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发微博了 想要为你写一篇置顶
距离你离开已经过了24小时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无助的哭声和心脏检测仪心跳停止的刺耳声音 我已深刻感受到生命中关于离别的课题开始了
2017年的5月在去驾校的路上遇到了你
你的叫声很大 充满着无助
那个时候你的眼睛似乎发炎感染了
带去医院检查治疗后在票圈替你找到了领养家庭 在送出去前因为治病养了几天 你真的很懂事可爱 会自己抱着奶瓶喝奶 会微笑 晚上也从不吵闹影响我们睡觉
我仍然记得送出前再三叮嘱对方如果不想养请务必送回来给我们 家里人都很喜欢他
道不清说不明的第六感真的很准 之后当我们向领养人问你的照片时候才知道因为对方不想养把你丢给了乡下的老人 接回来的你浑身猫藓消瘦不已鼻子上也是伤痕 你怕人的样子直觉告诉我你一定没少挨打 我和妈妈很后悔将你送出 最终决定自己养 你正式成为了我们的家庭成员
没有多久我要去英国读书 整理行李的时候 活泼的你跳进我的行李箱想要跟我一起出行 我对你说要乖 替我好好陪着妈妈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会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事情的走向总是往我们最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2018年在给你打完疫苗后 你开始前腿不能够落地行走 整天只能靠后腿蹦着或者前半身在地匍匐前行 爸妈带着你去了南京跑遍宠物医院 找了朋友去见了相对最好的兽医 我向在海外读兽医的朋友寻找治疗方案 可惜都是无解
2019年的一次尿血吓坏了全家人 下了班的妈妈回家看到你下半身都是血和尿液 马上送去医院急救 在这个过程中医生有提到是否需要安乐 我们犹豫了 但是看着你眼睛时候 我们能够强烈的感受到你想活下去想继续在我们的身边 所以请求了医生一定要救你 第一次的急救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你 这次之后你的四肢衰退速度明显加快 渐渐的 你的后腿也开始因为不能够使用也退化不能活动
从2018年开始 妈妈会在上班前抱你进猫砂盆 然后一天下班后再抱进猫砂盆一次外加喂水 日复一日雷打不动 工作后不在家的我也只是回家才能搭把手 这六年多来她只有过一次出远门 那一周你近乎绝食的态度让她早早回来 你很争气 在她的悉心照料下长得很白白胖胖身上一点异味也没有
你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离开前医生从你体内取出的粪便近乎于石头一般的硬度可是你永远都是忍痛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声
到了后期的这几年 会有几次可以听到你突然的叫声和抽搐 我们知道你很痛苦 每次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把手放在你头上你就会安静像憋了回去 有几次痛到咬了我们的手但是仍可以感受到你的克制不想伤害我们
家里救助过的猫咪 你是最亲人粘人的 妈妈说你四肢健全的时候 人走到哪里你跟着到哪里 喜欢在厕所门口守护每一个人 后期每天看到下班的爸妈都会用近乎祈求的眼神想让他们摸摸你和你互动 你也是我每次回家的动力之一 想看你轻抚摸你多陪陪你 每次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抱着你的脸狠狠的亲几口 你很烦我 有时候会哈气 我会兴奋的说着我就喜欢凶凶的猫咪 妈妈她还为你学会了自己缝制猫窝
大头啊 我知道 离开对你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 你解脱了 我们不知道你在这7年里有多少次在忍痛 去了喵星你肯定会是一只能够再次奔跑的阳光小猫 写下这么多文字记录是我的存档记录 我想凭我目前的记忆记住和你有关的一切想你的时候看看 也想让有幸看到这条微博的人知道你的存在
大头啊 我们真的爱你呀 可以的话也在生活里留点痕迹让我知道你回来看过我们吧

《月光·小院》小说连载

【在家的日子】二十四

人数的增加让笊子里的馒头绌襟见肘,大姨说良子他们几口过来恐怕不够,决定再做几张烙饼。烫面的烙饼才好吃。往锅里兑了水让妹妹烧,自己从面缸里取了一瓢面倒进盆里,等水开的时候去帮小扉压水洗菜。

水烧开了,大姨进来舀水烫面。

小院娘仰脸对自己的姐姐说:“别的我也不恼,动不动就拿这个来压我,让人生气!她婶子她叔还没说啥呢,她那边唬得比天高。就拿送衣服来说吧,给别人她说话,给他们一家子她高兴,可是人家并不稀罕,穿不了两天就不穿了,还在我面前数落他们家小孩作;等垫了鞋底做了鞋邦,她就说到底是吃过汗的,不结实了。”

大姨说:“她的意思是说你给的太旧了,不怪他们不穿。——你怎么不给新的呢?”

小院娘没好气地说:“新的我们自己都没的穿呢!”

大姨说:“说句公道话你别不爱听,你家虽说有个拿工资的,总打总算不一定赶得上他们。”

小院娘说:“那是肯定!人家年年吃陈粮烧陈柴,家里猪一窝牛一窝,我们有啥?粮食有时候都不宽裕,还要拿他的工资补。地里地里不行,家里家里不行,就像老奶奶说的,就知道顾几张嘴!意思是说我懒,啥都不弄。我倒是想弄,有地方养吗?有东西喂吗?好地她霸着,好房子她霸着,反过来说我!”婶子家前排房的地基据奶奶和婶子一家说是分家之后买的,她知道他们嘴里没一句实话,所以她更相信他们是在没分家之前就偷偷买下了,而且说不定还是拿她实心男人的工资买的。

这时良子回来了,送东西进厨房说去晚了排骨没有了,买了一个猪蹄膀和一绺五花肉。说话的时候将肉和剩余的钱一并放在案子上。站着说了几句话,出去时大姨说一会儿都过来吃饭。良子应着走了。

五花肉炒长豆,猪蹄膀炖豌豆……大锅里稀饭、馒头,小锅里炒菜、炖肉。大姨夫回来支起鏊子烙饼。饼一烙完,大姨催他去叫儿子媳妇一家。

大姨家的媳妇贤惠懂事,每回婆婆家来了客人,要她帮忙一般不会推辞,要说吃饭就不一定了。当她听说来的是二姨母女,考虑到自家姐妹说着话儿就把饭菜做了,自己在场反倒不方便,她决定吃完饭再过去。刚把一瓢面倒到盆里,加了水去活(和面擀面条),公公到了。一家人再三再四的推就是见外,她叫公公带孩子们先去,自己处理完手上的活随后就到。

饭后坐了一会良子先行离开;孙子孙女由大姨夫带着出去玩;媳妇收拾好厨房过来陪着说话儿。后来因为小孙子跌了一跤头上起了青枣大的一个包哭闹起来,媳妇才抱着孩子回去。走的时候她热情地挽留小扉母女在这里多住几天,然后再到她家住几天。

她婆婆说:“你家我家都是一家,你二姨也不是外人,怠慢不了。”

小院娘也在一旁说些有饭不愁吃之类的话。

媳妇走后,大姨一通数落大姨夫:几十岁的人了一个小孩都看不住,你说你还能干啥?

小院娘打圆场:“他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爱动磕磕碰碰难免的!”

大姨夫耷拉着脑袋也不说话,拿着洋锹悻悻地走了,到田边地头转悠去了。

说到媳妇,大家一致认为,无论体态样貌、脾气性格、行事做派,都比儿子强。惹得小院娘直夸姐姐有福气,说好儿赶不上好媳妇,好闺女赶不上好女婿。

小扉知道大姨向来会疼人,所以她说是“两好合一好”。

说到婆媳间的是是非非,话题一下子又跳回到奶奶身上。让小扉没有想到的是,最后,她娘自个给自个做了一个总结,她说:“说一千道一万,婆婆永远都是前面的车,媳妇永远都是后面的辙,前面的车没走正,后面的辙怎么会直呢?”

就这个结论,小扉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所以说我们总是吃亏!车不管怎么走还是车,辙直不直可是一眼就看得出。”

她娘说:“你的意思是全是媳妇的错,婆婆一点错没有?”

小扉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该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我的意思是……就拿我奶来说吧,我奶就是有一千个错,一万个错,你要以牙还牙跟她计较,别人只说咱不说她。”

大姨接过话茬说:“为啥只说你不说她?都一样啦,谁不对说谁。”

小扉说:“这话说出来恐怕你自己都不信。我问你,人老了可怜不可怜?”

“可怜呀。”

“对了,你都觉得她可怜,就像一个人,年轻时候做了很多坏事,老了之后腿脚不便,摔倒在地上,自己爬都爬不起来了,你还会上去踹两脚吗?”

大姨怔了怔,明白过来后对自己的妹妹说:“你闺女说的对。做婆婆就是千错万错,做媳妇的能拿她怎么样?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还不是落个肚子痛!——随她去好嘞,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折腾不动了就不折腾了,到时候就是咱的出头日子了。”

“出头?”小院娘冷笑一声,“我这辈子就攥在她手心里了,别想着出头!”

“我不信,以她的岁数还能熬过咱?” 

“难说!像我这样,活着也没意思,早死早安生。”说着说着不禁又伤感起来。

给我的小猫。

生活有时真是诙谐,连捡骨灰这种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二次带出去一只温热的小猫,捧回一把冰冷的白骨,十七年的毛大头,八年的你,一夜归零。

更可笑的是,我手里明明捧着你,打开家门那一瞬间,好像还觉得你要冲过来一把横倒耍无赖,当然了,那个瞬间过去,回应我的,只有浓稠的寂静。

这个家只有你和我,每天却充满欢声笑语,搬来六年了,我都不知道原来这间屋子可以这么寂静,那些饱满富饶的时间,情绪,生命力,原来并不真实。

不久前我还在安慰带小猫看病的网友,还在默默担忧群友家每况愈下的老狗,哪想得到命运之轮一瞬转到我们自己。

短短三天,隔阴阳,摧心肝。

我当然懂得生死由命,只是眼泪怎么流,好像都流不完。

我对自己最大的误解,是以为几十年下来,我一定是个很会养猫的人;你对我最大的误解,是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和妈妈贴贴就能解决。

这三天抢救让你吃尽苦头受尽折磨,我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奇迹,让一向乖巧听话的你在最后时刻受了好多罪,我好后悔好后悔,特别对不起你。

干净漂亮了一辈子的小小猫咪,带着针眼血迹秽物走完最后一程,全怪我。昨晚凌晨突然浑身发冷打颤,如果是你来找我,是不是也在怪我。

很多人会说,只是一只猫而已,他们不知道也不理解,你是一只捡回来的流浪猫,也是上天随机赐予的家人、同伴、战友,何况你是品性那么好的一只小猫,一个乖小孩,这世上唯一一个全心全意信任我依赖我,同时给予我力量的灵魂,这个家每一个角落都装满我们快乐的回忆,明明五一还在活蹦乱跳的你,怎么就突然病重不治了呢。

痛失爱猫,心碎难以言表。

新换的猫砂盆,柜子里攒着的猫砂,没来及开封的鸡胸肉,新拆封的猫抓板,一个两个三个冬天的猫窝夏天的猫窝,你喜欢的妙鲜包还在菜鸟驿站没顾上取。

一切戛然而止,我该怎么办呢,我的小猫咪,小狗熊,臭儿子,小混球?

今天焚化炉开火的时候,小姐姐说,跑快一点儿吧小猫,我心里想,这些年你最大的爱好就是亦步亦趋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这样的你怎么舍得跑呢。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你,突然就跑去另一个世界了。

如果有下辈子,你不要再做猫了,也不要再遇到我,不要有病痛,不要有牵绊,你自由自在地像风一样活着吧。

我说不出再见,我的好小猫,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们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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