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听雨

“可能下雨了”
现在是夜里一点三十分。果然有金属的声音
嵌进泥土和雾霾的序列，
看不见行踪。像匿名的另外一种人。

灯光稀疏，大概有五十个左右。
我只能用“大概”“或许”这样的词
描述灯光不多的事实。
这不重要。不要把不重要的事情变得重要。

现在是一点四十五。雨应该停了。
我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没有不同的声音。

2020/04/17/dubhe

■挖财宝的人

挖掘财宝的人，摩挲着自己的铁锹，
等待命令，也等待这场雨的过去。
这雨制造的白色雾气经久不散。
雨，无辜的被定义为另外一种危险。
等待的难熬，促成画面的舒缓美感
他吸烟，呼出潮湿的烟气。
继续摩挲着工具，光滑的像女人的皮肤。
昨晚的女人，嗯。一闪而逝。
什么也没有自己的工具可靠。
他听说山外的一些事情，
竭尽了自己的想象——
应该就是在山顶向下看的感觉吧，
或者在集市里吃饱了面包，喝一口烈酒，
把手伸入女人的胸部。只是更容易一些？
那又怎样。他早就知道了死之前的所有生活，
也刚刚适应了生死无常。他停顿了一下，
然后继续摩挲——，摩挲着听着雨声。

dubhe|20200413

■阴影的虚幻描写

那人走进阴影里
那阴影是一段一段的
长长的一串，像打结的绳子
那人在阴影里走啊走，走啊走
并没有影响阴影的形态
阴影本来就在那儿
阴影和阴影之间的距离
明确标定不同的阴影范围
树的阴影，建筑的阴影
工具和武器的阴影
不同性质的阴影，阴影叠加阴影
——怎么都是阴影
那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又进入另一个阴影
他带着阴影
他成为阴影的一部分
他走在阴影的世界里
他走在自己的阴影里

dubhe|202004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