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在90年代（十四）下

小时视若无睹的菜园子或房前或屋后茂盛生长着，搬至岱村，已是半大孩子的我，对其方始生趣。

仲夏的午后，我蹲在后院盯看土壤里一株细小的丝瓜苗。天热得很，你渴了吧？我想入非非，遂大献殷勤为它浇水。过了几日母亲站在萎靡不振的幼苗旁高声咒骂，她认定准是哪家的混小子故意往苗上撒尿把苗给烫蔫了。我望着她怒容，听着她骂声，一字也不言语，心里却和从前有次在蒋村打破暖水瓶一样惴惴不安。

目下忆起园子里卧在地上的金色胖南瓜、尾梢结着黄色小花的瘦长嫩丝瓜、还有我素来不爱吃的颜色媚俗的厚皮紫扁豆，蓦地发现它们无一不是藤缠蔓绕。枝蔓顺着支起的杆绳生长开来，垒起一道柔美灵动的绿墙。早已远离乡野的母亲，是否还记着壮年时她曾像园丁一样耕耘于瓜藤架下？紧挨着绿墙的却是有煞风景的茅房，里边狭小的只容得下一个如厕用的圆形木桶。暑往寒来，父亲担着木桶到几里地外，将化身成养料的污物浇灌在菜地里。早已远离乡野的父亲，是否还记着壮年时他曾像挑夫一样穿梭于乡径田埂？

早已远离乡野的我呢，还记着后院新装的黄铜水龙头。我兴奋地拧开旋钮，痴迷地看着清澈的自来水从管嘴里汩汩冒出来。邻居家的女儿在不远处浣洗衣裳，她也停下手来痴迷地看着哗哗的流水——她家有没有水龙头？可我忘了是在哪个年头用上了煤气灶，反倒记得岱村屋内常年搁置的大灶台。有一次家里破天荒地蒸九层糕，灶台破天荒地冒出热气——三姐一面拉着木头风箱，一面用火钳翻捣秸秆：底下的灶膛噼剥作响、风风火火；上头的铁锅水汽蒸腾，热热闹闹。九层糕最后做失败了，硬邦邦的像放久了的碱水粽，可是能看到经久不用的巨大铁锅喷烟吐雾，我却很高兴。

在90年代初期城镇化潮水还没蔓延到村庄之前，那些现今几乎已经消失的农耕时代的古老产物影影绰绰地被我捕捉。我的家乡，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膀大腰圆、珠光宝气的人要如何刻意撇掉从前的痕迹，我却落落不合地思念归属于童年的落魄容颜。

很小的时候，有一个龙钟老妪从我眼前经过，她的穿衣打扮恍如影视剧里的民国老太，拄着拐杖，身子抖颤，一双畸形小脚艰难挪行。在岱村时，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也是仅有一次的正月十五分茴豆——成群的孩子拽着口袋在路上自由地奔跑，一齐涌向开门迎候的陌生人家讨要茴豆和甘蔗，亢奋之情难以言喻。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小脚老太和分茴豆会决绝地成为历史陈迹，与土泥地、煤油灯、菜园子、大灶台一样都跟随着童年一去不复还——我终于明白过来，“我想快快长大”是何等无知的蠢话了。

#我的童年在90年代#

我的父亲母亲。二姐说，我爸年轻时是美男子。我妈说，她看中爸个子高相貌好，所以嫁给了一贫如洗的爸。

#小小木老师今天按时下班了咩#
芜湖，下班洗香香，明天还有一天，上完放一天假（我恨你！调休
今天开放日听说有三个娃报名，感觉还不错。每次有家长来，主班都会提醒我的大嗓门，“老师快走！”“老师小声点！”好好好，平时你们嗓门儿都大，现在我可以比得上你们了是吧。
数学这个东西果然是抽象的美人，小朋友们脑袋空空，无论我在上面怎么样唾沫星子乱飞，他们依旧脑袋空空，可是举手还是很快，点起来乱说一通，再无辜的看着你。救命，真的很像小狗泪汪汪看着你。
后来主班说差一个篮球视频，得拍篮球，好好好，为什么你还再搞环创！什么？叫我随便拍拍，拜托阿sir，，我管得住他们吗？我就预感会出事。刚开始看场地没人，好不容易和保育老师一起把娃儿弄上去，很好，有个班已经开始在排球了。
安安尿裤子啦！啊啊啊啊啊！
保育老师说，没事，拍完视频换，然后准备做热身运动，可是，谁给我拍视频，又打电话给主班。后面总算来了，安安被带下去换裤子。我骂骂咧咧带他们拍球，结果隔壁班开始排节目，很大声音，娃儿们不听我的了！主班直接丢下我跑去看节目……真的是很看得起我……好吧，我尽量，拉拉扯扯让他们排好队，又布置好拍球的障碍。主班，你快点拍了我们走好吧！？（这时候已经很生气了，你自己说的要拍视频，又让我一个人去带活动，上来也不好好拍，就在那里看别个班[微笑]）最后吃饭的时候，我就直接和她说了，xx老师，户外活动的时候，你还是要协助一下我，我管不住，环创你到中午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弄不好吗，不知道她听进去了没有，反正最后被打哈哈过去了，什么中午我们班除了写教案资料，都会睡觉。总之，就当他听进去了吧，险恶的大人！
今天的延时音乐课上的很开心，教了娃儿问好歌，还带他们玩了奥尔夫音乐游戏，反响很不错，这次选了《红山果》，因为有图谱，娃儿们也是很快地学会了。至少不会出现第一次上课，很多娃说不想唱了。现在是已经总结出一套方式，先是问好歌告诉他们已经上课了，再玩游戏，然后学歌的时候告诉他们，快点学就可以再玩一次游戏，效果杠杠滴。诶嘿，小小木老师你还是很棒的。
玩一会就睡，明天下班后放假咯！#冒个泡#

我奶奶离开这件事其实带给我很多思考。
无论是她还是我爷爷都经历了无数时代、生活带给他们的艰辛，他们此生对于党、对于中国最大的感恩就是能吃饱还能吃好了，他们认为在生存、在生养子孙过程中的辛苦艰难都是应该的。
从2017年5月到2024年1月2日，我的奶奶病了6年7个月，百分之九十八的时间都是我爷爷在照顾她，她的儿女为她付出的屈指可数，我对她付出的爱和照顾不及她对我的万分之一，可我已经被她被爷爷被村里的人冠为“很孝顺”了。
每次我对爷爷提及我对他、对奶奶的愧疚，爷爷总是告诉我：“大人养孩子，不是为了这。”他们明明是为了“养儿防老”才生养的子孙，最后却愧于麻烦子女、羞于儿女为他们辛苦。
我奶奶泼辣、辛苦、可爱的一生最终成了麦田里的一抔黄土，若干年后我的爷爷也会如此，我的爸妈会如此，我亦会如此。
所以我想，这一生或许就只是一场经历吧，不必为难自己也不必为难他人，房子车子票子多了能过活少了也能，所以、索性就去经历吧，这一生就是如此、不过如此。
奶奶，我很想你。
爷爷，请允许我自私地要求你辛苦地多陪我几年，或许奶奶的遗憾我已无法弥补，我会对你好一点、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