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烬》
“他回来了。”将军站在房间中央大声地说,“四十一年,零四十三天。”

这时候,乳娘问:
“你是想,跟以前一样,是吧?”
“是的,”将军说,“所有的一切,都要跟最后一次一样。”
“那好。”乳娘回答得十分简洁。
她走到将军跟前,躬身吻了一下那憔悴衰老、布满皱纹和色素斑的手。
“答应我,”她说,“不要过于激动。”
“我保证。”将军平静而顺从地回答道。

现在,当第一个惊喜过去之后,他突然感到疲倦。人们一辈子都在为某件事做着准备。先是积怨。然后想复仇。随后是等待。等了许久之后,已经忘记了何时积下的怨,为什么想复仇。随着时光的流逝,一切还在,但却像模糊褪色了的老照片一样固定在金属板上。时间洗刷了照片上清晰的轮廓和独特的光影。必须转动照片,找到某束合适的光线,使我们能在不见图像的金属板上辨别出某人曾经投下过的镜影的面部轮廓。因此,虽然所有人的记忆都会因时光的推移而变得模糊,但是总有一天,从哪里射来的一束光线,能让我们再次看到某张面孔。

在一个夏日的晚上,当康拉德在庄园里跟将军的母亲演奏四手联弹曲目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晚饭之后,他们坐在大厅里,近卫官和儿子出于礼貌聆听音乐。他们坐在大厅里的一个角落,带着彬彬有礼的悠闲和耐心,好像当时有人对他们说:生活就是义务,必须忍受音乐。你们不应该违背女士的意愿。母亲激情地演奏,他们在弹肖邦的《波罗乃兹幻想曲》。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在发生变化。父子俩坐在大厅的角落,坐在扶手椅里,在彬彬有礼和耐心等待中也感觉到了,此时此刻,在那两个人的体内,在母亲和康拉德的体内正发生着什么。仿佛音乐在暴动,将屋里的家具高高举起;仿佛窗户后有一股力量在掀动厚重的绸缎垂帘;仿佛埋葬在人们心底的一切,不管是溃烂的还是腐臭的,都开始重生;仿佛在所有人的心底都潜伏着一种致命的韵律,它在生命的某一瞬间以灾难性的力量开始轰然奏响。两位礼貌的听众意识到,音乐非常危险。但是坐在钢琴前的那两个人,母亲和康拉德,根本不在乎有任何危险。《波罗乃兹幻想曲》只不过是个借口,实际是为了在世界上释放能量,这种能量能够改变和炸毁人类等级地位所精心掩藏的一切。他们身体僵硬地坐在钢琴前,上身笔直,紧绷,并稍微后仰,仿佛音乐让看不见的、传说中的神骏舞动一对火焰的翅膀,在世界上空的暴风雨中,在洪流之中,只有他俩用僵硬的身体和有力的双手拽着狂野不羁的缰绳。之后,随着一个短暂有力的铿锵乐音,音乐戛然而止。夕阳将一束光投在翼楼的窗上,金色的浮尘在光柱中炫舞,仿佛疾驰到远方的音乐神骏在身后留下一条扬尘的天路,通向虚无与毁灭。

“你看,我又来了。”客人和悦地说。
“这个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将军回答,他的语调也同样和悦,面带微笑。
两个人紧紧握手,彬彬有礼。

“我那时很穷,但并不孤独,因为我有一位朋友。维也纳就像一位朋友。我总能听到他的声音。即使在热带的雨中。在任何时候。有时我会在雨林里想起希辛格区房子门洞里潮腐的霉味。维也纳有我喜爱的音乐和一切,在砖石里,在人们的眼神和气质里,音乐使人变得无怨无艾,心平气和。你知道,在这种时候,人不会再受情绪的煎熬。冬季和春季的维也纳。美泉宫的林荫大道。在军校宿舍里,暗蓝的光线和高大、雪白、饰有巴洛克雕塑的楼道。清晨在普拉特骑马。西班牙学校的白色骏马。我记得所有的一切,我很想能够再次看到。”他平静地说,神情之中带着羞涩。
“四十一年后,你找到了什么?”将军再次询问。
“一座城市。”康拉德回答,并耸了下肩膀。
“这里,”将军说,“至少不会让你失望。我们这里没发生什么变化。”

你活在大世界里,而克丽丝蒂娜死了。我活在孤独和愤怒里,而克丽丝蒂娜死了。她对我俩做出了她可能做出的回答;因为你看,死者的回答是最好的,终极而永久——有的时候我这样觉得,只有死者才能回答得最好、最完整。事情就是这样。

由此看来,没有任何种类的外力能够改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你在我心里杀死了什么,毁掉了我的生活,但你始终都是我的朋友。今天晚上,我将在你心里杀死什么,然后放你回伦敦、热带或下地狱,可我仍旧是你的朋友。

你,从对岸,再次回到这里,为了跟我了结四十一年前我们未能了结之事。人的天性就是这样强大:不能作为另一个人活着,要对他所认为的‘生活的真正问题’予以回答或得到答案。所以你回到这里,所以我等你回来。

“也许,我们熟悉了的、我们与生俱来的生活方式,这幢房子,这顿晚餐,是的,还有我们今晚谈论的关于我们生命困惑的这些话,所有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在人们的心里有太多的焦虑,太多的愤怒,还有报复。让我们看看自己的内心,都能找到些什么?愤怒,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悠远暗淡,但却余烬难熄。为什么我们对世界和人们抱着别样的期待?我们两人虽然智慧,但已衰老,已经处在生命的尽头,我们也想报复……报复,报复谁呢?相互报复,或在记忆中报复那些已经不在世的人。愚蠢的愤怒,还是潜伏在我们心底。

但是那个本子,那个包着黄色丝绒封面的日记本还以自己神秘的方式,活在从我们身边和头顶流逝的时间里,那本日记是一部与众不同的坦诚之书,是一个坦诚得可怕的自白,是克丽丝蒂娜的爱情,困惑、恐惧和隐秘内心的无条件自白。它还活着,而且后来被我找到,在很久后的一天,我是在藏有克丽丝蒂娜遗物的盒子里找到的,盒子里珍藏着她母亲画在象牙上的画、她父亲的收藏印、一枝干枯的兰花——那是我以前送给她的——和这个用蓝绸带缠着的黄皮本。绸带折叠处盖了她父亲的收藏印。这本书在这儿,”将军边说边抽出本子,递给朋友,“这是克丽丝蒂娜留下来的。我从来没有打开过绸带,因为没有克丽丝蒂娜的书面许可,她没就这件遗物留下遗嘱,甚至无法知道这本自白书是她从另一个世界寄给我的,还是寄给你的?真相很可能就在这本书里,因为克丽丝蒂娜从不说谎。”他的语调敬重、严肃。
但是,朋友没有伸手去接。
康拉德把头埋在手心里,一动不动地坐着,望着那本窄长的、包着黄色丝绒封面、缠着蓝色绸带、盖着蓝色火漆蜡封印的日记本。他没有动弹,就连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你想我们一起读克丽丝蒂娜捎来的消息吗?”将军问。
“不想。”康拉德说。
“你是不想,还是不敢读?”将军像上司一样用冰冷、傲慢的声音问。
长达几分钟,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将军递向康拉德的那个本子;在这几分钟内,将军的手没有发抖。
“这个问题,”客人终于开口说,“我不回答。”
“我懂了。”将军说。他的声音显得格外得意。
他用了一个缓慢的动作,将窄长的日记本投进壁炉内的柴烬里。烬火在黑暗中开始发红,发光,将牺牲品捕获,慢慢地冒着浓烟将本子吞噬,炉灰里出现几簇微小的火苗。他们一动不动地看着:火苗开始摇曳,已经燃烧起来,仿佛为突如其来的战利品高兴不已,开始呼吸,开始闪烁,炉火蹿得很高,封印的蜡已经熔化、黄丝绒冒着刺鼻的烟在燃烧,象牙白的纸页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克丽丝蒂娜的笔迹一下子消失在火焰中、那些锐利的、毛刺样的字母,像是一只老朽的手在很久以前划拉到纸上的,现在字母、纸和书,就跟很久以前曾将字母写满纸页的那只手一样化成了灰烟,只在烬火的中央留下乌黑的纸灰,丝绸一般,有如治丧常用的黑色布料,波纹绸。他们专注、无言地望着那片绸缎般的黑灰。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将军说,“再不会有可能反驳你的证人了。那天早上你在林中想杀我的事,克丽丝蒂娜知道不知道?你回不回答?……”
“现在我对这个问题也不想回答。”康拉德说。
“那好。”将军點然应道,神情淡漠。

“第二个?”将军应道。他们彼此弓腰,就像两个年迈的同谋,害怕夜里的影子,担心墙上长了耳朵。“第二个问题?”他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可以,如果你连第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你看,”他用很小的声音说,“克丽丝蒂娜的父亲指责我活了下来。他的意思是,我经历了一切并活了下来。因为,人们不仅只用死亡回答,尽管死亡是一种理想的回答,但也可以用活下来回答。我们两个都活过了这个女人。”他亲密地说,“你逃跑了,活了下来;我留在这里,活了下来。我们两个都活了下来,怯懦或盲目、愤怒或明智地活了下来,这是事实。难道你没有想过,我们活下来是有原因的?……难道你没有想过,到头来是我俩对她欠下了某种来世的责任?她毕竟比我俩更完美一些,更有人情味——她更完美,因为她死了,换句话说,她对我俩做出了回答,而我们却活了下来,这个没有什么好美化的。这就是事实。谁活过了别人,谁就是背叛者。我们觉得,我们应该活下来,这个也没什么好美化的,因为恰恰是这个要了她的命。她死于你的远离,死于我留在这里却不理她,死于她生活中最亲密的两个男人都比一个女人所能忍受的程度更可鄙、更自傲、更胆怯、更虚夸、更沉默,我们用活下来出卖了她。这就是真相。这个你应该将会知道,当你在伦敦,抵达生命的终点,在最后时刻,孤身一人。我也将会知道,在这幢房子里:现在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们活过了一个我们很爱的人,为了她我们甚至曾想杀人;我们活过了一个跟我们很亲密的人,为了她我们差一点丧命,这本身就是生活神秘而残酷的罪行之一。法典里没包括这项罪责。但是我俩心知肚明。”他用干涩的嗓音平静地说,“我们还清楚地知道,我们无法用自己愤怒、怯儒和精明的城府为任何事情开脱,因为她死了,我们活了下来,在我们三人之间,无论活着还是死去,彼此都纠缠不清。这个很难让人理解,一旦理解,会更焦虑不安。你为什么想活下来,你以此赢得了什么?你摆脱了尴尬的处境吗?假如生活的真相是,世界上有一个与你亲密的女人,她是与你同样亲密的朋友之妻,那还在乎什么处境不处境的?那还在乎什么别人怎么想这件事?什么都不重要。”他简单明了地说,“最终,除了留在我们心里的东西,世界上什么都不重要。”
“什么东西,”客人反问,“留在我们心里?”
“另一个问题,”将军回答,他始终没转动房门的把手,“另一个问题是,凭着我们的精明、傲慢和优越感,我们到底赢得了什么?另一个问题是,对这位早已过世的女人的痛苦迷恋,难道不是我们生命的真正内容吗?我知道这是一个很难的问题。我答不出来。我经历了一切,见识了一切,但对这个问题还是答不出来。我见过和平,见过战争,见过贫困,见过荣华,见过你的胆怯和我的傲慢,见过战斗与谈判。但是在生命的深处,我们所有行为的意义,可能还是这种与某人的纠葛——纠葛或激情,随你怎么叫它。就这个问题吗?对,就这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他继续压低嗓音说,仿佛担心有谁站在他身后偷听,“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你是否也这样认为,生命的内容不是别的,而是那股有一天打动了我们的内心和灵魂,之后永远燃烧到死的激情?不管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如果我们经历了这个,或许我们就没有白活?难道激情真是如此深邃、如此邪恶、如此伟大、如此没有人性?或许它并不是针对个人而言,只是针对欲望?…就是这个问题。也许,它还是针对个人而言,永远总是仅仅针对一个有可能好、也有可能坏的神秘个体,但激情的内在实质并不取决于其行为和品质?如果你能回答,我洗耳恭听。”他提高了嗓音,换了一种要求的语调。
“你为什么要问?”对方平静地说,“你很清楚,是这样的。”
他们面面相觑,从头到脚地上下打量。
在对开的大门前,车轮在白色鹅卵石路面上碾得咯吱作响。他俩默默告别,无言地握手;两个人全都深深叹息。

将军走向自己的房间。乳娘等在长廊的尽头。
“现在你感到平静些了?”乳娘问。“是的。”将军说。他俩一起朝卧室走去。乳娘迈着碎步走得很快,好像现在刚刚起床,急匆匆地赶去做黎明的工作。将军挂着拐杖,缓慢踱步,穿过挂满画框的长廊。在那块原本挂着克丽丝蒂娜肖像的空白墙壁前,将军收住了脚步。
“那幅画,”他说,“现在你可以把它挂回去了。”
“好的。”乳娘应道。
“没那么严重。”将军说。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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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倩李饼番外(16)

少年的眼瞳中,一道金芒飞闪而过。
然后,他摇了摇头。
“李饼?我不认识。”
“不认识?真的不认识吗?这可是从神都来的大理寺少卿上官檎,亲口对我说的。她说此案之破解,极似同为大理寺少卿的李饼之手法,所以要我告诉她关于李饼的消息呢。”苏倩歪着头说道。
少年的脸上,微不可见的一颤。
然而,迎着苏倩探询的目光,他又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李饼,也不认识上官檎。”
见他连连矢口否认,苏倩目光垂落下来,但心头却莫名其妙地有种轻松感。
这个家伙,每天都在苏记木铺干小工学木匠,忙得灰头土脸一身木屑,怎么可能会是身份尊贵的李唐宗室,又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天水郡王与大理寺少卿呢。
可能还是那上官檎,因为太过思念李饼,才会这般胡乱作想吧。
苏倩轻吁一声,便把自己在官府的经过,对他简略地说了一遍。
少年一脸平静地听着,既不插话也不打断,等她终于讲完,才微微一笑:“不管怎么说,能把赏银拿回来就好。”
“那可不,老娘费了那么大劲,险些连命都送在这凶徒手中,拿点赏银还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噗哧一笑:“喂!你说说,这笔官府发下的赏银,我该不该分你一点呢?”
少年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此案是我全盘出谋画策,方才擒得此凶,当然是要由我来拿大头了。”
苏倩冷哼一声:“想得美!这四面案,虽是你想了计策出了主意,但抓贼擒凶,忙前跑后,应对官府,可都是由老娘我出了大力呢!不然的话,光凭你一个只会说嘴的瘸子,啥事都办不了!”
“你!……”
“我什么我!”苏倩毫不客气地打断他:“听我的,老娘我向来为人公道,却也不占你便宜。这二百两赏银呀,咱俩平分,一人一百两。”
“好吧,平分就平分。”少年一边嘟囔,一边伸手探向银箱:“那现在,就把这一百银子给我吧。”
“啪!”
一声脆响,伸出去的右手,手背被苏倩用力地拍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
“喂!我只是拿回我的这一百赏银而已,你干吗打我?”
见他一脸委屈,苏倩气哼哼地说道:“现在给你?那可不行!你们这些男人,行事腌臜,心地污浊,一旦拿了恁多银钱,还不是去吃喝嫖赌,花个罄净。净不干点好事!你这一百两,就都存在我这,由本姑娘来保管。什么时候有了正经用途,再来和我说!”
她一把扯过银箱,起身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再说了,你也大了,不能总是光棍一个。将来你娶妻生子,给付彩礼,要用钱的地方可是多了去了……”
说到这里,苏倩感觉失言,瞬间燥红了脸,直热到耳朵根里去。
她嘤了一声,气恼地跺了跺脚,急急道:“哼,我管你找不找得到老婆呢,与老娘无干!”
一语说完,她蹬蹬远去,愈发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苏倩藏好银箱,便直奔厨房。
经过不到半个时辰的忙碌,苏倩就把一顿丰盛的晚饭做好了。
因为采买的肉食均为熟菜,完全可以现吃,所以她只要做黄米饭和几样素菜就行。且又有张师傅和两名小工帮忙生火添柴,故几人分头做事,做饭速度倒是极快。
客厅的一张大圆桌上,摆放了一大盆牛头褒、一大碗过厅羊肉片,两碟生鱼切鲙,满满一木盒的腌糖蟹,以及一碟醋芹,一盆葵汤,一份蒸藠头,一碟渍脆薤,一分清煮波棱菜,一盆子的藿叶消暑汤,还有一大壶“醽醁”美酒。端的是佳馔满桌,珍馐动人。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苏倩所吃过的,最为丰盛的一顿晚宴。
苏倩是个节俭持家的姑娘,要是以往,她能做一锅蒸熟的黄澄澄的小米饭,煮上一只现杀的放养土鸡,再去院外的土地中薅一把韭菜或者豆叶烫一烫,然后配上自家酿的浊米酒,就是一顿十分难得的农家好菜饭。
如果在细尝美食之余,还能边吃饭边吟咏“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或是“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之类,那就更是别有一番好滋味了。
但现在平添了如此一笔横财,吃一顿前所未有的丰盛好宴,实不为过。
苏倩、少年、张师傅、以及两名小工,纷纷来到桌前。见各人俱已落坐,苏倩给各人的碗中倒满了酒水。
香味扑鼻的腾腾热气里,盈盈绿酒跃动着诱人的光泽,氤氲地映照着众人欢喜的面孔,一片笑语晏晏之中,苏倩又下意识地望向对面的少年。
但见他虽笑容浅淡,却有一种不可言说的真挚蕴藏其中。而其余众人,俱是面目和善,笑容可亲,凑在一处亦有说不出的谐调,让她一时间,只觉心意圆满,岁月静好。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几人互相劝酒夹菜,甚至猜拳行令,倒是愈发喝得尽兴。
而这时的少年,亦是悄悄地看她。
夕阳温暖的余晖从窗外悄然投入,却愈发映得对面的苏倩眉目顾盼,灵慧动人。
万千浮尘无声地漂浮在金黄的光柱中,映得她的头发上,像沾了一层细小的雨珠,更有如染满了晶亮的金色细糖粒,竟给人一种秀色可餐的冲动。
已颇有醉意的她,微笑脸靥上泛起一层淡薄的酡红,却更添了一份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气质,让人一时间,只想对她无尽爱抚,无限关怜。

【吃一餐南美菜,心情倍儿明媚】
#春游季##城市巡游记##微博尝鲜计划# 有点儿浮尘灰蒙蒙的春天,可以和朋友去新店吃一顿南美菜,被色彩、美食、浅酌、甜品、友情、笑声环绕治愈,心情会变得明媚起来。

赛特+一层新开的这家casa lola,是米其林主厨 Agustin Balbi 的南美菜餐厅。

Agustin Balbi是世界TOP100最佳厨师,香港米其林餐厅、亚洲BEST50餐厅ANDŌ的主理人,也是北京最贵的国际融合料理「锦」餐厅的厨艺顾问。Agustin 是阿根廷人,Casa Lola,应该呈现的是星厨心目中的家乡味道。

约上小姐妹们,一起去感受下新店的南美风情。一走进餐厅,色彩斑斓的花砖,质朴的夯土墙相,红色镂空砖,彩色的桨,还有标志感极强的壁画,都把人的思绪带到轻松明快、开阔热烈的在南美旅行的时光里去啦。
刚好穿了在阿根廷Salta买的高乔民族的毛织靴子,和小花砖很般配~

推荐来这家店一些不能错过的招牌菜:
酸橘腌拌左口鱼
酸橘腌鱼是秘鲁的国民级料理,有点儿像南美版的生腌,当天吃到的是腌拌左口鱼,在阿根廷旅行时也吃到过这道菜的酸橘腌扇贝切片。其实西班牙也有类似的料理,我在靠近加利西亚的比埃尔索省也吃过类似风味的酸橘汁腌沙丁鱼或章鱼切片,都很好吃,非常酸鲜开胃。

什锦番茄草莓沙拉
是春季时令菜,新鲜的番茄和草莓味道,能让人暂时逃离开被沙尘和杨絮混浊的春天的B面,打开春天绿色清新田园的A面。

阿根廷牛角饼:
阿根廷的国民美食Empanadas,风味有点像烤包子。在阿根廷吃到的有牛肉芝士馅、羊肉芝士馅,从酒庄、风味小馆到精致餐厅,都能吃到各式各样的empanadas。我甚至还在阿根廷买了几个empanada的冰箱贴带回家。
在北京这家餐厅吃到的口味没有那么厚重。有牛肉、鸡肉馅两款。
店家介绍说,从拌馅到做酥皮都是店里自己做的,这可能是北京唯一一家店内自制Empanadas的餐厅。酥皮把肉汁和香气锁在里面,一咬开汁水淋漓,要小心烫嘴。
配的阿根廷的青酱和红酱莎莎,青酱会更有特色。

炭烤章鱼佐罗梅斯克酱
南美人就是很喜欢也很会做炭烤!章鱼很有弹性又不失软嫩,炭火的焦香风味强烈,如果拿一大只炭烤章鱼做铁盘烩饭,应该也会很受欢迎。

秘鲁风味烤清远鸡
烤鸡是非常标准的外焦里嫩。用的清远鸡食材很好,没有纤维感,香气也足。

红魔虾海鲜烩饭
几种烩饭都很受欢迎,如果只选一款,我还是会选红魔虾烩饭。鲜味很足,虾头剥开也不要浪费阿噢,虾汁虾脑拌饭,令人吮指。

甜品
如果人多,四款甜品——椰奶焦糖布丁、布列塔尼可可酥饼配冰淇淋、榛果巧克力蛋糕、糖渍草莓佐黑胡椒奶油,可以全点一遍尝尝,可可酥那个饼干底尤其喜欢。

莫凡彼冰淇淋的价格很亲民,和在零售超市里买的价格相仿佛啦,那个太妃糖口味的,吃一口,秒闪回嘴里含着“怡口莲”的童年甜美记忆。

鸡尾酒和葡萄酒的选择很多,也可以请调酒师即兴创作一杯很有度假感的无酒精鸡尾酒。晚间这里应该很有南美小酒馆的氛围,下次再去体验。

餐厅:北京Casa Lola南美菜
坐标:北京建国门
☁️类别:西餐
消费:¥400/位 https://t.cn/A6jas9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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