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发布# 【江阴年味丨大年初一穿新鞋】
年,连接着旧岁与新春,连接着游子与乡愁。新春将至,年味渐浓。那么,何谓年味?常言道:家人闲坐,灯火可亲。年味,就是最熟悉的感觉,有着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风情。2月9日起,“江阴发布”推出“江阴年味”系列专题,从记忆深处,找寻年味,拨动心弦。
大年初一要穿新
穿新衣、穿新鞋
代表着万象更新
新年有新面貌
今天的江阴年味一起跟着发布君看看笔者眼中的大年初一穿新鞋
“馋嘴小倌巴年到,青菜萝卜吃一饱”。这是我们小时候大人们常常说的一句话。
其实,不管大人小倌,不管富家穷家,都是盼过年的。大人们劳累了一年,全年的粮食进仓了,醇香的米酒酿好了,该置的农具配齐了,该添的新衣做好了,也该歇一歇了。或安安稳稳地坐在堂前小斟小酌地咪酒,再炒上一盘香喷喷的黄豆;或带着孩子走亲戚,唠唠家常,说说农事,谈谈新一年的打算,瞻一瞻永远也满足不了的前景。
过年是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特别是年初一,这天无论你怎样调皮捣蛋,大人们都是不会打骂你的,你可以尽情地别相,放炮仗,打噼啪(那时农村没有花炮),吃花生瓜子炒米糖,孩子多的家庭,大人们将这些吃物中扣掉待亲朋好友的,剩下的按孩子的多少分成几份,然后孩子们悄悄地将这些好东西藏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慢慢地享用。当然,还有早饭时那香甜的团圆,中饭时青菜馅里搭点肉的馄饨,晚饭时除了青菜萝卜,还可以吃上几块鱼和肉也很难忘。除了这些,一早起床,大人为你准备了新装,从头到脚都是新,新帽新衣新鞋子,让你穿着到村上转几圈,炫耀炫耀,风光风光,还有几角或几元的簇新的压岁钱。那时我天真地想,要是天天是年初一,那该多好啊!
如今早已年过半百,回想起小时候过年的情景,总是一番感慨!最使我难忘的倒不是吃几块鱼肉或穿上一身粗纱布新衣服,而是每年年初一脚上穿的,母亲千针万线做出来的新布鞋。
总也不会忘记,临近过年,是母亲一年中最忙碌的日子。有句老话说得好:三百日好过,六十天难熬,这句话是针对大人而言的,那时的农村人家大多有几个孩子,大人们除了筹划家中的过年大事外,就是如何准备给老大老二老三,甚至老四老五每人做一身新衣服和鞋子,哪怕是粗纱布的也好,让孩子们站在人前觉得体面,巴望着孩子们在新的一年里有个好心情和好前程。新衣服大多是请裁缝做的,而新布鞋是靠母亲一针一线,千针万线做出来的。
那时母亲常说,做一只鞋子就像造一只船一样难,要经过一道又一道的工序。这,我也是亲眼目睹的。
无论什么鞋,都是由鞋底和鞋帮组成,布鞋也是这样,鞋底必须要经跑耐磨,所以鞋底是鞋子的关键。布鞋更是如此,试想,用纱布组成的鞋底,要让你穿在脚上整天与地面磨擦,应具备怎样的牢固度。所以那时看农村妇女的手艺活是否精致灵巧,往往是看她扎(纳)的鞋底是否结实。针脚密度如何?针脚越密,扎鞋底时用的力度越大,鞋底就越结实,就越经穿耐磨。鞋帮和鞋底是相匹配的,布料大多是用布票专门到布店里去买的黑色直宫尼布,这种布质地好,又厚实,是专门用来做鞋的,叫鞋面布。
母亲每年总是先做鞋底和鞋帮的样子,叫鞋样。好象造船先画出图纸一样。鞋底的尺码要根据孩子们逐年增长的脚寸而定。那时虽然困难,营养不良,但粗茶淡饭的日子还是挡不往孩子们个子的年年见长,旧衣服捉襟见肘,旧布鞋被大脚趾磨出了洞,张着大嘴,变成了“虎头靴”。母亲在叹气的同时,还有一份按捺不住的喜悦,因为孩子的长大既给家庭加重了负担,同时又为减轻家庭负担带来了希冀。于是母亲在年前没日没夜地为孩子的赶做鞋子。母亲用一杆竹尺将孩子们的脚寸一一量好,再根据尺寸的大小用硬板纸画出鞋底的样子,确定了鞋底的样子,又根据鞋底的样子放大鞋帮的样子,使鞋底和鞋帮相匹配。这是一项有一定难度却又熟能生巧的技术。因为每个孩子脚板的厚度和脚形的宽度是不同的,只有母亲才真正了解自己孩子的特征,做出来的鞋子正好不大不小,让孩子穿着它去走天涯。母亲将这些鞋样一一剪下来,我们姐弟五人每人一双,加上父亲母亲,共七双二十八只鞋样,整整齐齐地排放在八仙台上,再仔细地检查一遍,然后收起来码好,放平放齐,上面压一堆较重的木板,让鞋样平整定型,完成了做鞋的第一步。
接下来是糊硬衬。硬衬是用零碎布和糨糊黏合而成的硬布片,在鞋底和鞋帮中起到固定熨贴和美观的作用。母亲先用面粉和开水做成糨糊,再涂到门板上,先贴上一大块整体形的薄布,再涂上一层糨糊,然后将多块零碎的布块一块一块的,均匀地贴在整块大布上,一层又一层,但厚度适当,太薄了硬度不够,会影响到鞋子的美观度,太厚了又会影响到扎鞋底时的费力。糊好了,将门板放到太阳下去晒干。然后将硬衬整块揭下来,又将每只鞋样平放在硬衬上,用铅笔或原子笔照样画下来,再用剪刀统统将鞋样剪下来,收拢来码齐了放在针线匾里,再开始第三步。
扎鞋底是最费工夫的活,母亲在每只鞋底上铺上一层又一层的布条,而且必须铺得匀称,几乎没有厚薄之分,铺到足有一寸厚的时候,用一块稍大于鞋底的白布盖在上面,四周用针线固定,再用剪刀修去毛边,然后就开始扎起鞋底来。由于鞋底较厚,又必须扎得结实,母亲在右手中指上戴上一只金属针箍(也叫顶针),针箍上刻满了许多小坑,当针头穿过鞋底时,针箍上的小坑就顶住了针屁股,使针穿过鞋底时能够省力。拉线时还可将线绕在针箍上,使每针都可拉得更紧,让鞋底扎得更结实。那时母亲每天除了干主要家务活外,剩下的时间就是没日没夜地扎鞋底,特别是晚上,那时还没有电灯,母亲坐在床上,点上一只煤油灯,靠黄豆大一粒火苗的光孜孜不倦地扎鞋底,“刷刷”的扎鞋底声伴着我进入梦乡,半夜醒来,“刷刷”声还在继续,经过几十天的辛劳,二十八只硬梆梆的鞋底,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我们眼前。
与做鞋底相比,做鞋帮要较为省力,关键有两道工序,一道是鞋面布与硬衬一定要黏好,且必须熨贴,如棉鞋还要在中间铺上一层棉花,另一道是鞋帮的周边必须用小布条封口,那小布条叫“沿条”意为沿着鞋帮封口的布条。这是一道细作活,扎鞋底的大针换成锈花针似的小针,粗线换成了丝线,母亲眯细着眼睛,集中眼力细细地缝,那细针在鞋帮上下左右地穿来穿去,像绣花一样细心,因为鞋底是踩在脚底下的,没人看得见,而鞋帮是在脚板上的,走到那里都是现眼的。
鞋底和鞋帮都完成了,好像造船完成船底和船体一样,就要开始组装了。要让鞋底和鞋帮组合成一双鞋子,那是皮匠的活了。那时农村人有大多是请皮匠上鞋子的(组合的意思)。所以那时皮匠作为农村的手艺活也很吃得开,一般上一双鞋子一毛钱,要知道那时干一天农活还不一定能挣到一毛钱啊!
如今想起来,母亲在每只鞋底上扎满密密的针线,那要扎多少针啊!且年年如此。可惜那时只知道穿着新布鞋到处乱跑,从未珍惜过母亲付出的辛勤劳动,更不懂“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深刻道理。
作者简介:
黄剑宝(黄建宝),1957年10月生,江苏江阴徐霞客镇人。1976年峭岐中学高中毕业后留校当代课老师,1982年调任峭岐公社团委书记,1987年江阴市委党校党政专业毕业后,曾先后任村支部书记、镇宣传干事、统战干事、人武部副部长、教育科长、党政办主任、工会主席等职。2002年调入江阴市档案局工作,任办公室主任、征集编研科科长等职,2017年12月退休。
2008年始着手“口述历史”性文章的写作,曾多次采访老志愿军战士、老渡江战士、老知青、老干部、老教师等,完稿逾30万字,也曾发表于省级杂志《档案与建设》《无锡档案》《雪浪湖》等刊物,曾出版《父亲的麦钓》,《尘封的记忆》(自费)两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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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又到了一年一度跟大家说新年快乐的日子了
让我看看去年跟我一起过年的宝子还在不在啊~~~
废话不多说,希望宝贝们能继续跟年年一起快乐的磕znn呐~现生忙碌也不要紧,有空闲的时候再来一起磕磕糖聊聊天,虽然有些宝贝不经常见面,但依旧感谢你们的支持与鼓励[举手][举手][举手]
新的一年也又认识了很多宝子,希望大家都开开心心没有烦恼,所行化坦荡,事事顺心如意,逢考必过,事业节节高升,最重要的就是发大财!![爱你][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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