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下久违看的一次日落。

这是一周前左右,从石家庄返厦航班途中的一次日落。它似乎,并无特别之处:日落日日都有,于机上的体验也非独有。至少当时在座的旅客,皆与我共赏了此刻。

感受,总是会被我掰开了嚼碎咽进肚里,先是隐藏,再在某一日的一个契机中,写下,或者说,蛮横地打上专属于我的烙印。仿佛是向来如此的自负。说与另说,总是在一念之间。就看双手将它撒在何处了。

关于日落,当时脑海里毫不意外的闪过《小王子》中的“有一天,我看了四十四次日落”这句话,在去年年末的时候,我在商场里一次性迟来地念完了这本书,而后迅速拍下令我情感涌动的片段上传到朋友圈里,一气呵成。自知有囫囵吞枣的嫌疑,但这句话却也早在看书之前就刻入我的记忆里。

没有去程第一次登机的紧怯,可拥有着丝毫未褪的新鲜感。这样的感受,也许会在未来的某一日中弥散至某一片云里不再复现,也在此刻,我才恍然动了怀念的心思。

那时正值空姐们发放飞机餐食,我嚼着莫名合乎口味的卤肉饭望着窗外期待着日落:早在值机的时候特意根据提示选了右靠窗的位置。见着眼前的蓝由轻转沉,云也渐渐接过了夜的行囊,太阳比想象中的微小,小于我临行机场所见的日出。

放大—聚焦—拉低亮度。一颗奇异的四芒星在我眼前闪耀。机翼在此刻融入云的界限里,世界迎来了宏大又阔远的沉寂。不同于闷在卧室里眼见着帘布由明转暗的失落,置身于空,有一种见事物更迭的实感——尽管这只是每日皆有的日落。

上一次这样认真完整的观赏日落,还是在高中。坐在电动车的坐垫上,靠在江滨的桥中的木质栏杆上,见着光斑一点一点在远处落入云里。

但那时却未见到如此贴近夜色的靛蓝。

#津门虎冠名最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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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渴望参天》:一定要努力地往上长
张家鸿

  长成参天大树,是小学一年级学生刘梓睿这棵小树的梦想。那么,梦想之舟从哪里启航呢?从加入少先队开始。可是第一批加入少先队的人数只有8个人,刘梓睿偏偏在全班公开投票中排名第九。这样的结果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孙卫卫的小说《小树渴望参天》从这里讲起,讲述小学生刘梓睿身在困境中的种种境遇,以及如何从中突围的故事。
  孙卫卫把主要笔墨用在入队失败后的心境刻画上,通过一件件事串起难以排遣的情绪链。一条长长的情绪链,几乎捆绑住刘梓睿的全部,让他除了失望、悲伤、愤怒之外,别无其他。对小树来讲,困境是疾风的肆虐、是骤雨的侵袭、是烈日的暴晒、是别的力量的碰撞与摇撼。对孩子们来讲,成长之前,注定意味着与困难、艰辛、苦痛、血泪等词汇深深牵扯,它们要把成长扼杀。
  临睡前,在作业本上写名字的时候,刘梓睿说:“谁给我起的这个破名字,‘睿’字这么难写。你们还不让我写连笔。”同学吴远泽当面向他转达,别人说他参加集体活动不积极、说他顶撞姥姥和妈妈、说他校内和校外不同样。他直接打断吴远泽的话并追问是谁说的,且生气地逼问对方有没有给他投票。参加入队仪式时,看见可笑的,别人都笑了,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坐立不安,甚至如坐针毡。这些看似不起眼、不重要的小事,其实是刘梓睿的大事。因此,状写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以及与其有关的点点滴滴,则是不能避开的重中之重。
  意外的困境不由分说地到来,把刘梓睿瞬间带入更糟糕的情绪困境之中。心中有多渴望,现实就有多失望,这是少年成长道路上的必修课。小说伊始,孙卫卫给了刘梓睿当头一棒,给了他一道很深的沟壑。如果连这一棒都受不住,连这道沟都迈不过,遑论以后面对更为艰巨的困难?如果能够迈过,即便历经波折、尝尽百味,又有何妨?岂不是更加珍贵的成长?成长,多是跌跌撞撞的,鲜有顺顺利利的。跌跌撞撞、百转千折之后的成长,才是成色最足的,才是在生命体中装入坚强的骨架。
  吴远泽在小树林里的话,乍听时,他接受不了。事后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确实有这些毛病。在小区楼下冲妈妈和姥姥发脾气,的确有过。高他一年级的冯嘉翌一次次耐心劝他。在传授戴红领巾口诀之后,他对刘梓睿说道:“妈妈教育我,凡事只要认真去做,就会有不错的结果。”“有的毛病可能一下子改正不了,但可以慢慢地改,比如你的急脾气,一定要改一改,昨天是十分急,今天就要做到八分急,明天争取是六分、五分急,坚持下去,是不是就改过来了?”同样急脾气的爸爸,给出的建议更有针对性。这是他对儿子的期待,也是对自我的要求。
  这一切的一切,他听进去了,贮藏在心里。虽然他无法马上做到。然而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够吸收消化,他能够慢慢做到。为了刘梓睿的健康成长,孙卫卫营造出温馨、和谐的家庭环境与社会氛围。姥姥的疼爱、父亲情理兼具的教诲、母亲的严肃批评,方老师饱含教育智慧的提醒与建议,都是对少年及时的关心与帮助。它们如一道道暖阳,为焦躁、失落、颓废的心灵送去抚慰与宁静。对刘梓睿来讲,最重要的转折点,莫过于吴远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把他推开,使他免于被快速行驶的电动车撞上。至此,身体没有受伤的他终于醒悟,他看到了吴远泽的仗义与勇敢,他懂得感恩并回报吴远泽,他意识到自己存在的诸多不足,他最终懂得未能入队并不能遮蔽周围那么多的美好与幸福。渴望成长的少年,不会一直深陷死胡同里转不出来。他在经历过一番内心纠结与摸黑挣扎后,总会寻到洒下微光的出口。回过头看,刘梓睿并非全无长处。自省,是刘梓睿的优点;同学的建议、爸爸的批评尽管一时无法接受,但是他记住了,在心里细细思考。小树如何才能长成参天大树?这是孙卫卫通过小说来回答的问题,也是所有人都会面临且必须通过行动来回答的问题。
  作为孙卫卫的最新作品,《小树渴望参天》与他此前的作品一样,一如既往地塑造了不少虽然普通却善良、真诚、纯净的人物。不管着墨多少,这些人物和孙卫卫此前作品《一诺的家风》《装进书包的秘密》等作品中既普通又不普通的人物一样,感人至深、令人难忘。他们没有所谓的地位、金钱、权力,却集合了尽可能多的美好品质,他们是整个社会向前发展不可缺少的大多数。爸爸给刘梓睿的忠告,何尝不是大多数人可以听取并践行的呢?“不能看到别人比自己强,就心里不高兴,嫉妒是不能让人进步的。我们要像杉树林里的杉树那样,努力地往上长。不能像有的树那样,自己长歪了,还遮住阳光,不乐意让别的树生长。”这是给小小少年的忠告,也是给所有人的金玉良言。

  (原载2024年1月27日《西安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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