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月中旬算起来看了叶广芩老师三本书,分别是《状元媒》《豆汁记》《采桑子》。越读越喜欢叶广芩老师,有时觉得是透过他的文字看封建王朝贵族在时代更迭浪潮冲击下的无可奈何。思考家族、性别、情感、时代等等。
第一本是《状元媒》,每一章都用一出戏来命名,每个故事间也有着剪不断的联系,我必须承认,如果这本书不叫状元媒,目录里每一章不是用戏名来命名,我可能不会看。那几天连睡觉都在想这本书,终于在某一天的晚课结束后,我跑到图书馆的一个小角落里看完了这本书。第二本《豆汁记》,前两章没有看过,后两章在状元媒里看过,所以后面两章看的很潦草,看这本的时候已经是看完《状元媒》半个多月了。第三本是《采桑子》,这本还是在那个图书馆的小角落里看完,刚看完,到现在还没回过味来,有机会再说吧。
看完第一本时书评写了一句:东风常向北,北风也有转南时。这句话摘自京剧《锁麟囊》,到《采桑子》才读到了大格格的故事(其实状元媒中有提过,只不过当时我并未注意),书中大格格唱响北京城的,也是这一曲《锁麟囊》。
叶老师的书总以第一人称,金家金家的,很难让我不想起家里家族观念深重的客家老人。一个家庭成长为家族时,规矩成为了维持秩序最方便的方式。成长在这个客家家族里,我是小辈里年纪最大的,念大学,离开家,才算是走出这个条条框框的客家家族 。再回去,倒成了我家的“耗子丫丫”。
话回过来,我不过出生在一个西南地区小小的农村家庭,与文中那个自顺治帝始的满清贵族实在没什么比头。自比耗子丫丫,实在是不自量力。

好久没有写东西了,满脑子里充斥着各种观点,总会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在各种思潮的碰撞中,自己最终走到了这个尴尬的年龄,尴尬的岁数,尴尬的思绪,尴尬的体验。一年多来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人和事了,本以为自己能够做到了宠辱不惊,但是渐渐的发现了自己的自暴自弃。此事本非偶然,亦不是常在。本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却终被自己的媳妇看穿,今天不得不再次审视自己。和媳妇聊了好多,发现了自己不少的问题,更明白了不少的事情。无形的压力既可以让人成长,但同样也会带给人伤害,也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被负面情绪左右的如此之深。可以假装很洒脱,但是剥离了层层的伪装之后,原来自己同样的脆弱,被伤的体无完肤。

​人的本能永远是自我保护的,会不敢去审视自身的问题,一旦审视了自身,那就说明你在进步了。年轻的时候,自诩对历史了如指掌,凭借此就可以处世而无忧。但是现在越来越发现,不求甚解只增加了宏观的审慎,缺少了微观的调处。随着年龄的增加,自己需要掌握的更多的是微观的调处之道。就拿苏东坡来说,我对他的身世可以滔滔不绝,但是对他的遭遇却鲜有感同身受。过去不理解的“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现在却能感同身受了,只是随着时代的变更有些事情,不再是那么单纯。好在自己是纯粹的,纯粹到可以直面所面对的繁杂,能够做到问心无愧。一直向往“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生活,也希望回去“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终于走到了这个尴尬的年龄,同样面对的是尴尬的事情。自己从没想过生活会是这样,也许早已命中注定。远离自己的小家,看着闺女儿子的期盼的眼神,媳妇怪罪的目光,自己真的不忍心。但是,责任总是要尽到的,也许家人的理解与支持,才能支撑起自己疲劳的身体,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直面这些矛盾。也许人只有审视自身,才能会渐渐发现那些你生活中当成心安理得的一些事情,这样既会伤人心又会让你自暴自弃。发现了改正了,也许就会逐渐的好起来。自己不能做些自暴自弃的事了,也终于明白了那句成年人的世界里就没有简单二字。

我用假装的洒脱埋没了自己的失落,就想鸵鸟一样把头埋到沙子里面,自己看不到就认为别人也看不到了,纯属自欺欺人。人在纠结的时候就是尴尬的时候,只有直面自身,才能直面问题,不然你会依然尴尬。自身还是应该坚持“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想到这里,要往前走,就得先忘掉过去。

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人生中书写自己的人生,有的人潦草,有的人精致。有的为自己而活,有的人为生活而活,有的人为家庭活着,有的人为梦想活着。这个曲折而又高低不平的路会让你渐渐的迷失,坚持的最终会成就不一样的人生。影响一个人的可能是一本书一场电影,或者是自己的榜样,亦或者是自己听到的一段对话,一个故事。而我却是因为周邦彦的那段“山围故国绕清江,髻鬟对起。怒涛寂寞打孤城,风樯遥度天际。断崖树,犹倒倚。莫愁艇子曾系。空余旧迹郁苍苍,雾沈半垒。伤心东望淮水。”喜好的深了,也就流连忘返了,自己更是取了一个雅号。

人生还是需要感谢的,感谢一切的遇见,一切的矛盾和麻烦。司马迁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太上不辱先,其次不辱身,其次不辱理色,其次不辱辞令,其次诎体受辱,其次易服受辱,其次关木索,被箠楚受辱,其次剔毛发,传曰。”没有磨难哪来的的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何其幸哉,能在琅琊山下住,能近距离领略欧阳修的陶醉,更能体会他那种洒脱,“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讲这么多,就是想告诫自己和身边的年轻人,人生在世,哪个人不会遇到问题,哪个会没有点遗憾呢。作为唯物主义者,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事物总是呈螺旋式曲折发展,人生就是在解决矛盾中度过的,因为量变达到一定的程度才会发生质变,这里面有好的也有坏的,大家都应懂得否定之否定规律。所以遇到的各类问题就不是问题了,那都是你人生的装点。坚持自己的人生信条,做些于大多数人有利推动发展的事情,清清爽爽,你的人生就不会太差。最后借美国篮球史电影里的一句话“如果找不到与世界和谈的方式,那就继续在岐路上孤注一掷。”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获得属于你自己的突破和成功。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
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槌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
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后变得像挨了槌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
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槌不了我。——王小波《黄金时代》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的腰也会变成煤气罐罐。我以为我会永远苗条下去,永远会有腰线,想着镜子里肥嘟嘟的一圈儿肉,再上手摸一摸,蒽,手感很好,拍一拍,嗷吼~弹性真好。吃下最后一口榴莲,先享受再说。既然吃了我就不会苦恼它有多少热量,完全不care的,开心就好。

我也曾苦恼那么几秒,然后潦草的决定减肥,但不想喝苦咖啡,不想节食节到什么都想吃,依然是早上起来吃早餐,接下来饿了再吃,基本就到晚上了,而不是所谓的按时吃饭。听我妈妈说,我爸爸自从我高中那会儿做完颅内手术后,是必须要按时吃饭的,不然就会流汗,心跳加速,现在想来有没有可能是低血糖。

我的爸爸大体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优点之类,但仔细一想又感觉他到处闪光点,润物无声的那种,至少是润他自己的,从小就觉得爸爸拍的照片好看,也的确好看,他以前是摄影师,后来转行了,农村的摄影师本来就前景不远,我的爸爸也许是被我们一家坠住了脚步没有往远处走,也许是压根就没有这个心思,记忆中他的店最远可能是在隔壁镇的铁合金厂家属院边上,还有一个在我们镇上的街上,最后一个在我们村的街上,小时候觉得,爸爸的店好远~远到我好久都见不到爸爸一面,远到爸爸差点跟妈妈锭煲,现在想来,连县都没出,按身体比例算,猫跑的都比我爸远。

我记得以前我爸洗彩色照片要去兰州,后来要去红古区,我没跟他去过兰州,其实好想去的,但感觉爸爸是不会带我去的,而且没有足以去兰州穿的好衣服,所以也没有提过,我上学也是很忙的,让他自己去吧,我顾不上。而红古区的话我是去过几次的,感觉那边比镇上好看,比隔壁镇的铁合金稍微好看一点,比我们街上好看更多一点。高中以前我也没去过更远的地方了,红古区离我们家比较近,总觉得不算太远,而第一次去县上是高二,去看转学的同学,一个人去的,爸妈差点找疯,现在想来,回去我爸没打我,我妈只是念叨我几句真是对我算好的了。在这之前,我基本没让他们操心过,也许是看在这个面子上。总之,那是我第一次独自出门去的最远的地方,车程大概两个小时。现在想来是有点勇的,也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那时候可能就有一个人全国跑的潜力了,先跑个县城试试,为以后到处跑做准备。回去以后还是很后怕的,怕什么?怕找不到路,赶不上车。倒是从来没想过会被拐买之类的,可能自认为足够聪明和长得足够安全吧!后来一个人到处跑的时候,回来后怕的还是会不会赶不上火车,找不到路,会不会错过飞机,会不会找不到订的酒店……无论出去多少次,这种担心都会在回来之后冒出来,或者如果在之前冒出来,如果是火车票飞机票买了,那大概率是白担心一场,如果没买取消的的概率也是很大的。就这个奇怪的担心点,总觉得是来自本能的,且一次都没发生却次次会担心的,就很…可爱。

疫情之后除了青海就没出过省了,西宁离我们家比兰州近,半小时到海石湾后5分钟不到过个桥就到青海了,就像我们家离隔壁县城比我我们自己县城近很多一样。我们那边人脱永入红的心思,就跟红古人脱兰入青的心思一样垂涎三尺但永远没被通过过。距离产生美,也产生隔阂和山高路远影响经济发展,爹不疼娘不爱的感觉,离得远总会照顾不周,就像我老见不到我爸一样,而我爸自从搬到村上的街上,那我能回忆的爱就比远处多多了!而且感情日趋稳定。温馨记忆足够多,才能在长大的一次次被锤后萎靡时,那些回忆就像被点亮的灯塔。不至于在黑暗中迷失,让我坚强也让我温暖。童年爸爸温柔刮在我脸上的胡茬就是我战胜怪兽的长矛,爸爸厚厚得咔着我的皮袄(也可能是皮夹克)就是我威风凛凛的披风,爸爸抱着我敲响小卖铺的窗子的声音,就是我的冲锋号,而爸爸耐心的安慰,打扮我,教我摆造型拍照片,铺子门口大相框里我灿烂的笑容,就是我无论深处多黑的夜,抬头就能看到的北极星。而我的爸爸如果离的更远一点,说不定就成了别人的爸爸,而现在的县城和市。对我们那个小镇来说就是别人的爸爸。

今天是好像是我开始锻炼的第七天?对锻炼越来越有感觉了,越来越能感受和掌控自己的身体了,那种正念合一的感觉,远远胜过减掉几斤肉的快乐和欣喜。感受和掌控自己身体,感受肌肉拉伸,感受疼痛,感受动作与意念得的联结,与自己的身体深度交流的感觉好极了。再接再厉每一天。

本来想说说对王小波这句的感受呢,东拉西扯居然没来得及说,因为今天对这段话的感受又深刻了亿点点,今天有事崇拜王小波的羡慕李银河的一天呢!下次吧!如果感觉还在,我就写出来,如果它溜走了,那就放它自由,不惦记了。

晚安,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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