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有一僧人，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谈阔论，僧心生敬畏。僧人听到世子说的话有漏洞，终于开口问：“请问相公，澹台灭明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是两个人。”僧曰：“这等尧舜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自然是一个人！”僧乃笑曰：“这等说起来，且待小僧伸伸脚。”

故事中的僧人一开始对同船的这位文人是很尊重的，考虑到船舱狭窄，他躺在铺上连腿都不敢伸直，唯恐委屈了人家。

而这位读书人唾沫横飞，夸夸其谈，时间一长便露出了学识浅薄的马脚：

澹(tán)台灭明是孔子的弟子，复姓澹台，名灭明，字子羽，孔子七十二贤之一。

尧舜是黄帝以后，黄河流域的部落联盟出现的两个品德高尚的首领。

一般的读书人都应该知道，此人却把澹台灭明说成两个人，而把尧舜说成一个人，那就贻笑大方了。

难怪僧人对他的看法从天上掉到了地下，要“且待小僧伸伸脚”了。

这便是张岱说：“天下学问，唯夜航船中最难对付。”

为了避免让士子们难堪，他发心编出了一部中国文化百科，列述4248个中国文化常识，大至天文地理，小到古玩奇器，无所不有。他将这部文化百科全书定名为：《夜航船》。

书中还有类似如下文的段子，让人忍俊不禁，比如“方术部·方法”中，有一段大意如下：

树不生果子怎么办呢？

除夕夜里出来俩人，一人趴在树下，另一人拿斧子对着树问：“你生果子不？不生，我砍你作柴火！”趴着的那人就要答道：“我生，我生！”这一年树上结的果子就会结实。

我不知道张岱写奸佞大臣时会不会须发尽竖，写砍树的段子时会不会抚掌狂笑。这些都是出自那被瓜分的三万卷还是那毁于兵燹的三万卷里？不过这些也都作了繁华旧梦，这梦来自一个深山编书清癯老头的笔下和笑容里。

总之，张岱是一极有趣之人，《夜航船》是一极有趣之书。《夜航船》，乏趣之夜，羁旅于途，百无聊赖之时，不可不读！

(内容来源:海峡新干线)#历史##历史人物#

除了百度百科，我还参考了这三本书，如图。

张岱的《夜航船》，开篇有这样一个故事：
昔有一僧人，与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谈阔论，僧畏慑，拳足而寝。僧人听其语有破绽，乃曰：“请问相公，澹台灭明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是两个人。”僧曰：“这等尧舜是一个人、两个人？”士子曰：”自然是一个人！”僧乃笑曰：“这等说来，且待小僧伸伸脚。”

天下學問，惟夜航船中最難對付。昔有一僧人，與一士子同宿夜航船。士子高談濶論，僧畏懾，弮足而睡。僧人聽其語有破綻，乃曰：「請問相公，澹臺滅明是一個人、兩個人？」士子曰：「是兩個人。 」僧曰：「這等，堯舜是一個人、兩個人？」士子曰：「自然是一個人！」僧乃笑曰：「這等說起來，且待小僧伸伸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