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塔初见》

三天过去了，我还没从释迦塔带来的震撼里走出来。

从应县高速出口下来，走上迎宾北路，远远就看到一座高耸的塔。也许是为了保护木塔景观，景区周边没有现代高层建筑，灰阴的天空前面，只有塔身雄阔的黑色身形。无须分辨，那一定是释迦塔。

我从北向南开车，余光里，塔影在树影中穿过，它在看着我，它在等着我。

到酒店安顿好，我们就向着木塔出发了。木塔南面是辽代文化城，与大多数古城一样，街道两侧都是仿古建商铺，兜售纪念品、小吃、饮料之类的商品。街上游客很多，大集一样热闹。我被嘈杂的人声包围，人声之外，是浮沸的迪曲。木塔矗立在文化街消失的远处，我的神识冲出包围，感知到隐约在飞檐下的悬铃，仿佛有风铃声游弋着，穿过我与木塔间的历史与尘嚣。

文化街的尽头是佛宫寺，从庙宇的掖门穿过，我与木塔之间，只剩下略显暗沉的光和微冷的空气。它像舞台上的主角，占据了天地之间的大部分视野。

最初的几秒，时间静止了，呼吸也是。木塔气势雄浑，巨大的斗拱挑起势欲腾扬的飞檐，塔身自下而上渐渐内收，塔刹直刺入云。来不及细看，塔檐下匾额俯察苍生的气魄冲将下来，把我封印在原地。

回过神来，我绕着木塔慢慢行走。走一阵，停更长的一阵，仰视。木塔平面为八角形，八面都是三开间。塔身五层六重檐，高近七十米。层间出列平坐勾栏。塔基上伫立二十四根红柱，漆皮脱落大半，剩下的颜色也变得暗沉。飞檐角下各悬风铃，据说大风和地震的时候，铃声响彻如梵音。塔身二层以上屋体原是夹泥墙，只东西南北四面开门，后因主事者愚顽，拆除泥墙与其中斜戗，八面皆改做格子门，造成塔身支撑不够，现已倾斜。木塔各层匾额极具威仪，既有明帝手书“峻极神工”“天下奇观”真迹，也有历代大员与书家的墨宝。

人们容易对巨大的事物产生景仰之情，所以大凡宗教，都会塑造俯视众生、高高在上的神像或庙宇。然而看惯现代建筑的我，对建筑尺寸的认知是麻木的。在北京中国尊和重庆来福士前，不曾感到木塔带给我的战栗。究其原因，大概是受蕴藏在木塔宏伟图幅后的中式美感与沧桑历史的冲击所致。

我对释迦塔“最高大纯木结构楼阁建筑”、“斗拱博物馆”等道听途说的建筑奇迹了解不深，但这并不影响我领悟它的美。

木塔挺拔的身姿起于庄严有力的木柱，木柱托举起复杂华美的斗拱。斗拱在重檐与平坐下一攒一攒排开，极富韵律感。飞檐静中有动，站在塔下观之，好似神话中的鹏鸟展翅。仰望勾栏回转，梁上漆画斑驳，古意盎然，使人心生登临凭古的冲动。数十块匾额把木塔的历史写在阳光下，笔意雄劲，沧桑厚重。攒尖宝顶势如天宫鳞瓦，久窥之下似有登高危足之险。与大多数现代建筑僵硬的线条不同，木塔通过外圈柱体的错位，向上层层内收，轮廓线条斜曲弯折、刚柔并济，檐角悬铃如垂露，檐间鸽子飞旋，那感觉很奇妙，是凝重的灵动感。

木塔是寂静的，或者说，木塔是寂静的化身。千年一瞬，朔风与地震在这里，动荡和更迭在这里，木塔仰观宇宙，俯察品类，岿然不动。寂静是流淌的时间的声音，在木塔的寂静里，枪声并不比漆画风化剥落的声音更震耳欲聋。我迷离在人群之外，心静如塔静，仿佛同有千年之身，观飞檐我便是飞檐，望飞鸟我亦成飞鸟。

听说，九百六十八岁的释迦塔每年都会更倾斜一些，如果不加整修，怕是很难挺到千岁寿辰。各方专家正在付出努力，提出各种方案，积极救护。

我悲伤地期待着。

左眼尾，此处的黑痣，就是“桃花痣”。因为眼尾是妻妾宫，这颗痣使她容易对异性动感情，因此，在感情方面很难安静下来。这颗痣使得她不容易把握理智，容易冲动，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改善的方法是耳朵前不要留鬓发，这样可以加强理智的力量。一旦理智的力量得到加强，那么就能够适当控制自己的感情。

之前跟小伙伴聊起3D模型很难还原原作里流川的灵动感，于是又去翻了下漫画就发现很多细节，前后画风的改变和作者在不同章节所着重刻画的人物不同层面的特质在某种程度上都一一呼应，很有意思，记录一下。

除去漫画开始时井上尚显稚嫩的画风，比较公认的二次元传统意义上的美型巅峰大概是漫画中期（县大赛），而当年的TV和去年的电影基本也沿用了这个画风。比如P1-P3，这个时期的流川五官和轮廓都非常锐利，下颌线锋利，鼻梁的线条笔直，眼型偏狭长。在剧情方面，这个时期的流川总体来说也比较顺风顺水，所以意气风发的神态和锐利的五官线条就相得益彰，给人一种直观的美感，是偏向古典的审美。古典的英雄与美神是让人仰望（而非共情）、有距离感和永恒性的象征。然而如果漫画就停在这里，无疑流川依然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角色，但他更人性化的一面就少了很多体现。

全国大赛是个分水岭，井上的画风有了很大变化，有人觉得更成熟写实，也有人觉得不如之前美型了。在我看来这个时期流川五官线条和轮廓走向上的变化，对展现他当下的内心和性格中不同层面的特质同样是相得益彰的。不同于之前偏古典的审美，后期的画风让流川走出了那种有距离感的美之典范，如同一个充满生命力的斗士，生机勃勃地向读者展示了一种根植于现实的野性与灵动之美。而读者对这种美的欣赏，也不再是主视觉的，而是视觉和感情上的双重体验。

比如P4，是流川在丰玉战受伤后观看山王往年比赛录像时的情景。这时下颌线的角度平缓了很多，之前笔直的鼻子变成了鼻尖有点翘的小翘鼻，眼珠变大了，嘴唇的线条也更明显。这些特质降低了五官的锐度，让人物整体显得更稚气。结合眼罩的设定就很容易把读者带入当时的情境，让人对他一边心生佩服（受伤后全然不在意，依然专注于明天的比赛），一边又隐隐有些心疼（略带稚气的五官提醒着我们这是一个还只有15岁的少年）。关于眼罩的二创很多，但都很难体现原作里这种独特而浑然天成的神韵。

再比如P5，山王战放狠话。这时上半张脸依然是锐利的，眼神坚定，但下半张脸的线条和嘴唇的形状却还是带着一点稚气，放在一起的化学效应就活灵活现地展现了一个男高特有的灵动感。P6-P8是山王战跟泽北对峙中从一开始完全被压制到后来布局转变的一系列过程。与之前县大赛时期不同，这里井上增加了很多瞳孔的特写，浅色的瞳孔是映射外冷内热的小流内在情绪最好的画布。这里五官的线条仍然没有之前那么锐利，但下睫毛和上下目线却空前浓重，几乎有一种冶艳之感。这与当时的他以及湘北艰难的处境对比之下产生了一种视觉和感官上的冲击，形成了一股奇妙的张力——也呼应了漫画中所写的——「他内心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情感」。这种情感通过这些微表情和神态的刻画精准地传达到了读者眼里，也带动了读者的情绪，同时为后面关于布局的转折作了铺垫——于是我们都在期待那一刻，只为等待那艰涩的土壤中破土而出的幼苗。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有意思的群像。比如P9，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分镜，十分漂亮的answer ball。除了流川漂亮的动作，其他人的表情也很有意思。比如右下角的樱木表现出的是惊讶，结合之后赤木对流川「深不见底」的评价，可以看出即使在朝夕相处的队友眼里，流川依然是个无法预测、时时能带给人惊喜的球员。右上角的泽北表现出的则是惊讶夹杂着一点兴奋——那是一种在竞技体育中嗅到相似气息的对手时敌对与欣赏交加的情绪。

而这所有的微表情与五官轮廓细节的刻画，在3D模型中都很难做到，这也许就是为什么现有的3D模型很难还原出漫画中流川的灵动感。虽然漫画只有二维，但被留白的那一维却给我们留了无数想象和情绪流动的空间，像一座桥梁，串联起了这个人物与读者的情感、审美与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