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记忆# 南京记忆|文学作品与南京形象（一）下
薛冰
【长干里】
唐代以来的金陵怀古之作，不仅是南京沧桑的艺术再现，也有超越地域的象征意义，成为一种独具一格的审美具象。不过，诗人们在营造“金陵帝王州”衰微意象的同时，眼前所见却是活泼泼的“江南佳丽地”，故而也留下了大量抒写金陵繁会现实场景的瑰丽诗篇，成为不容忽视的另一种文学具象。
长干里正是个中典型。
长干里初见于文学作品，是西晋诗人左思的《三都赋》，其《吴都赋》中说：“横塘查下，邑屋隆夸，长干延属，飞甍舛互。”长干里居民竞作奢华房舍，邑屋相连栋宇交互。“其居则高门鼎贵，魁岸豪杰，虞、魏之昆，顾、陆之裔”，居住在长干里的多是世家大族，门前“跃马叠迹，朱轮累辙”即今人常说的车水马龙，且都有自己的武装，庭院内设着兵器架，出行时冠盖如云，填街塞巷。左思明确写出江南士族的强盛，颇有见识。所以东吴立国，依靠的是江南士族，东晋立国，同样不能不争取江南士族的支持。四方人士向往而来，“水浮陆行，方舟结驷”，船歌车声，从朝至暮。早朝开市，广收普纳，百货川流不息，盈溢于市。市场中心的空地成为商品集散地：都城与边鄙的商人都在这里交易，围观等待的顾客有男有女。驮运货物的马队在市中缓缓穿行，满载货物的楼船挂着风帆经过店肆。从平常的水果、纻布，到远方而来的琉璃、美玉，各种器物，大量黄金、珠玉、象牙、珍宝，不胜枚举。各地方言，交杂喧哗。“挥袖风飘而红尘昼昏，流汗霡霂而中逵泥泞”，商市中的人多到这样的程度，众人一起挥袖，带起的大风能扬尘蔽日，众人流下的汗水，像下雨一样让道路变得泥泞。善于经营的大商人，选准货物，贱买贵卖，财富巨万，以雄厚的实力占领市场和商铺，日常生活奢华，锦衣玉食。
到唐代，李白的《长干行》成为千古名篇。历来解读这首诗的人，多视其为爱情叙事诗，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上下功夫。这当然是一首柔美明媚的爱情诗，是长干里商人的爱情生活或说市民爱情生活写照，与既往农民爱情叙事颇为不同。农民爱情故事中流行最广远的牛郎织女故事、董永与七仙女故事，男主角尽管勤劳、纯朴、善良，却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寄希望于天上的仙女。这种象征背后的现实，就是被捆绑在土地上的农民找不到提升自己的途径。在《吴都赋》里已呈现出的商业传统，让长干里人深知，经商足以安身立命，所以男子一成年，就踏上经商的途程，直上湘潭、巴蜀。留在家中的妻子虽有幽怨，也能充分理解自己的丈夫。《长干行》与白居易《琵琶行》全然不同。长干里清纯少妇对美好生活的思念，色彩明亮得多，虽对未来有所担忧，但不失希望和勇气。读《长干行》绝不会让人“泪湿青衫”。
抒写长干里的诗作难以尽举。唐人诗歌中，长干里几乎成了金陵的代词。歌咏长干里人的商旅生涯、长干里为代表的商业都市，同样成为唐诗的一个重要命题。张潮的《长干行》，描绘商业大潮下另一类型的故事，“富家女”因期盼爱情专一嫁了个穷夫婿，变卖自己心爱的衣裳为夫婿筹集经商的资金，“妾有绣衣裳，葳蕤金缕光。念君贫且贱，易此从远方”。丈夫想必是为了多挣钱，久久不回，“商贾归欲尽，君今尚巴东。巴东有巫山，窈窕神女颜”。妻子不禁又担心丈夫会迷上巫山神女。李益所作《长干行》中，细腻地描绘了“那作商人妇，愁水复愁风”的忧心忡忡，有趣的是这几句：“北客真王公，朱衣满江中。日暮来投宿，数朝不肯东。”其中透露的信息，远不止于北客对商人妇的恋慕。一方面，长干里作为江南商品集散地，必然会有许多外地商人至此交易，甚至长住长干里。另一方面，商人远行之际，其家宅可以作为接待外来客商的旅舍。如张籍《江南行》中所写：“长干午日沽春酒，高高酒旗悬江口。娼楼两岸临水栅，夜唱竹枝留北客。”这样的你来我往，才能营造出长干里生生不息的繁华。
乐府《杂曲歌辞》中的《长干曲》，就是源于长干里的民歌。崔国辅所作即名《小长干曲》：“月暗送潮风，相寻路不通。菱歌唱不辍，知在此塘中。”可以作为代表的，是崔颢的一组《长干曲》：“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家临九江水，来去九江侧。同是长干人，生小不相识。”长干里人的经商活动已经达到了这样的程度：一是许多人长年在外，以至于邻里不相识；二是长干里人遍布三江五湖，长江之中两船相遇，就可能有同乡相会。
张籍《杂曲歌辞·春江曲》写道：“春江无云潮水平，蒲心出水凫雏鸣。长干夫婿爱远行，自染春衣缝已成。妾身生长金陵侧，去年随夫住江北。春来未到父母家，舟小风多渡不得。欲辞舅姑先问人，私向江头祭水神。”商人远行求利的脚步是阻挡不住的。张籍在《贾客乐》中且写到经商对农民的吸引：“年年逐利西复东，姓名不在县籍中。农夫税多长辛苦，弃业宁为贩宝翁。”中唐女伶刘采春，唱出这样一首《啰唝曲》：“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只有夫婿的暂时离去，才会有将来的安乐生活。明白这一点的少妇，只肯迁怒于将其夫婿载去的“秦淮水”与“江上船”，而不忍责备“见少别离多”的夫婿。
诗人们的经历与心声，为后人了解唐代南京，提供了重要启示，即在南京流连越久，对南京的民情风物接触越多，就越是会被现实的南京所吸引。无论朝廷如何蓄意对南京大加贬抑，六朝时期奠定的厚实经济、文化基础，绝非简单的行政命令所能消解。简而言之，唐代南京绝不是六朝南京的一个倒影，也不尽为悲情、幽思的悼古之地，而是生机勃勃的繁华都市，温馨宜人的游居胜地，以大不同于中原城市的江南风韵，令人心向往之。在遗存后世的有限实物之外，唐人的诗作保存了更多的城市记忆，丰富了南京的城市内涵，丰满了南京的文化形象。在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些诗文对我们完整认知金陵风貌，作了十分重要的补充。
值得注意的是，长干里作为商业中心，其地域是在不断变化的。左思笔下的长干在越城之北、凤台山南麓，与史载东吴大市位置相符。东吴开运渎，目的就是将长干里的物资运往宫城。因受城市北部政治中心的吸引，东晋出现凤台山东麓的东长干，南朝商市中心已发展到秦淮河北岸。从唐人诗歌中可以看到，关涉观赏、游宴、访友、离别之地，如凤凰台、瓦官阁、杏花村、白鹭洲、大江、石头城、谢公墩、金陵城西楼、孙楚酒楼等多在凤台山周边，尤其是秦淮河下游入江口一带。南唐建城，西垣仅开西门（今汉西门）与龙光门（今水西门），城市与江口津渡的联系受到约束，如清人赵启宏《长干竹枝》所咏：“大长干接小长干，却被城垣隔瓦官。近日江流西去远，鹭飞何处认沙滩。”宋代的商市中心在今新桥周边，元代更北进到今天香炉一带，明代的大市亦在此处。由大香炉过明瓦廊，就是现当代商业中心新街口。这一商业中心的北向趋势十分清晰。
在唐代名重一时的长干里，到宋代已成为历史地名。宋代以后的长干里诗词，不下数十首，不是沉醉于少男少女的青梅竹马，就是沉溺于独守空闺的少妇怨艾，甚或藉长干里的闺情抒自己的块垒。如李琏《题金陵杂兴诗后十八首》之一：“长干小妇学吹箫，楼外闲风弄翠条。近得广陵消息未，暮潮已过赤栏桥。”元人杨维桢《海客行》所咏：“海客朱雀航，下有五凤房。三月发长干，六月下淮扬。青丝牵白日，罗幕西风凉。”明人王叔承《竹枝词十二首》之一：“一从荡子客长干，怕说风波五百滩。忽接家书心暗喜，更于封外写平安。”崔嫣然《别黄玄龙绝句》四首之一：“九月江南似小春，偷春花鸟殢归人。妆楼直对长干道，愁见行车起暮尘。”黄姬水《金陵古意八首》之一：“杏子雨晴天气寒，追寻桃李畏花残。朱雀航头南去路，酒旗悬处是长干。”清人李天馥《江上竹枝词》：“大长干上日欲低，小长干上乳鸦啼。门前春潮太无赖，轻送归帆又向西。”姚范也有相类之作：“杨柳春风拂小楼，楼前终日看行舟。悠悠一道秦淮水，送尽离人到白头。”
他们不明白长干里是作为一个繁华商贸区赢得唐人歌咏，而执着于那一片土地甚或那一个地名，无视城中新商业经济区的兴盛。《景定建康志》《至正金陵新志》所记载饮虹桥（今新桥）周边的繁华坊、市和东南佳丽楼、层楼、南楼等胜观，正是长干里的延续与拓展。
审核：窦予然
发布：梁 刚
薛冰
【长干里】
唐代以来的金陵怀古之作，不仅是南京沧桑的艺术再现，也有超越地域的象征意义，成为一种独具一格的审美具象。不过，诗人们在营造“金陵帝王州”衰微意象的同时，眼前所见却是活泼泼的“江南佳丽地”，故而也留下了大量抒写金陵繁会现实场景的瑰丽诗篇，成为不容忽视的另一种文学具象。
长干里正是个中典型。
长干里初见于文学作品，是西晋诗人左思的《三都赋》，其《吴都赋》中说：“横塘查下，邑屋隆夸，长干延属，飞甍舛互。”长干里居民竞作奢华房舍，邑屋相连栋宇交互。“其居则高门鼎贵，魁岸豪杰，虞、魏之昆，顾、陆之裔”，居住在长干里的多是世家大族，门前“跃马叠迹，朱轮累辙”即今人常说的车水马龙，且都有自己的武装，庭院内设着兵器架，出行时冠盖如云，填街塞巷。左思明确写出江南士族的强盛，颇有见识。所以东吴立国，依靠的是江南士族，东晋立国，同样不能不争取江南士族的支持。四方人士向往而来，“水浮陆行，方舟结驷”，船歌车声，从朝至暮。早朝开市，广收普纳，百货川流不息，盈溢于市。市场中心的空地成为商品集散地：都城与边鄙的商人都在这里交易，围观等待的顾客有男有女。驮运货物的马队在市中缓缓穿行，满载货物的楼船挂着风帆经过店肆。从平常的水果、纻布，到远方而来的琉璃、美玉，各种器物，大量黄金、珠玉、象牙、珍宝，不胜枚举。各地方言，交杂喧哗。“挥袖风飘而红尘昼昏，流汗霡霂而中逵泥泞”，商市中的人多到这样的程度，众人一起挥袖，带起的大风能扬尘蔽日，众人流下的汗水，像下雨一样让道路变得泥泞。善于经营的大商人，选准货物，贱买贵卖，财富巨万，以雄厚的实力占领市场和商铺，日常生活奢华，锦衣玉食。
到唐代，李白的《长干行》成为千古名篇。历来解读这首诗的人，多视其为爱情叙事诗，在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上下功夫。这当然是一首柔美明媚的爱情诗，是长干里商人的爱情生活或说市民爱情生活写照，与既往农民爱情叙事颇为不同。农民爱情故事中流行最广远的牛郎织女故事、董永与七仙女故事，男主角尽管勤劳、纯朴、善良，却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寄希望于天上的仙女。这种象征背后的现实，就是被捆绑在土地上的农民找不到提升自己的途径。在《吴都赋》里已呈现出的商业传统，让长干里人深知，经商足以安身立命，所以男子一成年，就踏上经商的途程，直上湘潭、巴蜀。留在家中的妻子虽有幽怨，也能充分理解自己的丈夫。《长干行》与白居易《琵琶行》全然不同。长干里清纯少妇对美好生活的思念，色彩明亮得多，虽对未来有所担忧，但不失希望和勇气。读《长干行》绝不会让人“泪湿青衫”。
抒写长干里的诗作难以尽举。唐人诗歌中，长干里几乎成了金陵的代词。歌咏长干里人的商旅生涯、长干里为代表的商业都市，同样成为唐诗的一个重要命题。张潮的《长干行》，描绘商业大潮下另一类型的故事，“富家女”因期盼爱情专一嫁了个穷夫婿，变卖自己心爱的衣裳为夫婿筹集经商的资金，“妾有绣衣裳，葳蕤金缕光。念君贫且贱，易此从远方”。丈夫想必是为了多挣钱，久久不回，“商贾归欲尽，君今尚巴东。巴东有巫山，窈窕神女颜”。妻子不禁又担心丈夫会迷上巫山神女。李益所作《长干行》中，细腻地描绘了“那作商人妇，愁水复愁风”的忧心忡忡，有趣的是这几句：“北客真王公，朱衣满江中。日暮来投宿，数朝不肯东。”其中透露的信息，远不止于北客对商人妇的恋慕。一方面，长干里作为江南商品集散地，必然会有许多外地商人至此交易，甚至长住长干里。另一方面，商人远行之际，其家宅可以作为接待外来客商的旅舍。如张籍《江南行》中所写：“长干午日沽春酒，高高酒旗悬江口。娼楼两岸临水栅，夜唱竹枝留北客。”这样的你来我往，才能营造出长干里生生不息的繁华。
乐府《杂曲歌辞》中的《长干曲》，就是源于长干里的民歌。崔国辅所作即名《小长干曲》：“月暗送潮风，相寻路不通。菱歌唱不辍，知在此塘中。”可以作为代表的，是崔颢的一组《长干曲》：“君家何处住，妾住在横塘。停船暂借问，或恐是同乡。”“家临九江水，来去九江侧。同是长干人，生小不相识。”长干里人的经商活动已经达到了这样的程度：一是许多人长年在外，以至于邻里不相识；二是长干里人遍布三江五湖，长江之中两船相遇，就可能有同乡相会。
张籍《杂曲歌辞·春江曲》写道：“春江无云潮水平，蒲心出水凫雏鸣。长干夫婿爱远行，自染春衣缝已成。妾身生长金陵侧，去年随夫住江北。春来未到父母家，舟小风多渡不得。欲辞舅姑先问人，私向江头祭水神。”商人远行求利的脚步是阻挡不住的。张籍在《贾客乐》中且写到经商对农民的吸引：“年年逐利西复东，姓名不在县籍中。农夫税多长辛苦，弃业宁为贩宝翁。”中唐女伶刘采春，唱出这样一首《啰唝曲》：“不喜秦淮水，生憎江上船。载儿夫婿去，经岁又经年。”只有夫婿的暂时离去，才会有将来的安乐生活。明白这一点的少妇，只肯迁怒于将其夫婿载去的“秦淮水”与“江上船”，而不忍责备“见少别离多”的夫婿。
诗人们的经历与心声，为后人了解唐代南京，提供了重要启示，即在南京流连越久，对南京的民情风物接触越多，就越是会被现实的南京所吸引。无论朝廷如何蓄意对南京大加贬抑，六朝时期奠定的厚实经济、文化基础，绝非简单的行政命令所能消解。简而言之，唐代南京绝不是六朝南京的一个倒影，也不尽为悲情、幽思的悼古之地，而是生机勃勃的繁华都市，温馨宜人的游居胜地，以大不同于中原城市的江南风韵，令人心向往之。在遗存后世的有限实物之外，唐人的诗作保存了更多的城市记忆，丰富了南京的城市内涵，丰满了南京的文化形象。在某种意义上说，正是这些诗文对我们完整认知金陵风貌，作了十分重要的补充。
值得注意的是，长干里作为商业中心，其地域是在不断变化的。左思笔下的长干在越城之北、凤台山南麓，与史载东吴大市位置相符。东吴开运渎，目的就是将长干里的物资运往宫城。因受城市北部政治中心的吸引，东晋出现凤台山东麓的东长干，南朝商市中心已发展到秦淮河北岸。从唐人诗歌中可以看到，关涉观赏、游宴、访友、离别之地，如凤凰台、瓦官阁、杏花村、白鹭洲、大江、石头城、谢公墩、金陵城西楼、孙楚酒楼等多在凤台山周边，尤其是秦淮河下游入江口一带。南唐建城，西垣仅开西门（今汉西门）与龙光门（今水西门），城市与江口津渡的联系受到约束，如清人赵启宏《长干竹枝》所咏：“大长干接小长干，却被城垣隔瓦官。近日江流西去远，鹭飞何处认沙滩。”宋代的商市中心在今新桥周边，元代更北进到今天香炉一带，明代的大市亦在此处。由大香炉过明瓦廊，就是现当代商业中心新街口。这一商业中心的北向趋势十分清晰。
在唐代名重一时的长干里，到宋代已成为历史地名。宋代以后的长干里诗词，不下数十首，不是沉醉于少男少女的青梅竹马，就是沉溺于独守空闺的少妇怨艾，甚或藉长干里的闺情抒自己的块垒。如李琏《题金陵杂兴诗后十八首》之一：“长干小妇学吹箫，楼外闲风弄翠条。近得广陵消息未，暮潮已过赤栏桥。”元人杨维桢《海客行》所咏：“海客朱雀航，下有五凤房。三月发长干，六月下淮扬。青丝牵白日，罗幕西风凉。”明人王叔承《竹枝词十二首》之一：“一从荡子客长干，怕说风波五百滩。忽接家书心暗喜，更于封外写平安。”崔嫣然《别黄玄龙绝句》四首之一：“九月江南似小春，偷春花鸟殢归人。妆楼直对长干道，愁见行车起暮尘。”黄姬水《金陵古意八首》之一：“杏子雨晴天气寒，追寻桃李畏花残。朱雀航头南去路，酒旗悬处是长干。”清人李天馥《江上竹枝词》：“大长干上日欲低，小长干上乳鸦啼。门前春潮太无赖，轻送归帆又向西。”姚范也有相类之作：“杨柳春风拂小楼，楼前终日看行舟。悠悠一道秦淮水，送尽离人到白头。”
他们不明白长干里是作为一个繁华商贸区赢得唐人歌咏，而执着于那一片土地甚或那一个地名，无视城中新商业经济区的兴盛。《景定建康志》《至正金陵新志》所记载饮虹桥（今新桥）周边的繁华坊、市和东南佳丽楼、层楼、南楼等胜观，正是长干里的延续与拓展。
审核：窦予然
发布：梁 刚
山药随想
姚丹华
年年秋季，都可吃到正宗的铁棍山药，那还得感谢之前桃李园学校两位河南的语文老师，一位姓窦，一位姓王。今年的山药，就是窦老师所寄，然而她早已不在桃李园工作，而是在某学校专职担任心理辅导工作，业余也兼作心理咨询。往年，每次寄送，她都会特意强调是焦作所产，今年她强调的重点则在产地之土上，莫非是因了我们最近总是与土打交道之故么？
“这个是垆土地里的，不太好看，但是比沙土的好吃。”窦老师在微信中这样对先生说。
我原本对这块每日双脚所踏的司空见惯的土地认识非常单一，以为泥地就是泥土，所有的土都是一样的。今年临到种植作物，方才可笑地发现自己的孤陋寡闻，原来泥土种类繁多：砂质土含沙量多、颗粒粗糙；黏质土含沙量少，颗粒细腻；西瓜喜欢沙土，金银花却喜欢黏土……
而土壤又有酸碱度的讲究：蓝莓喜欢酸性土壤；西瓜却又耐盐碱地；南方的土壤一般酸性居多，北方的土壤更多呈碱性；酸碱度可以PH值检测，还可以人工调节；若要绣球花呈现美丽的蓝色调，那就要使用调蓝剂，将土壤尽可能调成酸性；而我所在之地，若干年前属于钱塘江起潮处，此地江水与杭州湾海水汇流，其江水中又带有海水成份，当地人将此地作为晒盐之地，时间久了，土壤变成典型的盐碱地，而偏偏植物喜欢酸性居多，若要发展种植业，先要改良土壤……
说实话，在窦老师提到“垆土”之前，我对此种土壤闻所未闻，通过百度搜索方才得知，原来垆土就是指黑色坚硬而质粗不粘的土壤。《淮南子·墬形训》曰：“是故坚土人刚，弱土人肥，垆土人大，沙土人细。" 北魏农学家贾思勰在《齐民要术·耕田》中亦有对垆土的记载：“春，地气通，可耕坚硬强地黑垆土。”
作为河南人，窦老师自然寄赠的是焦作最正宗的垆土铁棍山药。温县、沁阳、博爱与修武，都属焦作市管辖之地，其中以温县的铁棍最出名，她所寄的则是沁阳所产，和温县相邻，土质相近，山药品质自然差不了。收到后我第一时间就炖了小排，香糯绵软，口感的确不俗；今天又与橙子一起做了一个山药泥的甜品，清香的橙味渗入绵糯的山药中，粘粘的，糯糯的，甜而不腻，沙而不油，感觉比咸口更具口舌之魅。
难怪连北宋政治家与史学家司马光都要特地写一首乞求山药的诗，以此表达他对清明政治下安居乐业的渴盼——
答昌言求薯蓣苗
宋·司马光
冬实散肥壤，春苗动新叶。
雅意非遗人，野情聊自惬。
何言好事者，求访来相叠。
会种十亩余，坐取诗盈箧。
诗题中的“薯蓣”，是山药的古称。同样想要移栽山药的何止一个司马光？就连与政治改革家王安石政论不合的宋代文学家韩维，也写过类似的“祁愿诗”：
从道损舅乞移山药
宋·韩维
弱岁抱衰病，好读神农经。
杂然众药品，粗识性与形。
商于岩谷间，厥产芝术菁。
山家乘冬采，气烈味亦并。
常思负笼往，劚此地气灵。
近闻山旁县，移本来公庭。
石泉尚含润，溪风有馀清。
想像春丛敷，蔚蔚扬华英。
骈罗良可佳，疲苶宜见矜。
安得畦畹馀，种食羽翼生。
各位也许不知，王安石本人，也为山药写过诗：
次韵奉和蔡枢密南京种山药法
宋·王安石
区种抛来六七年，春风条蔓想宛延。
难追老圃莓苔径，空对珍盘玳瑁筵。
嘉种勿传河右壤，灵苗更长阙西偏。
故畦穿斸知何日，南望锺山一慨然。
这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山药，似乎是某种象征，既可表达对于社会祥和的向往与渴盼，又可作为一种心灵归属以寄托。
元末明初文学家刘崧，定然也喜欢山药的美味，不然为何特地为其作诗一首？
尝山药
明·刘崧
谁种山中玉，修圆故自匀。
野人寻得惯，带雨劚来新。
味益丹田暖，香凝石髓春。
商芝亦何事，空负白头人。
诗中的“商芝”，应该就是现代人爱吃的原生态美食蕨菜。
秦朝“商山四皓”绮里季吴实、甪里先生周术、东园公唐秉和夏黄公崔广都曾是掌管朝廷史事书籍的博士官，他们见秦政暴虐，焚书坑儒，便怀着“非义不动”、洁身养性、修道成仙的情志，同归商山隐居，“岩居穴出”，商芝充饥。其自编《采芝歌》云：“莫莫商山，深谷逶迤，烨烨紫芝，可以疗饥。”到了汉朝刘邦即位，请他们出山辅佐，然而他们拒不接受高官厚禄，最终四人在商山均身康百岁。李白以赞赏的口吻描写他们“秀目霜雪颜桃花，骨青髓绿长美妙”，于是商芝因之声誉大 振，被称为延年寿益之“仙肴”。历代诗人由此对商芝多有褒赞之句，如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香闻紫芝草”，晋代陶渊明的 “紫芝谁复探”，清代王学逊的“菇芝人未老”……
然而，如此久负盛名、超凡脱俗的商芝，在诗人刘崧眼里，也比不得山药的独特美味——“商芝亦何事，空负白头人”，尝得山药，就没什么商芝的事儿了，只落得个“空负”的“罪名”。唉，既生瑜，何生亮！
行文至此，忽然就由这山药的产地沁阳，想到了一代奇才李商隐。当然，这绝非“空穴来风”，而是非常自然的联想，因为，义山先生的原籍，本就是沁阳，古代称“河内”。
作为一个内心清高而又出身贫寒的文人，其夹在牛李党争中，始终是政治的牺牲品。纵观其一生遭际，不由人不感慨他的时运不济，每遇提携者，对方不是命运急转直下，就是忽然抱病亡故。好不容易盼到恩师被朝廷重用之时，原本从此可以出头的他，却又不巧母亲病重身亡，需要三年守孝。等到尽完义务再重回京城，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错过一次，就意味着错过一生……生命中只能数次担任卑微小官的李商隐，晚年重回故乡时，他是否想过，倘若这辈子从未想过要走出故乡，而是选择一生留守沁阳，守得故乡垆土里如此美味滋补的山药，是否可能，反而离幸福快乐更近一些？
答案也许是肯定的吧？我们可以看到，他一生写了那么多晦涩难懂诗作，其难言之隐背后的痛苦与挣扎，应该只有自己统统独自咽下。也许在他早年二十几岁时写于故乡的《河内诗二首》，才能于同样隐晦的文字中，展现那么一点微明憧憬的心底色调。
常言道，愤怒出诗人。再换个角度来看，倘若李商隐的仕途之道顺利平坦，官运亨通的他，也许就不太会在诗词上有如此不俗的造诣了吧？更不可能于李杜这两大诗歌丰碑之外，独辟一条蹊径，成为诗界绕不过去的一大翘楚。
不过，窃以为，与名利与成功相比，对于个人的心灵而言，平凡的幸福，也许更实在一些吧！这一点上，一向被后世封为“爱国诗人”而广受追捧的陆游，却是更能开得穿想得开的。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位精通烹饪的美食家。倘若有心梳理他的诗词，你会发现，其咏叹佳肴的诗作，足有上百首之多。他还曾饶有兴致地记述当时吴中和四川等地的佳肴美馔，对于饮食颇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呢！
陆游在《山居食每不肉戏作》的序言中，认真记下了“陆氏独创”的甜羹的做法：“以菘菜、山药、芋、莱菔杂为之，不施醢酱，山庖珍烹也。”并诗日：“老住湖边一把茅，时话村酒具山肴。年来传得甜羹法，更为吴酸作解嘲。”他用白菜、萝卜、山芋、芋艿等家常菜蔬做的这道甜羹，被江浙一带居民争相仿效呢！
注意，山药，又是山药哦，君不见，古代提到美味佳肴，总离不开此物身影，无论是政治理想，抑或是生活追求，但凡美好安宁生活的描述或憧憬，没有山药，怎么说也是一种缺憾！
还是陆游，在另一首《蝶恋花·禹庙兰亭今古路》里，更是一言以蔽之，
“神仙须是闲人做”，山药本身并非美味，若要尝得它的好来，是要精心搭配、精于烹饪，以他物入得其味，方能成全其“美”呢！没有“闲”，何来山药之味！
但是，闲，首先是“舍”——舍了一份“入世”，方得一份“出世”。于是乎，终于成就山药一点“味”。
2020年11月于浙江
姚丹华
年年秋季，都可吃到正宗的铁棍山药，那还得感谢之前桃李园学校两位河南的语文老师，一位姓窦，一位姓王。今年的山药，就是窦老师所寄，然而她早已不在桃李园工作，而是在某学校专职担任心理辅导工作，业余也兼作心理咨询。往年，每次寄送，她都会特意强调是焦作所产，今年她强调的重点则在产地之土上，莫非是因了我们最近总是与土打交道之故么？
“这个是垆土地里的，不太好看，但是比沙土的好吃。”窦老师在微信中这样对先生说。
我原本对这块每日双脚所踏的司空见惯的土地认识非常单一，以为泥地就是泥土，所有的土都是一样的。今年临到种植作物，方才可笑地发现自己的孤陋寡闻，原来泥土种类繁多：砂质土含沙量多、颗粒粗糙；黏质土含沙量少，颗粒细腻；西瓜喜欢沙土，金银花却喜欢黏土……
而土壤又有酸碱度的讲究：蓝莓喜欢酸性土壤；西瓜却又耐盐碱地；南方的土壤一般酸性居多，北方的土壤更多呈碱性；酸碱度可以PH值检测，还可以人工调节；若要绣球花呈现美丽的蓝色调，那就要使用调蓝剂，将土壤尽可能调成酸性；而我所在之地，若干年前属于钱塘江起潮处，此地江水与杭州湾海水汇流，其江水中又带有海水成份，当地人将此地作为晒盐之地，时间久了，土壤变成典型的盐碱地，而偏偏植物喜欢酸性居多，若要发展种植业，先要改良土壤……
说实话，在窦老师提到“垆土”之前，我对此种土壤闻所未闻，通过百度搜索方才得知，原来垆土就是指黑色坚硬而质粗不粘的土壤。《淮南子·墬形训》曰：“是故坚土人刚，弱土人肥，垆土人大，沙土人细。" 北魏农学家贾思勰在《齐民要术·耕田》中亦有对垆土的记载：“春，地气通，可耕坚硬强地黑垆土。”
作为河南人，窦老师自然寄赠的是焦作最正宗的垆土铁棍山药。温县、沁阳、博爱与修武，都属焦作市管辖之地，其中以温县的铁棍最出名，她所寄的则是沁阳所产，和温县相邻，土质相近，山药品质自然差不了。收到后我第一时间就炖了小排，香糯绵软，口感的确不俗；今天又与橙子一起做了一个山药泥的甜品，清香的橙味渗入绵糯的山药中，粘粘的，糯糯的，甜而不腻，沙而不油，感觉比咸口更具口舌之魅。
难怪连北宋政治家与史学家司马光都要特地写一首乞求山药的诗，以此表达他对清明政治下安居乐业的渴盼——
答昌言求薯蓣苗
宋·司马光
冬实散肥壤，春苗动新叶。
雅意非遗人，野情聊自惬。
何言好事者，求访来相叠。
会种十亩余，坐取诗盈箧。
诗题中的“薯蓣”，是山药的古称。同样想要移栽山药的何止一个司马光？就连与政治改革家王安石政论不合的宋代文学家韩维，也写过类似的“祁愿诗”：
从道损舅乞移山药
宋·韩维
弱岁抱衰病，好读神农经。
杂然众药品，粗识性与形。
商于岩谷间，厥产芝术菁。
山家乘冬采，气烈味亦并。
常思负笼往，劚此地气灵。
近闻山旁县，移本来公庭。
石泉尚含润，溪风有馀清。
想像春丛敷，蔚蔚扬华英。
骈罗良可佳，疲苶宜见矜。
安得畦畹馀，种食羽翼生。
各位也许不知，王安石本人，也为山药写过诗：
次韵奉和蔡枢密南京种山药法
宋·王安石
区种抛来六七年，春风条蔓想宛延。
难追老圃莓苔径，空对珍盘玳瑁筵。
嘉种勿传河右壤，灵苗更长阙西偏。
故畦穿斸知何日，南望锺山一慨然。
这就颇有些耐人寻味了：山药，似乎是某种象征，既可表达对于社会祥和的向往与渴盼，又可作为一种心灵归属以寄托。
元末明初文学家刘崧，定然也喜欢山药的美味，不然为何特地为其作诗一首？
尝山药
明·刘崧
谁种山中玉，修圆故自匀。
野人寻得惯，带雨劚来新。
味益丹田暖，香凝石髓春。
商芝亦何事，空负白头人。
诗中的“商芝”，应该就是现代人爱吃的原生态美食蕨菜。
秦朝“商山四皓”绮里季吴实、甪里先生周术、东园公唐秉和夏黄公崔广都曾是掌管朝廷史事书籍的博士官，他们见秦政暴虐，焚书坑儒，便怀着“非义不动”、洁身养性、修道成仙的情志，同归商山隐居，“岩居穴出”，商芝充饥。其自编《采芝歌》云：“莫莫商山，深谷逶迤，烨烨紫芝，可以疗饥。”到了汉朝刘邦即位，请他们出山辅佐，然而他们拒不接受高官厚禄，最终四人在商山均身康百岁。李白以赞赏的口吻描写他们“秀目霜雪颜桃花，骨青髓绿长美妙”，于是商芝因之声誉大 振，被称为延年寿益之“仙肴”。历代诗人由此对商芝多有褒赞之句，如唐代诗人白居易的“香闻紫芝草”，晋代陶渊明的 “紫芝谁复探”，清代王学逊的“菇芝人未老”……
然而，如此久负盛名、超凡脱俗的商芝，在诗人刘崧眼里，也比不得山药的独特美味——“商芝亦何事，空负白头人”，尝得山药，就没什么商芝的事儿了，只落得个“空负”的“罪名”。唉，既生瑜，何生亮！
行文至此，忽然就由这山药的产地沁阳，想到了一代奇才李商隐。当然，这绝非“空穴来风”，而是非常自然的联想，因为，义山先生的原籍，本就是沁阳，古代称“河内”。
作为一个内心清高而又出身贫寒的文人，其夹在牛李党争中，始终是政治的牺牲品。纵观其一生遭际，不由人不感慨他的时运不济，每遇提携者，对方不是命运急转直下，就是忽然抱病亡故。好不容易盼到恩师被朝廷重用之时，原本从此可以出头的他，却又不巧母亲病重身亡，需要三年守孝。等到尽完义务再重回京城，一切早已物是人非，错过一次，就意味着错过一生……生命中只能数次担任卑微小官的李商隐，晚年重回故乡时，他是否想过，倘若这辈子从未想过要走出故乡，而是选择一生留守沁阳，守得故乡垆土里如此美味滋补的山药，是否可能，反而离幸福快乐更近一些？
答案也许是肯定的吧？我们可以看到，他一生写了那么多晦涩难懂诗作，其难言之隐背后的痛苦与挣扎，应该只有自己统统独自咽下。也许在他早年二十几岁时写于故乡的《河内诗二首》，才能于同样隐晦的文字中，展现那么一点微明憧憬的心底色调。
常言道，愤怒出诗人。再换个角度来看，倘若李商隐的仕途之道顺利平坦，官运亨通的他，也许就不太会在诗词上有如此不俗的造诣了吧？更不可能于李杜这两大诗歌丰碑之外，独辟一条蹊径，成为诗界绕不过去的一大翘楚。
不过，窃以为，与名利与成功相比，对于个人的心灵而言，平凡的幸福，也许更实在一些吧！这一点上，一向被后世封为“爱国诗人”而广受追捧的陆游，却是更能开得穿想得开的。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位精通烹饪的美食家。倘若有心梳理他的诗词，你会发现，其咏叹佳肴的诗作，足有上百首之多。他还曾饶有兴致地记述当时吴中和四川等地的佳肴美馔，对于饮食颇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呢！
陆游在《山居食每不肉戏作》的序言中，认真记下了“陆氏独创”的甜羹的做法：“以菘菜、山药、芋、莱菔杂为之，不施醢酱，山庖珍烹也。”并诗日：“老住湖边一把茅，时话村酒具山肴。年来传得甜羹法，更为吴酸作解嘲。”他用白菜、萝卜、山芋、芋艿等家常菜蔬做的这道甜羹，被江浙一带居民争相仿效呢！
注意，山药，又是山药哦，君不见，古代提到美味佳肴，总离不开此物身影，无论是政治理想，抑或是生活追求，但凡美好安宁生活的描述或憧憬，没有山药，怎么说也是一种缺憾！
还是陆游，在另一首《蝶恋花·禹庙兰亭今古路》里，更是一言以蔽之，
“神仙须是闲人做”，山药本身并非美味，若要尝得它的好来，是要精心搭配、精于烹饪，以他物入得其味，方能成全其“美”呢！没有“闲”，何来山药之味！
但是，闲，首先是“舍”——舍了一份“入世”，方得一份“出世”。于是乎，终于成就山药一点“味”。
2020年11月于浙江
湖南一女子天生聋哑22年，嫁给一个疼她的丈夫，一日丈夫说：“我出去打会儿牌。”妻子急忙拉住丈夫，然后破天荒地说道：“不要——”
陈浪自出生起就饱受听力的考验，她不仅听力存在重大缺陷，而且一生下来就因为先天性的问题，无法开口吐露心声。尽管生活带给了陈浪诸多不公，她却依然乐观坚强。
幸运的是，陈浪遇到了真心爱着她的男人——金建国，金建国不仅用爱呵护着陈浪，还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让陈浪体验到了人间的温暖和幸福。
陈浪从小就在一个缺少关爱与言语刺激的环境中长大，家中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位与她同样不幸的母亲和妹妹，她们也面临着无法治愈的聋哑困境。在成长的过程中，陈浪承受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然而她从未屈服于命运的不公。
直至遇到金建国，陈浪的人生才出现了转机，金建国自幼便是陈浪的邻居，两人青梅竹马，共同成长在这个宁静的小镇上。金建国对陈浪的关心和保护早已超越了一般友谊，当他意识到自己对陈浪的感情时，便毫不犹豫地展开了追求。
虽然外界对二人之间的感情多有议论，但他们始终没有因此退缩过，始终坚持着那份纯真的爱情。
婚后，两人的生活虽未富裕，但却充满了温馨和幸福。金建国为了让陈浪更明白自己的情感，总会手舞足蹈地向她展示内心的想法。
而陈浪，尽管语言表达受限，却在每一个动作、每一丝微笑中展现了她对所有事物的感悟和感激。夫妻俩就这样在小镇上默默守护着彼此，共度风雨。
然而，一个特殊的场景让原本平静的生活掀起了阵阵波澜。
在一次金建国说要出门打牌时，陈浪竟意外地张口说出了“不要”这个词，这让在场的亲朋好友们都倍感惊讶，甚至引发了种种猜疑和讨论。
有人认为或许是陈浪的心理负担得以缓解后，她的语言能力才得以恢复；也有人怀疑可能是一种神话传说中的奇迹；还有人猜测可能是某种神秘的医学现象……各种猜测充斥着整个村庄。
在大家众说纷纭之时，金建国却没有停止探寻真相的脚步，他决定带陈浪前往医院寻求专业的解答。
医生们对陈浪进行了细致的诊断后指出，陈浪一侧耳朵全聋，另一侧耳朵尚存些许听力，这可能是导致她会说话的一个重要原因。尽管如此，医生也表示，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导致语言能力的恢复，因为他们推断出陈浪的失聪主要与遗传和生活环境有关。
此外，医生还提出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性——或许陈浪的大脑神经在长期的语言模仿和实践中，发生了某种未知的生理变化。
然而，正当大家都在探究这一神秘之事时，陈浪自己似乎对此并无太大的反应，依然平静地生活着，与金建国继续度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夜。
在这份跨越重重难关的爱情面前，我们不禁要为生命的顽强和爱情的力量喝彩，陈浪和金建国用彼此的陪伴与支持告诉我们，只要心中有爱，生活中的一切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而他们之间那份无言却深刻的情感，更是令我们深深感受到了爱的力量，足以让世间万物为之动容。
陈浪自出生起就饱受听力的考验，她不仅听力存在重大缺陷，而且一生下来就因为先天性的问题，无法开口吐露心声。尽管生活带给了陈浪诸多不公，她却依然乐观坚强。
幸运的是，陈浪遇到了真心爱着她的男人——金建国，金建国不仅用爱呵护着陈浪，还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让陈浪体验到了人间的温暖和幸福。
陈浪从小就在一个缺少关爱与言语刺激的环境中长大，家中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位与她同样不幸的母亲和妹妹，她们也面临着无法治愈的聋哑困境。在成长的过程中，陈浪承受了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然而她从未屈服于命运的不公。
直至遇到金建国，陈浪的人生才出现了转机，金建国自幼便是陈浪的邻居，两人青梅竹马，共同成长在这个宁静的小镇上。金建国对陈浪的关心和保护早已超越了一般友谊，当他意识到自己对陈浪的感情时，便毫不犹豫地展开了追求。
虽然外界对二人之间的感情多有议论，但他们始终没有因此退缩过，始终坚持着那份纯真的爱情。
婚后，两人的生活虽未富裕，但却充满了温馨和幸福。金建国为了让陈浪更明白自己的情感，总会手舞足蹈地向她展示内心的想法。
而陈浪，尽管语言表达受限，却在每一个动作、每一丝微笑中展现了她对所有事物的感悟和感激。夫妻俩就这样在小镇上默默守护着彼此，共度风雨。
然而，一个特殊的场景让原本平静的生活掀起了阵阵波澜。
在一次金建国说要出门打牌时，陈浪竟意外地张口说出了“不要”这个词，这让在场的亲朋好友们都倍感惊讶，甚至引发了种种猜疑和讨论。
有人认为或许是陈浪的心理负担得以缓解后，她的语言能力才得以恢复；也有人怀疑可能是一种神话传说中的奇迹；还有人猜测可能是某种神秘的医学现象……各种猜测充斥着整个村庄。
在大家众说纷纭之时，金建国却没有停止探寻真相的脚步，他决定带陈浪前往医院寻求专业的解答。
医生们对陈浪进行了细致的诊断后指出，陈浪一侧耳朵全聋，另一侧耳朵尚存些许听力，这可能是导致她会说话的一个重要原因。尽管如此，医生也表示，这种情况不太可能导致语言能力的恢复，因为他们推断出陈浪的失聪主要与遗传和生活环境有关。
此外，医生还提出了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可能性——或许陈浪的大脑神经在长期的语言模仿和实践中，发生了某种未知的生理变化。
然而，正当大家都在探究这一神秘之事时，陈浪自己似乎对此并无太大的反应，依然平静地生活着，与金建国继续度过每一个平凡的日夜。
在这份跨越重重难关的爱情面前，我们不禁要为生命的顽强和爱情的力量喝彩，陈浪和金建国用彼此的陪伴与支持告诉我们，只要心中有爱，生活中的一切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而他们之间那份无言却深刻的情感，更是令我们深深感受到了爱的力量，足以让世间万物为之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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