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博維爾（David Bordwell，1947-2024）離開我們了，剛好在四年才有一次的 2 月 29 日。他是享負盛名的電影史學者與電影理論家，也是香港電影的長期支持者，一直努力向西方推廣香港電影的妙趣和奧秘。照片中這兩本書，對在香港喜歡電影、研究電影的朋友來說，是最佳入門，幾乎人手一本了。像我這樣沒有正式學過電影的，廿年前為電影著迷，一開始就是捧著一本《電影藝術︰形式與風格》，每日往圖書館借幾張影碟，通宵看幾部戲對照比讀，慢慢建立對光影的認識。大衛博維爾的電影博客，這些年來我差不多每篇都讀，但見近來已少有新章，這幾個月都是由他的妻子，同樣是電影學者的基絲汀湯遜（Kristin Thompson）負責更新，往往開篇第一句就是 “David’s health situation has made it difficult for our household to maintain this blog. We don’t want it to fade away, though＂，已感情況不妙。上年底十一月他獲嶺南大學頒授「榮譽人文學博士」，自然未克出席，他的致謝聲明已是近來罕有的更新，以及最後的與香港相關的說話了。

大衛博維爾著作等身，影響力大，是許多影迷和電影人的啟蒙，但在學術上我們自然不必視之為圭臬。有好些讀電影的朋友其實對其理論和見解不甚認同，但那也是健康的討論，是在前人的基礎和博取各家之見後的會通，是樂見的好事。也有讀文化研究的則認為過往的香港影評圈有不少人偏重博維爾這套路的評論，未能回應他們的提問和視角，然而各家各派自有專精處，他們就不見得熟讀電影史，對形式與風格也不見有很高鑒賞力。在這個後現代、後真相、重視多元的世界要重提博維爾夫婦與同儕力推的 Neoformalism 固然不易，然而博維爾反對借電影去大談預設的理論，而非仔細地就光影細節做電影研究的看法，始終深得我心。因此，無論是褒是貶，欲推廣還是揚棄，博維爾始終是這一輩無法繞過的路標。

博維爾對香港電影有個著名說法︰「盡是過火，盡皆癲狂（All too extravagant, too gratuitously wild）」，過往多被挪用來形容七十至九十年代香港電影許多誇張的動作、煽情的情節、急促而不要命的拍攝方式等，著眼的是「過火」，其實他更強調的是「通俗電影的導演都很講究視覺生動的講故事技巧。……二十年代的前衛電影都稱為『純電影』的技巧，如快慢鏡、動態剪接、驚人的鏡頭角度等等，都成為香港通俗電影的常用手段」，「導演費盡心思把配樂、音效、燈光、色彩與動作等調配在一起，務求做到賞心悅目，又或觸目驚心的地方」，導演們如何憑「直覺」或以「拾荒」美學創造生動的畫面、強烈的感情、「徹頭徹尾屬於身體反應的電影感」，簡言之，是「技藝」。博維爾說︰「有知識分子倒會大講電影或流行音樂的文化意義，但卻根本不在乎其背後的藝匠所用的方法。」香港也許不再是昔日電影王國，行業風光不再，在創作空間上更受壓抑，這十年來我們一直追尋「後甚麼」的論述以回應政治現實和時代變化，但「技藝」始終是不應忽略、重中之重的根基，博維爾的目光其實仍值得今天的影評人和電影人參考。

我當然不認識博維爾本人，只曾在香港國際電影節見過其身影，他永遠坐在前排，拿著筆記簿入場，後生初見不識泰山，都長著羊咩鬚和小肚腩，還以為是音樂人聶安達（Anders Nelsson），也就是韋家輝《世紀之戰》的賽斯。舒琪、何慧玲、李焯桃那一輩與博維爾有互動接觸，應有更多難忘而有趣的見聞和秩事。最後再抄錄《香港電影王國──娛樂的藝術》的兩段話作結︰「影評反應各執一辭的現象，再一次表明香港的本土文化對話是多元的」，「為大眾娛樂翻案，並不表示通俗電影是唯一值得論述的事情。有人乾等電影給電腦空間及虛擬現實取代的一天，我則以為大家該去找出在網絡時代，依然創作傑出電影的藝術家。」如果我沒記錯，大衛博維爾最後有撰文略談過的香港電影，是《夜香．鴛鴦．深水埗》（2019）和《好好拍電影》（2020），都不是純通俗娛樂，而是形式多樣的言志之作。

—— 来自Facebook

周生辰和祁连山的故事-外一则「米兰篇」

那个东方来的年轻编剧，席卷了欧美三大电影节的最佳编剧奖。
影评人及各大社交媒体纷纷对他的才华和作品赞叹不已。
天才，最完美的叙事者等等称号挂在各大平台头条久热不退。
连最严谨的学院派，也对他笔下那个悲壮的东方传奇故事赞不绝口。
周生辰那时正在米兰出差，他看到了当地报纸上的相关报道，想起当年他和祁连山初识，在西安，那个有些拥挤的泡馍店，青年说他做编剧就是一直有想写的故事。
报纸上那个获奖作品的名字，西州旧梦。
他一直不懂祁连山和小南辰王有什么渊源，他也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传说，可儿时父亲的话犹在耳边。
当年小南辰王收了十一个徒弟，其中一个擅文墨的徒弟在小南辰王死后就失踪不见，而之后历代更迭的文史里，关于小南辰王的正面评说却多了起来。
或许只是巧合？
亦或是他一直魂牵梦绕的初心。

彼时正是意大利的初春，地中海气候让这个季节的米兰还是有些凉意。
周生辰所在的酒店正处在米兰热闹的商业街的背街，而房间的窗子可以看到街心广场旁的一家剧场。
原本冷清的剧场，这几日热闹非凡，后来同事告知，周生教授才知道现在正是米兰的春季时装周。
楼下突然的喧沸，让准备关窗的教授顿了一下，他抬眼就看到从剧场走出来一堆人，而此时等在剧场外的记者蜂拥而上。
灯光闪耀，夜色也被点亮。
古老的时尚之都，似乎今晚也带着东方的香味。
那个被拥簇着，在人群里发光的男人。
夜里的柔风吹过，周生辰听见风里有人叫，任嘉伦！
命运如此巧合，竟然会是他。
教授想起他是西州旧梦里小南辰王的扮演者，一位杰出的演员。
他也听那个话多的编剧提过，他说第一次见这位演员时就确定，小南辰王的扮演者非他莫属。
当时自己还反问：
“为什么？”
“等正式播出，你就知道了。”
可惜作品周生辰还没来得及看，与本人却在异国他乡不期而遇。
几层人潮包裹着，那人在闪光灯下熠熠生辉，他今天穿一件黑色皮衣，远远望去，领口上似乎还有彩色的花卉图案。
一双眉眼，隔着人海，让周生辰想到了那句：
长风至而波起兮，若丽山之孤亩。
势薄岸而相击兮，隘交引而却会。
果然见到就懂了。
那些从小到大，镇江老宅藏书楼里那一层层古老的藏书，还有记忆里端坐在会客厅和书桌前的父辈们，似乎也有这样深沉的眉眼，藏着延绵百年的家族传承，还有代代守护的民族魂，虽然他一直不喜欢那里的人和事，但是刻在骨里家族血液却不能忘也不敢忘。
可那个名叫任嘉伦的演员，为何有这样的厚重从容？

米兰的夜跳动着，热情的意大利人今日包围着那个东方青年，他徐徐而来，穿山越海，带着古老的东方神韵和鲜活的笑意，闪光灯折射在他深刻的五官上，打下了柔和的阴影。
一瞬间，周生辰仿佛看到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那位百胜将军踏马而来。
时代洪流雕刻了他沉静的样子，低眉敛目竟然是有些庄重深沉。
“任嘉伦！”
一群中国姑娘的尖叫，让那个沉稳的脸突然就挂起羞涩的浅笑，忽如一夜春风来暖阳花开。
那个笑被高处的周生教授尽收眼底。
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发给了某位大编剧。
“哇，周生老师你这拍的是任嘉伦么？”
“是，恭喜得奖。”
“你知道了哇[嘻嘻]”
“对，我懂了。”
“懂什么？”
“下次告诉你。”
“[傻眼]。”

美人骨是风骨，任嘉伦也有美人骨。
[羞嗒嗒]

#电影周处除三害# 谈电影创作环境，必然是离不开谈票房的。香港也没有内地的大剪刀，这个香港导演为什么在香港拍不出这部电影而非要跑台湾才能拍出来？因为出品方在台湾。出品发行商和终端的电影市场才是创作一部电影最重要的环境，怎么谈票房就唯票房论了？

我只是问一句这电影在台湾的票房，如果这部电影好，但它在台湾的票房不好，那么是这部电影有问题，台湾的观众有问题还是台湾的电影创作环境有问题？

另外，我也只是问了一句这电影在台湾票房年度第几，有多少亿这有什么敏感的呢？这句评论尺度很大吗？

这些什么都想往“审核”上带的影评人营销号，手里有一点拉黑的权力都恨不得给每个不赞同自己的评论都来一套，也好意思谈什么创作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