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丈夫去世养女患肿瘤她决不放弃#【儿子走了，丈夫走了，领养的女儿又患上恶性肿瘤，“白发妈妈”：不管有多苦，我都不放手】戴美春常常被人误会。55岁的她，半白的头发，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老了很多。很多人都以为，她是8岁女孩乐乐的奶奶。实际上，乐乐一直喊戴美春为“妈妈”。这个称呼，维系着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
儿子在21岁时意外身亡，戴美春和丈夫成了失独家庭。后来丈夫脑梗，变成了植物人，差不多时间，养女乐乐又被确诊为患上了神经母细胞恶性肿瘤。
去年，丈夫过世，就剩戴美春和乐乐相依为命。
下午时间，乐乐躺在病床上昏睡，戴美春却不敢闭眼。
这些年，她的睡眠越来越浅，越来越不踏实。“害怕听到坏消息，一下子坠入地狱的感觉。”她说。
戴美春是诸暨人，生活在农村，家庭并不富裕。曾经，她种地，老公打零工，儿子很乖，一家人的日子简单幸福。
儿子高考成绩不理想，高中毕业就去上海打工了。2011年，21岁的儿子，在一次事故中过世了。戴美春一夜白头。“我接受不了，好好的儿子，出去赚钱，每个月给我们打钱，怎么突然就没了呢？”她的眼眶蓄满泪水。
那段时间，她很少出门，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就在家里抱着儿子的照片哭。
有人安慰：“要不领养个孩子，给你们夫妻俩做做伴？”
“我现在自己都顾不上，怎么能好好地照顾孩子？”一开始，她完全没有这个念头。直到两年后，她才渐渐接受了现实。
2013年，乐乐进了家门。原本冷清的家，变得热闹起来。
40多岁的戴美春重新开始做妈妈，每两个小时就要喂奶，总要把乐乐带在身边。“两个人的日子太寂寞了。她就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吧。”
丈夫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戴美春觉得，自己可以多分担一点，日子总会好的。“人在，希望就在。”
可是，老天似乎没有眷顾到她。2018年，一次突发的脑梗，丈夫两天后就变成了植物人。漫长的住院时光，都是戴美春照顾的，当时乐乐还小，只能请人。“幸好，亲戚朋友都挺帮忙的。”
也是在那一年，5岁的乐乐高烧不退，到医院检查，右侧后腹膜一个很大的肿块，还伴有骨髓及骨的转移，这是典型的神经母细胞恶性肿瘤。
双重打击，戴美春没有倒下。“没关系，他们都在，我就苦一点，坚持治疗，他们都会好的。”
丈夫一直住院，有护工在照应。乐乐的所有治疗，她都陪着。经过一年多的治疗，包括手术、化疗、放疗，病症得到缓解，停疗了一年多。
医药费的重担，压得戴美春喘不过气。“植物人嘛，只要不住院，人很快就会没的。”去年6月，丈夫悄无声息地走了，戴美春的心空了。
雪上加霜的是，乐乐的病复发了，需要定期到医院继续化疗。
“有时候我也会想，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所有的磨难都发生在了我身上。”戴美春说，自己这是在“历劫”。
5月19日，戴美春带着乐乐，转了三趟公交车，才到了诸暨高铁站，坐车到杭州，再转地铁，赶到了浙大儿院。
根据约定，乐乐要来医院做化疗了。这段时间，每隔一个半月，她就要到杭州做次化疗，维持生命的各项指标。
“天气不好，这件裙子这么薄，我们换一件吧。”出门前，乐乐坚持穿一条亮闪闪的粉色连衣裙，戴美春劝了两句。
“不！上次跟护士姐姐说了，我有一条非常漂亮的裙子，这次要穿给她看。”女孩因为治疗，瘦了很多，肤色也在变深，出门的时候她不忘戴上帽子。化疗之后她的头发全部掉光，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小光头”了。
不过肿瘤外科的病房里，像乐乐一样的光头，实在太多了，她也就不在意了。一来，她就摘掉帽子，跟病房里的孩子打成一片，咯咯笑个不停。
第二天，做完化疗，乐乐难受地蜷缩在床上，有气无力。戴美春一脸心疼。这样的化疗，8岁的乐乐已经经历了20多回。
床上放了几本书，都是病房的书架上的，戴美春会拿来看。
乐乐只上过几个月的幼儿园，不识字，看看图画，一本书很快就看完了。“她喜欢看电视，都是自己学会了普通话。”
他们身在农村，邻居们聊天时，也会冒出“抱来的”“捡来的”的字句，戴美春说，乐乐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孩子默认了，她们就是亲母女。
戴美春不敢在乐乐面前哭。
“我生病了，我都没哭，妈妈你没生病，怎么能哭呢？”这是乐乐的逻辑，她努力忍着。但是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乐乐在杭州化疗完，又要回到诸暨的医院养着，什么时候是个头，谁都说不准。
“如果经济跟得上，干细胞移植，加上GD2抗体的治疗，乐乐非常有希望好起来的。所以经济情况关系到接下来进行哪一步的治疗。”肿瘤外科副主任医师茅君卿说。
但是GD2抗体的治疗就需要150万的费用，这笔费用怎么来？
戴美春想都不敢想。丈夫生病，几乎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乐乐的医疗费，都是亲戚朋友和陌生的好心人在支持。
“有人说我傻，领回来的孩子，这么照顾着，已经很不错了，该放手就放手。”她苦笑着，“乐乐就是我的孩子呀，怎么可能说放手。我一点都不后悔当年领养她，有她的时光，我们家还是很开心的。现在只要有能力，能治到哪一步，我就会努力到哪一步。”
为了帮助这个家庭，钱江晚报小时新闻与浙江省妇女儿童基金会共同成立的“钱报善基金”为乐乐发起了生命助力。
2019年3月，“钱报善基金”启动，秉着“向上、向善、向美”的宗旨，基金所有筹款都将专门帮助患有重大疾病、或者因为重大突发导致家庭困难的人群。成立后，“钱报善基金”曾帮助过杭州方家花苑火灾恩恩一家。
这一次，所有的捐款依然都“专款专用”，将全部用于乐乐的治疗，若治疗结束后善款尚有剩余，基金会将对剩余善款用于救助其他贫困人群的大病救助，并定期于慈善中国、基金会官网作进展披露。
备案号：53330000501874443WA21007
方式一：银行账户
账户：浙江省妇女儿童基金会
开户行：上海浦东发展银行杭州保俶支行
账号：95030155260000785
备注：乐乐加油
方式二：支付宝打款
账号：zjerjihui@163.com
备注：乐乐加油
（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杨茜 通讯员 吕丹尼）
儿子在21岁时意外身亡，戴美春和丈夫成了失独家庭。后来丈夫脑梗，变成了植物人，差不多时间，养女乐乐又被确诊为患上了神经母细胞恶性肿瘤。
去年，丈夫过世，就剩戴美春和乐乐相依为命。
下午时间，乐乐躺在病床上昏睡，戴美春却不敢闭眼。
这些年，她的睡眠越来越浅，越来越不踏实。“害怕听到坏消息，一下子坠入地狱的感觉。”她说。
戴美春是诸暨人，生活在农村，家庭并不富裕。曾经，她种地，老公打零工，儿子很乖，一家人的日子简单幸福。
儿子高考成绩不理想，高中毕业就去上海打工了。2011年，21岁的儿子，在一次事故中过世了。戴美春一夜白头。“我接受不了，好好的儿子，出去赚钱，每个月给我们打钱，怎么突然就没了呢？”她的眼眶蓄满泪水。
那段时间，她很少出门，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就在家里抱着儿子的照片哭。
有人安慰：“要不领养个孩子，给你们夫妻俩做做伴？”
“我现在自己都顾不上，怎么能好好地照顾孩子？”一开始，她完全没有这个念头。直到两年后，她才渐渐接受了现实。
2013年，乐乐进了家门。原本冷清的家，变得热闹起来。
40多岁的戴美春重新开始做妈妈，每两个小时就要喂奶，总要把乐乐带在身边。“两个人的日子太寂寞了。她就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吧。”
丈夫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戴美春觉得，自己可以多分担一点，日子总会好的。“人在，希望就在。”
可是，老天似乎没有眷顾到她。2018年，一次突发的脑梗，丈夫两天后就变成了植物人。漫长的住院时光，都是戴美春照顾的，当时乐乐还小，只能请人。“幸好，亲戚朋友都挺帮忙的。”
也是在那一年，5岁的乐乐高烧不退，到医院检查，右侧后腹膜一个很大的肿块，还伴有骨髓及骨的转移，这是典型的神经母细胞恶性肿瘤。
双重打击，戴美春没有倒下。“没关系，他们都在，我就苦一点，坚持治疗，他们都会好的。”
丈夫一直住院，有护工在照应。乐乐的所有治疗，她都陪着。经过一年多的治疗，包括手术、化疗、放疗，病症得到缓解，停疗了一年多。
医药费的重担，压得戴美春喘不过气。“植物人嘛，只要不住院，人很快就会没的。”去年6月，丈夫悄无声息地走了，戴美春的心空了。
雪上加霜的是，乐乐的病复发了，需要定期到医院继续化疗。
“有时候我也会想，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所有的磨难都发生在了我身上。”戴美春说，自己这是在“历劫”。
5月19日，戴美春带着乐乐，转了三趟公交车，才到了诸暨高铁站，坐车到杭州，再转地铁，赶到了浙大儿院。
根据约定，乐乐要来医院做化疗了。这段时间，每隔一个半月，她就要到杭州做次化疗，维持生命的各项指标。
“天气不好，这件裙子这么薄，我们换一件吧。”出门前，乐乐坚持穿一条亮闪闪的粉色连衣裙，戴美春劝了两句。
“不！上次跟护士姐姐说了，我有一条非常漂亮的裙子，这次要穿给她看。”女孩因为治疗，瘦了很多，肤色也在变深，出门的时候她不忘戴上帽子。化疗之后她的头发全部掉光，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小光头”了。
不过肿瘤外科的病房里，像乐乐一样的光头，实在太多了，她也就不在意了。一来，她就摘掉帽子，跟病房里的孩子打成一片，咯咯笑个不停。
第二天，做完化疗，乐乐难受地蜷缩在床上，有气无力。戴美春一脸心疼。这样的化疗，8岁的乐乐已经经历了20多回。
床上放了几本书，都是病房的书架上的，戴美春会拿来看。
乐乐只上过几个月的幼儿园，不识字，看看图画，一本书很快就看完了。“她喜欢看电视，都是自己学会了普通话。”
他们身在农村，邻居们聊天时，也会冒出“抱来的”“捡来的”的字句，戴美春说，乐乐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孩子默认了，她们就是亲母女。
戴美春不敢在乐乐面前哭。
“我生病了，我都没哭，妈妈你没生病，怎么能哭呢？”这是乐乐的逻辑，她努力忍着。但是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乐乐在杭州化疗完，又要回到诸暨的医院养着，什么时候是个头，谁都说不准。
“如果经济跟得上，干细胞移植，加上GD2抗体的治疗，乐乐非常有希望好起来的。所以经济情况关系到接下来进行哪一步的治疗。”肿瘤外科副主任医师茅君卿说。
但是GD2抗体的治疗就需要150万的费用，这笔费用怎么来？
戴美春想都不敢想。丈夫生病，几乎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乐乐的医疗费，都是亲戚朋友和陌生的好心人在支持。
“有人说我傻，领回来的孩子，这么照顾着，已经很不错了，该放手就放手。”她苦笑着，“乐乐就是我的孩子呀，怎么可能说放手。我一点都不后悔当年领养她，有她的时光，我们家还是很开心的。现在只要有能力，能治到哪一步，我就会努力到哪一步。”
为了帮助这个家庭，钱江晚报小时新闻与浙江省妇女儿童基金会共同成立的“钱报善基金”为乐乐发起了生命助力。
2019年3月，“钱报善基金”启动，秉着“向上、向善、向美”的宗旨，基金所有筹款都将专门帮助患有重大疾病、或者因为重大突发导致家庭困难的人群。成立后，“钱报善基金”曾帮助过杭州方家花苑火灾恩恩一家。
这一次，所有的捐款依然都“专款专用”，将全部用于乐乐的治疗，若治疗结束后善款尚有剩余，基金会将对剩余善款用于救助其他贫困人群的大病救助，并定期于慈善中国、基金会官网作进展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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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史##我和妈妈的故事# 中国式母女的相爱相杀 文｜读者：款款 （-本文系读者投稿，不代表本刊立场-）
我和我妈 相爱相杀。”——这是电影《柔情史》印在海报上的一句宣传语，也是整部电影的故事核心所在，即一对普通母女“相爱相杀”的琐碎日常。
北漂女孩小雾是一个自由编剧，因为意外得到一笔稿费，她租下了胡同里的一个老房子，并期待着一个人的崭新生活。然而母亲却突然搬来同住，并将她荒谬的生活规则与偏执的行为方式强行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让小雾备受折磨。于是独属于母女间的奇特战争开始了。她们在一蔬一饭间你来我往，仿佛乐此不疲地相互伤害着，又试图从彼此身上寻求慰藉。
电影由“奶”“羊蝎子”“瓜”三段组成，“吃”也占据了很大的篇幅。因为正是饭桌连缀了母亲的世界和女儿的世界，是两人之间唯一风平浪静的闲暇时刻。母亲当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对女儿目前身处的世界鞭长莫及。只有饭桌，是她唯一能找回存在感和安全感的地方。她在饭桌前将女儿一口口喂养长大，在饭桌前传递自己的生活经验，也在饭桌前成为一个母亲。
女儿小雾虽然看似独立自由，但面对生存困境和创作焦虑，她也在艰难地寻找自己的存在感。至于与母亲的争吵，尽管痛苦却也痛快，好似一场默契的游戏，让她短暂忘记外面的风雨。说到底，这其实是两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在笨拙地对抗世界、保护自己。而母女关系的微妙映照，又让女儿选择了与母亲完全相反的方式进行应对，于是矛盾、摩擦甚至战争就开始了。
美国心理学与女性研究荣誉教授菲利斯·切斯勒在《女性的负面》一书中，专门用了三个章节来讨论母女关系。在第五章中，她提到了美国当代著名女诗人阿德里安城·里奇（Adrienne Rich）在其著作《女人所生：母性作为一种经验与制度》里引出的“惧母症”（matrophobia）概念。这是一种“愿望”，“彻底肃清母亲的所有束缚，成为个性鲜明的人、自由人”。对此，她还借另一位女性评论家的观点进一步阐释道：“在俄狄浦斯神话中，亲子杀父以便取而代之。相比之下，在新女性神话中，女儿‘弑’母是为了不必取而代之。”
然而大部分情况下，悲剧的宿命论都占了上风，那些女儿们一直努力想要逃离的，反而被根深蒂固地继承下来。在电影《春潮》里，金燕玲饰演的纪母和郝蕾饰演的建波，在将母女之间的角力升级的同时，也将不幸的人生延续。
比起小雾和母亲的“相爱相杀”，建波和母亲更像是仇敌，剩下的只有“相杀”。小雾和母亲会争吵翻脸，也会相携逛街，而在面对母亲如魔咒般喋喋不休的抱怨、控诉乃至谩骂时，建波早就放弃了言语的回击，始终保持冰冷的沉默。因为对于亲手砌起围墙，将自己围困在不幸过往里的母亲，言语是无效的。真正有力的回击或者说报复，是竖起浑身的刺，凡事叛逆而行。
战争止于母亲的病倒。背对母亲的病榻，看着窗外夜色里的霓虹，建波终于开口了。她诉说了从小被母亲漠然以对的委屈，以及母女矛盾的症结所在——父亲。尽管于母亲而言，父亲是罪恶和羞辱般的存在，但于她而言，父亲却是唯一给过她点滴温暖的人。可母亲却硬要摧毁这一点温暖，只为证明自己有多么地不幸。
“你想让我找一个好男人，有一个家，过体面的生活。我不，我就要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是的，建波用承袭不幸的方式去反抗母亲的不幸，通过摧毁自己的人生来摧毁母亲的人生。这无疑是双输的惨烈结果。然而不幸的是，这种惨烈的关系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少见。纵使没有如此激烈的冲突，相信每对母女也都或多或少经历过类似的“紧迫”时刻。
爱恨交织，情仇难分。因为同性的境遇投射，尤其在父权和男权之下，处于弱势地位且面临纷繁压力的女性又普遍缺乏安全感，母女关系在所有家庭关系里也最为复杂和幽深。
香港大学婚姻与家族治疗硕士、简单心理认证心理咨询师李惠珠在《母女关系交织着复杂的爱恨情仇》一文中曾写道：“在成长的过程中，通常女儿与妈妈的关系紧密，边界模糊的关系使得彼此情绪相互影响着，女儿一方面要安抚妈妈的情绪，另一方面又吸收妈妈的情绪，融合分不出来。身为女儿，随着年龄增长，渐渐会觉得这个情绪似乎不是自己的，很想摆脱可又摆脱不了，觉得陷入母亲情绪的洞里，但是离开这个洞，似乎又背叛母亲。这样的矛盾挣扎，以及脱离不了的愤怒与无力感，让她纠缠而且进退两难。”
在传统的儒家文化和孝顺美德影响下，中国式母女关系更容易深陷这种“逃离-内疚-挣扎/争吵-逃离”的负性情绪循环，难以找到出口。而面对成年女儿的反抗，母亲的口头禅除了“都是为你好”，就是“再也不管你”。比起前者，后者杀伤力更大。因为它唤起的是孩童期的生存恐惧。
在《春潮》里，母亲会骂“白眼狼”，“你从小吃我的，喝我的，合着我养你就是让你来跟我顶嘴”；在《柔情史》里，母亲会大喊“你以为你的自由是什么换来的，你早该挣钱养活我了” 。
因为养育之恩，所以有了“管”的权力。尤其是计划生育政策下出生的独生子女一代，很多人都经历过被父母支配的恐惧。而作为母亲一生的投射和焦点，独生女所经历的被控制感只会更加强烈。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居家的人，称得上典型的贤妻良母。小的时候，尽管经济条件不好，母亲却总能把家里料理得妥帖温馨，而且常常用一双巧手制造着小小的惊喜。母亲尤擅织毛衣和扎辫子，我也因此经常被同学羡慕。母亲用浓浓的爱意将我包裹，但与此同时，也将我重重围困。
除了上学，只要我一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就会恐慌。用我四婶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恨不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整个成长期，我都在这张爱的罗网里左突右撞。直到进入大学，除了遵守至少每两天打一个电话的约定，作为反抗，我开始一两个月不回家。有一次，因为跟同学在外吃晚饭，我没有接母亲的电话。等再拿起手机，有18个未接来电。那一瞬间，往事历历，汹涌而来，我终于忍不住情绪崩溃。
如今回想起来，我才发现，那时的母亲是孤独的。父亲常年在外工作，作为家庭主妇，母亲也没什么朋友。加上那个年代经济拮据、娱乐匮乏，我既是母亲的女儿，又是她的朋友、她的玩伴、她的生活目的、她的情感寄托。也正是因为慢慢意识到这一点，这些年来，我开始跟母亲真的像朋友那样相处，从前的那种紧张感也逐渐变得轻盈。
当然，物理距离的拉开是先决条件。远离之后，爱才能自由呼吸，否则就会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复杂难言的恨意。中国式母女关系，以及所有代际关系的主要矛盾，其实都源自界限感的缺失。而无论是痛苦转嫁还是爱的捆绑，都不过是具体表现形式而已。关于这一点，需要强调的是，“界限感”是对关系双方的要求。当我们想让母亲把女儿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时，我们也应该撕掉母亲的标签，把她也当作一个人、一个女人来看待。
母亲也是人，会有脆弱、愤怒、嫉妒、自私的时候；母亲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会有彷徨、无助、忧郁、想要放弃的时候。中国的很多父母，其实并不清楚为什么要生孩子，或者在根本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成为了父母。而流传千年的“慈母”圣像塑造和主流文化里对“母爱伟大”的讴歌，都让母亲面临更大的压力。
我跟母亲关系的真正缓解，是从第一次明显看出她的衰老开始的。当我惊讶地发现母亲的模样变得比我记忆中瘦小时，就好像褪下了“母亲”这个壳，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母亲也是个普通人。前两年过年回家，如同当初她教我背唐诗一样，我教她使用智能手机，从那笨拙又用力的模样里，我瞥见了幼时的自己。有次国庆回家，我看懂了她眼里的喜欢，于是将口红送给她，并让出梳妆台，让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开始涂抹，就像小时候我偷偷穿她的高跟鞋一样。与此同时，借助微信的文字和表情包，母亲的爱意有了更多的外露表达，而我也开始学着对母亲进行哄劝式的赞赏，让她感受到我对她的在乎。
在前述提到的两部电影里，两对母女的“相杀”也都因为母亲的“示弱”戛然而止。《柔情史》里是母亲黄昏恋的失败，《春潮》里是母亲的病倒。在《亲情无价》《热泪伤痕》《母女情深》等多部讲述母女关系的经典美国电影里，这也是让矛盾暂歇的通用情节。因为借由危机或生病而来的，其实是一次角色互换，一次婴儿回归。
随着母亲衰老，女儿成熟。身体、经济、认知、地位，在时间的催化下，母女关系也发生了调转。女儿变成母亲，母亲变成女儿，从而获得一次和解的机会。本质上母女一直互为镜像，是某种意义上的双生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看清自己身为人、身为女人的局限，才能找到一种自洽的方式，更好地与母亲相处。抛下“母爱是最伟大的”双重束缚，才能减轻女儿反抗的愧疚，并卸下母亲圣像的枷锁，真正透过“母亲”，看见母亲。
我和我妈 相爱相杀。”——这是电影《柔情史》印在海报上的一句宣传语，也是整部电影的故事核心所在，即一对普通母女“相爱相杀”的琐碎日常。
北漂女孩小雾是一个自由编剧，因为意外得到一笔稿费，她租下了胡同里的一个老房子，并期待着一个人的崭新生活。然而母亲却突然搬来同住，并将她荒谬的生活规则与偏执的行为方式强行渗透进生活的方方面面，让小雾备受折磨。于是独属于母女间的奇特战争开始了。她们在一蔬一饭间你来我往，仿佛乐此不疲地相互伤害着，又试图从彼此身上寻求慰藉。
电影由“奶”“羊蝎子”“瓜”三段组成，“吃”也占据了很大的篇幅。因为正是饭桌连缀了母亲的世界和女儿的世界，是两人之间唯一风平浪静的闲暇时刻。母亲当了一辈子的家庭主妇，对女儿目前身处的世界鞭长莫及。只有饭桌，是她唯一能找回存在感和安全感的地方。她在饭桌前将女儿一口口喂养长大，在饭桌前传递自己的生活经验，也在饭桌前成为一个母亲。
女儿小雾虽然看似独立自由，但面对生存困境和创作焦虑，她也在艰难地寻找自己的存在感。至于与母亲的争吵，尽管痛苦却也痛快，好似一场默契的游戏，让她短暂忘记外面的风雨。说到底，这其实是两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在笨拙地对抗世界、保护自己。而母女关系的微妙映照，又让女儿选择了与母亲完全相反的方式进行应对，于是矛盾、摩擦甚至战争就开始了。
美国心理学与女性研究荣誉教授菲利斯·切斯勒在《女性的负面》一书中，专门用了三个章节来讨论母女关系。在第五章中，她提到了美国当代著名女诗人阿德里安城·里奇（Adrienne Rich）在其著作《女人所生：母性作为一种经验与制度》里引出的“惧母症”（matrophobia）概念。这是一种“愿望”，“彻底肃清母亲的所有束缚，成为个性鲜明的人、自由人”。对此，她还借另一位女性评论家的观点进一步阐释道：“在俄狄浦斯神话中，亲子杀父以便取而代之。相比之下，在新女性神话中，女儿‘弑’母是为了不必取而代之。”
然而大部分情况下，悲剧的宿命论都占了上风，那些女儿们一直努力想要逃离的，反而被根深蒂固地继承下来。在电影《春潮》里，金燕玲饰演的纪母和郝蕾饰演的建波，在将母女之间的角力升级的同时，也将不幸的人生延续。
比起小雾和母亲的“相爱相杀”，建波和母亲更像是仇敌，剩下的只有“相杀”。小雾和母亲会争吵翻脸，也会相携逛街，而在面对母亲如魔咒般喋喋不休的抱怨、控诉乃至谩骂时，建波早就放弃了言语的回击，始终保持冰冷的沉默。因为对于亲手砌起围墙，将自己围困在不幸过往里的母亲，言语是无效的。真正有力的回击或者说报复，是竖起浑身的刺，凡事叛逆而行。
战争止于母亲的病倒。背对母亲的病榻，看着窗外夜色里的霓虹，建波终于开口了。她诉说了从小被母亲漠然以对的委屈，以及母女矛盾的症结所在——父亲。尽管于母亲而言，父亲是罪恶和羞辱般的存在，但于她而言，父亲却是唯一给过她点滴温暖的人。可母亲却硬要摧毁这一点温暖，只为证明自己有多么地不幸。
“你想让我找一个好男人，有一个家，过体面的生活。我不，我就要你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是的，建波用承袭不幸的方式去反抗母亲的不幸，通过摧毁自己的人生来摧毁母亲的人生。这无疑是双输的惨烈结果。然而不幸的是，这种惨烈的关系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少见。纵使没有如此激烈的冲突，相信每对母女也都或多或少经历过类似的“紧迫”时刻。
爱恨交织，情仇难分。因为同性的境遇投射，尤其在父权和男权之下，处于弱势地位且面临纷繁压力的女性又普遍缺乏安全感，母女关系在所有家庭关系里也最为复杂和幽深。
香港大学婚姻与家族治疗硕士、简单心理认证心理咨询师李惠珠在《母女关系交织着复杂的爱恨情仇》一文中曾写道：“在成长的过程中，通常女儿与妈妈的关系紧密，边界模糊的关系使得彼此情绪相互影响着，女儿一方面要安抚妈妈的情绪，另一方面又吸收妈妈的情绪，融合分不出来。身为女儿，随着年龄增长，渐渐会觉得这个情绪似乎不是自己的，很想摆脱可又摆脱不了，觉得陷入母亲情绪的洞里，但是离开这个洞，似乎又背叛母亲。这样的矛盾挣扎，以及脱离不了的愤怒与无力感，让她纠缠而且进退两难。”
在传统的儒家文化和孝顺美德影响下，中国式母女关系更容易深陷这种“逃离-内疚-挣扎/争吵-逃离”的负性情绪循环，难以找到出口。而面对成年女儿的反抗，母亲的口头禅除了“都是为你好”，就是“再也不管你”。比起前者，后者杀伤力更大。因为它唤起的是孩童期的生存恐惧。
在《春潮》里，母亲会骂“白眼狼”，“你从小吃我的，喝我的，合着我养你就是让你来跟我顶嘴”；在《柔情史》里，母亲会大喊“你以为你的自由是什么换来的，你早该挣钱养活我了” 。
因为养育之恩，所以有了“管”的权力。尤其是计划生育政策下出生的独生子女一代，很多人都经历过被父母支配的恐惧。而作为母亲一生的投射和焦点，独生女所经历的被控制感只会更加强烈。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居家的人，称得上典型的贤妻良母。小的时候，尽管经济条件不好，母亲却总能把家里料理得妥帖温馨，而且常常用一双巧手制造着小小的惊喜。母亲尤擅织毛衣和扎辫子，我也因此经常被同学羡慕。母亲用浓浓的爱意将我包裹，但与此同时，也将我重重围困。
除了上学，只要我一不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就会恐慌。用我四婶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恨不得把你拴在裤腰带上”。整个成长期，我都在这张爱的罗网里左突右撞。直到进入大学，除了遵守至少每两天打一个电话的约定，作为反抗，我开始一两个月不回家。有一次，因为跟同学在外吃晚饭，我没有接母亲的电话。等再拿起手机，有18个未接来电。那一瞬间，往事历历，汹涌而来，我终于忍不住情绪崩溃。
如今回想起来，我才发现，那时的母亲是孤独的。父亲常年在外工作，作为家庭主妇，母亲也没什么朋友。加上那个年代经济拮据、娱乐匮乏，我既是母亲的女儿，又是她的朋友、她的玩伴、她的生活目的、她的情感寄托。也正是因为慢慢意识到这一点，这些年来，我开始跟母亲真的像朋友那样相处，从前的那种紧张感也逐渐变得轻盈。
当然，物理距离的拉开是先决条件。远离之后，爱才能自由呼吸，否则就会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复杂难言的恨意。中国式母女关系，以及所有代际关系的主要矛盾，其实都源自界限感的缺失。而无论是痛苦转嫁还是爱的捆绑，都不过是具体表现形式而已。关于这一点，需要强调的是，“界限感”是对关系双方的要求。当我们想让母亲把女儿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时，我们也应该撕掉母亲的标签，把她也当作一个人、一个女人来看待。
母亲也是人，会有脆弱、愤怒、嫉妒、自私的时候；母亲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会有彷徨、无助、忧郁、想要放弃的时候。中国的很多父母，其实并不清楚为什么要生孩子，或者在根本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就成为了父母。而流传千年的“慈母”圣像塑造和主流文化里对“母爱伟大”的讴歌，都让母亲面临更大的压力。
我跟母亲关系的真正缓解，是从第一次明显看出她的衰老开始的。当我惊讶地发现母亲的模样变得比我记忆中瘦小时，就好像褪下了“母亲”这个壳，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母亲也是个普通人。前两年过年回家，如同当初她教我背唐诗一样，我教她使用智能手机，从那笨拙又用力的模样里，我瞥见了幼时的自己。有次国庆回家，我看懂了她眼里的喜欢，于是将口红送给她，并让出梳妆台，让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开始涂抹，就像小时候我偷偷穿她的高跟鞋一样。与此同时，借助微信的文字和表情包，母亲的爱意有了更多的外露表达，而我也开始学着对母亲进行哄劝式的赞赏，让她感受到我对她的在乎。
在前述提到的两部电影里，两对母女的“相杀”也都因为母亲的“示弱”戛然而止。《柔情史》里是母亲黄昏恋的失败，《春潮》里是母亲的病倒。在《亲情无价》《热泪伤痕》《母女情深》等多部讲述母女关系的经典美国电影里，这也是让矛盾暂歇的通用情节。因为借由危机或生病而来的，其实是一次角色互换，一次婴儿回归。
随着母亲衰老，女儿成熟。身体、经济、认知、地位，在时间的催化下，母女关系也发生了调转。女儿变成母亲，母亲变成女儿，从而获得一次和解的机会。本质上母女一直互为镜像，是某种意义上的双生子。
从这个角度来说，看清自己身为人、身为女人的局限，才能找到一种自洽的方式，更好地与母亲相处。抛下“母爱是最伟大的”双重束缚，才能减轻女儿反抗的愧疚，并卸下母亲圣像的枷锁，真正透过“母亲”，看见母亲。
ATT推荐｜航空市场能“火”多久——对当前和未来境内航空市场的几点看法
3月下旬以来，境内航空市场复苏加快。在清明小长假的带动下，截至4月24日，行业旅客运输量已超过2019年同期7.1%，客座率环比3月同期提升了1.2个百分点；平均票价环比上涨54元。这一“火热”表现，一定程度上超出了行业此前的预期，部分国内航空公司已基本确定可以实现全月盈利，极大地提振了行业信心。本文针对当前航空市场火热背后的原因进行解析，并尝试预测未来的市场走势。
一、原因解析
老话说，看一个人的运势，讲究“一命二运三风水”。而看一个行业的“运势”，大致也可如此。
（一）行业之“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
我国地域广阔，十分适合航空出行。同时，我国还是14亿+人口的大国，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拥有4亿以上中产阶级和每年超过2000万以上的新增航空旅客，形成了超大规模的航空市场。2020年，中国民航旅客运输量为4.18亿人次，首次超过美国（3.69亿人次），成为全球最大的单体航空市场。如此超大规模市场的优势集中体现在：在没有疫情和防控政策影响的情况下，我国每天都会自然产生数量极其庞大的公商务、旅游、探亲及其他航空出行需求。中国民航生得如此“好命”，除美国之外，目前没有任何国家能够与之比拟。这就是我国境内航空市场在多次疫情冲击下能够始终保持增长韧性并且在3、4月实现快速复苏的根本动力。
（二）行业之“运”：防疫“风景”这边独好
中国民航不仅“命”好，还有好“运”加持。随着2月22日黑龙江省绥化市望奎县调整为低风险区，意味着自去年冬季开始的多地疫情反弹全部结束，与之相关的全国和地方性的旅行限制措施也完全解除。虽然3月30日云南瑞丽再次反弹，但没有造成疫情扩散和限制政策外溢。境内安全的环境和宽松的旅行政策，有效保证了社会生产、经济活动和旅游出行等正常开展，促进航空需求充分释放，使我国超大规模市场发挥出应有的优势。
与境内一片安泰祥和不同的是，境外疫情持续肆虐，近期又迎来第二、三轮爆发，欧洲、东北亚、东南亚、南亚等多国再次进入紧急状态。境外严峻的疫情形势，却为境内航空市场带来了至少3点好处：一是推迟了国际旅行开放时间，促使每年7000万人次以上的高价值国际航空旅行消费部分转移至境内；二是境外产业链、供应链遭到疫情严重破坏，大量依赖中国贸易出口，拉动我国经济增长，激活公商务市场。今年第一季度我国GDP同比增长18.3%，主要增长动能是依靠制造和外贸，其中制造业同比增长24.4%，货物出口同比增长38.7%，达历史高位。当日本为是否取消东京奥运会吵翻天时，汇集全球近4000人的博鳌亚洲论坛已在我国圆满落幕。同时，各类会议会展活动也在全国各地密集举行。三是受益于强劲外贸拉动的经济增长和“六稳”、“六保”措施，一季度我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比名义增长高达13.7%，有效保证了旅客的消费信心和实力不降级。
（三）行业之“风水”：较低旅行成本+良好舆论氛围
“命”不可改，“运”不可求，而“风水”是环境和氛围，可由我们主动创造。行业用低价促销和营销宣传等手段，营造出了利于旅客出行的好“风水”。
低价始终是刺激消费的重要调节手段。受益于低油价和政府减税降费政策，航旅链条上下游企业纷纷将相对较低的企业成本转化为相对较低的旅行价格。航空公司推出“随心飞”、“无限次服务”类型产品，争相开展直播带货促销；OTA自掏腰包纷发出行补贴，并上新百元以内含税机票“盲盒”；酒店推出特惠套餐，房间、早餐、下午茶统一打包低价售卖；全国超500家景区免费开放……与疫情前相比，目前的旅行成本还是相对较低：其中，3月份行业机票平均价格比2019年同期仍然低7%左右，如果算上各类优惠产品的话，这个价格会更低，并且没有收取燃油附加费。酒店平均价格也还没有恢复到疫情前同期水平。相对较低的旅行成本，有效激发了大众的旅游需求。
航旅产业复苏是疫情恢复的重要标志之一，不论是官方媒体、商业主体还是自媒体，都给予了极高的关注和报道。OTA不断公布旅游搜索指数和预售热度，航空公司推出新航线、新产品，旅行网站推荐旅游目的地，网红博主分享出行体验，普通旅客晒出旅行朋友圈，各方搭台，共同唱戏，在4月份营造出一种“全民出行”的火热氛围。线上线下舆论的正面引导，将“旅游正当时”的观念悄悄植入旅客的潜意识里，使近期的旅行被赋予一种特殊的仪式感——即通过一次外出旅行，与过去疫情下的压抑生活彻底告别，进而引燃了旅客出行的热情。
二、市场预测
目前我国已接种疫苗超2亿剂次，随着国内疫苗加快普及，今后大概率不会再发生全国多地同时疫情反弹的严重状况。即使个别地方出现了零星散发，也不会阻挡市场复苏增长的大势。那么，接下来的境内航空市场走势如何，是继续像4月份这样超预期的爆发，还是回归到航空市场传统的周期性波动呢？
根据我们的定性和定量分析认为，5-12月，我国超大规模市场的巨大优势将持续发挥重要作用，推动境内市场需求超过2019年同期水平，但一些有利条件也将发生变化，最终使市场进入传统的周期性波动趋势。预计2021年全年境内行业旅客运输量约为2019年的95%左右。具体走势如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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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未来市场走势预测的几点说明：
1、受益于我国超大规模市场的增长动能和“就地过年”政策影响所积累下来的需求释放，4月份境内行业旅客运输量预计比2019年同期增长7.5%-8.5%左右。
2、“就地过年”政策影响所积累下来的需求，将在“五一”最终释放完毕，加上部分境外旅游转移到境内的需求，预计可创造出“史上最火爆的五一”。今年的五一实际就是“春节”+“小长假”模式。但需要注意的是，五一过后，市场不再享受到“补偿式”需求的红利，市场走势将有所回落，恢复到传统的航空市场周期波动。预计5月行业旅客流量比2019年同期高出4%-5%左右。
3、受中高考等因素影响，6月份的旅客出行需求环比将出现较大下滑，出现市场低谷，预计比2019年同期仅高出0%-2%左右。
4、因出境限制而转移至境内的旅游需求很可能在今年暑运期间集中释放，与传统暑运需求叠加后，有望推高7、8月份的航空市场，预计行业旅客流量比2019年同期高出8%-10%。
5、9-12月，航空市场前期的各类利好条件已基本消耗完毕，同时出于秋冬季对疫情反弹的担忧，旅客出行可能会趋于谨慎。预计行业旅客流量同比2019年增长1%-3%。
三、几点建议
1、近期的瑞丽疫情反弹、国外疫情再次爆发、新冠病毒多种突变、入境旅客解除隔离后再次确诊等情况警示我们，疫情防控仍然不能掉以轻心。航空公司应继续严格做好各项防控措施，尤其是防范境外病毒通过人或货物大量输入、隐蔽输入。
2、虽然4月境内旅客运输量已超过2019年同期水平，但1-4月行业整体旅客流量仅相当于2019年同期的80%，复苏程度远低于其他行业，说明航空业仍然处于复苏周期之中。当前良好的行业复苏态势仍需各相关方的共同维护，特别是各相关市场主体不宜过于乐观地采取过快过高的提价策略，应继续配合市场复苏节奏提供一些有创新力、吸引力的优惠促销产品，以刺激旅客需求持续增长。
3、随着夏季复杂天气的到来和旅客出行量的增多，多地已出现了很久未见的大面积延误和旅客滞留等情况。航空公司应努力改善旅客出行体验，包括减少航班延误、做好票务（含各类产品）服务和投诉处理、加强不正常情况下的地面服务等，特别是在接下来的五一“黄金周”和暑运期间，让久违的旅客感受到航空出行的舒适和便利。
4、受跨国旅行需求和国际竞争压力的影响，全球主要国家都在大力推进形成“群体免疫”的疫苗接种计划。国际航线恢复似在弦之箭，预计今年下半年将是一个政策开放窗口，有可能通过“双边谈判，一国一策”的方式实现。航空公司应提前做好部分国际航线复航的准备，并与局方、地方政府、海关、卫健委等机构对接，制定确保更大规模人员入境的工作机制和疫情防控预案，切实降低疫情输入风险。（作者：厦门航空客运营销委市场信息处经理 唐朝；厦门航空客运营销委市场研究专员 赵泊宁）
3月下旬以来，境内航空市场复苏加快。在清明小长假的带动下，截至4月24日，行业旅客运输量已超过2019年同期7.1%，客座率环比3月同期提升了1.2个百分点；平均票价环比上涨54元。这一“火热”表现，一定程度上超出了行业此前的预期，部分国内航空公司已基本确定可以实现全月盈利，极大地提振了行业信心。本文针对当前航空市场火热背后的原因进行解析，并尝试预测未来的市场走势。
一、原因解析
老话说，看一个人的运势，讲究“一命二运三风水”。而看一个行业的“运势”，大致也可如此。
（一）行业之“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
我国地域广阔，十分适合航空出行。同时，我国还是14亿+人口的大国，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拥有4亿以上中产阶级和每年超过2000万以上的新增航空旅客，形成了超大规模的航空市场。2020年，中国民航旅客运输量为4.18亿人次，首次超过美国（3.69亿人次），成为全球最大的单体航空市场。如此超大规模市场的优势集中体现在：在没有疫情和防控政策影响的情况下，我国每天都会自然产生数量极其庞大的公商务、旅游、探亲及其他航空出行需求。中国民航生得如此“好命”，除美国之外，目前没有任何国家能够与之比拟。这就是我国境内航空市场在多次疫情冲击下能够始终保持增长韧性并且在3、4月实现快速复苏的根本动力。
（二）行业之“运”：防疫“风景”这边独好
中国民航不仅“命”好，还有好“运”加持。随着2月22日黑龙江省绥化市望奎县调整为低风险区，意味着自去年冬季开始的多地疫情反弹全部结束，与之相关的全国和地方性的旅行限制措施也完全解除。虽然3月30日云南瑞丽再次反弹，但没有造成疫情扩散和限制政策外溢。境内安全的环境和宽松的旅行政策，有效保证了社会生产、经济活动和旅游出行等正常开展，促进航空需求充分释放，使我国超大规模市场发挥出应有的优势。
与境内一片安泰祥和不同的是，境外疫情持续肆虐，近期又迎来第二、三轮爆发，欧洲、东北亚、东南亚、南亚等多国再次进入紧急状态。境外严峻的疫情形势，却为境内航空市场带来了至少3点好处：一是推迟了国际旅行开放时间，促使每年7000万人次以上的高价值国际航空旅行消费部分转移至境内；二是境外产业链、供应链遭到疫情严重破坏，大量依赖中国贸易出口，拉动我国经济增长，激活公商务市场。今年第一季度我国GDP同比增长18.3%，主要增长动能是依靠制造和外贸，其中制造业同比增长24.4%，货物出口同比增长38.7%，达历史高位。当日本为是否取消东京奥运会吵翻天时，汇集全球近4000人的博鳌亚洲论坛已在我国圆满落幕。同时，各类会议会展活动也在全国各地密集举行。三是受益于强劲外贸拉动的经济增长和“六稳”、“六保”措施，一季度我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同比名义增长高达13.7%，有效保证了旅客的消费信心和实力不降级。
（三）行业之“风水”：较低旅行成本+良好舆论氛围
“命”不可改，“运”不可求，而“风水”是环境和氛围，可由我们主动创造。行业用低价促销和营销宣传等手段，营造出了利于旅客出行的好“风水”。
低价始终是刺激消费的重要调节手段。受益于低油价和政府减税降费政策，航旅链条上下游企业纷纷将相对较低的企业成本转化为相对较低的旅行价格。航空公司推出“随心飞”、“无限次服务”类型产品，争相开展直播带货促销；OTA自掏腰包纷发出行补贴，并上新百元以内含税机票“盲盒”；酒店推出特惠套餐，房间、早餐、下午茶统一打包低价售卖；全国超500家景区免费开放……与疫情前相比，目前的旅行成本还是相对较低：其中，3月份行业机票平均价格比2019年同期仍然低7%左右，如果算上各类优惠产品的话，这个价格会更低，并且没有收取燃油附加费。酒店平均价格也还没有恢复到疫情前同期水平。相对较低的旅行成本，有效激发了大众的旅游需求。
航旅产业复苏是疫情恢复的重要标志之一，不论是官方媒体、商业主体还是自媒体，都给予了极高的关注和报道。OTA不断公布旅游搜索指数和预售热度，航空公司推出新航线、新产品，旅行网站推荐旅游目的地，网红博主分享出行体验，普通旅客晒出旅行朋友圈，各方搭台，共同唱戏，在4月份营造出一种“全民出行”的火热氛围。线上线下舆论的正面引导，将“旅游正当时”的观念悄悄植入旅客的潜意识里，使近期的旅行被赋予一种特殊的仪式感——即通过一次外出旅行，与过去疫情下的压抑生活彻底告别，进而引燃了旅客出行的热情。
二、市场预测
目前我国已接种疫苗超2亿剂次，随着国内疫苗加快普及，今后大概率不会再发生全国多地同时疫情反弹的严重状况。即使个别地方出现了零星散发，也不会阻挡市场复苏增长的大势。那么，接下来的境内航空市场走势如何，是继续像4月份这样超预期的爆发，还是回归到航空市场传统的周期性波动呢？
根据我们的定性和定量分析认为，5-12月，我国超大规模市场的巨大优势将持续发挥重要作用，推动境内市场需求超过2019年同期水平，但一些有利条件也将发生变化，最终使市场进入传统的周期性波动趋势。预计2021年全年境内行业旅客运输量约为2019年的95%左右。具体走势如下图。
图片
关于未来市场走势预测的几点说明：
1、受益于我国超大规模市场的增长动能和“就地过年”政策影响所积累下来的需求释放，4月份境内行业旅客运输量预计比2019年同期增长7.5%-8.5%左右。
2、“就地过年”政策影响所积累下来的需求，将在“五一”最终释放完毕，加上部分境外旅游转移到境内的需求，预计可创造出“史上最火爆的五一”。今年的五一实际就是“春节”+“小长假”模式。但需要注意的是，五一过后，市场不再享受到“补偿式”需求的红利，市场走势将有所回落，恢复到传统的航空市场周期波动。预计5月行业旅客流量比2019年同期高出4%-5%左右。
3、受中高考等因素影响，6月份的旅客出行需求环比将出现较大下滑，出现市场低谷，预计比2019年同期仅高出0%-2%左右。
4、因出境限制而转移至境内的旅游需求很可能在今年暑运期间集中释放，与传统暑运需求叠加后，有望推高7、8月份的航空市场，预计行业旅客流量比2019年同期高出8%-10%。
5、9-12月，航空市场前期的各类利好条件已基本消耗完毕，同时出于秋冬季对疫情反弹的担忧，旅客出行可能会趋于谨慎。预计行业旅客流量同比2019年增长1%-3%。
三、几点建议
1、近期的瑞丽疫情反弹、国外疫情再次爆发、新冠病毒多种突变、入境旅客解除隔离后再次确诊等情况警示我们，疫情防控仍然不能掉以轻心。航空公司应继续严格做好各项防控措施，尤其是防范境外病毒通过人或货物大量输入、隐蔽输入。
2、虽然4月境内旅客运输量已超过2019年同期水平，但1-4月行业整体旅客流量仅相当于2019年同期的80%，复苏程度远低于其他行业，说明航空业仍然处于复苏周期之中。当前良好的行业复苏态势仍需各相关方的共同维护，特别是各相关市场主体不宜过于乐观地采取过快过高的提价策略，应继续配合市场复苏节奏提供一些有创新力、吸引力的优惠促销产品，以刺激旅客需求持续增长。
3、随着夏季复杂天气的到来和旅客出行量的增多，多地已出现了很久未见的大面积延误和旅客滞留等情况。航空公司应努力改善旅客出行体验，包括减少航班延误、做好票务（含各类产品）服务和投诉处理、加强不正常情况下的地面服务等，特别是在接下来的五一“黄金周”和暑运期间，让久违的旅客感受到航空出行的舒适和便利。
4、受跨国旅行需求和国际竞争压力的影响，全球主要国家都在大力推进形成“群体免疫”的疫苗接种计划。国际航线恢复似在弦之箭，预计今年下半年将是一个政策开放窗口，有可能通过“双边谈判，一国一策”的方式实现。航空公司应提前做好部分国际航线复航的准备，并与局方、地方政府、海关、卫健委等机构对接，制定确保更大规模人员入境的工作机制和疫情防控预案，切实降低疫情输入风险。（作者：厦门航空客运营销委市场信息处经理 唐朝；厦门航空客运营销委市场研究专员 赵泊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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