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诗论画 谈歌论曲】《蒹葭》《在水一方》

83年前的今天:
1938年4月20日 (农历三月二十),
台湾著名作家琼瑶出生。

第一次听到邓丽君的名字,是在80年代初期。
那是一个国门咋开的时期,整整唱、听了十年杀气十足的旋律的大陆人,被这个对岸的小姑娘的歌声唱晕了!于是,“白天听老邓,晚上听小邓”成为当时大陆一道奇异的风景。老邓给我们带来希望,小邓给我们送来柔情。

1985年,琼瑶的小说作品以台风般的强势在内地登陆,很快,她的影视作品也随之而来。于是我们文化宫不失时机地购买了播映设备,开辟了放映厅。于是《雁儿在林梢》、《几度夕阳红》等和香港的武侠剧迅速将电影院里的观众拉了过来。

由于人手不够,我也临时兼任了放映员。我十分讨厌这个临时性的工作,因为我不喜欢这些片子(特别是言情片)——除了打就是哭。用王朔的话讲就是:弄了一帮半老徐娘在那言着情,为一句话就难过半天,光流眼泪不流鼻涕(人在真哭的时候是流鼻涕的)……

琼瑶小说中的人物,大都是把爱情当饭来吃的。在我的印象中,他(她)们好像从来不吃饭、不睡觉,最为严重的是他(她)们甚至不上班!一个特长的故事,直到结束,你可能还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

但这个化名琼瑶(实名陈喆)的女子的小说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
一年后,我被调到了图书馆。

那一阵子,借《在水一方》的女孩子特别多。“怎么回事儿呀?”我问陶姐。“傻小子,还不是邓丽君闹的!”陶姐说。陶姐和我一个属相,比我正好大一轮,比邓丽君大12岁。于是我把那盘《在水一方》借来,晚上值班时便看起来。我自己明白,我在等那首歌。

歌声一响起来我就笑了——好个琼瑶——你这不是剽窃吗——

绿草苍苍,
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
在水一方。

绿草凄凄,
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
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彷佛,
她在水的中央。
……

显然,琼瑶以《秦风》中的《蒹葭》作为蓝底,写了这首歌——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
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
在水之湄。
……

琼瑶将《蒹葭》的结构做了巧妙的改动,将原文中过于生僻的词汇换成白话文,将蒹葭换成绿草,在容量上进行了减缩,成为一首可以使当代人一看便懂的、稍稍带有文言味道的歌词。

许多年过去后,不再尖刻的我,可以比较公正、客观地评价琼瑶的作品了。
琼瑶作品中所描绘的爱情生活,不是现实生活中可以出现的,就是说,尽管她作品中的人物、年代、环境都是当代,但它仍旧不是现实主义的创作,是浪漫主义的。如果年轻人硬要在她的作品中去找人生的答案,那肯定会闹出笑话——但这不应当成为我们攻讦她的借口——让人去找寻真正的、火热的、洋溢着浪漫情调的爱情没有错。

我们没有理由去嘲笑琼瑶,就像没有理由去嘲笑汪国真一样——“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虽说浅些,但励志还要惹来一身罪吗?如果我们连郭敬明都能容忍,却不能容忍琼瑶和汪国真,那肯定是我们变坏了,变得势利了。

纵览琼瑶的所有作品,至少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她的中国古典文学造诣相当深厚(单看她小说的书名便可知一二)。就以这首《在水一方》为例,就琼瑶本身的文字能力,自己写一首歌词不会是很费事的工作,而且能写的相当好——但她仍旧冒着被人(比如我)攻讦的危险,将《蒹葭》动了大手术并问心无愧地公诸于世。她知道,只有这首寂静、深远、空灵、飘逸的《蒹葭》,才能更准确、更生动地渲染出她的作品中所需要的意境。

《国风》是《诗经》中的精粹,而《国风》中的《秦风》又以表现勇武和争斗为主。但恰恰是在《秦风》里,悠然飘逸出这样一篇典雅之作,不能不令读者拍案称妙。全诗弥漫着一种悠长而略带惆怅的神韵,于不动声色中用并不十分生僻的词汇,且词汇的重复使用频率很高的铺排方式,勾勒出一幅清幽、恬淡、高远、深邃的水墨画。

《在水一方》在台湾问世时,也正是岛内进入拜金主义年代的时刻,这样,它的意义就不难估量了——顽强地找寻逝去了的纯真,为我们每一个人那荒芜的灵魂家园,开辟一块珍贵的绿地吧!尽管这片家园像《蒹葭》中的伊人那样可望而不可即……

该说说歌曲本身了。

琼瑶和曲作者很可能是达成了共识——借《蒹葭》之魂,动《蒹葭》之骨,以使其更适合于当代旋律的演绎。于是我们便看到,《蒹葭》原有结构被十分巧妙地重新构架后,成为一种典型的A-B-A的三段式的曲式结构,以便于强化“在水一方”这一主题。

另外,它还有一个令笔者惊讶之处——它没有像《又见炊烟》那样,以中国的五声音阶构成旋律,而是引入西方大调元素——这实在是一个创举——因为不论从哪一方面讲,它最有理由以五声音阶来进行旋律的构成了!

这样,我们便在一首古色古香的歌中,听到了五度、六度音程的跳越(道路←→又远←→又长),听到了音程关系为增四度的两个音的连接(她在←→水的中央)……

最后说一句邓丽君的演唱。
邓丽君在《又见炊烟》中就有令笔者惊叹的发声运用,她的“黄昏有画意”一句,发声位置极端靠前,营造出了非比寻常的诗境,仿佛那缕缕炊烟从她的发际悠然掠过……而于《在水一方》中,她又以自己深厚的演唱功力为依托,把“白雾茫茫”与下一句“有位佳人”一气吟成,不换气。这个看似旨在展示自己基本功之举,其实,是给这两句歌词中所蕴涵的“渴望”和“思慕”,给予最为形象化的强化和升华……

一个女孩子对我说,唱起《在水一方》至少会在一瞬间对爱情又产生了希望……
一个男孩子对我说,唱起《在水一方》就会想起自己的初恋……
一个写诗的男孩子对我说,一听到这首歌,就好像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女孩子在等着我……
—————

退之的诗评总是大段大段的。

读到1的时候我想在夏日赤脚走在河水里,感知大自然很美妙,小的细节便是感受流水自脚背淌过。我有过一次那样的体验,在常熟有条河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用脚部感受着水流,抬起脚还有水滴溅起。所以一下子就从记忆里面翻找出来了。2写诗的颜色,光感把握得精准。
还看了他写给妻子卢氏的小诗,看的时候在想那是段什么样的感情故事噢。而只得只言片语。然而,然而。

退之的散文就等以后看了。

南宋时,有个穷秀才,科举没考中,钱又花光了。在酒楼吃完饭,本想从楼上跳湖,但害怕没死摔断腿。于是他解开腰带,准备上吊,店小二就冲进来抱住他。突然,圣旨到,太上皇宣他入宫,给他1000两,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秀才就是俞良,他去参加考试,他对她的妻子说:“我去考试做官,最多三年,最少一年。但凡我能够得到一官半职,我马上就回来接你。”
 
俞良的运气真不好,走到半路就生病了,一病半个月,他的钱财都花完了。他只能把驴子卖了换钱,害怕耽误考试,他就买了一双草鞋,从当地走到了杭州。他的脚都被打破了,鲜血淋漓。
 
终于到杭州,没过几天就开始考试了,俞良落选了。他心中很烦闷,没脸回家,于是就留在杭州天天喝得烂醉。他没钱了,就去蹭别人的酒喝。
 
有一天俞良遇到一个算命先生,俞良就请他帮自己看看。算命先生对俞良说:“先生好运气,不久,你会遇到贵人,你的未来不可限量。”听完这话,俞良没付钱就跑了。
 
俞良又喝的大醉回客栈,客栈老板孙婆见了他,说:“你的房钱我也不要了,你明天就走吧。”俞良说:“你明天给我5贯钱,我就走。”孙婆被气到不行。
 
第二天,孙婆与儿子孙小二商议了,给他2贯钱,让他走。拿着这两贯钱,不够俞良回家,他想不如跳湖算了。他先找一个地方吃点酒和饭,至少做个饱死鬼。
 
他看到人潮涌动的“丰乐楼”,于是就走了进去。他找到二楼一个临窗的包间坐下。吃饱喝足他让小二给他送笔墨纸砚来。
 
等小二送来的笔墨纸砚,俞良就关上了阁门,还用凳子抵住。他想要在这“丰乐楼”出名。不让他在墙壁上写字,他偏要写。
 
他的诗词:
来时秋暮,到时春暮,归去又还秋暮。
丰乐楼上望西川,动不动八千里路。
青山无数,白云无数,绿水又还无数。
人生七十古来稀,算恁地光阴,能来得几度!
 
他写完想要跳楼,但是又怕跳到湖里没死,却摔断脚。于是他就想要在这楼阁里上吊。俞良正准备上吊。店小二从门缝里看到他要上吊,就冲到房间里抱住了他。
 
俞良说:“你拉着我做什么?”店小二说:“你的酒钱5两银子。”俞良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拿去吧!”俞良无赖,大家也无法,只能他送回孙婆处。
 
话分两头,此时正是南宋,宋高宗传位会给孝宗,自己做了太上皇。孝宗很孝顺,太上皇要求他做的事,他没有不答应的。
 
太上皇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西湖上有万丈光芒,却又有两条黑气冲天。
 
第二天他找了解梦先生来,先生告诉他说:“因为有一个贤德的人流落西湖,口中有很多的怨气,所以才托梦给您,这是在说朝廷将要得到一个贤才。”
 
太上皇和侍卫打扮成平常人,就来到西湖,想要打探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稀奇的事。
 
他们来到“丰乐楼”却看到一个包厢锁着。问缘故,店小二说因为这里不干净。前两天有一个落第的秀才来喝酒,还写了一墙壁的字,他欠了5两银子却寻死觅活,小店害怕惹事就只能算了。
 
太上皇很好奇,就想看看他在的屋子。一看他的写的诗,太上皇觉得很满意,联想到他就是梦里的贤士,就问他住在哪里。店小二说,他住在贡院桥孙婆客店里。
 
众人飞马赶到北关门下。俞良正在吃汤圆。突然听到“俞良听圣旨”,俞良很吃惊,于是赶快来接旨,太上皇宣他到宫里见驾。
 
俞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跟着众人走。到了宫里,太上让俞良穿着紫色衣裳和乌纱帽。
 
太上皇问俞良:“丰乐楼上所写《鹊桥仙》词,是卿所作?”俞良奏道:“是臣醉中之笔,不想惊动圣母。”
 
太上皇说:“你给我做一首诗或者词,如果能比丰乐楼做得好,那么我就让皇上给一个大官做。”
 
俞良一挥而就,做了一只词,名《过龙门令》:
冒险过秦关,跋涉长江,崎岖万里到钱塘。
举不成名归计拙,趁食街坊。
命蹇苦难当,宝有词章,片言争敢动吾皇。
敕赐紫袍归故里,衣锦还乡。
 
太上皇看来,很高兴,就对俞良说:“你要衣锦还乡,我实现你的梦想。”太上皇给皇帝传达了自己的想法。皇上立刻就给了俞良,成都府太守的位置,还赏赐他白银千两做路费。
 
俞良用这一千两银子买了马匹和仆人,又用100两感谢孙婆,于是他就这样荣归故里了。
 
这个故事出自冯梦龙的《警世通言》。主要讲述了俞良因为写诗得到太上皇的器重,而成为四川都府的故事。在故事中,俞良既是倒霉的,也是幸运的。
 
倒霉是因为没有考中进士。他因为没有钱,就被房东嫌弃,处处蹭酒喝被众人延误,没钱付账只能跳楼,这是他生命中最为窝囊的日子。
 
他的幸运,是因为他无意中写下的一首诗被太上皇看到了,太上皇欣赏他的才华,不仅给了他官职,还给了他1000两银子,让他能够荣归故里。
 
俞良的痛苦是很多人都会经历到的人生挫折,这个时候我们真的不能自暴自弃,因为真的有才华,说不定哪天就能够遇到生命中的那个贵人。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只有当你足够好的时候,你抓住机会实现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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