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原创散文挑战赛#

一段尘

#箬蘭#文字

        普通人的日子。中年已是人生的秋天。不需要铺垫。任何形式化的东西早已成形。更无需讨巧。常常觉得刻意的东西。都带有功利。而我却向往简单。不喜欢嘈杂。更多的是怕猜心。因为。猜心很累。还耽误时间。猜对了皆大欢喜，猜错了心生芥蒂。于彼此都有损无益。也或者说我很笨。一根筋。与其在尘世的泥淖被关系束缚，不如保持小草的生命力。

          一些关系的到来，简单的相处，温暖如日月。在时间里迎来送往。在内里收获力量。朝朝暮暮的重叠送走的未曾耽溺于时间却在时间里超越。有些人的到来，轻如一阵微风拂过水面，而不起涟漪。让你以为这就是生活本来的样子。温润而美好。在日渐冗长的交往中，生活因为彼此的关系而变得错综复杂。云纱雾罩。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新的关系的到来。搅乱了生活。乃至于瓦解。于是乎，一些说过的体己话，被拿出来重新审视。所有的改变，无非缘起于语言。没有熟识，生活沉静如水。一朝一夕都是程式。新结识的关系，却一步步改变了生活的航向。使得一切面目全非。剥离表象，追溯在回忆里声声脆击节拍。

          也许，有些人的到来。终使你认清人心险恶，天黑路滑。而这觉知委实后知。后觉。没有一成不变的关系。只有在关系中利益取舍之多寡。

有些人的到来，在漫煮岁月的时光中。窃取贪婪。以超乎寻常的好。赢得信任。转身，歇去面具，露出狰狞。一副欲壑难填的满足。

           我常常以为，真恶非恶，大恶非恶。伪善实为真恶。生活就是一张关系织就的网。而这关系的存在，千头万绪，千差百异。不一而终。同一个人身上的同一阶段的同一件事面对不同的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嘴脸。何况萍水相逢的临时起意之关系。有几分真实？几份靠谱。各种因由。只能应时而为。应运而生。没有一蹴而就的关系。一劳永逸更是对抗自我惰性的天敌。

闭上眼睛想象，昔日暖阳，今时飞砂。皆出自一个人之手。未免鄙薄于胸。世事几度秋凉，人生不觉倏忽间。

       贪婪是贪婪者的墓葬，笃行是笃行者的通行证。

          此心光明，夫复何求。有心这有所求，无心者无所累。说到底，心即理。漫漫人生路，审视内心。夜眠高枕，寐深无渡。便是良知。

           任何关系，走近了，就看清了。也就看轻了。与其纠结，不如插肩。云纱雾罩后的贪婪，最终会残噬人性。在泥淖里不辨南北。在堤岸处遍赏烟霞。

          无论多么善意的伪装，终究抵达不了彼岸。一段无法走到头的关系，让我们在硝烟弥漫的日子看清人性的幽暗。善恶的彼岸，住着自我道德的底色。所有的伪饰不过虚劳一场。

        审视一段尘，关系真的从来没有一成不变。利益才是。没有无缘无故的关系，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所谓好。不过是心机深沉的变相窃取的手段。至利尽责散。

         人与人之间，无非关系的牢笼。于利于害。在于心，更在于人。说到底本质。我始终认为世间事物。往更深一层探究，质见大观。有些人用情境还原本质。我始终认为。不如用本性推敲事件来的彻底。情境有可能造假，而本性唯此仅有。

         无论如何糟糕的关系，坚守本心。韧性前行，岁月无殇。小我见自性，大我见天地。万物回还，因果自见。

        也许，走过的路，失败于此一时是教训，未尝不是对未来的邀约。

2024.5.8号19.35分于博达

农历甲辰年三月廿九，周二。晴。一晃回市十多天，三月亦剩最后一日。弹指韶光，素华流年。白云苍狗，星霜荏苒。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时光流逝的最美感叹，往往都被雕刻在诗词里。“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选自屈原的《离骚》，意为：日月如同流水般不停歇地前行，春天和秋天会交替着到来。两千多年前的屈原，就告诉我们日月如梭、四季更迭，时间不会因任何人的留恋或祈求而有片刻停留。故为了心中追求的理想，他九死未悔，上下求索。至今还记得读书时代背诵《离骚》的场景，今写到此句，感触更深，一晃，数十载光阴竟已匆匆而过。大半生，时间是否有清晰的印迹？或许有些，正如河的两岸，留下的都是光阴的轮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我们毕竟无法同时踏进同一条河流。孔融《论盛孝章书》“岁月不居，时节如流。”这句是对时间无情流逝的诗意描绘，也是对生命流转不息的深刻体悟。犹如春天微风拂过心田，看到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岁月就像一位智者，静静地见证着人世间的一切变迁与更迭，见证着每一个生命的成长与老去。“惊风飘白日，光景驰西流。盛时不可再，百年忽我遒。”出自曹植的《箜篌引》。人往往在热闹时候最易感流年，思往事。贵为曹操之子的曹植，才华盖世，宴饮一众武将文友。纵在华殿之上享受着美酒佳肴，欣赏着歌舞管弦，当此尽兴欢乐之时，他的内心却洪波涌起，感时伤逝，顿生寥落之悲。再看朱自清先生的《匆匆》：“太阳他有脚啊，轻轻悄悄挪移了...洗手的时候，日子从水盆里过去；吃饭的时候，日子从饭碗里过去；默默时，便从凝然的双眼前过去。”他把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流逝，着眼于平常日子，以太阳挪移、洗手吃饭、默默凝然等具体事物上，细腻地刻画时间溜走的踪迹。“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这是杜甫的《江南逢李龟年》，作于其有生之年的最后一个暮春时节。江南，纷纷的落花，两位饱经风霜、风华已逝的人物，忽然在他乡不期而遇，这样一幅画面多么令人黯然神伤？重逢的刹那，记忆闸门也被洪水冲开。四十余年的沧桑巨变，让昔日在长安城里红极一时的歌唱家变成了流落江南的落难者。杜甫又何尝不是如此，困顿漂泊，年老衰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他们一时万般滋味齐聚心头，有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落花，是对春天的告别，也是给时光的见证。时移世易，物是人非，恍然一梦，回到现实，杜甫用诗意的描写记下了这场难忘的相遇，也带我们在光阴的流逝里看到一场最美的落花。“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叶已秋声。”这是朱熹《劝学诗》。没等池塘生春草的美梦醒来，台阶前的梧桐树叶就已经在秋风里沙沙作响了。突想起范成大的“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还有红遍网络的“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这些都和朱熹的诗句属于一种风格，都是在季节更替的感知中，内心生出的细微波澜，发出的自然慨叹，这种时光流逝的怅然，一读就让人喜欢。“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张抡的《烛影摇红·上元有怀》，将时光的流逝描绘得既宏大又细腻。年华流逝，如同阳光照过空隙；星移斗转，严霜再降，恍惚眨眼间。去年上元夜，繁华欢乐盛况空前，如今变得模糊遥远。今夜又是，却只有寒灯数点，冷落而悲酸。星霜荏苒，烟水微茫，故国难归，故园难回，昨日遥远梦境，都是指缝间的事，留下一地斑驳的光影。生活就是这样，一边回忆，一边继续，从来不曾有过一刻的停留。即使万般不舍和留恋，还是会被推着向前走。“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刘过在《唐多令》中以忧伤笔调，道出了二十年的人生际遇与情感变化。尾句真让人怅然若失，不止在感慨年华老去，也在感伤故国的不堪回首。重游故地，看着昔日江山满目苍凉，不知旧时好友是否还在。想要买上桂花，带着美酒一同去水上泛舟逍遥一番，却没有了少年时那种豪迈的意气。当其试图用桂花的香气和美酒的沉醉来重温旧梦，但终发现，那份年少时的轻狂无忧无虑，已成遥不可及的回忆。“午梦千山，窗阴一箭。”吴文英《踏莎行·润玉笼绡》，告诉我们，午梦迷离，梦中已历尽千山万水，然而看窗前月影，仅仅是片刻转移。词人怀念的美人是如此真切，不曾想竟不在眼前，而在梦中。自认为时间过得够快，做了一个长长的美梦，殊不知就那么“窗阴一箭”的时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是蒋捷的《一剪梅·舟过吴江》，清丽而脱俗。 第一次读到，以为就是借“樱桃”和“芭蕉”在表达简单的春去夏来，只觉得词人写光阴流逝，写得惊艳无比，又尤为别致。当了解词人生平经历，才发现这词实则饱蘸着无尽的离合与悲欢！时光匆匆流逝，一红一绿就昭示着生命的律动。季节变换得实在太快，很容易把人抛在后面，让人追赶不及。在那流离失所、困顿不安的时代，词人内心沉静如海，把一片春愁写得如此真挚深沉，还让词句从此在历史长河中闪光，无怪乎后人称其为“樱桃进士”了。春山可期，物换星移。这几天只是动弹多点，却累得够呛！今天的生活，一切在继续。夏日光影，亦是一首温暖的诗，时而读读、写写、想想也好！

机器神《887》（加拿大）★★★★★
​导演：罗伯特·勒帕吉/编剧：罗伯特·勒帕吉/时长：126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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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帕吉那座公寓大楼模型的复杂精妙已经毋庸赘言，《887》的独到之处还在于它对「记忆」丰富而精准的展现。在通常的表述中，记忆总会被形容为「遥远的」或者「鲜活的」，而勒帕吉用模型展现了记忆的另一种特质——一种微小的、脆弱的、只能俯瞰的或者用电子设备放大的记忆。当高大的勒帕吉站在矮小的房屋和出租车旁，在《Bang Bang》的音乐声中讲出深夜里的父亲独自坐在出租车上的孤独时刻，这种记忆是如此动人。人偶、投影、实时影像和预录影像的使用同样服务于对记忆——以及那些和记忆紧密相连的情感——的丰富而精准的展现，比如卖报纸的勒帕吉被警察翻包搜查时从地面视角出发的实时影像，比如勒帕吉和妹妹琳达在白布后面玩手影游戏，当那块白布被突然揭开，勒帕吉的身旁空无一物。

记忆、历史、语言、权力这些主题在《887》里生长出了丰富的层次：患阿尔茨海默症的祖母丢失了记忆、年过花甲的勒帕吉在背诵为国际诗歌之夜准备的《Speak White》时不听使唤的记忆和勒帕吉对童年生活的深刻记忆构成了不同人生阶段、面向不同对象时记忆的不同形态；在勒帕吉对童年生活的记忆里，私人的历史又和公共的历史交织缠绕，一边是家庭的生活点滴和邻里的花边轶事，另一边则是寂静革命、十月危机、魁北克独立运动这些加拿大历史上的重要时刻；而这些历史时刻背后的权力关系又恰好与《Speak White》里的政治意蕴相呼应，勒帕吉也将此视为《887》这部戏的核心内容和重要主题之一——「关于某一种语言如何压制另一种语言，以及如何通过语言来捍卫与保存你的文化」。

另一方面，《887》​的文本是足以比肩伟大小说家的行文和语言的存在，听勒帕吉的讲述就如同在阅读一本技艺纯熟的意识流小说，它的情节先后不是按照时间上的顺序或者主题上的顺序来组织的，而是来自人物的回忆、想象和联想，比如从叔叔家的林肯汽车引出对林肯的介绍，比如从戴高乐到访加拿大时的烟花联想到人体的神经元网络，再联想到邻居里的某对夫妻发生矛盾时的混乱局面，又比如在观看学生演出阿里斯托芬的《鸟》时了解到如今的学校需要支付学费，进而回忆起自己报名就读私立学校时由于家庭的贫穷而被拒绝的经历。

我同样喜爱《887》里的某些文字游戏——一组关于政治议题的词语和短句，在被勒帕吉改换了字母顺序后变成了一堆关于食物的名词；提到左脑负责理性、逻辑和数学，右脑负责感知、直觉和想象力时，调皮、诙谐地调侃一句这样看起来右脑比左脑更左——一些相当高级的、充满了思维趣味的语言上的把戏和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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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887》不需要像其他独角戏那样时而让人物进行独白表演，时而让人物扮演其他角色，然后在某个节点迎来一次冲突的高潮和情绪的爆发。在纯熟的技艺、丰富的层次、精致的文本和智慧的点缀之下，勒帕吉只需要用他沉静平和、不疾不徐​的讲述娓娓道来，就能在（对独角戏而言）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里牢牢地吸引住观众，直至他终于能够在国际诗歌之夜完整而有力地背诵出《Speak White》，直至他变成了那天晚上得知祖母去世后的父亲，最终在出租车上的哭泣和沉默之后驶离舞台，驶离观众，驶出这场精巧、深沉且动人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