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读敦煌】鲁迅购读过的敦煌卷子

近代以来，中国的知识分子，尤其作为文化前沿的倡导者和政治改革的中坚力量或参与者，共同面临着现代性和民族性这两大焦虑问题。他们既要期望和追求现代性，又在坚守民族性，对传统给予理性批判的同时，也要坚持同情理解。

鲁迅对传统大胆辛辣的批判，令人对他有“反传统”的错觉。其实，他的“鼓与呼”“匕首与投枪”，在向着文化纵深展开理性批判的努力中，深切地寄托着对光明美好未来的向往和期许，正所谓“爱之愈深，痛之愈切”。

鲁迅的勤奋、博览群书和笔耕不辍，众所周知。在鲁迅于民国后经历的近8年“S会馆”的孤寂生活中，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做着辑校古籍、抄古碑的工作。有专家以《鲁迅全集》为依据，将鲁迅寓目、阅读过的各类图书凡4233种，分作“国学”“现代”“西学”“综合”四编，编成厚厚一本《鲁迅读过的书》。其中，有鲁迅读过的9种敦煌卷子：

《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大约为唐五代人抄录的敦煌藏经，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并作《目连入地狱故事》，《且介亭杂文·门外文谈》作《目连救母》。该变文为《盂兰盆记》记录的佛经故事，以后有各种戏文作为题材。

《敦煌零拾》。为罗振玉校录的刊本，见于鲁迅1928年2月12日的日记。计收巴黎、伦敦和罗振玉自藏的敦煌文献抄本7种，有韦庄《秦妇吟》《云谣集杂曲》30首，《季布歌》《佛曲》3种，《俚曲》3种，《小曲》3种，《搜神记》1卷。陈寅恪曾将对此书的研究成果著文发表，后收入《寒柳堂集》。

《敦煌经石碎金》。罗振玉校录的古籍残卷汇编，17种1册。鲁迅于上海蟫隐庐购得，日记中显示与同时购得的其他书花费“共泉六元”，这个“泉”即钱。

《敦煌石室真迹录》。这是清代王仁俊编的金石题跋，清末敦煌石室发现，他将亲眼所见的伯希和所出经卷，采录原文著成书。1912年10月6日，鲁迅于琉璃厂购得，值“银一两”。

《流沙坠简》。罗振玉、王国维合编的中国近代考古学著作，共3册，另有《补遗》1册。鲁迅在《热风·不懂的音译》中说：“中国有一部《流沙坠简》，印了将有十年了。要谈国学，那才可以算一种研究国学的书。开首有一篇长序，是王国维先生作的，要谈国学，他才可以算一个研究国学的人物。”

《释迦八相成道记》。大约为唐五代人抄录的敦煌藏经。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敦煌变文集》卷四有《太子成道经》《太子成道变文》《八相变》，卷七有《八相押座文》，均叙释迦成道故事。该经应指此四篇而言。

《唐太宗入冥记》。大约为唐五代人抄录的敦煌变文，藏伦敦大英博物馆，当为赫文斯定所发现。收录于《敦煌变文集》中。鲁迅判断认为：“《唐太宗入冥记》首尾并阙，中间仅存，盖记太宗杀建成元吉，生魂被勘事；讳其本朝事，始盛于宋，此虽关涉太宗，故当仍为唐人之作也。”

《维摩诘经讲经文》。大约为唐五代人抄录的敦煌藏经，有残卷6篇。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鲁作《维摩》。

《孝子董永传》。大约为唐五代人抄录的敦煌藏变文。现存伦敦大英博物馆。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

另外，鲁迅在1932年10月19日的日记中提及过陈垣所辑的《敦煌劫余录》。该书为甘肃解京的敦煌遗书。京师图书馆从中选择、整理出较为完整的文献，编为《敦煌石室经卷总目》。1922年，陈垣任馆长，以该目为基础，编纂了敦煌学界第一部分类目录《敦煌劫余录》，计有8738号。

□孙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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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
《资治通鉴》，简称“通鉴”，是北宋司马光主编的一部多卷本编年体史书，共294卷，历时19年告成。它以时间为纲，事件为目，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写起，到五代的后周世宗显德六年（公元959年）征淮南停笔，涵盖16朝1362年的历史。它是中国第一部编年体通史，在中国官修史书中占有极重要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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