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很久,在火车上熬了三天断断续续写下的,当时哭得看不清手机屏幕,旁边好心的姐姐递给我纸。决定发出来,当作纪念吧。
之前和我妈散步的时候,我提起要和浣她们出去玩。我妈笑笑,说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就会是一辈子的朋友了。我当时只是低头笑了笑,想着会的。
之后在某次晚上,我坐在阳台上吹风,消息从手机里蹦出来,小浣两个字底下是明晃晃的一句要一辈子在一起。我不记得当时是几点了,只记得夜风很凉,月亮隐没在云里,我悄悄敲打下几个字,会的,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我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或者说,我根本没想过会结束。就像我妈说的一样,就像小浣说的一样,我以为就会这样一辈子下去。
之前烧猫笑嘻嘻地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人家啊?我那一瞬间想了很多,很想把所有事情一股脑说出去,说我多喜欢她,她有多可爱。但最后也只是平淡地点点头,说是,我喜欢她。但是这是我的事情,她是直女,有男朋友,我们只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她把我当好朋友,我也把她当好朋友,就足够了。
我何尝不想说曾经我们拥有过一段很好很好的过去,她那时候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目光只停留在我身上,调皮撒娇的话只会悄悄对我一个人说起。但是算了吧,算了。已经被遗忘的回忆根本算不上是回忆。何苦又强迫谁记起来。
其实我所做的也只是想为了那个一辈子努努力而已。我拼命压制的疯狂滋生的爱意,还是像洪水一样淹没我,让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那点糟糕的隐秘的期许,连我都觉得不耻。我一次又一次地试探,一次又一次地求证,想要得到或许她亲口和我说,我也爱你。我无数次想,只要她说了,我能理解她之前说的没办法,能理解她说的她不能,能接受所有我们无法在一起的理由,然后祝福她可以幸福,祝福她去爱她想要爱的人。
但我总会刻意忽略,她已经不爱我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她不爱我了,不管是她想方设法只为了和某个人偶遇的时候,亦或者是她为了某个人小心温和地说话的时候,再者是她为了某个人三番五次地抛下、忘记我的时候,或者是她那双曾经亮晶晶的眼睛再看向我的时候充满着无奈和挣扎。
可能曾经爱过吧,但也只是爱过而已。我已经很久不再纠结于这件事了,爱过也好,没爱过也罢,她对我的影响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好的也好,坏的也罢。她对我的纵容和宽泛也已经够多,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慢慢爱上别人,发了疯一样地想要她多看看我,她说“别对我撒娇”。在我知道撒娇的含义的时候,我按耐住大部分的冲动,但还是有小部分在情绪的风口浪尖溢出去。我痛苦于我的难以自控,又生出些期许她能多看我一眼。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烦闷又无聊的事情,可我还是控制不住的把琐碎的胡思乱想讲给她听。
我们天生就不合适,只是我太想要留住这段关系,忽略了事物本身的逻辑。我太自我了,尽管我学了很多,期盼也许有一天我能成为那样的人,但我的本性仍旧难移。
我偷偷看过她对象的空间很多次,之后被发现就用黄钻把自己屏蔽了。我看着那些充斥着爱意的文字和图片,确确实实刺痛了我。很多次都想去问她,既然你会爱人,那么之前对我做的那些算什么呢?但我有什么立场问她?我用什么身份问她?可笑吧,这么多年我甚至不敢真的发一次脾气。因为我害怕,我怕我会失去她,我怕我稍微说重了一句话,她会伤心。
她有一句话说的对,这是我自找的。
就算到了现在,我也舍不得骂她,舍不得说出那些难听的话,舍不得她。我承认,我爱她,她在我人格尚未健全的时候出现,影响了我的观念,判断,价值。她影响了我构筑对事物看法的底层逻辑,刻骨铭心的,几乎是无法磨灭的爱。我明明可以的,明明什么事情都无法把我从她身边剥离,我不在意任何事情,任何人,但因为她站在我的对立面,我放弃了。
我终于明白有些事情不管我做再多的努力都徒劳无功,那种无力的感觉让我差点崩溃。只是我不停地自欺欺人,连我自己都信了。但突然有一天,她几乎是冷漠地告诉我,她只是喜欢摸摸而已。我的那些自欺欺人忽然瓦解,我被三言两语击得溃不成军,几乎要放弃,就好像,我拼命为了维护的那点平衡,那点关系,在她眼里看来什么也不是。我开始溺在我到底算什么的海里,思考一旦开始就一发不可收拾。但我依旧固执地想要维护这段关系,我想了又想,翻来覆去地想了近乎一个月,觉得既然她认为无所谓,那就无所谓好了。这件事是我太过激,只是有一个人不在意而已,只要我也变得不在意就可以。但那次争吵之后,她反而变得小心翼翼,我觉得好笑,我好不容易挣脱掉原本的思想,接受这种单纯的小动物本能一样的事情,结果我们又一次错开了。
我还是决定要把感情压制下去。
我想,只要我能克制自己,能把那些该死的藤蔓按回去,我就不会再无休止地试探,无休止地索取,无休止地找茬,我能正确温和地对待她。
我们就可以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懒得再掩饰,不加遮盖地说出我的想法,那些本来不合时宜的,不该放到台面上的东西,只要她问了,我就坦坦荡荡地回答。和我预想的一样,她每次都可以刺痛我。
现实还是太残酷了,或者说,她太知道如何可以拿捏我了。我想尽办法像甩不走的牛皮糖一样黏着她,但我害怕她的主动离开,害怕她的无视和冷漠,我不想伤害她。我想归我想,那点对对方来说可能根本微不足道的感情经不起我这种疯子的消耗,更何况中间还有一道无法解决的鸿沟。
她说得对,她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承受我这样阴暗又卑劣的喜欢,我再怎么做,再怎么想,也没有办法去左右她的选择,我没办法要挟她,因为是她。
她或许已经对我死心了。
我想了很久,哭了整整一天,感觉这辈子的眼泪好像都流在那只鲨鱼里了。于是我想,就那样吧,就那样。爱就是爱,我无法克制,无法忍受,无法不胡思乱想。爱是复杂又自私的东西,就算我真的转移了爱又能怎么样呢?那还算爱吗?我能做的只是,把挽回的事情做完,再把我所有的不甘轻轻放下。没有结局也是一种结局。
其实我真的很怕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我曾经这样干过。我殷切地认为起码我可以被放进去一会,但我只看见了紧闭的门。被拒之门外后巨大的不安和恐惧裹挟了我,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该干什么,早上到达以后一直到下午都没有吃到一口饭,导航上的饭店全部关门了,我脚走的生疼,唯一认识的人不想见我,客车的班次已经派完,我的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八。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尚且年幼的我是怎么离开的,只记得堪堪赶上顺风车而手机刚好关机的庆幸。
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干这种蠢事了,但我终究还是干了。可能是为了弥补什么,可能是为了这些事做一个结尾,也可能是想告诉小时候的我,没事的,只是自己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而已。不会再手机没有电了,也不会再饿着肚子找不到吃的,不会再走到脚疼也没有坐下的地方,都已经过去了。
面对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曾经要我承认我的自私和爱像要杀了我一样困难,我总担心因为我那些听起来不够完美的小心思和做法让对方厌恶我,我太在意某个人了,在意到反而变成了另一种虚伪。但我现在已经能够坦然地接受爱但无法在一起的现实,承认我没办法真心祝我爱的人幸福,承认我不想放手,承认我确实在犯贱,也承认我偶尔心底泛起的疲惫和烦躁。
也没有那么困难嘛,我都承认了。
她说,你不会相信我的,你总在找各种各样的事情佐证你自己的想法。是呀,我的期许让我马不停蹄地寻找她爱我的蛛丝马迹,但如果没有纵容和一丝丝透出的痕迹,我早就放弃了,不是吗。我承认我的怀疑,我承认我的不信任,但那来自于前后矛盾的话和难以自洽的行为逻辑。或许她说的都是真话,只是她每个阶段的真话变化很大。也或许是我记的太久了,久到人变了。但不论是哪种,只有一个标准答案,她不相信我已经接受了,我不相信她不爱我。
她说,大家都说离开谁会死,但是也没有人真的死掉。
她不知道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在我终于愿意接受她是直女的那一天,接受我们的结果是没有结果的那一天,我写下想说的话,然后躺在被我放满了煤气的屋子里,想着,再没有这样的人让我这样爱她了,死吧,死在你最爱她的时候,为你的爱殉情。
但我运气很差,我没有死。我强迫自己拿起手机,却看见了她空空如也的聊天框。
“有必要吗?”
“你根本没考虑过你死了以后我要怎么办”

我再一次接受了这是我的错。
后来,她告诉我她最爱的那个男人消失后,她对着对话框自言自语了很多话,她从来没有这样坦诚地面对自己过。
原来你会对着一个死人说话呀。我这么想。
是的,我没有死,但是心里的某些东西悄悄泯灭了。
大概是有点累了,告诉她我买了车票,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问我几点到。其实是当天的票,一天一夜的火车票,第二天白天就到站。可惜,她没问我。也没有多么意外,她一直就是这样的。我只去浙江师范大学的门口转了转,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天渐渐黑下来,开始下起雨,车票上的时间临近,好像天也知道我不属于这个地方。我不想在这个没有她的地方多呆,只是想看一眼而已。看一眼她就读的学校是怎么样的,看一眼她有爱人在的地方是怎样的。水滴滴答答地掉在我帽檐上,我转身钻进去车站的车里,雨猛地下大了。
她说我从来没有信过她,她又何尝不是从来没有信过我呢。我说过只是一辈子而已,我说过我会给她买房子,我说过我会爱她,我说过我没有再肖想你啦,我相信你是直的,我对所有向我问起你的朋友都是这样说的。
是的,我喜欢她。她知道我喜欢她,但她是直女,她有男朋友了,她对我很好,朋友那种好,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们不会在一起,也不可能在一起。我并不想打扰她的生活,她明明可以正常地和男生在一起,就不要把她硬拉过来吧,这条路太难走了。
我心里有些怨怼,但我并不真的后悔。只是她不在意,而我在意她的不在意,这些事情再继续争论下去也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这些问题,而是更深的,更无法解决的。也许其实可以解决吧 但是你叫不醒装睡的人。
我们终究是错过了,这样也好。

#阅读周计划[超话]#
周四推理俱乐部

4星
风格化极其突出的侦探小说。

这本装帧十分漂亮的书也在案头放了许久。周四推理俱乐部是一个在养老小镇中几位6、70岁的老人们组成的兴趣小组,他们聚在一起以分析陈年旧案为乐。
故事从一桩几人共同笃定的错案开始,但并没有以此进行跌宕的展开,而是徐徐勾画一个具有十足沉浸感的老人小镇。絮絮叨叨的日记、沉溺于往日荣光的老头、父子或母女间小心翼翼的亲情关系,以及不可忽视的独身老人的情感需求。仿佛置身于一个真实存在的养老院中,可以触及到那些已经力不从心的生活琐事。就在这时,平静甚至无聊的生活被一桩发生于此刻的案件打破,无论是教堂即将被卖出拆毁的大危机,还是眼前有人死于非命的小危机,都成为暮气沉沉的老人们的调剂。自此,原本只是智力游戏的推理俱乐部便成为了足以燃烧自己获得疯狂愉悦感的青春聚会。老人们一面藉由自己几十年人生的经验和社会关系抢在警局之前调查,一面又凭借衰老到足以让人忽视的状态来获得伪装。于是层层拨茧之下,几个交织在一起的,跨度超越几十年的不同案件展露了出来。这些案件又不满足于简单的谋杀或是刑事案件,反而有更为朴素的情感和正义观,这又再次呼应了以老人为核心设计的,具有年代性的氛围感。至此完成了整本一以贯之的主题。
尽管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唠叨而固执的老人家,但这样完整的设计仍然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创作。至于案件本身的谜题,就像奶油蛋糕上面的樱桃,足以满足嗜甜人的需要了。 https://t.cn/A6NBphtO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特别无聊的人,泯然众人的无聊。在社会中,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我的风趣和共鸣我的想法;在家庭里,我也觉得自己有时候格格不入,我批评父母做的不对的地方,甚至有时候有点强制他们接受我的观点,最好按我的要求做,是不是很可笑?
在比我小十五岁的弟弟面前,我简直无聊透顶,他生性活泼开朗,对一切事物都抱着积极吸取的态度,虽然也有顽劣的时候,但是和他对话却能让大人们感受到放松和愉悦。爸爸妈妈也很享受弟弟带来的,在大人中已经失去的纯真可爱。作为反面,父母和我聊的不再是嬉戏笑骂,开始涉及成年人该面对的话题——工作、婚恋、未来。他们抱着认真地态度询问我该如何安排这些事情?我如实说了我的安排,他们开始不接受,后面慢慢被我的固执给强迫接受了。我比小时候更固执己见。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思想僵化了?如果是,我好像也变成了一个无聊的大人。明明小时候没觉得自己这么活泼的小女孩会变成无聊的人啊。我到现在还喜欢幻想,喜欢胡思乱想呢。我无数次表达了很反感这些话题,但父母也好想程序设定一样,到了这个阶段就会时时触发这些话题。免不了一场新旧思想的大混战,我说不结婚将成为社会常态,要做好准备。他们却极力反驳,不结婚是无能的表现,具体表现为没有在该做的时间做到。好像游戏任务,但做完不清楚有没有奖励,我对这项任务不是很积极。NPC父母致力于把我完全NPC化,我只想做一个自由且有思想的NPC!交涉多了,我说的话也越来越带有大人们的那种自以为是,越来越功利,说的话总是冠冕堂皇的。真无聊!可我其实还很幼稚,我还很依赖父母,我承认我的心理年龄很幼稚,但我在某些时刻必须做一个无聊的大人。可怜的弟弟有时候还会被我指责什么不够聪明。但事后我都会想普通的小孩哪有什么智商大差距呢?在他面前我有时候很自卑,因为我成了一个偏执的大人,比他还二元对立,说不通的时候,强迫他接受我的观点,又或者强说一些他不懂的语言。他听不懂,不怪我自己说话过于复杂,而是怪他语文没学好。我的天,我真是个糟糕的人,真的成了一个很无聊、无趣的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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