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王乾荣/文

戴培诚/图)
王懿荣是清末大官，也是一位文字学家和金石学家。1899年，他患了疟疾，在抓来治病的草药中，有一味叫“龙骨”。他在“龙骨”上发现刻有类似文字的“笔画组合”——这便是考古学家和文字学家确定并命名的汉字“甲骨文”，而王懿荣堪称“甲骨文之父”。
 
甲骨文形成于3000多年前的商代，但发现甲骨文距今才100多年。甲骨文简约而形象，有的好认，如日、月、山、川；大多难以辨识，不知每三五道朴拙的刻画组成的一个“字”怎么念，当什么讲。后经罗振玉、王国维、郭沫若、唐兰、陈梦家等诸多学者努力探究，方识别出近2000个甲骨文，并认为它是汉字的源头和“祖师爷”。但我想在甲骨文之前，先祖们刻刻画画记事，或许创造过更简单、更古老的文字——这个，有待学者们追索吧。
 
汉字的伟大，一在源远流长，历史悠久；二在不断进化，华丽转身，变得愈来愈加丰瞻、美丽、典雅。汉字的第一个华丽转身，是甲骨文演变成“金文”。金文是熔铸于青铜器上的铭文，又名“钟鼎文”。容庚先生《金文编》记载，金文共有3722个，可识别者2420个，应用年代自商末至秦立，约800年。我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看到的周朝毛公鼎，上铸金文499个，清丽端方，金光闪烁，灿烂辉煌，记得最后一句话是“毛公对歆天子皇休，用作尊鼎，子子孙孙永宝用”。
 
汉字的第二个华丽转身，是金文演变成“篆书”。篆书分大篆和小篆。周宣王时，有个太史叫“籀”（zhòu），改造金文成大篆，也叫“籀文”。籀文形美而笔画繁复，周之列国字体各异。后秦国李斯将籀文简化调整为小篆，但其美如籀——这就是秦朝的“书同文”了。篆书时代，或许就有了“书法”概念，书法史上留下的杰作《泰山刻石》，至今为人们称颂。
 
至于“隶变”，以至草、楷、行的盛行，乃是汉字的第三、四五、六次华丽转身。这几种字体，今人十分熟悉并一直沿用。人们也极其尊崇史上著名的书法大家，如全能书圣王羲之，狂草张旭、怀素，楷书四大家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赵孟頫等等。他们的字各具风格，或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或风流雍容、酣畅淋漓，真是“无色有图画之灿烂，无声有音乐之和谐”，美不胜收，养人眼目。
 
这世上几千年来唯一持续存留，并且被发展、活用，不断华丽转身，乃至成为一门高雅艺术的汉字，她的颜值和每一个字所含的信息量，是其他任何曲里拐弯的文字无法比拟的。
 
汉字以其巨大魅力，成为人类文明中一种特殊的力量，她并且被传播到日本、朝鲜、马来半岛、越南等国家和地区，形成了一个所谓“汉字文化圈”。当前汉字的华丽转身，如启功体，舒同体，以及各种摩登电子信息版艺术变体，正大步迈向更加广阔的天地，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服务，被全世界各色人等所赏识。

（一）
《晋书·王羲之传》：
及长，
辩赡，以骨鲠称。
尤善隶书，为古今之冠，
论者称其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深为从伯敦、导所器重。

此一段，
依文解读，
似也可以解释成：
右军是隶书为古今之冠，
其隶书笔势“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二）
《兰亭序》全文，
便载在房玄龄修的《晋书·王羲之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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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质上人》
唐代杜荀鹤
枿坐云游出世尘，兼无瓶钵可随身。
逢人不说人间事，便是人间无事人。

诗意：
质上人有时打坐，静如枯木；
有时出游，飘若浮云，心无所系，
随性而行，超世脱俗。其他僧人云游，
还带着盛水的瓶子和吃饭的钵，
而他出门连这两件东西都不带，
一身之外无所有，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遇到人也不会去聊人世间的琐事，
仿佛他是一个置身于世间之外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