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生活三十年 直到大厦崩塌
从改革开放中期，大厦开始动摇。1998年大厦开始崩坏，1998到2000年下岗大潮，平均每年国有企业下岗700-900万，作为一个历史现象，下岗工人出现的时间和具体人数比较模糊。根据《中国劳动统计年鉴》相关统计，中国历年累计的下岗职工约3000万。从地域分布看，下岗职工主要集中在老工业基地和经济欠发达地区，东北三省占25%。1999年春节，无数东北职工离开了厂区自谋生路，在那个东北最冷的春节来自东北的黄宏还在春晚里大声呼喊:
"咱工人要替国家想，我不下岗，谁下岗！"
终于，荣耀了半生的药厂职工，如此生活三十年的石家庄人安定梦
死了

------《杀死那个石家庄人》

看完《冬泳》，我理解了去年这本书刚出时对班宇的一片赞誉。

他写东北，写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下岗潮，写一个个被生活不眷顾的小人物，凌厉而又温柔。

实际上不只在东北，相似的故事一直在这片大地上发生着。作为一个从小听闻药厂的名字，童年与河北师大附中有关联的人，能体会到他所描写的“直到大厦崩塌”。但上世纪的东北，一个以老旧、铁锈、结冰为典型意象代表的地方，让故事“浓缩”了。看他的故事，有时会代入老四的表演，有时会想起贾行家讲的东北故事，有时会想起《钢的琴》画面，还有快手合集。

七则北方故事，七种越冬精神，共同点是每一篇都有一种面对命运高浓度的绝望，与一个走向虚无的结局。超越了时空的限制，这种绝望被稀释了很多倍，仍浸透在生活里。那感觉就像冬天游泳，一步一步迈入河中，让刺骨的水依次没过脚踝、大腿、双臂、脖颈、发梢，河水冰凉，人在水中缺氧与窒息。你看着头顶有温暖的阳光，划动着麻木的四肢想迎接一点光亮，但发现你在冰下，中间隔着坚实的冰层。

但并不是就此放弃，沉入水底。还是要挣扎一下，留下一点水花。“每个人的身上终究会有一些这样独特的痕迹。无论是在阳间，在阴间，在工厂里，在黑夜里，在海水里，他们正是凭着这些痕迹找到彼此，并重新依附在一起。”

仔细想想确实。明明十一的时候还踌躇满志豪气干云，怎么就像漏气的气球一样一点点耷拉直到现在瘫在地上了？
就像一幢大厦，开始楼体摇坠，然后坍塌，到最后轰的崩掉之后死水般的平静。
可能是因为刚开学，英语还没有崩得那么体无完肤吧。
青春的朝气？活力？我拒绝18岁，并且是以一种死气沉沉的消极态度。矛盾又讽刺。
“我不觉得世界是黑色的。我觉得我是灰色的。”
2019/1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