酒庄是侯宏澜持有的所以瓶身上总是会出现芭蕾舞的图像,这瓶一入口是苹果和芦柑的酸甜,然后吃到激动时我下单了一整箱……
朋友带的,一个是甜滋滋的纯米大吟酿,适合开场的时候先喝,来自金泽老酒造福光屋的加贺鸢产品线;一个是南非的霞多丽,没有那么疯的桶味奶油味,整体比较水果系。

再次重申一下,预定包厢与菜,找啊鹏→15957948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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