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有很多這樣的地方
古董店 教會遺址
南大周邊的一切
她上大學時的回憶
我的南京話也算是她教的
她說從小我就是話癆子
和她的感情很微妙
她不像長輩
但我很崇拜她
很小資的感覺
那種文化人的愜意
讀的懂張愛玲的那種文藝病
現在她是高級白領
仍然常常出沒於咖啡館
頭疼地寫稿子
沒有人永遠年輕
但她永遠優雅

黄逸梵：行踪飘忽的旅客（五）

黄逸梵对艺术的兴趣和一点天赋，传给了女儿。张爱玲自幼喜欢绘画，八九岁就学钢琴，母亲最爱问小儿女的是：喜欢绘画还是音乐？张爱玲的绘画天赋、文艺气质，显然遗传自母亲。

黄逸梵爱读“鸳鸯蝴蝶派”，订了《小说月报》《良友》画报等诸多杂志，坐在抽水马桶上读老舍的《二马》，看得笑出声来。当张爱玲看见母亲的英汉辞典里夹着的一朵褐色玫瑰，又听她感叹人生易老、恍若鲜花，眼泪不觉滚了下来。黄逸梵借机教育儿子：看，姐姐哭了，“不是为了吃不到糖而哭的。这种事才值得哭。”

张爱玲回忆小时候，有两次过马路时车流拥挤，母亲牵住了她的手，这是她极难得被母亲牵手，感觉异样而欢喜。可惜，类似的亲密、甜蜜很稀有。

图片是黄逸梵1930年代末在海船上

想到十几岁时看张爱玲的信。她曾经和炎樱那么要好，读书时就气味相投，度过了那么多不开心的岁月。年少时她两次婚姻，炎樱都是她的证婚人。交情甚笃。在她眼里，炎樱那么天真烂漫，那么可爱，她甚至给炎樱写了一个《炎樱语录》。可是晚年她不再回炎樱的信，她写：“我不喜欢一个人和我总聊几十年前的事，好像我是个死人一样。”

以前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薄情。现在完全理解张在说什么。她不是薄情，只是对自己诚实。和年少时交好的朋友，有机会再聊天，起初还是开心的，可是聊完一两小时，之后聊什么呢。一切难以为继。之后的岁月我们都长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人。于是再不愿意靠近了。因为自己并不是处在当时那个境遇。时间过去了，一切都改变了。

这一切其实完全不是旧时朋友的错。回忆旧时光，多回忆几次，我都不忍看那时的我。那时候对自己完全不了解，思想也很混乱，完全就是一个孤女心怀某种壮志在扑腾，一切都那么没有头绪，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钱塘江上潮有信，今日方知我是我。公平地说，那时候我过得并不好，几乎是死里逃生。曾经见证我悲苦无依的人，再和我感慨，只觉得心惊。一个怀里揣着月亮走夜路的少女，一路唱歌给自己壮胆，被雨淋了半路，等日出后才知道自己走了几里坟地。白骨丛生。是这样的后知后觉，骇然不已。

现在想来，二十五岁之前的生活，我宁愿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