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13》舰队有一个传统：一旦你找到了适合你的东西，并且对它产生了感情，最后你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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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一千本书# 202241《爱、死亡和机器人》[美]刘宇昆等，耿辉译

周六散步，经过广场时，想起了刚刚看过一个跳尬舞驱鬼的故事。于是尽量绘声绘色地给女儿讲了一遍：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何况还有驱魔效用呢！女儿听得眉开眼笑，这个故事还是相当有意思，讲完突然想到，已经好久没有给女儿讲过故事了。在被短视频、小段子占领的时代，已经没有耐心把有些东西转换成自己语言，讲给别人听了，讲故事的能力和想象力已然退化。

好在最近在看一本小说集，得以输入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悬疑、恐怖、科幻，风格迥异，让思维跳跃。各类元素大杂烩：外星人、机甲战士、吸血鬼、狐狸精、道士、奶酪、狼人、饿鬼。古今中外，太空地下，肆意释放想象力。长时间看历史和管理类书籍，一定要换换脑子，激活另一种脑回路。

《桑尼的优势》角斗士，最后一段第一人称互换，着实迷惑了一阵，往前翻了很长时间才对上号。很难记住外国人名，所以角色有点混乱。桑尼的优势就在于她的意识独立于身体，与怪兽合体。《三个机器人对人类时期遗留物品的初体验》，球、猫、XBOX，未来考古的眼光。以后的以后，后代看待我们也是不是这样的想法？《目击者》场景很诡异，就象在平行宇宙间循环，被害者成了杀人者。《动力装甲》机甲战士大战外星人，核武器都用上了。迪比们不怕死，从传送门中出来，疯狂地攻击，前赴后继。让我想起了电影“星河战队”，在异星打虫子。干掉了大BOSS，代价惨重。顽强的人们留下，相信他们可以重建自己的家园。《灵魂吸食者》饥饿和愤怒的生物从人类噩梦的深渊中被解放出来，500年的恶魔被释放出来，在绝处逢生。当四人完成最后一击，以为要逃出这个地狱时，爆炸的威力却把他的忠诚部下从囚禁中释放出来......，砍掉九头蛇的一个头，还会再长出两个。邪恶永远不会被征服，它只是被压制，直到更厉害的邪恶来取代它。《当酸奶统治世界》无所不能。《捕猎愉快》狐狸精、捉妖者遇到现代科技。古老的法力恢复了，但是旧貌换新颜，不再是皮毛和血肉，而是金属和火焰。《垃圾场》可以吞噬一切。《论变身狼人在战争中的用途》超强能力，狼人的尊严。《援手》失去动力的宇航员，用一只手的代价完成自救。《鱼出现的夜晚》时空之门会在某个时刻打开，现在的沙漠曾经就是沧海，鱼儿在空中游动，了无牵挂的人升向空中。《幸运13》舰队有一个传统：一旦你找到了适合你的东西，并且对它产生了感情，最后你就会失去它。幸运13号战舰，延迟自爆，消灭了敌人，拯救了驾驶员和他的团队。《盲点》赛朋克抢劫大卡车，大战变型金钢，把脑子提前全部复制好，成了永不消失了战士。《冰河时代》冰箱里的历史，人类发展消亡在一瞬间。城市的寻找持续了整整五分钟，然后在一瞬间达到一种水晶的完美，所有变化、所有运动都停止了，它静止在瞬间与永恒的神圣边界。在那短暂又永久的一秒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然后城市爆炸了。《潜在未来的信函1:或然历史搜索结果》平行宇宙，一个初始条件的变化，会造成不同的历史后果，尽情发散想象力，无拘无束。《秘密战争》人与饿鬼惨战，无休无止。

一本很好的睡前读物，虽然有时带点惊悚，但既不像恐怖小说那样可怕，又不拖泥带水，当止则止，留一个开放式结尾，给出充分想象空间。睡前拿起KINDLE，看个不太费脑子、有助睡眠的书，可是这本小说集有太大的吸引力，读起来欲罢不能。有时为了急切看到结局，不得不推迟入睡时间。

本来想等到学校里的枫叶都变红时再去钟山的。南京温度转凉不久，钟山还未变成一幅红黄层叠的景象，去年十月到钟山后我便想，十月底十一月初应该才是到访钟山的最佳时间。尽管现在还没到十月底，但昨晚上了几节课以后，我冲动地来植物园了。
中山植物园包含南园和北园两个园区，北园是植物园，南园是花卉园。树林在雨中最好看，而花草在雨后初晴时最好看。两者几乎不能兼得，在十月的南京，我心存侥幸想赶上石蒜花最后的花期未果，却只有零星的几珠还在开放。幸运的是，南园的波斯菊开得正好，蔷薇园也有些许还在开放[开学季]。
淋过雨的树是最好看的，叶子被雨水刷成深绿，树干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深沉，再加上淅淅沥沥的雨声，树林中独有的沁人空气。我特地没有吃过早饭再出发，而是在包里装进一杯热茶、两份面包，在北园树林的亭子中独享。我想起此前朋友去蹦迪的动态，一年前一起去游乐园时拒绝登上任何刺激项目，骑上旋转木马也只是感到在上面旋转而已，我突然觉得自己的娱乐活动前所未有地老化。不过还好，现在我能清晰意识到所谓“老化”这种标准，不过是使自己成为第三人审视自己的方法之一，而一旦认定这是一种审视，摆脱它就没有那么费力。十月又称露月，因露水多生而得名，林木如果可以给自己定下重要的月份，十月一定会成为其中之一。人在这样的树林中开心，树自己也开心。土壤中的水分是树木之间进行交流的充分条件。在地表下，树木也和高中生物课本中提到的豆类一样，根部伴有大量共生菌群，树木为这些菌群提供有机物，菌群为树木提供她们自己难易吸收的元素。当你下次挖起一株植物时，如果看到和植物根部有颜色不同的部分，丝状的球状的，那就是共生菌群了。当一株植物缺乏某种元素但与其共生的菌群无法足量提供时，这柱植物根部的菌群便会向周围植物根部的菌群发出信号，其他菌群便会把多余的元素传递过去，而水正是影响传递效率的重要因素，从这个角度来看，在雨水充足的地区，林木间交流得更加充分，树当然会开心。菌群在负责联系周围植物的同时也充当着植物的外延根部，当植物的根无法再往下生长时，菌群可以继续往下延伸，将水分传递给植物——菌群像蜘蛛一样，在土壤中织出无数密密麻麻的网。也许下次你就可以想象，你是站在一层层沾满土壤的网上。马克思认为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每个人的社会关系可能都在依靠不同的东西粘合，但起码现在如果你问我这些粘合物再往上还能如何抽象的话，我大概会想到一个和菌群类似的东西。
一片森林要保持健康，苔藓植物、灌木和乔木就要维持一定比例的平衡——看起来错落有致。光照是森林中的稀缺资源，谁控制了光照，谁就控制了其他植物的生计。乔木过多会导致灌木和苔藓减少，灌木和苔藓为昆虫和动物提供了最丰富的果实和最广泛的隐蔽、活动场所，他们同样是森林生态系统中的重要一环。乔木过少，则土地的保水能力难以稳定，苔藓和灌木难以向外延伸，森林也就难以扩张。我们由此可以想象一片森林是如何发展的:在森林的边缘，苔藓和灌木依次向外扩张，但直到乔木定下界桩，苔藓和灌木才能继续向外扩张，这种特征在靠近水源的植被中尤为明显。下次你再到湖泊、湿地，看到一片森林时，就可以以此分辨森林真正的边界在哪里。为了形成一个更加健康的植被系统，使各种植物保持在一个合理的比例，人们会间歇砍伐乔木和灌木。间伐的做法很难不让我联想到统治者控制阶级比例的做法，如果存在一个客观上“健康的人类社会”的指标，这个指标或是最利于形成民主，或是最便于控制……这些概念是客观上可以被证明的事实，还是我们主观上心甘情愿的迷信？在之后会提到的植物系统学中，我有一些悲观的想法。
南园有热带植物馆，步入其中就像回到云南一样。所有植物在云南都悉数可见，脑子里甚至可以想起这种树在这条街，那种树在那条街。我甚至看到了开花的紫竹梅，我原以为这是一种和竹子一样一生只开一次花的植物，因为家里种了4年的紫竹梅至今也没有开过花，查阅花期后，我觉得应该是我家耽误了她开花[丰收了]朋友觉得热带馆很新奇，我在高大的落叶林中散步时也感到新奇，感到新奇是好的[老师好]
南方降水多，苔藓植物园也因此落位热带馆。苔藓植物的精子和卵细胞只能沿着植物表面流动，这是苔藓植物需要潮汕环境的原因之一，苔藓没有水就无法繁殖。水对植物如此重要，因此植物尝试在繁殖方式上摆脱水的控制。如果把植物的繁殖过程分为授粉和传播两部分，那么苔藓繁殖的整个过程都无法摆脱水分。灌木和乔木不依靠水来授粉，而是依靠风、昆虫和动物，在授粉上她们更胜一筹。一般的植物不会在果实中为种子准备水分，这些种子一旦传播出去就生死有命，有水则发芽，没水则一直沉默，也有可能直接被动物吃掉。有些植物在这件事上走得更远，椰子进化出极为坚硬的外壳，还在其中为种子准备了充足的水分，这使得椰子在没有现代运输方式的时代，成为澳洲这种进化孤岛中唯一的外来植物。
作为最入门的植物爱好者，此前我对植物分类的认识几乎停留在《如何认识一朵花》中写的那样，根据经典的植物分类学，通过形态来划分和认识不同的植物，希望能够以此在户外辨认出不同的植物。北师大植物分类学公开课的绪论中提到一种新的植物分类方法——植物系统学，不再仅仅着眼于植物的形态，而是根据植物的演化历程，从基因层面对植物进行分类。这种方法往小了说对物种进行了更科学的分类，解决了诸多在形态上差异微小但又属于不同物种的植物分类问题。比如P5中这珠今天被归为大戟科的植物，其与仙人掌虽然有同一个祖先，外形上相近，以前曾被归到仙人掌科，但他们在基因上实则差异较大。以外形判断植物亲属关系是一种经验主义。打个比方，张大做豆腐，张大的儿子张中一还是做豆腐，但另一个儿子张中二做豆奶。张中一的儿子张小一继续做豆腐，张中二的儿子张小二做豆奶，张中二的另一个儿子张小三做酸奶。在第三代产品中，有豆腐、豆奶、酸奶。如果仅从外表上看，我即可以认定张小一和张小二是亲戚，因为他们都做豆制品；也可以认定张小二和张小三是亲戚，因为他们都做饮品；亦可以认定张小一和张小三是亲戚，因为豆腐和酸奶都经历了形态变化。以形态分类只有在运气正好时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而二站以前人们几乎都是这么做的。往大了说植物系统学提供了一种打破权威主义的方法论，使植物分类学更加靠近科学。《猜想与反驳》对科学作出了今天被自然科学界所广泛认可的定义:能够被证伪的才是科学。当其他人使用同样的方法进行实验能得出相同的结论，且其他人调整变量后该结论也相应发生变化，这个结论才是可以被证伪的，是科学的。从我、此时、这里到所有人、所有时间、所有地点。植物分类要实现稳定性与预测性，而经典的植物分类学的问题在于，缺乏一个有预测性的标准——像元素周期表那样。根据电子层数的不同，元素周期表不仅能为已知的元素进行稳定可靠的排序，还能告诉人们尚有哪些元素未被发现，以及这些元素处在哪段位置。正如钟声每15分钟敲一次，如果钟声只在15分钟和45分钟时敲响，那你一定知道它漏敲了一次。植物系统学发现，基因就是植物界的电子层数，并形成了今天的分类方法。大戟科因此成为了大戟科，不再受仙人掌科绑架。
动物学家已经在动物分类中成功实践了动物系统学，但这一方法在植物分类中难以实践的原因在于，由植物基因超高的变异频率带来的巨大检测成本。植物系统学要求对每一种植物的基因都进行检测，而植物基因变异的频率在整个生物界中都过于频繁。基因变异只能伴随繁殖进行，动物的繁殖频率远比不上植物。植物每年都在繁殖，且每一次都会产生诸多后代。种子和育苗公司对苹果的青睐远胜梨的原因就在于，梨的性状难以控制。这个过程具体来说，同一株植物上结出的种子并不相同。开在同一棵苹果树上的花如果授到不同的粉，种子就不一样，即使授到相同的粉，有性生殖也会使其产生变异。一颗苹果属只能控制它自己结出的苹果的味道，不能控制它的种子结出的苹果的味道。这棵苹果树上结出的苹果味道都相同，但这些种子再长出的苹果树，其果实味道就差异巨大。苹果的基因组是人类的两倍，人类基因组的数量已经足以使这个世界上找不出两个相同的人，苹果尚且如此，梨则比苹果更甚，要在如此高频率的变异中保持稳定，商人不得不考虑经济成本。
当我理解了什么是植物系统学的方法论后，我自然联想到，社会科学有这种方法论吗？即使有，它的客观性又能到达哪种程度？我笃定天赋人权、主权在民的方式，可能与奴隶主笃定天赋奴隶主权，主权在奴隶主没有太大不同。我可以给出天赋人权、主权在民带来的诸多好处，经济也好政治也好，但这些都是结果，以结果推原因，与以形态分植物可能也也没有太大不同。上学期老师上课时讲到，契约论只是一个假想，从来没有哪个公民与国家签订过一份契约，规定自己让渡出一部分权利给政府，而政府因此要被监督。也没有哪个国家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三权分立，而只有强议会模式与弱议会模式，现实中会有一个享有绝对优势的人将自己的所有优势放给别人吗？也许可以说弱议会模式在权力制衡上走得更远，但这里的弱，指的是和强议会模式相比的弱，而不是和司法、行政相比的弱。可能，在这里，经验比理性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