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一下首页上刷到的关于“苏联遗忘了卫国战争中的女英雄”的帖子

苏联和后苏联时代的俄罗斯对卫国战争女战士的集体记忆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苏联是否在战后刻意遗忘了卫国战争中的女英雄?
答案是否。
以二战时期最著名的女英雄卓娅·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Zoya Kosmodemyanskaya)为例,对这位苏联英雄的首位女性获得者的纪念与崇拜显然没有在战后中止,虽然她的形象在战争中到战后经历了一些变化。

卓娅·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1923-1941)1941年10月,她作为一个在莫斯科二〇一中学读书的高中生主动申请参加游击队,被分配到西线战斗。这几千人在1941年10月参加了战斗,只有一半幸存。1941年11月27日,卓娅被派去德国骑兵团驻扎的莫斯科州鲁扎区佩特里谢沃村,她试图放火烧毁德军马厩,被德军发现并逮捕,于11月29日就义。

对卓娅最早的纪念碑在1942年由Matvei Manizer所创作,她被描绘成一个成熟的、强壮的荷枪战士,体格较之于女孩更接近于成年女性(图1)。这与三十年代以来军事动员中的女性形象一脉相承。但在战后由Lidiya Tverdyanskaya创作的雕像中,卓娅的形象明显更瘦弱,更接近于少女(图2)。

我们可以得到的结论是:二战后对女战士的形象塑造确实趋于“女性化”或者“弱化”。但无法得出类似于“苏联的宣传中遗忘了这些女战士甚至对女战士污名化”的结论。对卓娅的纪念(甚至可以说神圣化)在战后的苏联乃至后苏联的俄罗斯长期延续。有大量以卓娅·科斯莫杰米扬斯卡娅命名的建筑和街道,由苏联天文学家在1968年发现的小行星1793以她的名字命名,东正教会甚至在2010年为卓娅封了圣。

第二个问题:二战后女性是否因为她们的战争贡献获得了更多政治和军事参与机会?
答案也是否,或至少未能获得充分参与。

以二战中女飞行员Klavdiia Pankratova为例,她希望在战后继续在空军中服役,但被要求退伍(见Anne Noggle的A Dance with Death)。确实不少女战士在战后去动员化的过程中被鼓励回到家庭。女性的战争参与更多被描述为“迫不得已拿起武器”,而不是“女性的主动选择”。

但这是否能说明苏联政府有意识地抹杀并剥削女性?我认为比起责备某个政权或意识形态(不要忘记了,美国二战中的WASP到1977才拿到退役福利。这至少能说明对女性的不重视不是某个意识形态决定的),我们需要更复杂的解释。

一个解释是斯大林时期塑造的“新女性”形象:在斯大林时期,女性一方面被视为英雄和有价值、有创造力的生产者,另一方面又被视为强悍坚韧的母亲。这两套看起来矛盾的叙事长期并行不悖。我们可以假设,在1930s,女性投入工作和投入家庭在当局看来并不存在冲突。这一点可以在1950年一群女性工人在Rabotnitsa(“女工杂志”)上发表的、写给斯大林的联名信中得到证明。她们认为媒体上缺乏对进入了传统的纯男性领域(军事和科研)的女性的积极描绘,但另一方面又认为媒体上对“智慧的母亲”形象的呈现不足。

另一个解释是,二战造成的巨大人员伤亡意味着需要女性担任看护者的角色,或为未来创造更多人口。但或许意味着对女性一定程度上的利用,这并不绝对地意味着苏联将女性赶回了家庭领域(相反,战后女性因为男性人口损失大量进入了职业领域),我们可以注意到,苏联对单身母亲的政策相当多,并且绝少对单身母亲的性羞辱。

还有一个解释是,二战一方面是巨大的胜利,但另一方面是巨大的创伤。可以注意到二战后苏联社会整体的叙事框架是:苦难已经过去,美好的日子将要到来。在这个背景下,战争中坚忍的女战士形象被战后幸福的母亲和妻子的形象所取代,一定程度上也可以理解。

当然,二战中苏联对女战士形象的推崇本身也未必是意识形态带来的,俄罗斯文化中本身就存在着历史悠久的“战士-公主”崇拜,比如著名的Maria Morevna。

可能还需要指出的是,将家庭角色与职业角色的分裂本身基于自由主义式的私人/公共领域的二分法,而这个划分方式可能会带来误导。至少我不认为这个二分法非常有助于研究斯大林时期的性别观点。

至于对一些记录中对女战士的污名化(例如认为她们在前线诱惑敌人之类的说法),我建议从苏联时期的民族关系(一个民族和另一个民族的矛盾往往会污名化对方的女性)入手讨论,并需要关注这个史料的形成时间。这些说法至少在官方口径中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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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同学去哈尔滨出差发现当地超级多俄罗斯产品,却并冒看到毛子著名特产指甲油卖,某宝上DL、MASURA、BOW一年贵过一年,能够理解偏光猫眼钻光全息的成本很高,但El CORAZON当地200-400卢布(15-30r),在国内卖到40就很浮夸,我也算是看着ZOYA从8刀涨到12刀,但她家官网经常对折,而且某宝也没按汇率定价,性价比是不是高下立判[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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