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超话]#

川西植物之旅(大结局)

56. 巴朗山上的雪兔子

在川西的最后一天,雨屏老师说巴朗山封路了,车过不去,需要徒步爬山两个多小时才能看到雪兔子,问我们要不要去。我毫不犹豫地说:去!

雪兔子不是兔子,是一种长着白色长毛的植物,因为毛很长,远远看去,像只兔子蹲在那里,所以叫雪兔子。雪兔子主要生长在青藏高原和横断山区海拔4500米左右的高山流石滩里。在这样的环境生长很不易,要蓄积5-7年的能量才会开花,而且开过一次之后那株就死了。因为被过度采挖受到严重破坏,越来越稀少,是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也许每一个热爱植物的人,对雪兔子都有一种执念吧。因为雪兔子的生境太过特别,想看到它们非常不易,需要好的体力和意志力才能一睹它们可爱的身影。每次看到有人发雪兔子照片,我都羡慕不已,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雪兔子。

现在都到了川西,到了巴朗山脚下,怎么能不去看一眼雪兔子呢?就算在海拔4000米以上,冒着严重高反的风险,我也要爬上去看一眼我心心念念多年的雪兔子,才不枉此行啊。

同行的队友也有几个想看雪兔子,我们于是跟着雨屏老师开始爬山了。在海拔4000多米的山上爬山,每走几步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要停下歇歇才能继续走。我的小心脏怦怦直跳,为了保证它的正常运行,我不敢走得太快。还好一路上风景不错,到处都是绿绒蒿,让我们拍了个饱。还有大片的橐吾花海,反瓣老鹳草、乌头、紫堇……眼睛应接不暇。每走几步就要蹲下拍照,拍完站起来都要喘上半天。我们还听到了土拨鼠的警告声。开始以为是鸟叫,惊喜地希望是绿尾虹雉。雨屏老师经验丰富,说这是土拨鼠发现我们入侵它的领地,给同伴报警呢!

走着走着,一些小伙伴就爬不动了,留在了原地。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六七个人。走完了开花的山坡,植被渐渐稀疏,翻过了两道公路护栏,我们来到了荒凉的流石滩下。因为等一个掉队的队友,怕她一个人危险,我们三个人就掉队了。等我们站在流石滩下,放眼望去,全是刀锋一样石头山,看不到我们的队伍,也看不到其他人。心里突然就有些慌了。赶紧拿出手机看了下,还好有两格信号。给小美老师打电话说我们掉队了,找不到雨屏老师他们。小美联系了雨屏老师,不一会就听到前方几百米的山上传来大声呼唤的声音,我们这才发现流石滩上有几个小小的身影,刚才完全没看见。找到了队伍,才放下心来。

我怕高反,不敢走快,只能慢慢走过去。终于到了队友所在的地点,他们说上面发现了水母雪兔子,都在围着拍照。有个队友爬了一半觉得太危险就下来了。我看着一坡的锋利流石,没有丝毫犹豫就开始往上爬。这一路走上来,就是为了看一眼雪兔子,最后一段路怎么可能不上去呢?再难也要爬上去!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流石滩。还背了一个很重的背包。流石滩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难走,虽然脚下的石头随时会“流走”,我也跟着会往下溜一段,但对于我这个经常爬山的人来说并不太难。我小心翼翼地顺着队友指引的方向,看到了人生中的第一眼雪兔子!藏在石头下面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兔头”,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呢!我们小心翼翼地围着它360度拍照,生怕脚下的石头滑下去砸伤了它。

看着它满身的绒毛,我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雪兔子。绒毛很软,手感很好。不是我想像的会扎手。摸到它的那一刻,心中充满了奇异的感觉:这是传说中的雪兔子吗?我竟然亲手摸到了它!简直就想做梦一样。在那一刻,我觉得我这一趟川西之行吃的所有苦都值得了。

我们围着雪兔子拍了很多照片,还与雪兔子合影。没有什么比站在流石滩上与雪兔子合影更让热爱植物的人感到激动了。雨屏老师说以前巴朗山上有很多雪兔子,现在被严重采挖,越来越少了。我有些难过,又庆幸在它消失之前,来看了它一眼。

我仰望着近在咫尺的山顶,那被冰川侵蚀的刀片一样的石头,山顶上寸草不生,亘古荒芜,让人感到震撼,仿佛到了世界尽头。一只高山兀鹫从山顶掠过,黑色的身影与山顶的石头仿佛是一体,越发让人觉得此刻是站在尘世之外。

想起一句话:有些人至死都没有朝尘世之外看过一眼。我庆幸,我曾经看过,不止一次。

时隔半年,再来回望川西之行,心中依然充满了激动。第一次看到绿绒蒿,第一次看到岩须,第一次看到雪兔子……都让我激动不已。这是一趟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的旅行。满足了我很多愿望清单,见到了很多想见的花。

一直忍着没发雪兔子,想着要留到最后来压轴,让水母雪兔子为我的川西之行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期待下一次的植物之旅——一年至少去一个地方,见我想见的植物和鸟儿,这就是我今后的人生目标。

图1-12:水母雪兔子
图13-15:槲叶雪兔子

闲来无事又翻出了川西的照片。
那时候缺氧头疼的厉害,没有文字记录,一味的去尽兴享受。现在回想起来,却陷在其中。
在旅途之前,做了些准备,一箱氧气瓶、防狼甩棍、感冒药、检查车况。本以为是充足的准备,但并不然,车龄不足半年的我,面对
一千四百公里心里打颤,只觉这一趟凶多吉少。曾一度在心里暗暗做下伤残的准备,这趟要为自由和我的不自量而献身了。却没成想,一切顺利。我为此多次呢喃,虔诚地感谢川西本土神佑。
在那儿,随处大大小小的玛尼堆,是扁平的石头垒成的小塔状,小溪边、湖边都有,山顶犹多。在缺氧的高山上,当地藏民一直保留着原始信仰,信奉万物皆有灵。他们对白色的原始崇拜,让白色的石头更有身份,大多都刻上六字箴言抑或是藏佛像,诸如此类随处可见,我也俯下身子在稻城亚丁做了小型玛尼堆,同样也用来祈福和满足我的动手欲。
在那儿,脸上泛着淳朴高原红的当地藏民,人手盘着一串佛珠,他们不在乎佛珠的品质如何,他们玩儿的是一股子信仰。也有藏民早晨爬高山挖虫草街上卖,我也不知虫草是真是假,图一稀奇,看了好久,没买。当地饭馆,糌粑最多,烹饪方式多是蒸煮,不过多赘述,量大好吃。
开车上山的时候,看到了庙,去借了厕所。我问能不能给师父拍个照,师父说给他朋友拍,他朋友长得好。随意拍了几张,高耸的雪山上,人迹罕至,香火不多,多的是那些藏佛教僧人的艰苦。有些师父一辈子不下山,我敬佩,远离喧嚣红尘,日日为这片土地人民祈福,大义。
值得一说的是,碰到一二逼旅友,性格开朗的过分,不怕高反,又蹦又跳。在雪山上第一次遇见,给拍了照片,很想记录这份真。第二日车行到理塘,停车吃了顿牛肉火锅暖暖身子,恰巧又碰到这位四川男孩,依旧蹦蹦跳跳,跑过来找我们合照,他告诉我,他们的司机高反受不了了,很遗憾要返途了,祝我们一路顺风。他的阳光开朗感染了我,现在想到,依然心里暖和,我们互留了微信,后边也没联系过。
还有太多太多,有过马路的小松鼠和红狐狸,淡黄色的行道树,潺潺的溪水,途中扎营的旅人,半明半暗的云彩,上山路的雪和冰雹,杂乱的石头,飘扬的彩色经幡,藏民小孩的淳朴,都让我记忆犹新。也是怕之后几十年会忘记这些,所以我得记下来。
旅行的意义是什么?我不知道,也许是这样。

2024-新年伊始回国前三天终于完成了心心念念的汤加里罗火山徒步(指环王末日火山取景地)

全程19.4公里,看遍各种地形地貌,一天之内穿越了苍凉荒芜的高山草原,壮观的活火山口,飘渺的地热地带,充满生机的森林,远眺新西兰第一湖泊陶波湖.

但是最让我震撼的应该是翡翠湖了,当我翻过山头,眼前呈现的无法形容的宛如仙境的湖泊,在阳光下呈现出的深浅不一的蓝绿色,顿时觉得一路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这是一场视觉盛宴,也是一场体力比拼,当终点到达的那一刻,只有自豪! https://t.cn/RJZmI0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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