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 草婴读书会90天共读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蓝英年 译)第十三章15-18

再真挚的爱情,一旦违反了世俗公认的道德契约,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不安感像蜘蛛网一样罩住你,悄无声息地缠绕你。【这个女人和小姑娘对他越亲近,他越不敢把她们当成一家人。他对亲人的责任感和他的不忠实行为对他造成的压力越来越大。拉拉和卡坚卡并未注意到他内心的这种压抑。相反,这种非家庭式的关系使他们相敬如宾,排除放肆和狎昵。】

时局动荡,居然出现了【枪毙人枪毙累了,枪毙的人也就少了】这样的句子,实在可怖。对于拉拉的朋友西玛,我和医生的看法相似,一个有才华的女人,就是听她说话犯困。

东妮娅写给医生的信令我刮目相看,她原本是和拉拉一样有魅力的女性。她倾诉了对丈夫的爱,也意识到丈夫对她的不爱,同时表达了对拉拉的谢意以及她俩之间的不同。那么理智,那么热情,那么失望,又那么平和。
【再见啦,该收笔了。他们已经来取信,也该整理行装了。噢,尤拉,尤拉,亲爱的,我亲爱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永远、永远不会再相见。所以我写下这些话,你能明白其中的含意吗?你能明白吗?他们催我了。就像发出把我拖上刑场的信号。尤拉!尤拉!】
信的结尾那两声“尤拉!”让人想掉泪。

处州有位叫樊献可的侍御,他讲过一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
在他还是诸生时,父亲对他管教得非常严厉,堪称鸡娃狂人。父亲给他定下了任务,每天写一篇文章。雷打不动。

这一年的正月初一,樊献可跟着家长前去家庙祭奠,因为这个原因,他没时间写文,回家检查作业时,樊父勃然大怒,质问他,
“正月初一而已,就不写了?”

樊献可挠挠脑袋,转移了话题,
“爹,我昨晚做了个怪梦,起得晚了,醒来后一直琢磨,不知不觉间,我就忘记写了。”

父亲一脸我倒要看看你狗嘴里喷出什么鬼象牙的模样瞪他,
“做了什么梦?”

樊献可一本正经地回答,
“孩儿梦到自己被仪仗队簇拥着,出了一座陌生的城池,走过一座大石桥,桥下溪水清澈见底,桥对面是茂林修竹,一路走来,幽雅宁静。正准备回府,孩儿的仪仗队被两个白衣女子拦住了去路。
二人手持状纸跪在路边哭着说,‘求相公洗冤,’孩儿马上命人收了状纸,并命她们二人在二司(明清两代对承宣布政使司和提刑按察使司的合称)等候,二人随即便消失了。孩儿随即就醒了。”

樊父听罢,刚刚还没消下去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
“满口胡话,你这混小子,不就是想借口不写文。我问你,这世上有不写文章的官吗?我看你是发了癔症了。先罚你十五杖,看你知不知错。”

樊家宗族的人都来劝,
孩他爸,大过年的,算了吧。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樊献可的屁股这才勉强得以保全。

十年后,卷生卷死的樊献可已经官至侍御。某次,他到某省巡视时,经过一处地方,轿子缓缓荡着,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那个对他来说并不怎么欢快的大年初一——只因为这路他越走越熟,仿佛梦里来过般。

樊献可被仪仗队簇拥着,出了一座陌生的城池后,经过一座大石桥,桥下溪水清澈见底,桥对面是茂林修竹,一路走来,幽雅宁静。
正惊讶,前面果然出现了一对白衣女子,两人从竹林出来后,大哭着告状。

原来,二人是某家的主母和侍妾,小叔子害死她们的丈夫后,现在又想卖掉她们两个。如今,二人已经蒙冤十年之久,只盼着这位青天大老爷能为二人雪冤。

其中她们丈夫死亡的年月日,都在状纸里面。

樊献可听着与梦中如出一辙的哭诉,顿时有一种被命运击中的感觉,他接过状纸,赶紧去翻,果然,那人死亡的时间,正是十年前自己做过怪梦的除夕夜。

回到衙门后,他马上将案件移交给藩臬二司加急处理。
第二天,藩臬二司的人前来汇报案件细节时,樊献可再也忍不住倾诉的欲望,那个梦是真的!
自己当年并没有为了逃避写作文而说谎!
父亲啊,您冤枉了孩儿。

他满腔激动无处释放,在人前来汇报时,他只得逮住人猛说了一通自己的怪梦。

大家纷纷感慨,命道运行实在是巧妙。随即,那害人性命的恶毒小叔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十年冤情,就此昭雪。
连带着压在樊献可幼小心灵上的小石头也被搬走了。

不久后,神清气爽的樊献可再次巡视时,依然经过这处地方,此时,正是傍晚时分,月色微阴,重回这处旧地,他不由得心生感慨,一抬眼,忽然见竹篱外跪着一名皂衣男子,那人遥遥地冲着樊献可拜谢,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听到这人额头触地的咚咚声。

觉得奇怪,樊献可赶紧叫停马车,命人去问,那人却原地忽的消失不见了。
他这才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那十年前就对自己示冤的冤鬼。
这事乃是黄州的牧九鼎亲耳听樊献可讲述的。
#妖怪档案馆#

《生命,在拼图中变换重组》

文/精灵雪

.

写诗的我,看诗的你,最少会有两三个或者更多身份,住在身体的各个器官。像一艘亏空或超载的船,有时乘客寥落,有时涌入72家房客——

和平,安宁;中间地带;战争、冲突。

.

勇敢的人、怯懦的人;思想的人、白痴的人;顽强的人、软弱的人;勤奋的人、懒惰的人;敏感的人、麻木的人;刚强的人、娇弱的人;冷漠的人、热情的人;幻想的人、理智的人;健康的人、体弱的人。求爱的人、无爱的人;信神的人、无神的人。

生命,是一片片写满各种定义的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哪片拿起来?哪片放下?!

.

还有很多公众或者私密的角色可以饰演——

儿子、女儿、丈夫、妻子、父亲、母亲、老板、职员、……

哪个?哪个角色更接近真实的自己?

.

我在一张张小切片的拼图中,时而认得自己时而遗忘自己。在岁月的集装箱中找寻,填补,重组——

容貌给世界/美丽给智慧/文字给思想/诗歌给灵魂/工作给生计/脚步给天涯/生命给自己/温暖给人间/爱情给爱人/软弱、软弱,给上帝。

海洋还给海洋/高山还给高山/森林还给森林/湖泊还给湖泊——

来过,爱过,行过,死过,复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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