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沧东之《薄荷糖》

看完查了一下这是1999年的电影，我说呢，有着那个时候拍电影的用力感和较真感。剧本扎实，明暗喻都拍了，在今天流媒体垃圾一大堆拍个电影成本也低很多的时代，回看这个说实在的是有点累得慌的。我看豆瓣有人站在2022年批判这片子里女性主义的不足，女主按今天来说就是恋爱脑，不搞事业，因为一朵花就沦陷，有一块糖就甜半年。跟男主陷在兵役、背叛、社会运/动的大背景之下似乎只是衬托的绿叶。但是这也是实情。女的在任何社会其实都没抬头做几年人。往往刚有起色就被打趴。（顺便说一句，我非常反对用zzzq的办法看文艺作品。poor things看到两极讨论懒得下场亲自吵，但我一向认为导演想拍什么是他的事，你需要女性视角可以转移去别家。）

历史滚滚向前，李的社会情怀在一个主演身上分崩离析又快速粘合。东亚社会疤痕重重，在场白人观众不知道谁能懂这个。还有一个印象很深的地方，79年男主去郊游，朋友们坐在河边唱歌弹吉他，衣着整洁，充满了自由气息。一水之隔的我国那时候还没从那十年里醒来，但是马上要迎来三十年的垂直腾飞。跟时代比起来个体能做的实在很少。不愿意陷入宿命论，但人处在历史垃圾时间段实在是干不了什么。

他希望得到天堂中的锦绣
倘若我能拥有天堂的锦缎，
以金色与银色的流光织就，
用夜的深蓝，昼的浅淡
和一片柔和的暗黑嵌绣，
我会把它轻铺在你的脚下：
可是我，一无所有，除了梦；
于是我把梦铺在你的脚下；
轻些儿踩，因为你踩着我的梦。
He Wishes for the Cloths of Heaven
William Butler Yeats
Had I the heaven's embroidered cloths,
Enwrought with golden and silver light,
The blue and the dim and the dark cloths
Of night and light and the half-light,
I would spread the cloths under your feet:
But I, being poor, have only my dreams;
I have spread my dreams under your feet;
Tread softly because you tread on my dreams.
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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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是一个未经所谓文明社会驯化的非文明人，所以她的行为纯粹，她以一个纯粹的视角去观看、体验这个文明的社会，结果她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貌似文明和谐有序的社会，背后充满冷漠、弱肉强食，到处都是poor things”。所以文明和理性真的是那么好的东西吗？在电影中，那个崇尚文明、高度理性的社会中，人类却依旧如此可怜，甚至与禽兽无异。所以真正的，理想的人性究竟是怎样的，这确实是《可怜的东西》向我们提出的一个疑问，也是对于现实世界目前发展的一种反思。
总而言之，《可怜的东西》在女性主义方面的讲述无疑是失败的，但依旧是有它的价值所在，它所提出的思考，正是我们现在或者不久后将会面临的问题，当然如果导演能够不硬套女性主义的标签，这部电影的观感或许看起来会更舒服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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