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嬅梦女,伪武侠paro短打,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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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偏见坠楼时》

第一回见她时,黑天上正挂一弓筋冷骨硬的清秋月,我斜躺在销春楼大门的长阶旁,口中血沿着垂带上精良雕画蜿蜒而下,染红了如意石。她正是这时现了身,唤了我什么,已经随思绪涣散,只记得她拿那方绣了青竹的绢帕替我拭净额角刀伤,窄袖上金丝云纹掩过了我眼中衰黄的月亮。

我央她救我一命,她便将我带回山庄。我在矮屋內躺足七日,新肉渐长,夜半痒如蚁噬,辗转难眠时去望窗外涛涛竹林:黑暗中啸风穿行,月色洒银,流转她剑锋而直劈眉宇,刃下竹叶簌簌落地——这则是我的猜测了。到我浑身伤口痊愈落疤,她都再没露面,只差一个哑童照顾我起居。

又过数十日,我身体大半好转,白天无事便到竹林闲转。午后日光清和,我不觉间越走越深,到发现失了方向时细叶已遮天蔽日。四下无人,我欲要运功攀上竹顶眺望,气提至中道却被一声笛音乍然而断——清越曲调从四方而至,我环顾无果,心提到了喉头,连丧命的打算也做了五成。突然身后脚步声悄然而至,我猛拧身回转:竹影横斜,在长笛玉管上浮动如暗水流波,她目色凄清地垂眼而立,白衣束冠,唯有玛瑙耳坠一点殷红随风微动,艳丽至我疑心中了幻影。

兴许便是那薄薄红光将我就此蛊惑。

她带我出了山林,期间一言不发,连脚步也无声无息,内力之深厚定是远在我上。算来至今她也不曾开口说过几句话,冷眉冷眼的样子是如传闻般不近人情,但两次携我脱困也是确有其事,我跟在她颀长的影子之后思忖往后如何是好,她却忽然停步,问我隔天是否想随她进城。

“算是解闷。”

我怔怔看了她片刻,连声答应。

集市人流熙攘,她放我在街口下了马车便独自离开,我在攒动的肩踵后目送她身影消失,闪身疾步而走,酒肆內已有人等我多时。

此后我同她三不五时离庄进城,中途分道,太阳西沉前再一同回去。有时她骑马,想我不会,便让我坐在身后。出城后道窄路长,我搂住她腰,越过肩头墨色袍服看见红日没入远方低陵,而有不同兰麝的淡香在我周身丝丝缕缕,漫做一张无形网。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说的大抵是她恣意如风中劲竹吧。

但我想她仍是提防我的。若不是,便是对我有厌。那张俊秀的脸永远漠然,而只言片语又直截如刀光,我理不清其中头绪,只能谨言慎行,唯恐露出破绽。

她的住处与我的相隔百步,我仍过了三更才敢悄声出门,飞檐外常青树枝叶繁茂,为我供了栖身之地。有时她身形摇晃,踉跄进屋,剑尖血滴答坠在脚下石板 ,腥气冲进我的鼻腔,我看见她断发如瀑,却挡不住肩胛深可见骨的鞭伤;有时我在月光消散后见到她伏案而眠,烛泪将尽,火光在她面上摇曳跃动,显出半分难得的安宁和温脉,我竭尽全力才能克制进屋为她披一件薄衫御寒的冲动,冬意已至,怎么无人替她合一合窗呢。

到立冬那天,她把庄中侍从都遣散了。

当晚天上开始落雪,雪下足三日,鸟兽阒寂,院落也愈来愈萧瑟。我忍不住去后院找她,却不得果,鬼使神差下去向竹林,还没走近就已听到笛声凄远,似是雪色缭绕其间,化作霜河,叫人心惊如裂。我在这戚戚中见到她斜倚青竹,竟一改往日穿着地换了一袭红衣胜血,朔风鼓动云袖,我看那玄金暗纹,便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竹上泪迹生不尽,寄哀云和五十丝。

我到那夜才知道她的指尖如何凉。她挑开我的衣襟,激起胸前皮肤一阵战栗,我感到后颈被尚未褪去玉笛冷意的手掌裹住,如遭青蛇绞缠,不由自主想逃离。而她的唇随之而至,我在缓慢的吻下冻结又融化,只剩满目密不透风的血红。

她是应当恨我的。

恐怕从最初起我的伪装便不堪一看,从前多少人要挑去她剑道第一的玉冠,如今就有多少人江湖已散仍要取她性命以除后患,出身皇家又如何,我连自己都无法骗过,更不必提欺她的眼。然而自第一面起,她眼下忧愁的暗影就再挥之不去,我如何自矜也不敢将这当作情爱毒翳,可直至大雪封山,她仍同我在床榻缠绵,没再离开这一方竹前屋。

此刻再说我想捂热她的手,恐怕太过假慈悲。

及年关将至,她已无力日日练剑,蛊毒入心窍,就是请了神仙来也回天乏术了。我守在她身边,终日只有无尽的沉默,原来死有气息,我嗅到她发间日益沉郁的竹香,咬破舌尖方能吞下冷泪。元日当天她似乎恢复了些精神,掺着我到屋外,说总该贴副桃符,添些喜气。我在积灰的高柜中找出桃木板,提笔蘸墨,却不知从何写起:那红墨分明满是不详,何谈祈福灭祸....她从后面拥住我,瘦削过分的下巴抵着我的肩,右手被握住运笔时我才发觉自己早已抖如筛糠。

她边写边念,吐息落在耳边,烫似正月烟火。我要去掩住抽搐的眼,可泪渍早已渗入木纹,再不能干。

“今生无悔今生错,”
“...”
“来世有缘来世迁。”

笔锋未尽,小屋的木门已被破开。

我一生中后悔两件事,一是害她丧命,二是惹她也落泪。

挡那一箭耗尽我平生所能,箭矢穿心,原来没有看到她眼底哀伤来的痛。好在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她了。我想替她擦擦泪痕,像她当初替我擦去血迹那样,可她攥住我手按在心口,连着我的心也开始好痛。为什么?——我要屏息才能听清楚她颤着唇问的话,真是傻气,难道她不知道答案么。我轻轻笑了下,往她怀里靠得更近了些,感到她收紧的手臂:第一次能如释重负地被她抱着,罪业就交给来世的我去偿还吧。屋外的日光照在雪地,再映入她的眼,可惜太过微薄,只能点亮半面。一明一暗间死气沉沉蔓延开来,她终于垂下头,冰凉的面颊贴在我的额上,是上天施舍了最后一点仁慈。

我搂住那截如碎玉的颈脖,最后吻了吻她的唇角。

我未逢她年少成名、落英花影飞神剑,待到迟相见时,桃花已落,剑气已凋。

然那支玉笛清音独独为我引过一段路,我命不由己,唯有以命相抵。

只恨绿珠真绝世,我来偏见坠楼时。

看完约会首先感想:在末日里爱情跟理想主义都是一种精神病,白起小哥哥自从得了精神病后人是越来越精神了。

末日约会剧情落脚到白起evol觉醒与重生上我觉得特别好,多数人在这个主题下会讨论角色如何顺应末世适者生存,但白起跟末日本来就不对付。很早就有短信你问白起末日前最后一天会怎么过,在写遗书挖掩体存档案末日狂欢的寻常答案中,白起回的是我会找阻止世界末日的办法并和你一起度过,恰如这个约会的结尾。

为什么白起听到琴声会觉醒evol,最常规的答案是因为他喜欢你,是这份青涩的爱恋在他落地前那一刻抓住了他的手,救了他。但猎杀时间的evol觉醒不一样,因为末日白起比高中白起更不懂爱。在学会跳舞跟接吻之前先学会了杀人,初次见面是战场上,一个砍人一个偷偷跟着捡尸的共同经历也比校园同窗硬核得多。他与你的感情模糊复杂,土壤太贫瘠,爱情似乎还不足以完全盛开。

即使这样,在互相砍杀的坠落中,他依然觉醒了evol,象征“救赎”的觉醒似乎并不与琴声甚至与爱情绑定,但觉醒时你总在场,这就是缘妙不可言了。

其实男高卡写了早在学妹登场前,白起就一直都在尝试自救。才十六七岁的白起青春期撞上人生剧变,从童年开始被压抑在心底的矛盾也同时全部揭开了痂,如同战争一夜间突然爆发。他没有办法冷静分析自己人生这列车为何突然失控冲出了铁轨,但世界天翻地覆,万物与他背道而驰,如同末日,很好的对照和比喻。

白起融入不进末日,就像高中白起接受不了自己的世界。异样感过于强烈,他好像是坏孩子但又好像不该背负这桩罪,厌恶依靠父权的供给活着但又不想掐灭内心从小的憧憬。打架不对,但束手旁观也不对,冤枉人不对,但辩解也不对,好像不该死,但也不该活,到底什么是对与错没人来教他,他说不明白,只是本能地拒绝和抗拒。

所以白起开始由内而外自我解剖。打架打得皮开肉绽捍卫一些无人在意的正义,自己生穿耳钉想要感受活着,哪怕世界都毁灭了不对的就是不对。这可是一个小学低年级就会在暑假作业歌颂父爱无声时写下不喜欢、好奇怪的小孩,偏执到没有能力改变身处的这个末日世界,他就想通过自我毁灭现在这个自己来跳出世界,只不过那时他误认为自我毁灭,只有终结生命这一条路。

就像末日白起会来向你求死,说起来对死亡的向往从来都是敏感话题,是忤逆、病态、负能量的,但每个迷茫挣扎阶段的白起都不掩其对死亡的向往,它好像是回归想念已久的平静的唯一途径,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有了的男孩对世界最强的反击。
但白起追求的不是丧丧的无病呻吟,也不是低价值感自怨自艾,他想要的是自我的closure,因为太坚持自己的旗帜像个战士一样,哪怕痛苦得受不了也做不到学着去适应去和解。而适应与和解却恰好是社会对于一个“成熟”的大活人的标榜。所以拒绝被长大的男孩逆反,成了世界的胃囊中不能被腐蚀消化的异物,走到哪里都会引发惊慌的排异反应。

一波又一波人来找麻烦,他也会不假思索一波又一波挥拳头抡斧头打回去,他的敌人好像是混混,是带有色眼镜的老师同学,是白焜以及白焜强加给他的所有东西,都那么理所当然,就像只要是世界末日了人就都该为求生不择手段——但好像不对,他的敌人似乎是没有实体的,是更庞大的。

别人看他觉得无论多少人来他都能把人打趴下打服,那他一定是属于那个以后会进监狱的渣滓的世界的。拖着一把斧头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特别适合弱肉强食的混乱末日,甚至他自己都以为他只会这么活着了。——但是好像又不对。
就像自我放逐的白起睡醒了从课桌上趴起来,听见同学的笑声看见同龄人意气的脸,还是会感到心下一阵茫然。杀人狂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格外在意身后的跟屁虫,就像坏孩子很意外自己会喜欢上灌篮高手这样关于梦想的故事,看到热血沸腾时小中二病还在海报樱木花道旁边写“我要打败你”。他本能想宣战却想不明白对象是谁,如何战胜,想不明白就去撞得头破血流直到有答案。这个过程就是白起挣扎着想要自救的过程,迷茫然后思考,量积累到了一个质变的时刻,你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也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只是对他笑,对世界笑,但对白起来说你太不可思议太奇怪了,你是他想要用求死来否定的这个错误世界里的另一个正确的异物。跟混混打架时他也渴望过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由你杀了他那就更赞啦这样顺便还能告个白,因为他认为肉体的毁灭是唯一证明自己没有被世界驯化的办法,是他最想要的。

但最后他总是站了起来,列车是失控了,但好像他不该在这一站就草草下车。
你想问他你为什么要站起来呢,他或许也问过自己无数次,答案简单的过分,因为我能站起来。可我站起来之后要去哪里?“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是人生究极哲学难题,他反复思索多年一刀一刀为这团朦胧的理想塑形,你出现是为它点上了最后的点睛一笔。

所以关于白起的evol是因为爱你而生这一点,我觉得说得不完全。只是因为爱这个理由显得有些单薄,不是直到遇见你白起才想去桃花源,而是他本身就向往着理想主义,才会在雨天巷口一眼爱上像是从桃花源来的你。
你出现在他生命时总是做着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蠢事,比如自己淋湿了也要给猫挡雨,比如在末日还要笑着给人分罐头。哪怕不遇见你白起也会继续与世界斗争直到肉体先崩溃,但正是因为遇见了你他才认清了自己的本心,原来比起用死亡反抗,还有与你一起好好活下去这个办法来报复让他讨厌的世界。

他最开始只是想着你太美好,不应该属于他的世界,如果真有恋语市他也只希望能送你去。可惜把人都引开,打得残血了站在楼上想看你最后一眼时,他才发现自己偷看你的眼神从来不清白,他想跟你一起走。就像在递出告别信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想跟你告别,想做的事与想爱的人在死前最后一秒融为一体给予了他求生欲,让坠落的他明白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不是死,而是不再这样活下去。

而当他区分开了自杀与自我毁灭,决定要用活下来去毁灭曾经迷茫的自己并新生的那一刻,自由的风就认了主。

「后天觉醒evol」真的是一个很热血漫男主很chosen one的设定,本就是刻在他基因中的权力,就像神编好了人的命运,但白起不信神,偏要打另一场更苦难但更高尚的仗,所以他选择的命运给予了他相应的考验,打乱了包括白焜及一切预设他的人的计划,并在他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设置了最终考试。不是校园天台也会是末日高楼,不是钢琴声也会是你一句虚无缥缈的愿景,命悬一线的时刻,最重要的是他决定伸手拯救自己,千万缕风就会从他伸出的手心狂啸而生。

这么说可能会显得削弱了校园琴房学长学妹的宿命感,但我一直觉得令爱人想要自救才是更厉害的彼此拯救。白起的故事就特别在遗憾,就是需要分别,关键时刻你总是在场非你不可,但也必须他独自一个人破而后立,白起才成为了白起。相守不是把对方拴在身边整天黏在一起,亲密又独立才是白起跟白姐长久同行的原因。

因为在彼此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乌托邦与湛蓝色天际线,从此心向往之,决心自救,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我不光在青春期选择了你,日后人生里我还会无数次选择你,即使你不在我面前,即使换了无数个世界与身份,我也始终选择与你相似、如你一般美好的道路无数次,而巧的是,这条路走着走着总会与你重逢。白起是信命但也信人能改变命运的人,可能这对他来说才叫真宿命感,是有过去有现在也有未来的少年夫妻捏。

*把之前写了一半的发一下 后续待定..sorry

1997年某个夏天的夜晚里我重新认识了金道勋。
不屑的、充满锋芒的,一举一动都如利刃在朽木表皮留下刀刻痕迹,眉目间的神色变化像一只沙漠孤狼,和这里湿润温暖的气候大相径庭。

毫无章法。这是我见到金道勋之后的第一反应。

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拼命三郎似的运动着两手间的篮球,皮面和水泥撞击砰砰作响。夜雨不常有,只是南城地处低纬度沿海,空气里充斥混杂着高浓度水汽,只是举着圣代路过球场的我因为他的动作停滞,手里的冰淇淋也因为温度融化流淌在我指缝,甜腻的气味挥之不去。我听见他叫我,懒洋洋的语气,

你圣代都化了。

我如梦初醒缓过神来,大脑里柠檬爆炸蔓延开酸涩发苦的拧巴味道,俗气冒顶,老掉牙的肥皂剧剧情,说是一见钟情固然不够合理,但时间累积爱意也不够准确,我只是恍惚间惊觉金道勋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穿着白色背心玩卡车的黑黑的小男孩,还会偷偷摘下不知名的桃粉色小花捏成一束递到我面前的那种。走在我前面的他背影干净利落脖颈修长,篮球在他的背包里摇晃,我的心也跟着摇晃。

我记不清那天他走在我前面的时候嘴里讲了什么,但长大后的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多余的话可以交流,沉默以至于有点冷淡的金道勋让我心生畏惧。只能想起来风吹到我脸上的咸湿,好像眼泪化在空气中。

我们太不懂爱了,我平静地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慢悠悠地向对面坐着的男人解释道。

谁?他条件反射般反问,

我和金道勋。

我对金道勋是什么态度呢。我几乎讲不出来。也许是因为当事者一叶障目,无法放眼去洞察窥探对方内心一丝一毫。

再钝感的人碰到他应该也会忍不住生长出缠绕藤蔓扼住咽喉,这是我自始至终坚信不疑的事实,因为他是岿然不动的冰山。

每天和我走在一起的他在想什么呢,这是我在课堂上发呆最常思考的事情,隔着几堵白墙坐在另一个教室的金道勋会不会和我相似的转笔发呆,我呆滞机械地按动着圆珠笔以至于几近焦躁,没有理会四周传来的不善眼神。

出现在我窗口的金道勋一如既往地脸色淡漠,瘦削尖锐,但我知道他要讲什么,不动声色溜出教室我与他在操场的暗红跑道圈前汇合,这是我们相处十余年如一日的心照不宣。两个人甚至坐的都有些距离,连肉体物质上都有着隔阂的我们,我自觉彼此之间很难再回到幼时,尽管这是人不可避免的变化与成长。丝丝缕缕烟草味飘到我面前,扭头去看他熟练地打开火机点燃香烟,两指间的火光都让我眩目。从来没告诉过金道勋我厌恶烟味,不宣之于口只是因为我的占有欲。

不是那种渴望占有对方的占有欲,在金道勋面前我很难强硬起来,是渴望他占据我,独占我的空白。

微弱的火光忽明忽灭,燃烧至尽头留下一纸巾残余的烟灰——没让它们散落一地。金道勋碰着我的肩膀抿起嘴唇,

走吧,回去上课好了。

散不去的烟味。我深吸几口气才握紧拳头冲进教室,邻桌的女孩关切地礼貌询问着我身上有刺鼻气息,我无辜回答,是和金道勋一起啦。没解释彻底我们去做了什么,只是听着女孩们叽叽喳喳的艳羡感叹我忍不住攥紧拳头,这是我不为人知的窃喜,尽管我从来没问过金道勋他到底是怎么考量我们之间,事实上我也没勇气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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