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羲承[超话]# wvs更新
ENGENE们!!第二张专辑已经结束了!ㅠㅠ希望大家觉得比上次专辑多了更多有趣的幸福的瞬间!通过这次专辑让我更加明白了,ENGENE们欣赏和喜爱我们准备的专辑和舞台是有多么大的力量和动机。为了用更多的东西来报答你们,我每天都很享受准备的过程!下一张专辑也多多期待,我会带着再次不一样的羲承来找大家!谢谢!!
from HEESE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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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兔床日记》,吴骞著,张昊苏、杨洪升整理
凤凰出版社2015年5月第1版第1次印刷
此书乃王勉老师所赠的《中国近现代稀见史料丛刊》第二辑之一,整理者之一杨洪升先生还曾著有《缪荃孙研究》,写得极为严谨详实,我从中读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这本《吴兔床日记》虽然仅是他合作整理的一部藏书家日记,而日记整理并无发挥余地,却能看出整理者国学知识的涵盖面。
吴骞是藏书大家,他听闻到黄丕烈有个新堂号叫“百宋一廛”,为了能与之匹敌,他也取了个新堂号叫“千元十驾”。因为这段掌故,我一直以为他与黄丕烈十分稔熟,然而翻阅这本日记,却仅读到一则他到百宋一廛观书之事,他的确对黄丕烈所藏之本赞誉有加,看来他没有藏家相轻的毛病。
本书整理的吴骞日记始记乾隆四十五年,终至嘉庆十七年,后面附有《可怀录》和《可怀续录》,分别记录的是乾隆三十九年和嘉庆五年之事。但吴骞的日记并非每天都写,有时中间会隔几天,有时也会记录下一些他写的诗作,日记有长有短,有时一日记千字,有时一日仅写一“晴”或“阴”字,但总体上来说,他的日记很少记天气。
吴骞在乾隆四十八年的日记中,谈到了翁方纲购得《施顾注苏诗》之事:“翁覃溪洗马得宋刻《施注苏诗》全本,曾云尝一见。覃溪最宝惜之,不与人手触,略一翻便亲捧入内。”吴骞称翁方纲所得乃是全本,看来这是误记,吴骞也说他没有见到原书,因为翁方纲对该书太过宝惜,轻易不示人,即便拿给好友欣赏,也不愿意让人手触,只要来者略一翻阅,翁方纲立即把书捧入内室。读到这段话,翁方纲的形象跃然纸上,难怪他得到该书后,能够坚持几十年的祭书活动,这才是真正的书痴,真正的行为艺术。
吴骞在日记中谈到了许多与其他藏书家的交往,翻阅此日记,能够感受到与他交往最密切者是知不足斋主人鲍廷博,两人经常同乘一船出外访书访友,所见之人均为后世如雷贯耳的大学者、大藏家。比如他多次跟鲍廷博去到卢文弨的抱经堂看书,还会独自乘船前去看望钱大昕,遇到喜爱之物,他们也相互代买甚至赠送。鲍廷博在乾隆五十一年见到有人出售郑旼所绘《拜经图》,马上想到吴骞的堂号叫拜经楼,于是特意买下赠送给吴。吴骞在乾隆五十五年7月12日的日记中写道:
入城过著书斋,松霭旧藏黄石斋二迹,时方刊其所辑《杜诗双声叠韵谱》,拟售二迹,以佐剞劂。而绿饮适欲求石斋书画,予因代以二十四金购之。
吴骞在周春的书斋里看到了两件黄道周墨迹,当时周春正筹资刊刻一部书稿,所以想出售墨迹以作刊刻之资,吴骞想起鲍廷博一直想买石斋墨迹,于是他花了24金将其购下,可见他们是相互记着对方的需求,一旦有机会时,就会帮助对方完成心愿,这样的书友关系,真令人欣羡。
吴骞还会记下一些奇异的故事,比如“民家豕产一象,献之官,至长桥而死。”猪怎么能生象呢,两者体积相差太大了,也许某家的猪产下了畸形儿,有着长长的鼻子,被人误以为象。乾隆五十九年5月10日,吴骞又记下所见之事:
至镇海庙观青蛙。蛙大于常蛙可七八倍,色青翠如瓜,肤皆有金丝二条。庙濒海,素未尝产蛙。十一日晨,庙僧启户,忽见蛙在佛座中,遂以柈承之。蛙终日凝坐,了不跳掷,俗称“青蛙将军”。
我曾去参观过镇海庙,在那里没有见到过吴骞所说的大青蛙,按其形容,这种青蛙比牛蛙还要大,按说这种外来物种在乾隆时期不太可能传入中国,我所见过的牛蛙皮肤上也没有两条金丝线。但吴骞说这种青蛙竟然能像老僧坐禅凝坐不动,也真是神奇。此蛙乃是吴骞亲眼所见,想来必有其事,但青蛙坐禅,却是吴骞听人表述的,不见得为真。
吴骞在日记中还会记录一些鬼故事,比如他写到陈洛兰与石门一友共同住在贡院前,某天晚上他们听见邻号有一举子深夜跟一妇人谈话,他觉得这必是冤鬼,吓得不敢出门。等天亮了,此人邀请同号一起去看这位举子,没想到这人却神态自若的在那里答卷,众人告其夜晚听到的声音,此人坦然地说,他以前喜欢上了邻家一婢女,此女颇有姿色,他原想买来做妾,但不知何故未果,此女竟然自缢而亡,昨夜此女之魂特意来看该举子,又在天明前离开了。
鬼是否存在,我不知道。越上了年纪越不敢轻易否定某些未知之事。有意思的是,吴骞在嘉庆元年就开始营造自己的生圹,他把这个过程记录得十分详细,比如椁底如何铺装等等,他还讲到了营造生圹用的三合土。三合土这个词,我在古书中时常得见,但吴骞却在日记中记录了三合土的原料及配比:“凡细石灰三箕,和净山黄泥三箕,乌樟汁二拗斗半。”乌樟汁为何物,我不清楚,吴骞在小注中又说:“亦有加太湖沙者。”既然加沙,颇像混凝土搅拌,读到这则信息,让我对此有了新的了解。而他在日记中还谈到:
唐寅葬横塘王家村,见祝枝山所撰墓志。桃花坞乃其别业,宋牧仲以为墓,且为建祠,误也。
我曾往苏州去探访唐寅墓,地址就在桃花坞,读到这则信息方让我了解到,原来桃花坞乃是唐寅的别墅所在地,而别墅后面的唐寅墓乃是宋荦建造的,看来那个墓连衣冠冢都不算,里面究竟埋着何物,吴骞没说,但这则信息却看出了他的认真。而更为认真者,是他对河图洛书究竟为何事的记载:
世之言河图洛书者,谓马有旋毛似图,龟文甲坼似书,惟元俞石涧以为《书·顾命》“天球、河图在东序”。河图与天球并列,则河图亦玉也,玉之有文者尔。昆仑产玉,河源出昆仑 ,故河亦有玉。洛水至今有白石,洛书盖石而白有文者。
河出图,洛出书,乃是两千多年来人们认定的文明事件,但大多数人都认为它们是指乌龟身上的花纹,以及龙马负图的故事,但吴骞引用前人的所言,来证河图洛书其实是一种玉。虽然吴骞也称“其说颇异”,却提示读者有些传统的认定其实还有另外的说法,至于这些说法是否正确,那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凤凰出版社2015年5月第1版第1次印刷
此书乃王勉老师所赠的《中国近现代稀见史料丛刊》第二辑之一,整理者之一杨洪升先生还曾著有《缪荃孙研究》,写得极为严谨详实,我从中读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信息。这本《吴兔床日记》虽然仅是他合作整理的一部藏书家日记,而日记整理并无发挥余地,却能看出整理者国学知识的涵盖面。
吴骞是藏书大家,他听闻到黄丕烈有个新堂号叫“百宋一廛”,为了能与之匹敌,他也取了个新堂号叫“千元十驾”。因为这段掌故,我一直以为他与黄丕烈十分稔熟,然而翻阅这本日记,却仅读到一则他到百宋一廛观书之事,他的确对黄丕烈所藏之本赞誉有加,看来他没有藏家相轻的毛病。
本书整理的吴骞日记始记乾隆四十五年,终至嘉庆十七年,后面附有《可怀录》和《可怀续录》,分别记录的是乾隆三十九年和嘉庆五年之事。但吴骞的日记并非每天都写,有时中间会隔几天,有时也会记录下一些他写的诗作,日记有长有短,有时一日记千字,有时一日仅写一“晴”或“阴”字,但总体上来说,他的日记很少记天气。
吴骞在乾隆四十八年的日记中,谈到了翁方纲购得《施顾注苏诗》之事:“翁覃溪洗马得宋刻《施注苏诗》全本,曾云尝一见。覃溪最宝惜之,不与人手触,略一翻便亲捧入内。”吴骞称翁方纲所得乃是全本,看来这是误记,吴骞也说他没有见到原书,因为翁方纲对该书太过宝惜,轻易不示人,即便拿给好友欣赏,也不愿意让人手触,只要来者略一翻阅,翁方纲立即把书捧入内室。读到这段话,翁方纲的形象跃然纸上,难怪他得到该书后,能够坚持几十年的祭书活动,这才是真正的书痴,真正的行为艺术。
吴骞在日记中谈到了许多与其他藏书家的交往,翻阅此日记,能够感受到与他交往最密切者是知不足斋主人鲍廷博,两人经常同乘一船出外访书访友,所见之人均为后世如雷贯耳的大学者、大藏家。比如他多次跟鲍廷博去到卢文弨的抱经堂看书,还会独自乘船前去看望钱大昕,遇到喜爱之物,他们也相互代买甚至赠送。鲍廷博在乾隆五十一年见到有人出售郑旼所绘《拜经图》,马上想到吴骞的堂号叫拜经楼,于是特意买下赠送给吴。吴骞在乾隆五十五年7月12日的日记中写道:
入城过著书斋,松霭旧藏黄石斋二迹,时方刊其所辑《杜诗双声叠韵谱》,拟售二迹,以佐剞劂。而绿饮适欲求石斋书画,予因代以二十四金购之。
吴骞在周春的书斋里看到了两件黄道周墨迹,当时周春正筹资刊刻一部书稿,所以想出售墨迹以作刊刻之资,吴骞想起鲍廷博一直想买石斋墨迹,于是他花了24金将其购下,可见他们是相互记着对方的需求,一旦有机会时,就会帮助对方完成心愿,这样的书友关系,真令人欣羡。
吴骞还会记下一些奇异的故事,比如“民家豕产一象,献之官,至长桥而死。”猪怎么能生象呢,两者体积相差太大了,也许某家的猪产下了畸形儿,有着长长的鼻子,被人误以为象。乾隆五十九年5月10日,吴骞又记下所见之事:
至镇海庙观青蛙。蛙大于常蛙可七八倍,色青翠如瓜,肤皆有金丝二条。庙濒海,素未尝产蛙。十一日晨,庙僧启户,忽见蛙在佛座中,遂以柈承之。蛙终日凝坐,了不跳掷,俗称“青蛙将军”。
我曾去参观过镇海庙,在那里没有见到过吴骞所说的大青蛙,按其形容,这种青蛙比牛蛙还要大,按说这种外来物种在乾隆时期不太可能传入中国,我所见过的牛蛙皮肤上也没有两条金丝线。但吴骞说这种青蛙竟然能像老僧坐禅凝坐不动,也真是神奇。此蛙乃是吴骞亲眼所见,想来必有其事,但青蛙坐禅,却是吴骞听人表述的,不见得为真。
吴骞在日记中还会记录一些鬼故事,比如他写到陈洛兰与石门一友共同住在贡院前,某天晚上他们听见邻号有一举子深夜跟一妇人谈话,他觉得这必是冤鬼,吓得不敢出门。等天亮了,此人邀请同号一起去看这位举子,没想到这人却神态自若的在那里答卷,众人告其夜晚听到的声音,此人坦然地说,他以前喜欢上了邻家一婢女,此女颇有姿色,他原想买来做妾,但不知何故未果,此女竟然自缢而亡,昨夜此女之魂特意来看该举子,又在天明前离开了。
鬼是否存在,我不知道。越上了年纪越不敢轻易否定某些未知之事。有意思的是,吴骞在嘉庆元年就开始营造自己的生圹,他把这个过程记录得十分详细,比如椁底如何铺装等等,他还讲到了营造生圹用的三合土。三合土这个词,我在古书中时常得见,但吴骞却在日记中记录了三合土的原料及配比:“凡细石灰三箕,和净山黄泥三箕,乌樟汁二拗斗半。”乌樟汁为何物,我不清楚,吴骞在小注中又说:“亦有加太湖沙者。”既然加沙,颇像混凝土搅拌,读到这则信息,让我对此有了新的了解。而他在日记中还谈到:
唐寅葬横塘王家村,见祝枝山所撰墓志。桃花坞乃其别业,宋牧仲以为墓,且为建祠,误也。
我曾往苏州去探访唐寅墓,地址就在桃花坞,读到这则信息方让我了解到,原来桃花坞乃是唐寅的别墅所在地,而别墅后面的唐寅墓乃是宋荦建造的,看来那个墓连衣冠冢都不算,里面究竟埋着何物,吴骞没说,但这则信息却看出了他的认真。而更为认真者,是他对河图洛书究竟为何事的记载:
世之言河图洛书者,谓马有旋毛似图,龟文甲坼似书,惟元俞石涧以为《书·顾命》“天球、河图在东序”。河图与天球并列,则河图亦玉也,玉之有文者尔。昆仑产玉,河源出昆仑 ,故河亦有玉。洛水至今有白石,洛书盖石而白有文者。
河出图,洛出书,乃是两千多年来人们认定的文明事件,但大多数人都认为它们是指乌龟身上的花纹,以及龙马负图的故事,但吴骞引用前人的所言,来证河图洛书其实是一种玉。虽然吴骞也称“其说颇异”,却提示读者有些传统的认定其实还有另外的说法,至于这些说法是否正确,那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为什么偏爱黄金桂?
第一次听说黄金桂,我的反应是,“好俗气的名字”。
是呀,安溪还有好多茶,白芽奇兰、梅占,听着多素雅。
可是,我却越来越喜欢它了,它的甘甜,令人一饮难忘,心花粲然。它更是经历岁月陈放后惊喜迭出的品种,有着被低估的后发实力。更为难得的是,陈放中期的黄金桂拥有温厚沁润的甘草味,久处不厌、调和百味,我写了十个字送给它,“众味皆有主,谁知甘草香”,这是其他茶里不多见的迷人风味。
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吧,我如今连这它的名字也觉得好。黄金燃桂,多有盛唐的富丽气象。
看,这便是偏心!
壹丨铁观音与黄金桂的双峰并秀
安溪是乌龙茶的重要发源地,铁观音声名显赫。曾几何时,人们提及乌龙,只知铁观音。其实,安溪乌龙品种极为丰富,是的,用“极为”二字一点都不过分。据说有三百多种,包括铁观音、黄金桂、梅占、毛蟹、本山、白芽奇兰等,武夷山的不少品种也源自于安溪。
这些品种各具特色,细细比来,梅占香高,白芽奇兰醇甜,但这二者的汤水皆不够厚。安溪乌龙里,喝来喝去,还是最喜欢是铁观音与黄金桂。
黄金桂源自安溪虎邱镇的罗岩与美庄村。据说,其名字的由来,是因汤色金黄、奇香似桂花。黄金桂有“未尝天真味,先闻透天香”的美誉,每一年炒茶时,黄金桂特有的香在村子里弥散开来色泽乌润的条索外形,在沸水的冲击之下会散发出高扬的花香。著名茶学者陈椽先生曾以“独特醉人的高香和清醇甘爽的滋味”来形容。
虽然如今黄金桂名气不如铁观音大,但是成名却很早。黄金桂早年出口东南亚,因其独特的风格深受华侨喜爱,最热销时曾经一茶难求,侨商戏称“比黄金还贵”。
铁观音与黄金桂的性状特征,均极为明显,后起之秀如黄观音、金观音、金牡丹等都是以铁观音、黄金桂杂交选育而得。
铁观音兰香铁韵,筋骨刚强;黄金桂则甘甜细腻,身段柔和。打一个比喻,在安溪乌龙茶的家庭里,铁观音如一个有脾气的带头大哥,说话铿锵有力;黄金桂则是俏丽甜美的阿姐,为人处世无不妥帖,能得一家人的欢喜。
贰丨那一杯抚慰人心的甘甜水
安溪罗岩焙茶高手林振文师傅说的:“乌龙茶里,很难找到像黄金桂般甘甜度这么好的了”。是的,黄金桂的甘甜,最能抚慰人。当你渴望阳光明媚时,一杯黄金桂,哇,甘甜厚重,心花粲然。
大家可能不知道,灯庵微店中的基础款乌龙“桃露”,就是以黄金桂为茶底做出来的重发酵乌龙茶,甜润馥郁,是我们最畅销的茶品之一。拿出去给大家喝,没有人不喜欢的。
尤其是野放状态的黄金桂茶树,有一种细腻绵长的甘甜感。栀子花香混合着兰花香、桂花香,饮之厚重饱满。这和茶树良性的生存状态有关。我们特意去探访振文师傅的野放状态的黄金桂,散布在各个山头。去往这些山头的路上,沿路植被丰富,合欢、蒲桃、楝木、鸡血藤、方竹、漆树……错落杂生。行至真正的野放地,无路可走,必须踩着岩石土壁往上攀爬。拨开茂盛的芒草、芦苇、蕨类,三四米高的老丛黄金桂,野性勃勃的跳到眼前。那是野放茶树肆意撩人的世界,也是甘甜风味的源泉所在。
包括十年陈、甚至三十年陈的黄金桂老乌龙,我们也早已涉及。乌龙的火味,经过岁月发酵后,茶汤变的阴陈柔美,达到了一种水火并济的协调感。乌梅香、木香、陈香,幽深而雅致,茶汤甜润阴柔、馥郁黏稠,徐徐饮之,很是舒服。我们还喝过振文师傅的一款82年老黄,转出来药香和清凉薄荷感,非常独特。
叁丨 众味各有主 谁解甘草香
中国茶实在太丰富了,乌龙茶已是百花齐放。对一个喝茶人而言,有单丛、水仙、肉桂、铁观音这些精彩的乌龙茶,为什么还要喝黄金桂呢?这个问题使我困惑了几年。
我们知道,铁观音有独步天下的兰香铁韵,水仙醇柔难匹,肉桂的热辣大胆直接,若单纯用甘甜去描摹黄金桂,面孔虽有,却未免不够立体。它的不可替代性在哪里?
我经手的黄金桂,年份从从新茶到80年初的老黄,跨度达四十年;茶树状态有荒野的、野放的、生态的;焙火程度有中火的、轻火的、不焙火的;成茶形态有球形茶、条形茶,还有类似普洱茶沱的紧压茶球。
其实,黄金桂新茶,不具备优势。黄金桂新茶就是甜厚二字,虽然甘甜,但味道仍显得单一,不若铁观音来的筋骨刚强。在这个维度上,有太多茶能超越它。
黄金桂老茶,也有很多竞争者。尽管黄金桂是越存越好,但无论是老铁观音,还是老水仙,也有越陈越醇的特性。如此看来,黄金桂在老茶领域,也不具备唯一性。
直到后来,我才豁然开朗。闽南乌龙与闽北乌龙相比,精髓在于做青而不是炭焙,只要是做青到位的、不焙火的乌龙茶,会有一种类似普洱生茶的沁润生津之感,那是焙火茶所缺的。前提是做青到位、经历时间陈放,会有光芒闪耀的结晶出现。所以,我越到后来,越能欣赏不焙火的闽南乌龙,我大爱的一支97铁观音便是如此。黄金桂自然也一样。
不过,还是有不同。黄金桂之真正不可替代性,不在新,也不在老,而在于中期,在十年以内的中间段。在这个中间段,铁观音还没有进化到老铁,兰香减弱,老味未出,略显尴尬;与铁观音相似的是,闽南水仙、佛手经历五年左右存放后,往往也有点变得面孔模糊,不上不下。
而黄金桂恰恰在此时呈现独特风味。未经焙火的茶,经过两三年以上的陈放后,开始发酵出甘草香、梅子味,一种独特的骨架开始成形了。
那种淡淡的甘草香与梅子味交融的味道,纵使在其他陈年乌龙茶里也有,但却没有那么清晰。甘草的味道,是甘甜、舒服、温和、宽厚的滋味,平淡自然,有调和百药的寒热偏性。陶弘景说:“此草最为众药之主,经方少有不用者,犹如香中有沉香也。”温和的黄金桂是有一点药性的,当地人常常把黄金桂老茶浸泡在冬蜜里,提神消暑、醒酒止渴、消食健胃。
此种沁润喉吻的味道,迥异于肉桂、梅占的木质香和辛辣桂皮味。如老生普之樟香陈香,如白茶之糯香粽叶香,如走水焙之闽南水仙的水乳之润,皆是甘而温,柔而润。我常常在焦渴之时,思念这种味道。
于是,我渐渐知晓心中独一无二的黄金桂,该是何等模样。它必须以野放黄金桂作为鲜叶,采取四遍摇青重发酵制作,且最好是未经焙火的球形茶。当以上的条件具足后,经历两三年以上陈放(但又不要超过十年),展现淡淡的甘草香和梅子韵。这种甘草香,绝非它唯一之风味,却是它可以大树特立之存在。
每一类名茶,均有那么一种无可替代的风味,那是每一个茶人深切到骨子里的念想。“众味皆有主,谁知甘草香”,这就是我眼中的陈年黄金桂的独特性。
我是越来越喜欢它了。在闽南乌龙,以至于中国乌龙茶中,黄金桂真的是经历岁月陈放后惊喜迭出的品种,它有着被低估的后发实力。
“众味皆有主,谁知甘草香”,且满饮这一碗沁润喉吻的清凉汤吧。
第一次听说黄金桂,我的反应是,“好俗气的名字”。
是呀,安溪还有好多茶,白芽奇兰、梅占,听着多素雅。
可是,我却越来越喜欢它了,它的甘甜,令人一饮难忘,心花粲然。它更是经历岁月陈放后惊喜迭出的品种,有着被低估的后发实力。更为难得的是,陈放中期的黄金桂拥有温厚沁润的甘草味,久处不厌、调和百味,我写了十个字送给它,“众味皆有主,谁知甘草香”,这是其他茶里不多见的迷人风味。
或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吧,我如今连这它的名字也觉得好。黄金燃桂,多有盛唐的富丽气象。
看,这便是偏心!
壹丨铁观音与黄金桂的双峰并秀
安溪是乌龙茶的重要发源地,铁观音声名显赫。曾几何时,人们提及乌龙,只知铁观音。其实,安溪乌龙品种极为丰富,是的,用“极为”二字一点都不过分。据说有三百多种,包括铁观音、黄金桂、梅占、毛蟹、本山、白芽奇兰等,武夷山的不少品种也源自于安溪。
这些品种各具特色,细细比来,梅占香高,白芽奇兰醇甜,但这二者的汤水皆不够厚。安溪乌龙里,喝来喝去,还是最喜欢是铁观音与黄金桂。
黄金桂源自安溪虎邱镇的罗岩与美庄村。据说,其名字的由来,是因汤色金黄、奇香似桂花。黄金桂有“未尝天真味,先闻透天香”的美誉,每一年炒茶时,黄金桂特有的香在村子里弥散开来色泽乌润的条索外形,在沸水的冲击之下会散发出高扬的花香。著名茶学者陈椽先生曾以“独特醉人的高香和清醇甘爽的滋味”来形容。
虽然如今黄金桂名气不如铁观音大,但是成名却很早。黄金桂早年出口东南亚,因其独特的风格深受华侨喜爱,最热销时曾经一茶难求,侨商戏称“比黄金还贵”。
铁观音与黄金桂的性状特征,均极为明显,后起之秀如黄观音、金观音、金牡丹等都是以铁观音、黄金桂杂交选育而得。
铁观音兰香铁韵,筋骨刚强;黄金桂则甘甜细腻,身段柔和。打一个比喻,在安溪乌龙茶的家庭里,铁观音如一个有脾气的带头大哥,说话铿锵有力;黄金桂则是俏丽甜美的阿姐,为人处世无不妥帖,能得一家人的欢喜。
贰丨那一杯抚慰人心的甘甜水
安溪罗岩焙茶高手林振文师傅说的:“乌龙茶里,很难找到像黄金桂般甘甜度这么好的了”。是的,黄金桂的甘甜,最能抚慰人。当你渴望阳光明媚时,一杯黄金桂,哇,甘甜厚重,心花粲然。
大家可能不知道,灯庵微店中的基础款乌龙“桃露”,就是以黄金桂为茶底做出来的重发酵乌龙茶,甜润馥郁,是我们最畅销的茶品之一。拿出去给大家喝,没有人不喜欢的。
尤其是野放状态的黄金桂茶树,有一种细腻绵长的甘甜感。栀子花香混合着兰花香、桂花香,饮之厚重饱满。这和茶树良性的生存状态有关。我们特意去探访振文师傅的野放状态的黄金桂,散布在各个山头。去往这些山头的路上,沿路植被丰富,合欢、蒲桃、楝木、鸡血藤、方竹、漆树……错落杂生。行至真正的野放地,无路可走,必须踩着岩石土壁往上攀爬。拨开茂盛的芒草、芦苇、蕨类,三四米高的老丛黄金桂,野性勃勃的跳到眼前。那是野放茶树肆意撩人的世界,也是甘甜风味的源泉所在。
包括十年陈、甚至三十年陈的黄金桂老乌龙,我们也早已涉及。乌龙的火味,经过岁月发酵后,茶汤变的阴陈柔美,达到了一种水火并济的协调感。乌梅香、木香、陈香,幽深而雅致,茶汤甜润阴柔、馥郁黏稠,徐徐饮之,很是舒服。我们还喝过振文师傅的一款82年老黄,转出来药香和清凉薄荷感,非常独特。
叁丨 众味各有主 谁解甘草香
中国茶实在太丰富了,乌龙茶已是百花齐放。对一个喝茶人而言,有单丛、水仙、肉桂、铁观音这些精彩的乌龙茶,为什么还要喝黄金桂呢?这个问题使我困惑了几年。
我们知道,铁观音有独步天下的兰香铁韵,水仙醇柔难匹,肉桂的热辣大胆直接,若单纯用甘甜去描摹黄金桂,面孔虽有,却未免不够立体。它的不可替代性在哪里?
我经手的黄金桂,年份从从新茶到80年初的老黄,跨度达四十年;茶树状态有荒野的、野放的、生态的;焙火程度有中火的、轻火的、不焙火的;成茶形态有球形茶、条形茶,还有类似普洱茶沱的紧压茶球。
其实,黄金桂新茶,不具备优势。黄金桂新茶就是甜厚二字,虽然甘甜,但味道仍显得单一,不若铁观音来的筋骨刚强。在这个维度上,有太多茶能超越它。
黄金桂老茶,也有很多竞争者。尽管黄金桂是越存越好,但无论是老铁观音,还是老水仙,也有越陈越醇的特性。如此看来,黄金桂在老茶领域,也不具备唯一性。
直到后来,我才豁然开朗。闽南乌龙与闽北乌龙相比,精髓在于做青而不是炭焙,只要是做青到位的、不焙火的乌龙茶,会有一种类似普洱生茶的沁润生津之感,那是焙火茶所缺的。前提是做青到位、经历时间陈放,会有光芒闪耀的结晶出现。所以,我越到后来,越能欣赏不焙火的闽南乌龙,我大爱的一支97铁观音便是如此。黄金桂自然也一样。
不过,还是有不同。黄金桂之真正不可替代性,不在新,也不在老,而在于中期,在十年以内的中间段。在这个中间段,铁观音还没有进化到老铁,兰香减弱,老味未出,略显尴尬;与铁观音相似的是,闽南水仙、佛手经历五年左右存放后,往往也有点变得面孔模糊,不上不下。
而黄金桂恰恰在此时呈现独特风味。未经焙火的茶,经过两三年以上的陈放后,开始发酵出甘草香、梅子味,一种独特的骨架开始成形了。
那种淡淡的甘草香与梅子味交融的味道,纵使在其他陈年乌龙茶里也有,但却没有那么清晰。甘草的味道,是甘甜、舒服、温和、宽厚的滋味,平淡自然,有调和百药的寒热偏性。陶弘景说:“此草最为众药之主,经方少有不用者,犹如香中有沉香也。”温和的黄金桂是有一点药性的,当地人常常把黄金桂老茶浸泡在冬蜜里,提神消暑、醒酒止渴、消食健胃。
此种沁润喉吻的味道,迥异于肉桂、梅占的木质香和辛辣桂皮味。如老生普之樟香陈香,如白茶之糯香粽叶香,如走水焙之闽南水仙的水乳之润,皆是甘而温,柔而润。我常常在焦渴之时,思念这种味道。
于是,我渐渐知晓心中独一无二的黄金桂,该是何等模样。它必须以野放黄金桂作为鲜叶,采取四遍摇青重发酵制作,且最好是未经焙火的球形茶。当以上的条件具足后,经历两三年以上陈放(但又不要超过十年),展现淡淡的甘草香和梅子韵。这种甘草香,绝非它唯一之风味,却是它可以大树特立之存在。
每一类名茶,均有那么一种无可替代的风味,那是每一个茶人深切到骨子里的念想。“众味皆有主,谁知甘草香”,这就是我眼中的陈年黄金桂的独特性。
我是越来越喜欢它了。在闽南乌龙,以至于中国乌龙茶中,黄金桂真的是经历岁月陈放后惊喜迭出的品种,它有着被低估的后发实力。
“众味皆有主,谁知甘草香”,且满饮这一碗沁润喉吻的清凉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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